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完结版小说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by卫廷苏胖丫苏小小

本书作者

苏承

    男女主角分别是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by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由网络作家“苏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二狗气坏了:“咱们做咱们的生意?碍着谁的眼了?”“哟,苏姑娘,苏小兄弟,这么巧?”前方的街道上,孙掌柜优哉游哉地下了马车,笑呵呵地朝二人走来。他看了眼寒风中穿着麻布棉衣、两手空空的姐弟,眼底笑意更浓:“你们也是来买东西的吗?好像没买到的样子,是不是快过年了,铺子里都没货啦?”“干你什么事?”苏二狗没好气地反问。孙掌柜笑道:“苏小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嘛,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苏二狗不悦道:“谁要和你生财?”孙掌柜又看向一旁的苏小小。比起气急败坏的弟弟,这个小胖村姑俨然淡定许多,看到他也不怎么惊讶,就仿佛料到他会随时出现在这里似的。“苏姑娘,你们想买什么?买不到的话,告诉我!我很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的!”孙掌柜冠冕堂皇地说。苏小小冷静道:...

章节试读


苏二狗气坏了:“咱们做咱们的生意?碍着谁的眼了?”

“哟,苏姑娘,苏小兄弟,这么巧?”

前方的街道上,孙掌柜优哉游哉地下了马车,笑呵呵地朝二人走来。

他看了眼寒风中穿着麻布棉衣、两手空空的姐弟,眼底笑意更浓:“你们也是来买东西的吗?好像没买到的样子,是不是快过年了,铺子里都没货啦?”

“干你什么事?”苏二狗没好气地反问。

孙掌柜笑道:“苏小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嘛,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

苏二狗不悦道:“谁要和你生财?”

孙掌柜又看向一旁的苏小小。

比起气急败坏的弟弟,这个小胖村姑俨然淡定许多,看到他也不怎么惊讶,就仿佛料到他会随时出现在这里似的。

“苏姑娘,你们想买什么?买不到的话,告诉我!我很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的!”

孙掌柜冠冕堂皇地说。

苏小小冷静道:“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儿太无耻了?”

“啊!是你!是你搞的鬼!你不让铺子卖面粉给我们的!”一旁的苏二狗这会子总算反应过来了。

孙掌柜的笑容淡了几分,倒也没再否认。

本来嘛,旗鼓相当的对手才值得一再小心试探,而对付两只蝼蚁,根本不需要任何小心翼翼。

从前他是爱惜锦记的名声,加上小胖村姑又处在救人的风头上,他才想着去买她的配方。

谁料她竟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给拒绝了。

孙掌柜看得出来,苏二狗虽是男丁,可真正做主的是这个小胖村姑。

他看向苏小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些人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苏姑娘,你觉得呢?”

苏小小直言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孙掌柜双手负在身后,不无得意地说:“我锦记在杏花镇开了二十一年,不知熬走了多少同行,这年头的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也不好做,端看怎么做、是谁来做。譬如苏姑娘你,有本事,有手艺,可惜只是个村姑,大街上随便来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捏死你。你信不信只要我孙某一句话,自此方圆百里之内,再无一人敢将面粉卖给你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面粉,你们拿什么做饼?”

苏二狗气闷道:“喂!你这个人也太恶毒了!我们卖我们的饼,碍着你们锦记什么?你们的客人还是那么多!生意也还是那么好!没见你们少赚啊!”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对的是苏小小产量有限,锦记的销售额短期内的确没受到太大影响。

不对的是,锦记的口碑正在不断下降。

客人们吃过了苏小小卖的点心,再吃锦记的就会觉得根本值不了这个价。

“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配方。”苏小小一针见血。

孙掌柜被戳破了心思,脸子有一瞬的挂不住:“唉,这话让我怎么接呢?我孙某一心想与苏姑娘结个善缘,奈何苏姑娘一直不给孙某机会。如今东家那边也听说了一点儿风声,孙某不好向东家交代呀。”

苏小小道:“你们锦记内部的事,我没兴趣,如果你只是为了配方——”

苏小小言及此处,话音一顿。

孙掌柜露出了逐渐得逞的笑意。

“那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孙掌柜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丫头说什么?

