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无删减全文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无删减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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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多

    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枝凌檀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金多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末多雨,凌枝酣沉过后轻轻睁眼,便见倾绯正将卧房中窗扇打开,见凝卉堂偏房廊檐滴雨,打在墙角摇摇欲坠的小白花上。她摸了摸仍有些酸疼的脸颊,一直僵硬的唇角终算放松下来些许,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倾绯听见动静回头,向来焦黄的小脸儿上今日竟也多了几分粉红:“姑娘醒了?”“这会时间还早呢,不到给主母请安的时辰,姑娘要不要再睡会。”“姑娘,昨天刚刚搬来,王爷的人还在,奴婢不好意思,刚才没下雨的时候特地早起把咱们凝卉堂都转了一圈,好大啊!居然还有自己的小厨房呢!”“这么大的院子,竟然只给咱们两个住!”倾绯手舞足蹈,坐在凌枝身旁搂着她胳膊叽喳不停。凌枝哑然失笑,可旋即想起阿娘他们还在凌家受苦,心中担子又再次沉重起来。“从前在凌家时,你,我,...

章节试读

夏末多雨,凌枝酣沉过后轻轻睁眼,便见倾绯正将卧房中窗扇打开,见凝卉堂偏房廊檐滴雨,打在墙角摇摇欲坠的小白花上。
她摸了摸仍有些酸疼的脸颊,一直僵硬的唇角终算放松下来些许,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倾绯听见动静回头,向来焦黄的小脸儿上今日竟也多了几分粉红:“姑娘醒了?”
“这会时间还早呢,不到给主母请安的时辰,姑娘要不要再睡会。”
“姑娘,昨天刚刚搬来,王爷的人还在,奴婢不好意思,刚才没下雨的时候特地早起把咱们凝卉堂都转了一圈,好大啊!居然还有自己的小厨房呢!”
“这么大的院子,竟然只给咱们两个住!”
倾绯手舞足蹈,坐在凌枝身旁搂着她胳膊叽喳不停。
凌枝哑然失笑,可旋即想起阿娘他们还在凌家受苦,心中担子又再次沉重起来。
“从前在凌家时,你,我,还有阿娘弟弟妹妹,咱们五个一起挤在一个小屋子,确实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过的如此宽敞。”
“是啊,要是小娘也能住过来就好了。”
倾绯略有低落。
她是家生子,可父母都死了,别人看她年纪小好欺负,就从小扔到小娘处做丫鬟,小娘可疼她,只要是姑娘有好吃的,那必然有她一口。
如今她随姑娘陪嫁而来,那小屋中所有的事又只有小娘一个人做了。
眼看倾绯又低落下来,凌枝起身打岔道:“帮我从昨天颖妃的赏赐里,挑出来一匹适合给男人做东西的布料。”
给男人?
倾绯眸底闪过疑惑,仍点头照做,帮凌枝打好盥盆里的水后,便去二人小库房翻找。
可颖妃赏赐本就不多,那几匹料子全是什么藤紫,粉蓝,品绿或桃红,都是适合女子做衣裳的。
凌枝犹豫片刻,让倾绯将那匹不太显眼的品绿拿了出来。
用过早膳,思索片刻,便拿出针线筐,寻着记忆中男子护腕的模样做了起来。
倾绯想问为何如此着急,可见她神色认真,终是不忍打扰,默默守在一旁。
凌枝聚精会神,做的飞快,终赶在给凌枝请安之前,将两幅男人的护腕做好,思索片刻,又拿起针线,在上头迅速绣了一个含苞待放的梅花树枝。
只是那梅花树枝颜色选的不对,针脚也极为粗糙恶劣。
若不提醒是何物,极为容易让人以为是什么污秽之物。
她将那护腕装进袖口,估摸着时间时间差不多,带着倾绯便去给凌檀请安。
可不想,到了凌檀门外,却见大门紧闭,下人们轻手轻脚,做事都不敢敞开了去做。
凌枝瞬觉奇怪。
按凌檀的性格来说,如今刚同裴寂成亲,又从颖妃那拿了对整个王府的管家权,新婚第二日正是需立威之时,怎会如此悄无声息。
她立在门口等了会,便见钟嬷嬷低眉从屋中出来,神色并不好看。
凌枝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忽而笑眯眯上前打招呼:“钟嬷嬷,我来给大姐姐请安,大姐姐可睡醒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瞬间打断彻明轩中的压抑。
凌枝偏同没有察觉一般,快步冲钟嬷嬷走去。
见了她的一瞬间,面上飞速闪过一抹厌恶,钟嬷嬷快步上前,不顾彻明轩中下人仍在。
“啪!!”
