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女频言情 晚来白雾氤氲完结版程语汐沈驰
晚来白雾氤氲完结版程语汐沈驰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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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语汐沈驰的女频言情小说《晚来白雾氤氲完结版程语汐沈驰》,由网络作家“呜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这个地方听到她主动提起这些旧事,沈亦寒的脸色瞬间变了。“你现在知道后悔又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不明白吗?我答应了你父亲会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你只要乖乖听话,抚养沈驰长大成人,我就算完成了承诺。”可是小驰永远也不会再长大了。程语汐看向程父的墓碑,眼底一片死寂。“不用了,从今以后,我和小驰、还有整个程家,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程语汐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江朗朗撞倒在地上。她没有反应过来,整个手背被石头刮下一层皮,血肉模糊,看上去狰狞而恐怖。她痛得浑身冒起冷汗,江楚瑶又凑上来,假惺惺地开始道歉。“我家朗朗活泼爱动,你又挡在路边上,撞倒了不好意思啊。”程语汐咬着牙,忍着痛勉强站起来,就看见江朗朗一路小跑着...

章节试读


在这个地方听到她主动提起这些旧事,沈亦寒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现在知道后悔又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不明白吗?我答应了你父亲会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你只要乖乖听话,抚养沈驰长大成人,我就算完成了承诺。”
可是小驰永远也不会再长大了。
程语汐看向程父的墓碑,眼底一片死寂。
“不用了,从今以后,我和小驰、还有整个程家,都和你没有任何……”
“关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程语汐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江朗朗撞倒在地上。
她没有反应过来,整个手背被石头刮下一层皮,血肉模糊,看上去狰狞而恐怖。
她痛得浑身冒起冷汗,江楚瑶又凑上来,假惺惺地开始道歉。
“我家朗朗活泼爱动,你又挡在路边上,撞倒了不好意思啊。”
程语汐咬着牙,忍着痛勉强站起来,就看见江朗朗一路小跑着,把她供奉在沈驰坟墓前的花束全部踢烂了。
她气得手都在抖,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江楚瑶拦住了,“一些花而已,你为什么总喜欢和一个五岁的小孩计较呢?”
“这里是墓园,他这样吵闹毁坏祭品,你不管教还一再纵容,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程语汐再压不住心间的火,怒声质问着。
江楚瑶脸色白了又红,也呛了回去。
“小孩子胡闹而已,你这都容不下吗?他弄坏的又不是你的祭品,难道这座碑都没有的坟墓也是你家的吗?听说这种坟墓一般都是早夭的孩子才用的,你还是不要诅咒你儿子了。再说了,我家朗朗愿意陪我来祭祖,你儿子却不来祭拜亲外公,到底谁没家教啊?”
字字句句都戳在了程语汐心底最隐秘的痛处。
身体里沸腾的热血让她忍不住抬手,照着江楚瑶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亦寒一把扣住她的手,脸上覆满寒霜,“楚瑶什么也没做,你就要动手打她?她哪句说得不对?你使小性子也要有个限度!”
他一边呵斥着,一边和江楚瑶嘱咐了几句,让她先带着江朗朗离开。
随后,他冷冷扫了程语汐一眼,声音里带着隐怒。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和沈驰虽然在法律意义上是我的家属,但在我心里,楚瑶和朗朗比你们母子要重要得多。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他们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一定会原样奉还在你们母子身上!”
看着他不留余力护短的样子,程语汐失望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心中悲凉,挣脱出他的钳制,没有再看他,俯下身把那些被踢毁的花一一整理好。
然后她转过了身,带着满身的疲惫下了山。
到了门口,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距离她和他彻底斩断关系,只剩下最后四天了。
程语汐重重吸了一口气,准备拦车离开。
下一秒,停在路边的那辆迈巴赫突然启动,直直冲着她撞了过来。
她闻声抬头,就看见了副驾驶上江楚瑶那张得意的笑脸。
砰地一声重响,程语汐整个人像短线的风筝一样,飞到了几十米之外。
骨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开裂声,鲜血汩汩涌出来。
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到快要昏厥过去。
脑子像一团浆糊一样,神经撕扯着痛。
血越积越多,昏昏沉沉中,她看见沈亦寒冲上车,抱住了江楚瑶和江朗朗。
“对不起沈爸爸,你昨天教我开车,我刚刚就随便按了一下车就启动了,好像撞到了人,要怎么办啊?”