让他失望?

事情闹到这份儿上了,她仍是不打算妥协吗?

他狐疑地看向苏小小:“你的意思是——”

苏二狗大声道:“我姐的意思就是,配方我们不卖!”

孙掌柜摇了摇头:“丫头,你太年轻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你怕是没体会过。你别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客气,你就真当我没脾气!”

孙掌柜的脾气,早在第一次上锦记救孩子时,苏小小便已经领教过了。

此人非善茬,眼里只有生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笑也是他,阴也是他。

锦记这些年的生意长虹,他功不可没。

论才能他是有的,论品行,欠了点儿人性。

苏二狗吊儿郎当地往前走了几步,挡在苏小小的面前,对孙掌柜道:“你吓唬谁呢?再凶我姐,揍你了啊!”

“苏小兄弟——”

“叫谁小兄弟呢?小兄弟是你叫的吗?我姐说了不卖!你问一百次,那也还是不卖!”

孙掌柜的笑容再次冷了下来:“苏姑娘,你确定要与锦记作对吗?”

苏小小淡淡一笑:“原来在孙掌柜眼里,我一个小小的村姑,竟有资格与堂堂锦记作对,孙掌柜是在抬举我,还是在自降锦记的身份?”

孙掌柜的神色僵了一下。

没错,一个乡下来的小贩而已,按理说是入不了锦记的眼的。

就好比一头猛虎,怎么可能去在乎一只地上的蝼蚁呢?

可他偏偏是在意了,不仅在意,还如鲠在喉。

苏小小看向他:“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和气生财,可我不过是不同意将配方卖给你们,你便对我们百般刁难。难道在你们锦记,做生意讲的不是你情我愿,而是强买强卖吗?”

孙掌柜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自己居然说不过她。

不过,自己今日并非是来和她讲道理的!

孙掌柜沉声道:“丫头,我最后问你一次,配方你卖还是不卖?”

苏小小不卑不亢地说道:“不卖,你问我一百次,我也还是不卖。”

孙掌柜的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你是打算一条死路走到底了!”

苏二狗多年干架的危机本能令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想干什么?”他大喝道。

孙掌柜冷冷一哼,打了个手势,被马车挡住的巷子里立刻窜出来七八个大汉,个个儿凶神恶煞,一副要把人揍到泥堆里去的样子。

“姓孙的,想干架呀?”

这个他会呀!

苏二狗捋了捋袖子:“姐!我来!许久没打架,我正手痒呢!”

苏二狗一秒化身苏家小恶霸。

对方人多,真刀实枪地干,苏二狗很难占到便宜,是以,苏二狗打算先抓姓孙的。

可对方似乎料到他会这么做,一窝蜂儿地冲他扑了过来。


苏小小觉得,这姿势怪不对劲的。

左右都是他的大长腿,往前……

不能往前。

她想后仰,卫廷以为她是稳不住身形要摔倒,好心地拉住了她。

苏小小:“……”

苏小小只能原地蹲着了。

卫廷的注意力主要用来警惕屋顶上的不速之客,一时间没察觉到二人的尴尬姿势。

他第一反应,对方是冲着他与孩子来的。

孩子此刻正在后院与苏二狗疯玩,满院子都是一大三小的笑声。

他做好了今晚要杀人的准备,令他意外的是,屋顶上的不速之客并没有任何出手的迹象。

他也没从对方的气息里感受到什么恶意。

对方只是在屋顶上停留了片刻,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要说对方是孤身一人,忌惮他所以不出手,这种可能性不大。

孩子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对方若真去抓孩子,他根本来不及施救。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是谁?

是冲着他来的吗?