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凌枝脸上。
凌枝忽而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重重掀翻在地,左耳处瞬生轰鸣,旋即面上便火辣疼痛到感受不到左脸存在。
昨日私刑尚且没好,今日又飞来无妄之灾,凌枝怔楞片刻,那脸上便同烂了一般剧痛无比。
她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动手!
彻明轩下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可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凌枝半趴在地上,手掌面颊生疼,只觉那些下人的目光也要生生将自己扒光。
她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嬷嬷......”
“下流的东西!咱们王妃今日身子不适,谁允许你来吵王妃休息!”
“我是来给主母请安的。”
“住口!你现在尚未侍寝,谁允许你来请安的!”
钟嬷嬷一把将人给拎起来,手上力气一点不像这些年在后院养尊处优的嬷嬷:“不愧是小娘养的东西,就是不懂规矩。”
钟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还不快滚!”
凌枝面颊已红肿一片,闻言又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凌枝,却又不敢大声啜泣,只得捂脸低头走了出去。
可在出了彻明轩的一瞬间,她眼泪忽而一收,方才那脸儿上的晶莹也瞬间被寒霜似的神色取代。
转头,还能听见。
钟嬷嬷恶狠狠冲下人道:“今日我收拾枝姨娘的事不许透露出去,谁若敢说,就拔了谁的舌头,听见了没有!”
在场众人一半都是从凌府陪嫁而来,自知钟嬷嬷这些年跟着檀氏,手段有多么狠辣,瞬间吓得一个都不敢出声。
凌枝扯了扯唇角,刻意慢下脚步,去彻明轩不远处的假山联角落,用帕子沾了清水在脸上敷着。
约有片刻,便听见外面一阵熟悉沉稳的脚步传来。
凌枝略微辨认,旋即发出轻轻啜泣。
假山外裴寂立刻停下脚步,皱眉询问:“是谁?”
凌枝似被吓了一跳,打了个哭嗝便骤然停下声音,惊的紧紧趴在石壁上不敢动弹。
听里头没了动静,裴寂迈开步子到那小口处道:“是谁在里面?”
说着,还要抬腿往里进一般。
这口极小,若他也进来那二人可就出不去了。
凌枝忙声音颤抖:“姐夫别进来,是我。”
裴寂扬眉,虽奇怪,可却也听话的停下脚步,旋即便见那娇小的人儿捂脸从假山中低头出来,抬眸时双眼一片猩红。
见了他后,涩声低头:“给姐夫请安。”
旋即低着头就要离开。
“你的脸?”裴寂将人拉住。
凌枝没放下手帕,匆匆抬眸看他一眼:“无妨,是吃错东西长了疹子罢了。”
裴寂皱眉:“当真?”
“真的。”凌枝慌乱垂眸,声音微弱弱,“我自幼体质敏感,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会长疹子,因又疼又痒,所以才会躲在假山里哭。”
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一看便知并不属实。
这小丫头似乎胆子小的很。
那露出的一点通红肿胀分明不是红疹。
她为何要撒谎。
裴寂眼尾一压,声音微震:“你应知道,本王最讨厌有人在本王眼皮下撒谎。”
凌枝睫翼轻颤,被他抓着的身子瞬间狠狠一抖,又开始无声落泪。
可这次指尖却紧紧抓住裴寂的袖口,委屈同开闸泄洪一般滔滔不绝,终是咬唇哭泣道:“姐夫,我想回家。”

睿王府同凌家距离并不算远,乘坐马车也不过一盏茶多些的功夫便到了。
可凌枝归心似箭,总需将那窗帘打开往外看看。
倾绯在外面见她这副模样,只笑道:“姑娘别看了,就算看了咱们也不认得路,奴婢听后面的人说,应是快到了,您别急。”
凌枝嗯了一声,只得再将窗帘给拉上。
她确实不认得路,因为从前十几年里,她从来没有出过凌家,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他们的小禾院到檀氏的宝瑞楼。
若遇到檀氏心情不好,他们母子几个甚至只能窝在小禾院里面活动,根本不能出门。
一年三百多日,除了过年的时候能偷偷跟着一些心善的下人们放爆竹,偶尔趁着檀氏大发慈悲,或者寻着夜色才能在园子里面转转。
可笑的是,他们过得连下人都不如,而方才倾绯口中后面跟着的人,则是凌檀准备好,专门用来用马车往家里带回门礼的车夫。
凌枝唇角勾起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自嘲。
是了,他们母子几个,连下人都不如。
等到了凌家门口,便听车夫轻轻冲地上甩了一下马鞭,伴随着“吁”的一声马车立刻停下。
凌枝眼前一亮,立刻将那盒子捧着从车上下来,一左一右给了方嬷嬷同倾绯。
想到一会就能够见到阿娘弟妹,立刻低声吩咐二人:“千万不要乱说话。”
倾绯自也是开心非常,闻言立刻点头。
方嬷嬷大概也看明白了凌枝他们在凌家的地位,也跟着严肃了面色。
凌枝抬眸,欲往前去,便见刚下车的裴寂比方才面色还有冷硬,而看向她时也是不咸不淡的一扫。
凌枝瞬间心里咯噔一声。
下意识目光去寻凌檀
她在车上,是不是痛裴寂说了什么?
