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你过来给青黛赔罪，我便杀了团圆。”
团圆是我和陈寒筠一起救下的小狐妖。
化形后似凡间五岁的幼崽，被我收养在身边精心照顾，但比起幼宠，更像是我和陈寒筠的孩子。
团圆学说话时，陈寒筠故意教它喊我娘亲，喊他爹爹。
我没想到他竟残忍地连团圆也不放过，心中一紧，痛声哀求他：
“陈寒筠，它是……是我们的孩子。”
“只要你放了它，我便立刻下山，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陈寒筠怔愣了一瞬。
我最喜欢喊他大师兄、寒筠，唯独不会冷漠地喊他陈寒筠。
但这种复杂的情绪也只是停留了一瞬。
“孩子？和你？一个畜生罢了。”
陈寒筠很快冷漠地丢下这句话飞身离去。
即便已经对他们心死了，但那声畜生还是刺痛到我，麻木的双眼无声落下两滴泪。
双脚早已被冰水泡烂，膝盖也只剩下钻心的疼。
我忍着痛，一步步往外爬。
玄清宗的弟子们看见，纷纷围过来看我笑话。
“她这种恶毒的女人怎配当大师姐，早就该被宗主赶出师门了。”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锉骨扬灰！”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下三滥招式，是想着让大师兄看见了心疼？真是恶心！”
“大师兄和小师妹才是绝配！”
“……”
我恍若未闻。
更感觉不到他们讥讽的目光。
团圆还在我等，我不能停下来。
我埋着头一点点往前爬，鲜红的血液流了一路。
手背上突然刺痛。
抬头看去，只能看见七师弟从我手背上踏过去的身影，紧接着是其他师弟。
“什么恶心的东西，都弄脏了我的鞋。”
其他弟子见状，也都过来踩上一脚，替徐青黛出出恶气。
不过片刻，我的手背血肉模糊。
但我不敢停下来。
直到爬到陈寒筠的洞府前，我才停下，急切问他，“团圆呢？”
砰——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丢到我面前。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被扒掉一层毛皮的尸体，忽然无措地举起全是血的双手颤抖地将团圆捧了起来，凑上去用头拱了拱。
往常只要我凑过去，团圆都会回蹭，糯糯地喊，“娘亲。”
忍不住想要哭嚎。
差点咬断舌头，才将那痛吟咽了回去。
我凄惨的笑了笑。
被陈寒筠眼底的恨意刺得生痛。
我如今都成废人了，只剩下被人凌虐的份，如何能对徐青黛动手？
徐青黛仗着顾潮鸣是药师，病情全都是他伪造的。
可惜，全宗门都眼盲心瞎。
只要他们稍微留心一下就可以发现徐青黛在说谎。
可事关徐青黛，他们全都丢了脑子！
陈寒筠厌恶的看着我，“乔雨薇，用你的精血日夜供养金丹，灵根助青黛褪去凡胎才能救回青黛，这是你欠青黛的。”
又要取我灵根？
我艰难地爬起来，混着血的声音沙哑难听，“既然觉得是我欠了她，不如杀了我替她解恨。”
陈寒筠不知被什么刺激到，冷脸抽了我一巴掌。
“狼心狗肺的东西！”
“让你死？你也配得到解脱？”
脸上传来火辣辣地痛感。
但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更痛了，苦笑着看着他步步紧逼。
早已残废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陈寒筠挖走灵根。
将我带来的七师弟紧跟着划破我的手掌，取走整碗血。
撕心裂肺的痛感折磨得我生不如死。
几次晕死过去，又生生被疼醒。
我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选择拯救他们！
现如今，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们取完灵根和血，直接走了。
漠然留下生死不明的我。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师尊得知徐青黛孕痛一事，立刻罚我去寒冰迟跪着。
“乔雨薇不再是我座下弟子，青黛的情况什么时候稳定了，再出来给青黛赔罪！”
我在寒冰池跪了三天三夜。
身体失温，僵的已经习惯了刺骨的冷意，脸色惨白无比。
七师弟每日都会按时过来取血，看见我凄惨的模样就幸灾乐祸，说我咎由自取。
其余师兄弟也都来过。
无不是警告我离徐青黛远一些。
要是再敢伤害徐青黛，便让我再也生不出恶毒的心思来。
我想一死了之。
但可笑的是，我虚弱得连自杀都做不到。
等到惩罚结束，陈寒筠难得屈尊过来找我，开口却让我去给徐青黛赔罪。
“天黑之前药师让我
小师妹自称绑定了系统，全师门都相信她。
从此夺走了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我从高高在上的玄清宗大师姐，成了整天嫉妒小师妹的宗门之耻。
曾经说要娶我的大师兄对我厌恶至深。
为了小师妹，挖去我身上金丹和灵根，虐杀我们共同养大的灵狐。
全宗门都觉得我罪该万死。
可他们不知道，绑定系统的不是小师妹，而是我。
任务成功，全宗门逆天改命。
任务失败，全宗门不得好死！
……
“惩罚时间到了，还不快滚！”
“大师兄很快就要跟小师妹举办合籍大典了，再敢爬大师兄的床，我让你生不如死！”
七师弟警告完，将我踹翻在地。
我没忍住喷了口血，接着忍着肋骨断裂的痛苦，一瘸一拐地出了悔过崖。
苦涩地对系统说：
我不想拯救他们了。
太苦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放弃任务，您将在半个月后遭受天罚，魂飞魄散。
您的师尊和师兄弟们也将按照原书剧情那样不得好死。
我点了点头。
在被罚到悔过崖之前，大师兄陈寒筠恨我给他下药爬床，差点毁了小师妹的任务，震碎我的金丹。
师尊罚了我一百鞭刑，整个后背都烂了。