苏小小的小胖jio蹲麻了。

她实在难受,抓着卫廷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

恰在此刻,卫廷低头问她:“会不会是冲着你——”

来字尚未出口,他的唇角碰上了苏小小的额头。

“你亲我?”

苏小小睁大眸子。

卫廷面不改色地说:“你撞上来的,分明是你占我便宜。”

苏小小挺直腰杆儿,叉着小胖腰:“我腿麻了我站起来也不行啊,谁让你突然低头的?”

卫廷死不承认是自己的锅:“就是你占我便宜,你轻薄我。”

苏小小一口小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我轻薄你是吧?”

她气笑了。

卫廷冷冷一哼。

苏小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眯了眯眼,忽然俯下身来,将他壁咚在床头,在他脸上飞速亲了一口!

“这才是轻薄!”

她威武霸气地说!

卫廷僵住。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对劲。

苏小小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凉飕飕的,她眨了眨眼,缓缓回过头。

只见苏老爹、苏二狗、小吴氏以及三个小豆丁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苏小小:“……”

……

这一波是解释不清楚了。

苏小小不动声色地直起身,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卫廷的衣襟:“都说了你伤还没好,让你悠着点儿。”

卫廷:“……”

所有人:“……”

该悠着的难道不是你吗?

苏小小轻咳一声,在众人一言难尽的注视下,雄赳赳地回了屋!

关上房门,她一头栽倒在床铺上,拿枕头蒙住头!

啊啊啊!丢死人了!

这一晚,三小只又抱着枕头来了东屋。

“二狗,你褥子不是晒干了吗?”苏小小问堂屋里的苏二狗。

苏二狗幽怨地说道:“他们又在爹的床上尿了!”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苏小小严肃地问。

三小只萌萌哒摇头。

苏小小将信将疑地把三小只挨个拎进了被窝。

--

翌日天不亮,小吴氏照旧过来给苏小小帮忙。

她搂起袖子洗梅干菜时,苏小小眼尖儿地发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你婆婆打的?”

苏小小这次不打算当作没看见。

小吴氏搓了一把梅干菜,有些犹豫,但仍是说了:“就……昨天早上的事。”

大吴氏骂小吴氏拿鸡蛋回娘家,拿小吴氏的两个闺女撒气,小吴氏替闺女挡了几下。

记忆中,这不是小吴氏第一次挨打,只不过,小吴氏从不在外抱怨,苏小小是因为住隔壁,总能听到打骂的动静。

苏小小没着急问她日后可有别的打算,而是道:“你以后能天天过来吗?”

小吴氏点头。

两家住隔壁,她又不出远门,天天过来不成问题。

苏小小把面团拿出来:“工钱我按月结给你。”

吴氏忙道:“不要工钱的!”

苏小小好笑地说道:“哪有雇人干活儿不给工钱的?我又不是周扒皮。”

“周……什么皮?”小吴氏没听明白。

苏小小道:“你每天早上过来帮我做吃的,这很辛苦,日后若是生意做大了,会更辛苦。另外,三个孩子也得时不时拜托你照看。你自己原本就有两个孩子,因此也不是一份轻松的活计。”

小吴氏说道:“没事的,梅子也能帮我看一看。”

梅子是小吴氏的大闺女,今年八岁,很是乖巧懂事。

三个小豆丁在村儿里满处跑,就是梅子一直跟着的。

“而且……大虎他们……还挺好带的。”

这不是瞎话,三个孩子的危机意识很强,从不往危险的地方去,也不会离开小吴氏或梅子的视线。

不哭闹,不尿裤子,饿了渴了都会说,想方便了也会说。

虽然时常整哭村里的孩子,却从不欺负梅子和她妹妹。

“不论大虎他们好不好带,工钱不能少你的。”苏小小对小吴氏道,“暂时一天二十个铜板,日后效益提升了,再给你加工钱。”

小吴氏惊呆了。

“二、二十个铜板?”

一天?

一月下来就是半两多了呀!

她、她比刘平还挣的多了!