她头皮发紧,略微思索片刻便上前,伸手扶着凌檀下车。
凌檀见是她还愣了一下,可发觉裴寂还背对二人站在前方,终没将她手打开,只恶狠狠捏着她手腕下了车。
凌枝吃痛:“长姐,您怎么了?”
“要你殷勤?”凌檀忽而在她胳膊内侧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凌枝瞬间疼的脸色一变,闷哼被消散在吹来的风里,可因这一下,她也将方才对裴寂与凌檀的担心打落。
看来二人并非是因她生气。
凌檀眼眶通红,说不定又怎么惹到裴寂了。
她咬着嘴唇,只得扶着她缓缓往府门走。
凌檀这才算满意了些,可想到方才车上裴寂的话,仍恨得又在凌枝身上掐了一下:“别以为王爷宠你几分就是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今日带你回门已是额外开恩,回去之后最好给本王妃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本王妃一定会让你和你那个贱人娘生不如死,听见了没有!”
此刻府门大开,已有许多人来接。
凌志垣同檀氏站在最前面,旋即便是凌檀的两个弟弟。
这二人已年近四十,可因绫罗绸缎堆砌,又一直养尊处优,看着要比真实年岁年轻许多。
他们丫鬟婆子仆从无数,可却始终没有见到凌枝的阿娘弟妹。
她心中立刻急了些,更瞪大了眼去看,可寻了许久都不曾寻到。
终于在众人像裴寂行礼时,见到站在最后面,一身白净素衣,将弟妹护在身后,低眉敛目的阿娘。
阿娘仿佛日子好了些,衣裳没有补丁了,和妹妹头上还纷纷带了个珠花。
行礼时,那目光匆匆在自己身上扫过,似乎在看她有没有事。
凌枝虽扶着凌檀,可终是落后半步。
见阿娘起身时冲她微微点头,凌枝忽而便觉眼眶一热,仿佛死里逃生般的感觉将自己包裹带着哭腔对凌檀道:“是,长姐教诲我记住了,谢谢长姐。”
凌檀哪还能听见她说话,早已一口一个父亲母亲的叫着,将她扔在一边,上前拉住扑进檀氏怀抱。
凌枝也躲不过去紧随其后,见二人哭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行礼:“凌枝参见父亲,参见母亲。”
那二人似乎忘了还有凌枝这人,原已准备带着一大家子转身进门,便突然见她来了。
尤其是她同自己女儿还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儿。
从前那个又脏又破旧的姑娘,如今竟也能够打扮的这样俏丽。
檀氏仿佛透过凌枝,看见了她阿娘俞意蕴年轻的时候,目光立刻闪过厌恶,恨不得拿刀将这张脸划花。
可裴寂在场,只硬着脸皮客套了一句:“原来是枝枝也回来了。”
想起女儿这几日让人从王府传来的信,她咬牙看了一眼凌志垣,旋即笑着将人给扶起来:“你阿娘这两天还念叨你呢,一双弟妹也想你想的紧,快去陪陪他们吧。”
言外之意,天伦之乐是他们的,同凌枝一家子无关。
好在凌枝也并不想同他们掺和,闻言胳膊撤了撤,点头道谢:“多谢母亲。”
凌志垣家么这女儿打扮起来,心中也生出了些恍惚。
从前,仿佛从未见过她这般干净的模样。
也从未发觉她同自己生的这么像。
见裴寂站在一旁,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这女儿身上,身为男人的凌志垣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深沉了些,似也对凌枝十分亲近一般:“去吧,去寻你阿娘,知道你们母女要说悄悄话,一会午膳再让人去叫你们。”
凌枝轻轻回了声是,便在原处低眉敛目,缓缓行礼。