“没事,不要害怕,朗朗,叔叔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楚瑶,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他那忙着安抚的关切声音渐渐飘远。
程语汐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程语汐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秘密,她喜欢上了爸爸的朋友。
男人清冷矜贵,寡淡凉薄,比她大了十岁,是圈内不可攀摘的高岭之花。
第一次见他,是她十四岁生日,他二十四岁,他夸她可爱,可她却生气地说:“我才不可爱,是漂亮!”
第二次见他,是她十五岁生日,他轻柔地替她擦拭着眼泪:“漂亮的脸蛋,是最不适合眼泪的。”
之后的每一年生日,他都会来,并送给她最想要的礼物。
十六岁那年,是一场彻夜不息的烟花,十七岁时,包场了京北最大的游乐园,十八岁时,送了她上世纪皇室公主的古董胸针。
因为他,让她的生日变得如此让人期待,她总是忍不住去猜,今年他又会送什么礼物给她呢?
直到二十岁这年生日,爸爸确诊癌症,时日无多,放心不下她,为了给她找一个归宿,偷偷给他们两个下了药,让他们滚在了一处。
她至今都忘不了他醒来时的那个眼神,震惊,又荒唐。
那晚后她便怀了孕,为了负责任,他娶了她。
可自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
结婚的第五年,他们的孩子死了,而他还不知道。
程语汐抱着沈驰的骨灰盒回到家,眼底一片空洞,行尸走肉般。
几步之外的客厅却很热闹,沈亦寒难得在家,却是抱着江朗朗在玩拼图。
一旁的江楚瑶笑着给两人拍照,看照片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亦寒,你带我和朗朗回家,程语汐会生气吗?”
沈亦寒耐心哄着怀里的孩子,声音轻淡:“不会,她一向很乖。”
江楚瑶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乖?那都是以前了,你忘了她和她爸一起给你下药的事了?你不得不娶她,我们也没了在一起的可能,才会让我被父母逼迫嫁给别人,生下朗朗。”
说着说着,她眼里有了几分泪,“亦寒,是她拆散的我们,你如今还为她说话,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沈亦寒脸色骤沉,许久后,薄唇微动,一字一句冷漠如冰。
“喜欢?光是忍住不恨她,我就花光了全身的力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她。”
字字句句,像绵针一样刺在程语汐心上,痛得程语汐喘不过气。
她用力抱紧骨灰盒,撞开了虚掩的门。
沈亦寒闻声回头,看到她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神色再次恢复冷淡。
他本想像之前那样无视她,可不知想起什么,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头道:“你前两天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我在忙,所以没接。”
打电话干什么?
“因为小驰……”
死了!
话还没说完,江朗朗就小跑着冲了过来,扯住她的衣角大力摇晃着,“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是不是好吃的?给我吃,我要!”
他一边说一边动手想抢,骨灰盒砰的掉落在地,程语汐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头皮发麻,疯了一样的将他推开。
小孩的哭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房间。
江楚瑶心疼地抱起孩子,冲过来就是一巴掌,而后猛地推开她,“程语汐,朗朗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你现在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吗?”
一声声怒斥里,程语汐身形不稳,一头撞倒在柜子上。
额头磕出血洞,鲜血汩汩涌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的脸。
可她顾不上痛,心头刺痛,忙不迭的检查着地上的骨灰盒。
看到它完好无损,她红了眼眶,泪如雨下,愈发紧的抱住了它。
小驰,妈妈在,不疼,妈妈在……
亲眼目睹这场闹剧,沈亦寒也走了过来,他凝视着满头是血的程语汐,声若寒霜,“朗朗天性活泼,你不喜欢他撒娇走开便是,为什么要推他?你也是孩子的妈妈,是不是只有沈驰被推倒了,你才能感同身受?!”
程语汐本就绝望的心快要被撕裂了,痛到她浑身颤抖不止。
她抬起那双血红的眼,声嘶力竭。
“我为什么要推他?因为他砸掉的,是小驰的骨灰啊?!”