不止工钱,苏大丫每日做的饼子与卤菜也给她留一份,若是去镇上买,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用这么多……”

“你要是觉得我给的多,就好好做事。”

……

因为要去集市,苏小小今日出门更早了些,到那儿时罗大壮刚出摊,还没将肉挂好。

“这么早啊。”罗大壮说。

“昨天卖得怎么样?”苏小小问。

“给。”全卖光了。

十斤卤大肉,二十斤卤肋排,分别三十文一斤与四十文一斤。

他听到她的定价时以为她疯了,这就是个小镇啊,她当是府城吗?

结果真给卖完了。

“试吃了一斤卤肉。”他说。

表示自己绝不是故意克扣铜板。

总共卖了一两银子七十文,罗大壮提两成,到苏小小手里的是八百五十文。

肉的成本是三百文,人工与卤料等各项成本满打满算不超过五十文。

这么一看,净利润有半两银子呢。

“看来合作很愉快嘛。”

她微笑,收回了昨天的坛子,又将三个新的坛子放在他的摊位上。


三小只一人尿了一张大地图,整张床都成了他们的锦绣河川。

苏小小过去时,三小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姐!这可怎么睡呀?”苏二狗委屈。

苏二狗的床是不能睡了,卫廷那边是小床,睡不下第二个人。

苏小小无奈叹气:“二狗去爹那边睡,大虎二虎小虎,来我屋里睡。”

苏小小给三小只换了干爽的衣裳,三人抱着心爱的小枕头,呲溜呲溜爬上了苏小小的床。

看着再一次蹭睡成功的三小只,苏小小严肃地说道:“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三小只点头点头。

“闭上眼,睡觉!”苏小小凶巴巴地说。

三小只乖乖闭上眸子,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

三小只的睡相不敢恭维,苏小小一觉醒来时,身边一个娃都木有了。

她在床上一阵翻找,不出意外,里侧横着一个,床脚趴着一个,角落里两脚怼墙朝天的还有一个。

三人睡得呼呼的,有些呆萌可爱。

苏小小把三人塞进被窝摆好,挨个戳了戳他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自动脑补噗叽噗叽的音效。

一下子把自己逗乐了。

三个小橱窗娃娃,好玩。

苏小小穿戴整齐,抱着换洗衣物去了后院。

昨夜下了一场小雪,地上薄薄一层,踩上去有轻微的咯吱声。

苏小小前世生长在南方,极少有机会见到雪,上大学时报考了一个北方的城市,一待就是八年。

大概她强大的适应能力,就是那八年培养出来的。

苏小小先去灶屋把火升了,锅里的热水烧上,又将碗柜里发好的面团与泡好的豆子拿出来。

等待烧水与醒面团的功夫,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后院的草棚下洗衣裳。

卫廷的烧退了,不再浑浑噩噩的,自然就醒得早了。

他一瘸一拐地去后院洗漱,却一眼瞧见了坐在寒风里闷头洗衣的苏小小。

昨夜的动静他也听见了,三个小崽子居然尿床了。

不用说也知道她洗的是被小崽子尿湿的床单。

她没有一丝怨言。

为何?

当然是为了减肥了。

家里的衣裳一直是苏二狗洗的,苏小小如今能做的运动不多,只能把家务抢来做了。

苏小小一边洗,一边哼小曲儿。

她前世五音不全,这个身体却有一副被天使亲吻过的嗓子,加上胖嘛,肺活量也大,飙高音不带喘的。

不过大清早她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实力。

卫廷看着她乐在其中的样子,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她。

“噫?你起来了?”

卫廷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竟然对着一个小胖丫头出了神。

他定了定神,淡淡说道:“你那么吵,谁睡得着?”

苏小小黑了黑小胖脸:“我天天那么吵!也没见你睡不着!”

