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带颤，满脸焦急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怀抱半刻。
“帝君，我原本想向青璃道歉，当初夜辰不要她并非我本意……”
“可她说是我抢走了夜辰，她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为她死去的父母和青丘子民报仇，我好怕……”
玄冥阴狠的目光扫过我，却看不到我鲜血淋漓的狐尾。
“青璃，枉我对你情深义重，你却不知廉耻牵挂别的男人！”
“你拢不住夜辰的心是你自己没本事，至于你父母和青丘万千子民的死，只能说他们做了缺德事遭了报应，怪不到紫嫣身上！”
“若紫嫣肚子里的孩子有半分差池，我定不会饶你！”
“救……救命……玄冥，求求你帮我接回狐尾，否则我命不久矣……”
紫嫣伏在玄冥怀中：“玄冥哥哥，你去帮姐姐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说完便假装昏死过去，玄冥冷着脸。
“你那么多条尾巴，断一根又何妨？”
我本万年难遇的九尾天狐，当初青丘劫难我失去三尾，后来为了救玄冥的命，我毫不犹豫又断三尾。
原本剩下的三根狐尾，短短两日只剩最后一根。
4
为了惩罚我，他挥手设下结界，不许任何人靠近为我疗伤。
只要我触碰到结界，就会被天雷击中。
一次又一次，从天亮到天黑，直到筋疲力尽。
好不容易等结界散去，我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来到十里桃花坞。
这是爹娘在青丘边上为我搭建的房屋，自青丘覆灭后我再没来过。
刚刚靠近房子，忽然听到里面暧昧的喘息。
“玄冥，夜辰他迷上了青丘的龙女，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会永远爱我对不对？”
玄冥双眼发红，将紫嫣紧紧抱在怀中，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我爱你，紫嫣，就算让我付出生命都愿意！你不知那日九华池中，你把自己交给我，我有多开心……”
“这些日子我睁眼闭眼都是你在我身下甜美的样子，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玄冥，我，我也想你！只是我们身份有别，终不能长相厮守！今日我就再给你一次，余生也无悔了……”
两人滚落一团，疯狂痴缠在一起。
我
帝君，不好了，夫人狐尾伤口太深，血止不住了……”
“多撒点金疮药就好了，我去去就回……”
玄冥端着满满一碗滚烫的狐尾血，头也不回地朝紫嫣所在的居所奔去。
2
我蜷缩在床上，鲜血浸透了被褥，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小桃慌乱地为我止血，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夫人，您撑住，我这就去找医仙！”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转身就要往外跑。
我伸手拉住她，虚弱地摇了摇头：“不必了……小桃，你听我说……”
小桃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拼命摇头：“夫人您不会有事的，别放弃！帝君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帝君”二字，我的心猛地一颤，随即涌上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玄冥端着那碗狐尾血，头也不回地奔向紫嫣的身影。
恍然想起洞房花烛夜他一宿未归，说自己和友人喝醉了。
归来时一身合欢花的香味，手指尖沾染的墨迹分明是画眉的螺子黛，衣襟上的酒渍分明是女儿家用的胭脂。
从一开始，他对我就是欺骗和利用。
“小桃……”我艰难地开口，“帮我……拿笔墨来……”
小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起身去取笔墨纸砚。她将纸铺在床边，扶我坐起，将笔塞进我手中。
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但还是咬着牙，一笔一画地写下：
“玄冥帝君，千年情深，不过一场骗局。青丘狐族之血，已尽数还你。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这一夜，浮浮沉沉恍若溺在苦海漩涡，痛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光大亮，我硬撑着身体来到灵泉洞。
千年来玄冥从不许我靠近此地。
洞中九尾石壁泛着幽蓝光泽，映出满地散落的画轴——每幅都是紫嫣在不同情境下的模样。
最末一幅未干的画卷上，紫嫣在月华池衣衫半解勾人的模样，而昨夜本该为我疗伤续尾的玄冥却揽着她的腰肢……
角落里躺着断成两截的九尾玉珏，那是大婚时他取我尾尖血炼化的誓约：“以尾换玉，生死不离。”

灵尾髻吗？”
3
我蜷缩在榻上，九条残破的狐尾浸着血渍。
玄冥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紫嫣设宴，你总得给天族些颜面。”
“帝君曾说狐尾未愈不宜见客。”
玄冥突然掐住我的下颌，
