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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言不发,终究惹怒了郝佳然。
她拾捡起桌面上的玻璃杯。
隔空砸了过去。
杯子应声而碎。
而我的额头,缓缓流下了血。
她错愕地抬眼看向对面的我。
“你……你怎么不躲?”
躲?
我能躲吗?
不是她吩咐的吗?
不能躲,如果我躲。
她就会把我父母的骨头,拿去喂狗啃。
郝佳然向来说到做到的,不是吗?
曾经她冲我说。
“陆远舟,如果你要敢去胡诌声扬的坏话,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而在暗室里。
只因林声扬为了那件事,脱落了几根头发。
她便找人,虐打我几次。
林声扬吃不下饭,我便也不能吃。
不仅不能吃饭,还要控制饮水用量。
林声扬险些跳楼。
她便叫人砸断了我的腿骨和手骨。
血越流越多。
我半是眩晕地眨了眨眼。
郝佳然快步走到我身旁。
“声扬,快拿来碘伏纱布!”
林声扬站在原地不动。
“佳然,远舟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站着不动被你砸,就能成功引起你的愧疚感。”
郝佳然怔在原地。
拉住我手臂的手,忽然间,就松了下来。
许久,沉下了声。
“陆远舟,你幼稚不幼稚?
你自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吗?”
“从你出来这么久,你道歉了吗?
只要你现在向林声扬郑重道歉,为你曾经的无礼冒失郑重道歉,我就不再追究你的过错,并且原谅你。”
林声扬哂笑一声。
“佳然,轻飘飘地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郝佳然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陆远舟,你跪下来道歉!”
额头的血,突然嘀嗒在郝佳然的手背上。
像是滚烫的热水一般。
她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林声扬走向我的面前,将郝佳然一把揽在身旁。
抽出纸巾替她小心擦拭。
“远舟哥,你还在等什么?”
郝佳然的脸色很难看。
我麻木地抬起了头。
半晌,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跪下,但我想知道,我父母被葬在哪儿?”
郝佳然被问得猝不及防。
林声扬则是眼神有些闪躲。
过了许久,郝佳然蹙眉看向林声扬。
“声扬,我记得这件事,当初是你安排的,被葬在哪里了?”
林声扬飘忽的眼神,让我察觉到了不对。
我上前一步,紧抓住他的手。
“你把我父母葬在哪儿了!”
“你先松开!”
我抓得更紧了。
“你告诉我,你把我父母葬在哪儿了!”
林声扬黑沉的脸忽然间扯出了一抹诡异地笑。
“远舟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之前更恨我啊?
你该不会是想假意讨好佳然,再回头随便找一辆车,也把我撞死吧?”
站在一旁的郝佳然,猛地瞪大了眼。
“陆远舟,放手!”
我无动于衷。
郝佳然厉声。
“我说,放手!”
“陆远舟,你难道还想再回去反省吗!”
回去?
我不要回去!
我忽地松开了紧抓着的手。
疲累地看向对面站着的女人。
“郝佳然,我们离婚吧。”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郝佳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瞧向我。
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龟裂。
“离婚?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只是让你放手,你就要和我离婚?
你没看到你抓痛声扬了吗?
陆远舟,你到底要搞什么?”
我抿唇,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面前我曾深爱过的女人。
暗室里的每一天,我都过得生不如死。
我根本不敢相信,郝佳然居然会为了林声扬做到这一步。
更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派人折磨我,只是为了给林声扬出气。
我麻木地开口。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我成全你们,不好吗?”
郝佳然的脸上,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
眼神恍惚地飘向一边。
“你在胡说什么,远舟,你听话,别闹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离婚,我和声扬——可我想和你离婚。”
我打断了她的话。
郝佳然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林声扬反倒讥笑出声。
“远舟哥,你离开了这儿,又能去哪儿?
公司现在可是佳然的,你又跛脚,手又残,是打算去外面流落街头吗?”
他的话像是巨石一般,砸进我的心里。
可郝佳然听了,却是惊讶地看向我。
“什么?
你跛脚了?
怎么回事?
还有你的手?”
我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
哂笑一声,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些事你不早就知道吗?
怎么这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