可沈亦寒早在她说第一个字时,就带着江楚瑶和孩子离开了。
她看着重重合上的大门,再克制不住那些压抑在心底的痛楚,哀声恸哭。
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
自从嫁给他之后,他就不再在意她,不再宠她,甚至连她完整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听完。
她生下两人的孩子,他也从来不抱孩子,不管孩子,不给他讲睡前故事,更不会给他买玩具。
她知道爸爸下药是不对,可却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恨,直到一年前,她才知道原来沈亦寒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江楚瑶。
江楚瑶出国四年,他就等了她四年。
好不容易等回她,却又睡了忘年交兄弟的女儿,和江楚瑶也再无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另嫁他人,给别人生儿育女。
直到两个月前,江楚瑶离婚带着孩子回国,两个人又联系了起来。
在江楚瑶和江朗朗面前,沈亦寒像变了一个人。
他会替她找房子、联系幼儿园,解决户口和学籍,买家具修水管。
会给孩子准备各式各样的汽车、机器人,会陪他去游乐园,扮演爸爸陪他开家长会。
五岁的沈驰很羡慕,忍不住偷偷摸了摸沈亦寒送给江朗朗的玩具。
可却被江朗朗诬陷他偷走了玩具。
沈亦寒动了怒,罚他在大雨里跪了一天。
本就体弱多病的沈驰当夜心肌炎病发,没能抢救回来。
去世之前,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手术室,一直在哭着喊爸爸。
程语汐哭红了眼,给沈亦寒打了无数个电话,他却一个也没有接。
直到她火化了小驰,才通过江楚瑶晒出来的朋友圈得知,他那天在陪江朗朗庆祝生日。
而如今,她抱着这么明显的骨灰盒回来,他却依然浑然不知,甚至问都不问,被他罚跪了一夜的儿子,究竟哪里去了!
她趴在地上,哭到声嘶力竭,最后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看着新升的朝阳,程语汐心如死灰地爬了起来。
她小心地将骨灰盒安置好,然后拿出了行李箱,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了出来。
然后,她把这些年写给沈亦寒的情书、给他买的西装、偷偷拍的合照……
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随后,她拿起手机,联系律师。
“你好,我要离婚,请立即帮我申请诉讼离婚程序!”


听到江朗朗带着哭腔的嗓音,台下的家长都怜爱起来,心又偏移来。
“这孩子说的好像也对哎,你看画上的那个男人,不就和他亲爸爸一模一样吗?”
“妈妈的发型也对得上,虽然孩子的长相不一样吧,但他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认知还不健全,画得不像也正常。”
程语汐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母子俩还能找出这么牵强的借口。
她忍无可忍,直直看向台下的沈亦寒,声音歇斯底里。
“沈亦寒,你来告诉他们,你到底是不是江朗朗的父亲!”
全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亦寒的身上。
江楚瑶也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他。
他的目光在画上停留片刻,随后起身走上舞台,面无表情地看向程语汐。
“一件小事而已,闹成这样。你在这儿吵有什么用?画又不是你画的,你想证明,不如先让你儿子上台,像朗朗一样说清楚画画时的想法。”
这句话获得了全场一致的赞同。
只有程语汐如坠冰窖,定在了原地。
她转过头,看向台下那两个空座,胸口像被狠狠砸了一榔头,痛不欲生。
她觉得快要窒息了,用那双红得要滴血的眼望向他,临近崩溃。
“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绝对不可能做出抄袭、冒领奖的事情,也会勇敢地站在这个舞台上拿出证据,如果他做不到这两点,那他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沈亦寒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盖住了程语汐剩下那半句“已经去世了”。
她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和决然,只觉得身体里那根支撑着她走到今天的弦彻底崩断了。
她茫然地转过头,看见画上的沈驰好像在哭一样。
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不自禁地走过去,想带他离开这儿。
主办方看着她踉踉跄跄像是精神失常的样子,吓得连忙叫来了保镖。
“快,快把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疯子赶出会场!不要毁了江朗朗小朋友的作品!”
“就一张嘴在那说,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还敢说是她儿子画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孩子还这么小就教他弄虚作假,天底下有这么做妈妈的吗?她儿子有她这么个妈真是倒了血霉!”
满场的鄙夷和羞辱声,齐齐灌入程语汐耳中。
她拼命挣扎着,哭到不能自抑,用尽最后一口气嘶吼着辩驳。
“不是的,这幅画就是我的小驰画的,他从来不会骗人!”