卫廷念在她大清早给孩子洗衣裳的份儿上,不想和她计较,一瘸一拐地从她身边走过去,打算自己打水洗脸。

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一脚踩空。

眼看着他要栽进冰冷刺骨的水缸里,苏小小赶忙拉了他一把——

她一会儿还得做饼子呢,水不能弄脏了!

她的力道可能有点儿大了,直接拽过了头,导致卫廷整个人朝她扑了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卫廷压倒在了雪地里。

出于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她用手牢牢摁住了伤患的头。

有松软的积雪垫着,苏小小没摔疼,就是眩晕了一会儿才恢复。

“卫廷,你可以起来了。”

卫廷没动。

“喂,虽然我很胖,但你也很重的。”

卫廷仍旧没动。

苏小小皱了皱眉,艰难地抬起脑袋,定睛一瞧。

呃……卫廷好像被她闷晕了。

忘了自己是个波涛汹涌的小胖纸了。

苏小小自己是搬不动卫廷的,只得去苏老爹的屋,把苏二狗叫了起来。

“姐,是要去卖饼了吗?”苏二狗的瞌睡一秒清醒。

叫醒一个睡懒觉的弟弟,原来只要让他去卖饼。

“还没。”苏小小轻咳一声,“你姐夫在后院摔倒了,去抬一下。”

摔倒了不是扶一把吗?为毛是抬?

到那儿苏二狗就明白了,他姐夫这是摔晕了呀!

“咋摔的呀?没事儿吧?”他是真担心卫廷。

“没事,睡会儿就好了。”苏小小总不能告诉他卫廷是被自己的豪华海景房闷晕的。

“抬进去吧,别把你姐夫冻坏了。”

“好嘞!”

二人合力将卫廷抬回了小东屋。

--

苏小小到底担心他闷出……咳,摔出毛病,为他检查了身上的伤势,又把了脉,确定并无大碍才出了屋子。

这么一通耽搁下来,她与苏二狗比昨日晚了一个时辰到镇上。

锦记的点心早已卖了好几锅。

苏二狗指了指锦记:“姐,没人排队了,大家都买完走了。”

不仅锦记门口的客人没那么多了,就连他们身后的铺子也开张了,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再摆在人家正门口。

她想了想,直接去了锦记旁边的小巷口。

苏二狗看着稀稀拉拉的行人,苦大仇深地问道:“姐,咱们今天不会卖不出去吧……”

今天的形势的确对他们不大有利。

“小丫头!你终于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街对面传来。

姐弟俩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是昨日从锦记过来的年轻书生,他穿着淡蓝色书院院服,手执一柄折扇,眉清目秀,意气风发。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用折扇拍了拍左手掌心,笑呵呵地说道:“让我蹲着你了吧?我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说好了,我买一个你就送的!”

“嗯。”苏小小点头,“你要哪个口味的?”

书生哼道:“你不就三种口味?一样来一个!”

“今天有四种。”苏小小说,“多了一种板栗的。”

板栗是今早小吴氏拿过来的,煮好了,壳都给她剥了,她索性试着做了十个板栗馅儿的。

书生一秒高冷:“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苏小小切了一小块给他。

他淡定地尝了一口:“马马虎虎。”

苏小小:“哦。”

书生:“我全要了。”

姐弟二人:“……”


“谁?”里正问。

苏小小正色道:“我有一次去后山捡柴火,听到王赖子说,老苏家的姑娘长得真水灵,要是能摸两下,这辈子都挣到了!我怀疑,王赖子是去招惹苏锦娘,被苏锦娘错手杀死了!”

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

苏锦娘柳眉一蹙。

方氏转过身来:“苏胖丫!你别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王赖子不敢招惹我闺女!我闺女也没杀王赖子!锦娘她从地里回来就没出去过,一直在家干活儿!我们全家都能作证!”

苏小小双手抱怀,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们是一家人,自然帮她作证咯。”

很好,方才他们用来反驳苏胖丫的话,被苏胖丫原封不动地用在苏锦娘身上了。

他们是不相信苏锦娘会杀人的,可万氏竟然没跳出来反驳,难道……其中真有内情?