确实没有想要跟他们一同离开的意思。
裴寂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发觉她竟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蓦地扬眉察觉有些不满。
这丫头,没良心。
凌枝并不知裴寂想法,只等众人都去了,这才见那素衣女子带着一双弟妹,正站在那边。
那三人都双眼含泪,可因他们还未走远,即便来她身边拉着她手上下查看,也不敢哭出声。
一双弟妹紧紧拉着她的手。
凌枝目光落在俞意蕴左手断指处。
因为她的妥协,檀氏当天便让人将指头给阿娘接上,可是上面仍旧有一条深深地疤痕,且再也不能活动自如。
她咬着嘴唇,挥手让倾绯与方嬷嬷跟上,旋即便紧紧抱住了俞意蕴的胳膊,虽压抑哭腔,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阿娘,你的手指,还疼不疼。”
她同俞意蕴生的并不相似,可声音却几乎一模一样,都透出些江南女子的温婉。
俞意蕴见状,立刻将手藏回到了袖口之中,轻轻在她头上摸着:“早就不疼了,枝枝别哭,咱们回家说。”
凌枝尽力吸气,可那啜泣还是从鼻间溢出。
俞意蕴听的也红了眼眶,但终究因此处檀氏眼线太多,一直到将人带回了小禾院,关上门后四人才齐刷刷掉了眼泪。
“枝枝,你受苦了!”

暮色初上,天边紫红云海渐渐褪下。
凌檀坐在偏厅等着裴寂,心里越发没有底气。
分明她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将来裴寂登基之后,应是天下之母,二人应最最亲近才是,可不过一个书房,他都不让他进。
凌檀握紧了拳,想起他尊贵之躯竟亲自给凌枝挑选下人,心中不安越发浓重。
裴寂阔步从书房走来,由下人开门后,便见凌檀神色晦暗不明。
他径直走向凌檀身侧坐下,似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来寻本王有事?”
声音冷清,仿佛二人不曾相识一般。
可下午他帮着那个小蹄子挑下人时,也是这种语气?
凌檀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她侧头看了一眼春桃手中拿着的参汤,压下心中怒气,强笑道:“妾身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听说王爷今日忙碌,担心王爷的身子,所以来融碗参汤。”
她憋着气,亲手将参汤端出来放在裴寂面前:“妾身听闻,今日王爷同妹妹见着了?”
裴寂长手一顿,抬眸间瞳色兴趣盎然:“王妃正在处理家中杂物,竟还有空关心这个?”
凌檀笑容略僵硬片刻:“妾身只是听下人说的。”
她坐在裴寂对面,面上一片宽和大度:“王爷应早点同妾身说这些,寻常在家中时,妹妹院子里因有小娘和弟妹的奴仆都在,所以妾身便忘了这边只有倾绯一个,不然怎会麻烦王爷去帮着挑选。”
她看了一眼裴寂,神色似有些嘲弄的看着她。
可再仔细看,便又觉得他那笑容里并没别的意思。
凌檀莫名有些紧张:“妾身觉得,妹妹虽是妾室,可毕竟也是凌家一起来的,王爷既然喜欢,莫不如今夜便去陪陪妹妹吧,别等将来旁的妹妹来了,枝枝还未曾侍过寝,她胆子小,极容易让人给欺负了去呢。”
裴寂没说话,目光一直落在凌檀身上,那目光透着打量,格外犀利:“就只有这些?”
“啊......”凌檀一愣,“您还想听什么?”
“本王想听的,恐怕你不一定知道。”裴寂忽而将茶盏放在桌上,瓷器碰撞声音清脆刺耳,惊得凌檀心中一颤。
“今日王妃还没见到凌枝吧。”
凌檀低头:“是。”
“那可曾见到了钟嬷嬷?”