紧闭双眼，心口恶心翻涌，眼泪却不争气从眼角滑落。
这个秘密基地我只带玄冥来过，想不到如今竟然成了他和紫嫣偷情的地方。
他们在我的屋子里、父王亲手为我搭建的秋千架上折腾了一次又一次。
脏了，一切都脏了……
第二日紫嫣在南天门拦下了我，“想不到帝妃竟然有听别人壁角的习惯，怎么样，玄冥和你在一起有那么疯狂吗？”
“玄冥从未爱过你，他每次与你亲近，都是为了帮我重塑仙骨！”
紫嫣靠近，我竟然嗅到了爹娘的味道，“你身上为何有青丘狐族特有的香味？”
紫嫣得意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眼中是不加遮掩的恶意。
“姐姐可知这钗子的来历？这可是用你母后的头骨磨制的。”
“你看这花瓣上的纹路多美，这只有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才能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画……”
指尖掐入掌心，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你真以为玄冥入幽冥深渊取九转还魂草是为了你父母啊，蠢货，他是为了和你父王的内丹一起给我炼药！”
她拿出一截肋骨，“还是你父王那个老狐狸的仙骨结实。玄冥哥哥说，待我腹中孩儿出世，便用这肋骨给他做长命锁呢。”
耳边轰鸣，我看着她殷红的唇张张合合，气得浑身颤抖。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她甩了甩身上的披风，哈哈大笑起来。
“这件衣服是玄冥哥哥送我的，这可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青丘幼狐的皮毛缝制而成，剥皮时他们的惨叫哀鸣简直令人陶醉……”
我跪倒在地，愤怒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
“你们这群杂毛畜生也算死得其所，我们可是一点没浪费全都做成了物件……”
“别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喽，谁让你心系战神和帝君，不自量力！”
我再也忍不住，朝着紫嫣扑过去，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脑子里只剩下让她偿命的想法。
忽然我被扯着头发，一道术法打来生生打折我最后一根狐尾。
玄冥匆忙赶来抱起紫嫣，对我怒目相向：“青璃，你疯够了吗？紫嫣好心来看你，你竟然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了父王母后惨死，连
为逼我交出天狐内丹，未婚夫战神夜辰设计青丘山崩，生灵涂炭。
父王母后为护子民耗尽修为，一病不起，青丘万千狐族命悬一线。
我跪在九重天外讨要公道之时，玄冥帝君亲手扶起我，
说只要嫁给他，就能帮我化解青丘劫难。
他陪我求遍四海八荒，又亲自闯入幽冥深渊取来九转还魂草救我父母。
可父王母后和万千狐族还是因一场天火化为灰烬，青丘彻底沦为焦土。
我依照诺言嫁给玄冥帝君，因愧疚日日割九尾为他续命疗伤。
千年后，瑶池宴上我却听到他与夜辰把酒言欢。
“还是玄冥帝君高明！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让那老狐狸心甘情愿断尾剖丹！”
“不仅如此，你还一把天火烧得青丘寸草不生，永绝后患！”
“这些年多亏你哄着青璃日日割尾以狐族秘术为你续命，紫嫣才能重塑仙骨，位列帝君！”
我心如死灰，千年情深，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既然如此，我便以青丘狐族的血与火，了结这场孽缘！
1
手中的药碗里盛着刚割下的狐尾血，腥气扑鼻，重若千斤。
我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玄冥帝君与夜辰战神的对话，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紫嫣现在如何了？只要她过得好，就算要我魂飞魄散也甘愿！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连为她做一点牺牲都不肯，真不知她看上你什么？”
“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当初设计青丘山崩，我替你背负千年骂名，够义气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取个内丹不利落，害紫嫣伤心难过！若不是我让青璃没了青丘做依仗，你能如愿娶紫嫣？你要敢负紫嫣，我定不轻饶你！”
我仓皇逃离，身后的九条狐尾因刚刚割尾而鲜血淋漓，疼痛撕心裂肺。
玄冥曾谎称入幽冥深渊为我父母取九转还魂草受重伤。
医仙说我的狐尾血是唯一能救他的良药，我便日日割尾为他入药疗伤。
可笑这千年的相守和深情，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牢笼，让我心甘情愿为紫嫣升仙铺路。
衣衫被鲜血浸透，九条狐尾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伤疤，狰狞可怖。
“青璃，你又为我割尾了？”
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