“他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来领奖的,他说过,他会成为我的骄傲……”
哭到最后,程语汐近乎肝肠寸断。
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被扔到了会场外,瓢泼大雨落下来,将她淋了个湿透。
森然寒意渗进骨子里,她却感觉不到冷,仿佛灵魂都被冻结了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颁奖典礼也结束了。
程语汐僵硬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沈亦寒的车。
她强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去找他问个明白。
刚走到车尾,她就听见了江朗朗委屈巴巴的声音。
“沈爸爸,对不起,我今天撒谎了。其实这副画不是我的,我只得了十一名。是我求妈妈找人把我和第一名的换了。”
“亦寒,我知道让孩子撒谎不对,但朗朗参加了那么多比赛,一次奖都没有得过,他又那么喜欢画画,我这么做只是想给他一点信心而已。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换到小驰的作品。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做错了。”
车厢里沉默了半晌,传来了沈亦寒温柔的语调。
“没关系,一个一等奖而已,换了就换了吧,无关紧要。楚瑶,你不用自责,这只是一个善意的鼓励,我明白你做妈妈的不容易,当然,朗朗也很棒,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沈爸爸回去给你请几位厉害的老师,你多学一段时间,肯定也能画出最优秀的作品,拿下一等奖。”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以后一定会压过沈驰哥哥,拿下好多好多第一名!”
“有志气,那沈爸爸就等着下一次带你上台领奖。坐了一天累不累,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一阵笑语里,跑车渐行渐远。
只剩下程语汐呆立在原地,五脏六腑疼得像要被撕裂开来。
原来人绝望到顶点的时候,是再没了情绪的。
沈亦寒啊沈亦寒。
你们可以欺负我,但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的小驰。
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
直到天色黑尽,她才满面泪痕,拖着一身狼狈的身体走了回去。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处处透着阴冷气息。
程语汐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
保姆拿着毛毯走过来,披在她身上,犹豫着开口,“夫人,你别太难过了,小少爷肯定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的,明天就是头七了……”
话刚说到一半,沈亦寒就推开了门,难以置信的走过来。
“头七?什么头七?”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医生看到她睁开眼,松了口气。
“还好你挺过来了,要是今天再不醒来,就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程语汐眼里被迷茫和空洞侵占着。
她张开干枯发裂的嘴唇,想抬起手,却牵扯出一阵剧痛。
医生看到她痛得不行,眼里浮现出一丝担忧。
“你老公呢?你伤得那么重,叫他来照顾你。”
“我没有,老公。”
话音未落,沈亦寒推门而入。
那双阴沉的眼眸轻扫过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醒了?看来伤得也不是很重。楚瑶带着朗朗在车上休息,小朋友一时好奇乱按启动了车,才不小心撞倒了你,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从前,江朗朗抢走沈驰的东西,他让她不要计较。
他们的儿子被诬陷致死,他让她不要计较。
如今她差点就成了植物人,他还让她不要计较。
程语汐终于明白,她和沈驰在他眼里,是多么廉价而不值一提了。
她兀地笑出声,眼里却带着泪,嘴里一片苦涩。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启动油门、按下手刹,控制好方向盘?你宁愿相信这么拙劣的借口,也不怀疑江楚瑶,是吗?”
听完她的话,沈亦寒的脸色变得难堪无比。
“楚瑶坐在副驾驶位上,怎么害你?车载监控拍得一清二楚,就是朗朗不小心启动的车,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你还想追究他的责任吗?程语汐,你不要太荒唐!”
荒唐?到底是谁荒唐?
程语汐很想问个清楚。
可沈亦寒已经拂袖而去了,只留下一句话。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别想颠倒黑白、栽赃陷害,我是绝对不会让楚瑶和朗朗受到任何伤害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语汐只觉得耗尽了力气。
她合上了眼,无声地祈求着。
祈求着,时间过得快一些。
从这以后,沈亦寒再没有来过这间病房。
程语汐一个人拖着虚浮的身体检查换药、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江楚瑶每天都会发很多挑衅信息。
“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这都活下来了,倒是把我家朗朗吓得不轻,还好有亦寒每天陪着哄着,不然看到你那痨病鬼的样子,只怕要留下终生心理阴影了。”
看着视频里沈亦寒抱着江朗朗,陪他一起玩游戏,给他买礼物的温柔模样,程语汐脸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
她独自去取药,下楼梯时没稳住身形,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旧伤复发,痂口又渗出血,痛得她止不住地闷哼。
身上的病号服被染得鲜红,她哑着嗓子求救,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最后,她只能拖着满身的血爬到了急救室,却被拦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沈亦寒先生刚刚调走了医院所有医护人员,为一位五岁的小朋友检查身体,现在医生没空替您包扎。”
程语汐只能回到病房,处理好身上的伤口。
上完药,她浑身大汗淋漓,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嘴里一片血腥气息。
换了一身病服后,她累得瘫倒在病床上。
刚想休息一会儿,沈亦寒就带着江楚瑶闯了进来。
“程语汐!你居然敢唆使你儿子在幼儿园把朗朗推下泳池,要不是老师发现的及时,他差一点就淹死了,你怎么这么狠毒!”