凌檀一头雾水,可跟在她身后的钟嬷嬷却蓦地生出满头汗。
“钟嬷嬷怎么了?”凌檀心中忽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裴寂似笑非笑,一直看着凌檀不曾说话,直将人看的格外心慌。
她转过头去,便见到钟嬷嬷大汗淋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自己掌嘴:“奴婢有罪,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王爷饶命,轻王妃饶命!”
“你到底做了什么!”凌檀瞬间心慌。
钟嬷嬷哪儿还能不知道裴寂什么意思,请了便流下眼泪:“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对,今日清晨枝姨娘来给王妃请安,奴婢想着枝姨娘还未曾侍寝过,这不合规矩,所以想让枝姨娘回去。”
“可枝姨娘她并不听,奴婢,奴婢就,就......”
“就给了枝姨娘一巴掌。”
“你说什么?”凌檀瞬间起身,因起的太猛缘故,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摇摇欲坠。
“王妃!”春桃惊呼一声,立刻上前将人扶住。
这个蠢货,怎么还敢得罪凌枝那个小贱人的!
“奴婢有错,不应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便冲枝姨娘撒气,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咱们王妃。”
钟嬷嬷一直冲着二人磕头,心中已怕到了极点,不消片刻那额头上便青紫一片。
裴寂修长手指拨弄着茶盖,向来冷清的面孔上没有一点表情,看的凌檀越发心慌。
“你这么大的胆子,本王妃也不敢留你,自己下去领板子。”
裴寂还是没有声音。
凌檀咬牙:“打了板子,明日便同我一起回家去,你留在家里就别回来了,我教导不好你,你便跟着我母亲重新学学规矩,什么时候学明白,什么时候再回来!”
钟嬷嬷瞪大了眼:“王妃!”
“还不快去!”
“是。”钟嬷嬷不情不愿,可也不敢反抗。
她知道凌檀这是在保着自己,若直接交给裴寂或凌枝......
钟嬷嬷瞬间打了个哆嗦,忙不迭自己取找了木良。
屋中气氛再次冷凝下来,凌檀僵硬着脊背,声音有些发硬:“王爷,钟嬷嬷是我母亲的陪嫁,年岁大了,有些倚老卖老,可她从前毕竟是将妾身一手带大的,她......”
凌檀不敢再说,立刻到裴寂面前跪下。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褪去,烛火昏暗,看不清面前男子神色。
可他只需静静坐着,便让凌檀感受到无限压迫。
“王妃贤惠,只是手下刁奴不听话,何罪之有。”他沉默片刻,终是伸手将人给扶起来。
凌檀送了口气,眼眶一红,学着凌枝那可怜的模样:“那王爷,您今夜去看看妹妹吧,妾身对不住妹妹,只能请王爷帮个忙道歉。”
“你我刚刚成亲,王妃便如此答大度?”裴寂扶着她的肩膀,将目光落在她水盈盈的眼上。
凌檀心底划过一丝妒忌,可仍道:“都是自家姐妹,妹妹得宠了,妾身也高兴。”
她压了口气,生怕露出一点的不情愿:“更何况,妹妹同妾身生的同一张脸,王爷喜欢妹妹,也是因喜欢妾身,妾身何来醋意。”
她佯装害羞低下头,眼中庞大妒色再也遮掩不住。
那凌枝第一夜落红已被顶成了她的,今夜让凌枝侍寝,看若没有落红,她应如何辩驳。
裴寂闻言只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旋即便喝了那碗参汤,让她退下。
凌檀回彻明轩时,依稀还能听到钟嬷嬷惨叫的声音。
待到惨叫停歇,春樱瑟瑟发抖:“王妃,钟嬷嬷晕过去了。”
“好,好。”凌檀点头,一直面对妆镜,不愿示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没有本王妃的指令,请问不准去招惹凌枝!”
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凌枝居然心眼那么多!
钟嬷嬷是她身边资历最老的人,居然也一着不慎着了她的道!
她气的死死捏住装着口脂的小瓷罐,竟第一次没有摔东西,许久之后才颤声问道:“王爷呢?”
话音落下,春桃便立刻从门外进来,立刻语气带着窃喜:“王妃,王爷他在枝姨娘房间里刚叫了水,洗都没洗便气冲冲的走了!”