其他师兄也特意给我喂蚀骨丹，让我受尽折磨。
早已被他们的冷血绝情伤到千疮百孔的心再不敢生出半点心软。
回到洞府，我再也撑不住，晕死过去。
还未缓歇多久，一道强悍的灵力将我掀飞。
我狼狈不堪地跪趴在角落，嘴里满是鲜血。
陈寒筠看着我，满脸嫌恶，“出了悔过崖不知过来跟青黛道歉就罢了，竟还一路爬回来装可怜，这半年来地教训真是没让你长一点记性！你以为谁还会可怜你不成？”
一同跟来的徐青黛护着肚子，含泪对我说：
“大师姐，这一切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怀了孕，需要寒筠贴身照顾，他早就该去照看你了，你要是埋怨就埋怨我吧。”
我怔怔地看着她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胸腔也跟着闷痛难忍。
艰难又干涩地开了口，“怀孕？”
陈寒筠冷嗤，“如果不是你给我
下药，她怎么可能怀孕？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成天就想着爬床。”
我可悲地笑了笑。
给陈寒筠下药的人不是我，而是徐青黛。
可全宗门上下无一人相信我。
一如当初徐青黛将魔族奸细顾潮鸣带进宗门，我怕这十五年来为拯救全宗门付出的努力作废，他们再次走向不得好死的结局。
于是我暴露了系统的存在，试图揭穿奸细的身份。
可他们所有人都说我是嫉妒心强，想效仿徐青黛。
我仍记得陈寒筠情毒发作时，他对我说：“就算是我去死，也绝不会碰你！”
转头就和徐青黛上了床。
明明少时的陈寒筠总是哄骗我做各种亲昵的事情。
时常缠着我同榻而眠，说些让我面红耳赤的话。
“雨薇，你再不长大，师兄就要忍不住了。”
“师兄心中只有你一人。”
“雨薇，帮帮师兄，师兄好热……”
曾经的山盟海誓，如今成了血淋淋的泪。
我压下胸口的绞痛。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小师妹了，也不会再打扰大师兄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
这些人不值得她救。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她快要死了。
陈寒筠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了？乔雨薇，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他俯下身，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挖走我的金丹。
我疼得浑身抽搐。
被剖开的小腹满是鲜血。
“金丹碎裂、一百鞭刑、半年悔过崖……我都已经受到惩罚了。”
凭什么还要挖走我的金丹？！
他回得应所应当：“这是你欠青黛的。”
我自嘲地笑了。
她什么时候欠过徐青黛？
要欠，也是玄清宗欠她的才对！
眼前彻底发黑，我重重地摔倒在血泊里。
再次醒来是在丹阁。
正巧陈寒筠一身怒气过来。
不用多想，我便知道徐青黛又出事了。
不等我解释什么，陈寒筠就认定是我又对徐青黛下了毒手，恼怒地将我轰飞发泄胸口的怒气，“为什么要将寒气传染给青黛？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是不是非要逼死青黛才肯收手！”
后背上还未愈合的鞭伤再次裂开，疼的我
空缠上我的四肢。
轻轻一扭，我的四肢尽数残废！
“啊——”
我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真是一点都不如青黛！”
陈寒筠嫌晦气，忙叫人将我带回洞府。
浑噩间，我看见师尊出现在我面前，对我下了禁制，“你还不配死。”
一旦我想自杀就会遭受术法反噬，将痛不欲生。
我苦涩地笑了。
没想到最后连死都不被允许。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只需要再忍痛等几日，我就要被天罚了。
到时候魂飞魄散，再不相见。
离天罚还有两日，宗门弟子突然闯了进来。
“这里果然有魔气！”
“定是乔雨薇协同魔族杀害我宗门弟子！”
“将她带走！”
我被带到惩戒堂。
所有人目光狠厉地瞪着我。
不等他们开口质问，我先厌倦问道：“徐青黛又被我伤到哪里了？”
“青黛差点被你害死了！如今对青黛下手还不够，你竟心思恶毒到协同魔族竟毒害全宗门！”
我瞬间明白过来，徐青黛和顾潮鸣动手了，还将罪行诬陷在我头上。
可我早已变成普通人，哪有这个本事。
如此简单地破绽，他们却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我嘲讽地笑了，主动将罪行认了下来，“确实是我杀了他们，只是可惜徐青黛没死成。”
师尊听后暴怒，恐怖的威压袭来。
我被震碎了脏腑，血肉模糊的身体如同蝼蚁般跪伏在地上，不知生死。
灵魂更是被恐怖的力量撕扯了千万遍。
“带出去施以雷刑！”
我被绑在玄清宗的天柱上。
执法长老站在高台前，宣判着我的罪行，“乔雨薇毒害同门弟子，罪恶深重，施以雷刑，大家可有异议？”
台下全宗门的弟子盼着我早点去死。
“那就开始行刑！”
行刑之人是陈寒筠。
他亲自求来的。
可看着我被众人唾弃的样子，罕见地帮我说了次话，“只要你往后不再害人，更不会再伤害青黛，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一命？
不过是比死了更痛苦万倍罢了。
这哪里是帮我说话，根本就是嫌我不够惨。
我觉得讽刺极了，惨笑开口，“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尽一切办法让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