万氏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儿子的确垂涎过苏锦娘——

周氏哼道:“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杀得了王赖子?你以为谁都像你,是个一身蛮力的大胖子!”

苏承凶道:“说谁大胖子呢,信不信老子抽你!”

周氏往后缩了缩。

苏小小道:“那她就是有帮凶!”

苏锦娘捏紧手指开了口:“你们别吵了!王赖子出事的时辰,我在家里的灶屋帮忙,我娘说下雪了,让我去关灶屋的后门。苏大丫,你不是看见了吗?”

方氏忙道:“是是是!我是让锦娘去关门了!”

苏小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个人是你啊,下雪没看清,我还以为是你姐姐玉娘呢。”

王氏道:“玉娘在婆家!快生了,身子重,根本回不来!”

这事儿乡亲们都知道。

苏锦娘对里正道:“有苏大丫为我作证,我的嫌疑洗清了吧?”

“这是自然。”里正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二人当时都在你家附近,凶手既不是你,也不是苏大丫。”

万氏再次嗷的一声嚎了出来:“那我儿子是被谁杀死的?”

“这个问题……”苏小小眸光一扫,落在万氏的儿媳春芽的身上,“不如问问你儿媳?”

春芽身子一抖。

苏小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春芽,是你告诉你婆婆,我与王赖子有仇的吧?我方才一个人去后山捡柴,也被你看见了吧?”

万氏道:“苏胖丫!你想说什么!”

苏小小道:“万婶儿,你儿子的死与你儿媳脱不了干系!她是故意挑了个没人能替我作证的时辰污蔑我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苏锦娘去关灶屋后门时看见我了。”

“大丫说的没错!”苏承永远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家胖闺女,“姓万的,尸体是你儿媳发现的,发现时还是热乎的,说不定就是她刚把你儿子杀死呢!”

万氏猛地看向春芽!

春芽整张脸惨白一片,她慌忙摆手:“娘……不是的……不是我……我没杀大财……我发誓……我没有……”

王赖子,名王大财。

她嘴上说没杀,可她这副冷汗直冒的样子分明是心虚了。

苏小小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算你没杀,也该知道凶手是谁。”

万氏死死掐住春芽的胳膊:“说!凶手是谁!你说呀!你快说呀——”

春芽被掐得眼泪直冒:“我不能说……”

“你快说呀!到底是谁杀了我儿子——”

“是啊,春芽,你就说了吧?别替别人背锅呀。”

“春芽,甭犯傻了,说吧,死的是你男人,这可是血海深仇。”

“你怕不是和凶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要不怎么那人把你男人杀了,你还替对方守口如瓶呢?”

乡亲们从最初的好言规劝,渐渐开始有了恶意揣测。

不怪他们如此,实在是春芽的举动太不正常了。

万氏的心里也开始怀疑起来,她在春芽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说!是哪个野男人!”

春芽泪如雨下,可就是不肯说出凶手是谁。

苏小小眺望远处:“别打了,凶手来了。”

凶手?

众人齐齐顺着苏小小示意的方向望去。

只见苏家小恶霸正撵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冒着风雪朝这边走来。

二人身后跟着三个小小恶霸。

男人走得慢,苏二狗尽显恶霸本性,一脚踹上他屁股:“没吃饭呢,走啊你!”

三个小小恶霸拿起舅舅做的小皮鞭!

大虎凶道:“快走!”

二虎也凶道:“再不走!抽你!”

小虎怒挥小皮鞭:“秋(抽)你!”

待走得近了,众人才认出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王赖子?”何氏惊叫出声。

刘婶子:“啊——诈尸啦——”

众人哗啦一下散开!

刘婶子一蹦三尺,跳到了苏承身后。

谁料苏承也闪到了自家胖闺女身后。

躲了个寂寞的刘婶子:“……”

苏小小:“爹,你怕鬼啊?”