倾绯在偏房中已坐卧不安的等了许久,终于将人盼回来,立刻迎上前去:“姑娘,大姑娘没有对姑娘您做什么吧?”。
“傻倾绯,王爷还在那边,她能对我做什么。”
凌枝早已整理好心情,闻言一笑,摸了摸她脑袋。
心中忆起那人看她时的冷心冷情,怎都不像那夜同自己圆房时的温柔男子。
她不知道若贸然同他说出阿娘的事,他会不会帮自己。
凌枝捏紧了帕子,她想争宠,可偏房就在凌檀眼皮子底下,寸步难行。
她思索片刻,凌枝将头发拆了,重新挽成个单螺,插上一支颖妃赏赐的步摇后让倾绯在屋中等着,便抬腿冲外走去。
钟嬷嬷在屋里伺候,外面都是裴寂的人,能盯着她的不多。
凌枝躲在出院的一个必经之处,尽量将自己缩在角落之中。
今日若有好运,想来能等到裴寂。
再不济,还能等正屋熄灯之后,她再回去。
凌枝捏紧了手中帕子。
如今已入初秋,白日热的灼人,可夜里风却又凉又硬。
凌枝病本就没好,如今又站在一处风口,这会被吹的昏昏沉沉。
就在她等得快要放弃时,忽而便听见一声木门响动。
旋即便见那檀香色长袍掠动,同一阵风似的冲她飘来,注意到角落人影,裴寂冷梳眉眼忽而融化一瞬:“没回偏房?”
凌枝没想到竟当真能将人等来,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明:“没,没回去。”
她咬了咬下唇,便听头顶声音清冽:“此处风大,你病还没好,还是乖乖回去吃药。”
说完便又抬腿要走。
凌枝瞬间急了,忙小步跟上前去,竟直接挡在裴寂面前。
男人略一扬眉,身边侍从汗水立刻便流淌一头,这枝姨娘仗着自己是王妃陪嫁来的,当真不要命了,竟还敢挡在王爷面前!
清越忙上前要将人拉走:“枝姨娘您这是做什么?咱们王爷还有要事处理,您不能......”
“放开她。”
裴寂忽而出声,沉着眼看向凌枝。
他倒是想知道,这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能是因何事,竟敢违背她长姐的意思,夜半偷偷来此处围堵他。
凌枝被清越吓得面色苍白,自下而上抬眸看裴寂时显得楚楚可怜。
“说说,寻本王所为何事。”
“求姐夫能帮我挪个院子。”
裴寂扬眉。
就这?
“姐姐姐夫新婚燕尔,我不愿在这边耽搁二位恩爱,我,我想......”
凌枝咬着唇内软肉,低头时露出一截修长白嫩的脖颈。
从裴寂处向下看去,似还能从她领口看到内里风光。
这点小事,也至于哭?
裴寂眉心微蹙,鬼使神差将怀中帕子拿了出来:“本王当是什么,原不过这点小事,可后宅之事你应同王府主母去说。”
“姐姐吗?”凌枝接了帕子,原面上那点血红终于消失殆尽,浅吟良久才抿唇低头,“姐夫说的是,我应同姐姐去说,我,我不耽搁姐夫去忙了,谢谢姐夫。”
说着便行礼转身。
见那纤弱单薄的背影十分落寞,裴寂心中忽而一阵烦躁:“站住。”
凌枝后背瞬间僵硬,却迟迟不肯转身。
裴寂心里啧了一声,只得长舒一口气绕路到她面前,却见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小姑娘已满脸是泪。
他心头蓦地一惊:“你哭什么?”
凌枝低头不言,泪却越发流得快。
“你若想换院子,那便住在花园南侧的凝卉堂。”
“可姐夫方才不是说......”
“主君只是掌外事,并非不能做主。”
裴寂声音微软,总觉她虽同凌檀共用同一张脸,可人却比她更单纯更傻些。
见凌枝瞬间破涕为笑,今日那点烦心事瞬间烟消云散。
裴寂伸手在她头顶抚摸了一下,那柔软的绒毛立刻调皮的翘了起来。
手感不错。
他捻了捻手指:“你想何时搬走?”
凌枝略微沉吟,耳根瞬间红了:“听姐夫的。”
“那便不急。”
“姐夫。”那小兔儿柔弱似的女子立刻一急,“我,我......”
“逗你的,急什么。”裴寂那同山涧春日初融般冷清的面容倏尔绽放出笑容,伸手帮她将步摇拨正,“一会就搬,可好?”