面对江楚瑶咬牙切齿地泼来的这盆脏水,程语汐心中已经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只是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满是讽刺的笑。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样,她的小驰就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亦寒读不懂她话里的复杂意味,以为她死不悔改,顿时勃然大怒。
“我都说了车祸只是一场意外,你还揪着一个五岁的小孩不肯放过他!既然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管教好你的儿子,纵容他伤害朗朗,那你就得付出代价。”
说完,他直接叫来了保镖,让他们按住程语汐。
“把她从窗户边扔下去,让她也体会体会落水到底是什么感受!再把她关进停尸房,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保姆刚要回答,程语汐看着他手上拿的画,猛地起身抢了过来。
她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这幅画护在怀里,手都被画框勒出了血。
沈亦寒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瞬间把刚问的问题抛之脑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一幅画而已,你从颁奖现场闹到家里,有必要吗?”
听着他这无所谓的口吻,程语汐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闹?如果闹可以让我的孩子不受委屈,那我可以闹个天翻地覆!”
“你知不知道,小驰用了一个月才画出这幅画!你不喜欢和他接触,他为了把你画得更像一点,天天都会在监控面前仔细观察你的长相、动作,这是他修改了几百次才画出来的这幅作品!报名参赛那天,他问我是不是拿下第一名,你就会多看他几眼,是不是就会更喜欢他一点,是不是就会为他骄傲?他问我颁奖那天你会不会去现场为他鼓掌,我说你忙,可他还是背了好久的获奖感言,提到了好多次爸爸是他的榜样……”
听见她哭喊着吼出这些话,沈亦寒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第一次看到程语汐情绪这么失控。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沈驰那么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他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头一次软下了声音,安抚了她几句,“我知道了,下次颁奖,我陪他去,可以了吧?”
听到他的回答,程语汐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痛。
太痛了。
痛到极点,原来是会笑出声的。
她笑出声来,喉间耸动着,咽下了那些失望、痛苦、绝望的情绪。
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一言未发,抱着画,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慢慢往儿子的卧室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沈亦寒这才想起好几天没看到沈驰了,提步跟了上去。
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爸爸,你今天能过来陪我睡觉吗?我想把昨天的故事听完。”
“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沈亦寒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转身下了楼。
直到再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程语汐才走进了这间冷冰冰的房间。
她把这幅画放在床上的骨灰盒旁,然后把沈驰画的全家福都拿了出来。
然后,她拿了一把剪刀,把画着沈亦寒的地方都剪了下来。
一张又一张,总共九十九张人像。
她像扔垃圾一样,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程语汐带着骨灰去了墓园。
她买下了程父旁边的墓地,想把沈驰安葬在那儿。
因为本地风俗,十岁以下的小孩死了不能立碑,所以他的坟墓很简单。
程语汐种了一颗和他一样高的小松树,又买了很多鲜花摆放在四周。
她盯着这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人声。
一转过身,她就看见了沈亦寒。
他站在江家的祖坟前,定定地看着正在祭拜的江楚瑶和江朗朗。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抬起头,眼里有些意外,“你怎么来墓园了?”
程语汐没有回答。
她像遇见了一个陌生人那样,漠然转身。
沈亦寒眉心微蹙,走到她身边,“今天,也不是你父亲的忌日吧?”
程语汐依然一言未发。
她这冷漠的态度让沈亦寒有些恼火,语气冷了几分。
“在你父亲坟前,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是如果你还在为那幅画耿耿于怀,那我只能告诉你,强求来的东西,就算到手了,也是苦果。”
这个道理,程语汐早在知晓江楚瑶存在的那天,就已经明白了。
她攥紧了手,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悲切。
“是,打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能回到六年前,我绝对不会喝下那杯水,也绝对不会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