苏承:“没有,爹是担心你怕。你放心,爹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苏小小:“……”

苏二狗叹道:“你们躲啥呀?王赖子就没死!”

乡亲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只有亲娘万氏怔怔地来到儿子面前,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脸:“热的……热乎的……有气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刚刚明明断气了……”

苏二狗哼道:“憋的!”

万氏抓住他手腕:“脉……脉也有了,刚刚摸不到的。”

苏二狗随手将一个小铁球扔到地上:“把这玩意儿夹在腋下,就能让人暂时失去脉搏。雕虫小技!”

乡亲们长松一口气,不算诈尸就好……

话说王赖子咋回事啊?活的好好儿的,干嘛装死诬陷人家?

万氏不分青红皂白,闹了个没脸吧?

众人集体遗忘方才他们也想把小苏家赶出村子的事儿了。

里正严肃地问道:“王大财,你为什么这么做?”

王赖子闷不吭声。

里正正色道:“大家都散了!王大财,万氏,春芽,你们来我家一趟!”

这是要单独审他们一家子了。

众人才没这么容易散呢,又赶去了里正家看热闹。

苏承也去了,他是去揍那鳖孙的!尽管鳖孙已经让苏二狗揍过一顿了。

苏二狗笑嘻嘻地来到苏小小面前:“姐,我刚刚帅不帅?”

苏小小:“谁教你的?”

苏二狗:“……姐夫。”

卫廷很早就不在堂屋了,她以为他是对她的事漠不关心回屋歇息了,没想到——

苏小小:“他怎么知道王赖子没死?”

苏二狗:“不知道,是去了才发现的!姐夫说,要去案发现场和尸体身上找线索!”

卫廷那家伙,比她想象中的聪明缜密许多。

苏小小四下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不许得寸进尺!”

苏小小黑着脸,给三小只拉了拉被子。

蹭亲亲计划宣告失败。

三小只遗憾地闭上眼,乖乖地不再说话。

小孩子玩得欢也睡得快,不多时床铺上便传来了几人均匀的小呼噜声。

苏小小托腮看着睡得香甜的三小只,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娘陪伴是什么滋味呢,就莫名其妙给别人当了临时的娘。

有的人淋过雨,就想为别人撑伞。

但也有人会遗传父母凉薄的基因。

……

一直夜深了,父子二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灰头土脸地回来。

到家后,苏老爹一头扎进自己屋,晚饭都没吃。

苏小小盛了一碗肉汤泡饭递给苏二狗:“你们今天上哪儿了?爹怎么了?”

苏承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闺女闺女的叫,今晚明显很反常。

苏二狗接过汤泡饭喝了一口,低声道:“程叔没了,五天前没的,爹今日才得到消息,赶过去人都下葬了。”

“程叔是谁?”苏小小问。

苏二狗叹道:“爹的一个兄弟,从前跟着爹走过几趟镖,他腿脚不大利索,后来就没干了,这些年一直在镇上给人做短工,日子挺艰难的。爹当年风光的时候,不少人来巴结爹,爹不干了,就只剩程叔还愿意与爹来往。你不记得了吧?你小时候有一回生了大病,没钱去医馆,是程叔把家里的老牛卖了,你才有钱治病的。”

那是苏大丫七岁时的事,苏二狗五岁,她病得太重,烧迷糊了,是以只有苏二狗记得一家人的绝望,以及程叔雪中送炭带来的新生。

同样是一起走过镖的,张刀就是头白眼狼,程叔却是个重情重义的。

难怪苏老爹那么难过。

苏二狗其实也很难过:“这几年程家为了给程叔治病,借了不少外债。程叔一走,留下孤儿寡母和一个年迈的老娘,别说还债了,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

屋内没有掌灯,苏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忽然,门被敲响:“爹,是我,你睡了吗?我进来了。”

说着,不给苏老爹拒绝的机会,苏小小端着一碗汤泡饭来到苏承面前。

她没点灯,堂屋有昏黄的烛光照进来,不太亮,苏承的颓然得以掩藏。

苏承不想在女儿面前太狼狈,语气如常地说:“爹不饿。”

苏小小递给他一张纸条:“拿着。”

苏承问道:“什么?”