这小孩儿,不禁逗。
“嗯。”凌枝破涕为笑,这才擦掉眼泪要行礼离开。
回身离开时像是忽而想起什么,挥挥手帕:“姐夫再见。”
旋即才提起裙摆,冲偏房跑去。
看着那灵动背影,裴寂唇角微微上扬。
确实比她姐姐更有趣些。
......
此时,正房内,钟嬷嬷慌张地从门外跑来。
“不好了王妃,今天王爷见了凌枝一面,方才便让自己手底下人给凌枝收拾隔壁的心悦阁了!”
凌檀正满心欢喜坐在镜前,等裴寂处理好政务了来寻她,听见消息,镜中明艳容貌瞬间狰狞,凌檀猛的回头,一把将装着脂粉的罐子摔在地上。
“胡说!今日清晨娘娘已经将后宅事全都交给了我,王爷不会插手这点小事,怎会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的王妃诶!”钟嬷嬷急得跺脚,“咱们王爷是个疼您爱您的,可不见得那个小贱蹄子是个老实的!”
“方才她从正房出去便磨磨蹭蹭不愿走,奴婢让春桃跟上去看着,结果您猜怎么着,春桃刚出门,就看见她同王爷躲在暗处说话,只怕是她私底下说了什么。”
钟嬷嬷慌乱不堪:“她会不会,将新婚夜的事情,给说出去。”
凌檀心中瞬间一慌,可旋即眯眼道:“她小娘弟妹尚在我与母亲手中,她不敢。”
“那......”
“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敢蓄意勾引。”凌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她担心裴寂或许会看出什么,可又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他本就喝醉了,凌枝还一直按照她所说别过头去。
可今日,他对自己不冷不热,却帮着这个小贱人换了院子。
她头脑发晕,正想开口让人将凌枝叫过来,便听见隔壁偏房出现了裴寂得小厮,正帮凌枝搬院子的声音。
下一瞬,贴身丫鬟春樱得声音便从外头传来:“可王爷方才不是还说,今夜会来陪咱们王妃吗?”

“你小声些,这不是王爷忽而来了不少事情吗,王爷王妃大婚头三天还没过,若王爷有空,怎能不来陪着王妃。”
小厮木良的声音传进来:“你小点声也就是了,一会好生安慰着王妃,莫要让王妃伤心,我还需帮着枝姨娘搬东西。”
声音戛然而止,凌檀再止不住心中怒火。
“哗啦!!”将桌上瓶瓶罐罐全部摔在地上,吓得刚进门的春樱惊呼一声。
凌檀声音冷淬:“掌嘴!”
春樱虽不知为何又惹怒了自家王妃,可不敢反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的脆响。
凌檀近乎发疯。
“混账!这个小娼妇才一夜就将人给勾引了去,早知道当天晚上就应该一杯鸩酒灌下去!”
“把她给我带过来!她和她那个贱人娘一样,只会勾引人!”
“王妃!”钟嬷嬷心惊肉跳,忙让人将门窗都关了,“如今她正得意,王爷的小厮木良木安还在一边看着,若您将她叫过来,他们定会回了王爷,咱们忍一忍,等王爷明日出门再动手也不迟。”
凌檀咬牙,原便有些坑洼得面上脂粉崩裂散落:“可这个小贱人......”
“王妃。”钟嬷嬷低声,“咱们现在,主要是抓住王爷的心,像她这种小虾米,明日再捏死也不迟,反正刚刚新婚,王爷一时半会还不能留宿于贱人的院子,您莫要失了分寸。”
钟嬷嬷是从前凌檀母亲檀氏的陪嫁,看着凌檀从小到大。
檀氏知道大女儿性子急,特将钟嬷嬷给送来陪嫁,免得她走错了路。
凌檀记得檀氏叮嘱要听劝,只得忍了这口气。
凌枝东西不多,只用木良木安跑一趟便全都拿到了心悦阁。
待人都走了,倾绯兴奋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旋即重重坐在凌枝床上,弹起一瞬笑的同麻雀似的。
“姑娘,王爷对姑娘真好,竟给姑娘搬了个这么好的院子,姑娘,日后我们心悦阁得宠,是不是就不用再看大姑娘的脸色了?”
“傻。”凌枝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忘了我阿娘出门之前同你说过什么了。”
不要相信男人。
凌枝坐在倾绯身侧,摸着脸微嗫细谈:“男人都是只图新鲜,像咱们这种蒲柳身份,过了这个劲儿便会被抛之脑后。”
否则,他怎会格外迁就自己这张同凌檀别无二致的脸。
分明是因新鲜有趣。
倾绯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让凌枝不要这么难过,可张了张嘴才发觉所有话都如此苍白。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凌枝笑她:“别又像个小哑巴似的,快点睡觉。”
倾绯嗯了声,沉默着招呼凌枝就寝。
心悦阁虽有专门给下人住的偏房,可因暂时没有别的丫鬟,倾绯直接睡在了正屋外间榻上。
若凌枝有什么事也好招呼自己。
心悦阁与彻明轩离得并不算远。
可一个甜睡沉酣,另一个彻夜无眠。
次日清晨,凌枝刚用了早膳便被春桃给叫到彻明轩。
“阿枝参见长姐。”
她规矩低头行礼,不想抬头一瞬,便见到凌檀双眼下淤青色重。
“将门窗都关上。”
凌檀声音微沉,并没有让凌枝起来的意思。
凌枝正想说话,便见她铁青着脸扬起巴掌。
不想向来逆来顺受的凌枝忽而抓住她那只胳膊,缓缓起身温声:“长姐,您怎么又要打我,是因为王爷亲口下令给我换了院子吗?”
“你还敢提这件事?”凌檀挣扎,可凌枝力气很大,她根本抽不开胳膊,她勃然大怒,“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赶快将她给我按住!”
“长姐息怒。”
凌枝慢吟叮咛:“我顶着长姐这张脸承宠,说不准何时王爷就想起我了,倘让王爷看见我身上有伤,那我应如何解释?”
正屋中蠢蠢欲动的几个下人瞬间僵住。
凌檀不可置信:“你在恐吓我?”
“小妹不敢。”
“你阿娘那个贱人还在我手里,你就不怕......”
“我不怕。”凌枝目光宁静幽深,怒火被深深隐藏在瞳色最底,“您莫忘了,王爷如今是知道我有阿娘弟妹的,若回门那天,他问起来,你敢赌吗?”
凌檀忽而便被她迸发的恨意惊的后背一凉,旋即用力抽回手,高高抬起就要打。
不想凌枝竟直接抬头去接。
钟嬷嬷瞪大了眼,三步并作两步抱住凌檀的腰身:“王妃,不可!”
“您不能打她,若她真受伤了,那王爷一定会怪罪的!”
钟嬷嬷汗如雨下:“这个贱人有些手段,咱们不妨便等王爷对她没了兴趣再打也不迟。”
她不能说让凌檀将这母女四个都处理了,否则若引起她反骨......
凌檀闻言也瞬间后怕,只得缓缓放下了手:“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若你将新婚夜的事说出来,莫说你阿娘弟妹,整个中书令府都没有人能够逃过给你陪葬的命运。”
“若你不动她们,我自然不会同长姐对着干。”
“长姐,多谢你给我们一条活路。”
凌枝神色淡漠到让人恐惧,话音落下便缓缓跪下,冲凌檀叩头。
屋中众人心胆生寒。
从前那胆小如鼠的庶女,竟然让她们如此陌生!
凌檀呼吸僵硬:“若我保证不动她们,你就不会戳穿?”
“长姐英明。”凌枝微微一笑,唇边赫然出现两个柔顺的梨涡,似乎又回到了那低三下四的她。
凌檀呼吸冰冷:“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昨日只是请求王爷为我换个院子,而不是再同我做那床笫之事。”凌枝低眉颔首,“长姐,我们只是这张脸一模一样。”
其他的并不相同。
男子与女人同塌而眠,怎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细微之处。
可没人能想到正妻新婚之夜,将丈夫让给了妾室。
只要她不说,不引导裴寂去感受,就不会被发现。
凌枝垂眉毛颔首格外乖顺,同方才威胁凌檀的模样判若两人。
凌檀死死的盯着凌枝,心中宽慰自己凌枝不过是想给她那个贱人娘寻一条活路。
至于别的,凌枝肯定没有胆子。
她缓缓点头,待面上青白缓和后才声音冷沉:“只要你别无二心,那你阿娘弟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长姐。”凌枝舒出口气,缓缓起身,“既然我已同长姐表明心思,便不在此处叨扰,长姐,小妹先行告退。”
凌枝缓缓退下。
刚从正屋离开,便听见屋中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唇角终不像寻常那般僵硬,缓缓上扬后才觉十几年来呼吸从未无比顺畅。
生气吗?
那便生气吧。
从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彻底在今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