“借条。”苏小小说。

苏承没明白。

苏小小拉过他的手,把借条放在了他的掌心:“何童生还欠十五两,等他还了银子,拿去给程家吧。”

苏承蓦然抬头,惊愕不已地望着自己的大胖闺女。

苏小小松开他的手,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四两。”

“够、够了……”苏承的喉头被哽住。

“我们家三口人都可以做事,银子挣挣总会有的。”苏小小不大会安慰人,也不知这么说能不能让苏老爹心里好受一点。

“我以后不买那些胭脂水粉了,也不吃锦记的点心了,开销不大的。我记得咱家有地吧,等卫廷痊愈了,让他去种地,咱家的粮食就有了,又能省一笔。”

“你看,还挺够用的吧?”

她精打细算地说。

苏承的喉头胀痛到说不出话来。

为好兄弟的辞世,也为女儿的懂事。

苏小小趁热打铁:“爹,咱们以后都做正经营生,不讹乡亲们的钱了好不好?”

--

翌日,苏小小使出了全部的意志力,将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抠出来。

昨晚她说的容易,事实上哪儿有那么乐观?

一下子没了十五两,简直是让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雪上加霜。

家里是有三个人做事不假,但也有七张嘴等着吃饭呢,还个个都是饭桶……除了重伤的卫廷。

这家伙痊愈了指不定也是个饭桶,毕竟三小只辣么能吃,他们亲爹的饭量应当也不差吧。

“还好昨天买了食材,本就打算今天去做生意的,倒也不用那么慌。”

苏小小拉开碗柜,抱出一个装着面团的大钵钵。

古代没有酵母,都是用老面或酒曲发酵的,她用的是老面。

老面发酵的时长因活性与气温而异,一般来说,老面活性越好,环境温度越高,便越容易发酵。

夏天一般是两个时辰,冬天则需四个时辰。

她一般在临睡前将面团揉好,第二日早上醒来,就发酵得差不多了。

等着醒面团的功夫,苏小小分别将红豆与绿豆煮进两口锅里,又把梅干菜泡开,卤五花肉拿了出来。

她想做酥皮饼,因此还需要一层油酥。

油酥的做法并不难,新鲜蛋黄液里加入猪油与白面粉,醒好后擀出来的就是油酥了。

一层面皮裹一层油酥,这样做出来的酥皮口感才更油润松软。

她一共做了三种馅料:红豆、绿豆、梅干菜。

最后馅料用完了,还剩一点面皮,她突发奇想,做了几个肥肠酥饼与红糖酥饼。

“姐……你又做啥好吃的了?”

苏二狗被尿憋醒,上了趟茅房,就被香味儿勾引来了厨房。

他还没睡醒,但并不影响他吃东西,他随手拿了一个饼,张口就咬下去——

苏小小:“烫!”

“嗷呜——”苏二狗的嘴里被烫出了一个泡。

这下瞌睡是醒了,舌头也肿了。

不过并不影响他吃他姐做的饼。

“姐,你做的饼比锦记的桂花糕还好吃!”

他吃的是红糖味儿的,糖完全化掉了,甜丝丝的,混着一点猪油的酥香,好吃到上天啊。

苏小小每种口味都让他试吃了一个。

“吃饱了吗?”

“唔,差不多。”

“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干活了。”

苏二狗一愣:“干什么活?”

……

一刻钟后,姐弟二人背着篓子去了镇上。

“姐,咱们上哪儿卖?集市吗?”苏二狗问。

一般人第一次出门做生意,可能会有点儿放不开。

苏二狗天赋异禀,脸皮厚得能当鞋底,放不开?不存在的!

“不去集市。”苏小小说。

苏二狗好奇地问道:“那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