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全文+番茄
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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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一笑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如筠如筠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酬一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萧周两家同日娶亲出现意外,接错新娘一事不胫而走。陆夫人本就与萧夫人不对付,加之换亲当日许多宾客都在现场,她也就没了顾忌,将萧亦然设计换亲一事添油加醋大肆宣扬,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无不对萧亦然感到鄙夷。而作为换亲事件的“受害者”,沈、周两家几乎被人踏破门槛。周言才直接参与换亲一事,自是不敢多言,既怕沈如筠事后爆料,又怕萧亦然打击报复,是以面对往来宾客关切询问只能含糊将事情带过,至于沈如筠,则是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如此一来,无论官宦人家还是普通百姓,对沈如筠的心疼都达到了巅峰。沈如筠贵为沈国公嫡长女,才情容貌皆是一等一的出挑,曾连续五年霸榜京城才女榜,若非及笄那年与萧家公子萧亦然定亲,为给领兵出征的萧亦然祈福闭门礼佛深居简出...

章节试读

次日,萧周两家同日娶亲出现意外,接错新娘一事不胫而走。
陆夫人本就与萧夫人不对付,加之换亲当日许多宾客都在现场,她也就没了顾忌,将萧亦然设计换亲一事添油加醋大肆宣扬,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无不对萧亦然感到鄙夷。
而作为换亲事件的“受害者”,沈、周两家几乎被人踏破门槛。
周言才直接参与换亲一事,自是不敢多言,既怕沈如筠事后爆料,又怕萧亦然打击报复,是以面对往来宾客关切询问只能含糊将事情带过,至于沈如筠,则是对外称病,闭门谢客。
如此一来,无论官宦人家还是普通百姓,对沈如筠的心疼都达到了巅峰。
沈如筠贵为沈国公嫡长女,才情容貌皆是一等一的出挑,曾连续五年霸榜京城才女榜,若非及笄那年与萧家公子萧亦然定亲,为给领兵出征的萧亦然祈福闭门礼佛深居简出,才女榜如今怕还是她高居榜首。
更何况,四年前的萧家与沈国公府结亲完全就是高攀了,如今萧亦然发迹,另觅新欢也就罢了,竟还使出换亲那般下作的手段,委实令人不齿。
外界议论纷纷,萧家鸡飞狗跳,沈如筠院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她悠悠然斜靠在贵妃榻上看着兵书,听七巧和八宝两个活宝眉飞色舞地叙述着府外发生的一切。
“小姐,您是不知道,百姓如今恨不能用口水将萧亦然给淹了,萧家现下大门紧闭,连家里的奴仆都不敢出门!”七巧唇角高高翘起,表情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
“萧家能关上大门,林楚楚那却是不能,奴婢方才听说,有好些个百姓自发冲入林楚楚在京城买的小院内,把她院子给砸了不说,还将她爹娘骂了个狗血喷头!”八宝从旁补充道。
闻言,沈如筠停下翻书的动作,诧异道:“林楚楚在京城买的院子被人砸了?”
“嗯!”见自家小姐来了兴趣,八宝重重点头,煞有介事道:“不止如此,她的爹娘还被人揍了两拳,鼻子流了两大行血,要我说真是活该,谁叫他们教女无方......”
“咳!”沈如筠轻咳一声,打断贴身丫鬟的长篇大论,表情严肃地纠正道:“第一,那对中年男女并非林楚楚的生父生母,只是萧亦然为她安排的身份罢了,第二,换亲一事,无论是萧亦然提起还是林楚楚提起,主导人皆是萧亦然,真要论教子无方,该受打骂的也是萧家人,而非林家人。”
言罢,她微微掀起眼帘看向侍立身前的贴身大丫鬟,眸光清亮平和:“我方才说的话,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七巧和八宝齐齐点头,面上再无半分听说林家人遭殃的兴奋。
“记住了那便找人宣扬出去,别让本该对准萧亦然的狂风暴雨落在林楚楚头上。”沈如筠淡淡吩咐罢,重新将目光落回兵书上。
“是!”七巧和八宝齐齐应声,齐齐转身,异常同步地朝屋外行去。
才拉开房门,便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吵嚷喧闹声,且喧闹声正逐步向着这边靠近。
七巧瞬间皱起眉头,撸起袖子就往院外冲。
等到了院外,她当即厉声喝道:“吵什么吵,大小姐如今正是需要静养休息的时候,你们......”
话音就此戛然,七巧定定地看着站在三丈开外与沈国公府小厮纠缠在一处的萧亦然,还有他身后被严严实实护着的林楚楚,眼中瞬间窜起两簇火苗:“萧小将军,此处是沈国公府,非你萧家府邸,还请你到别处撒野去!”
八宝慢两步赶到,瞧见萧亦然那张讨人厌的脸亦是露出愤怒神情:“萧小将军,沈国公府今日闭门谢客,还请小将军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沈国公府无礼!”
闻言,萧亦然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襟,展颜露出谦和有礼的笑容:“我听闻如筠卧病在床,想来看看她,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我说了,沈国公府今日闭门谢客!”七巧拔高音量,鄙夷地瞥了林楚楚一眼,不阴不阳道:“我家小姐可不想被奸夫淫妇脏了眼睛!”
“你说什么?”萧亦然眼眸微眯,眸中满是危险之色。
几乎是同时,跟在他身后的亲卫涌了上来,反将七巧围住。
八宝见状,立即转身朝院子里跑去。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七巧艰难咽了口唾沫,震惊道:“此处可是沈国公府!”
“本将军给你一个向楚楚道歉的机会,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念往日旧情!”萧亦然声落,他的亲卫将七巧围得更紧。
“萧小将军好大的威风!”一道温柔的突兀声音响起,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
萧亦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年约三十妇人打扮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的月洞门前,眉梢眼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和煦笑容。
“容姑姑!”萧亦然瞬间敛了眸中厉色,冲妇人略一施礼,恭敬道:“亦然想见如筠妹妹一面,烦请姑姑通融一二。”
“呵!”被唤作“容姑姑”的妇人轻笑一声,转身朝院内行去:“萧小将军进来吧!”
“容姑姑!”七巧小跑着跟上,气鼓鼓道:“您放那小人进来作甚?”
“这是小姐的意思!”傅容轻敲了下七巧的脑袋,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萧家今时不同往日,你日后说话可得谨慎些,知道吗?”
“知道了!”七巧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乖巧应声记下。
她岂会不知萧家如今风光,只是对方不仅强闯他们沈国公府,还带来林楚楚那个抢她家小姐姻缘的女人,她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恨?
“行了,你和七宝在屋外守着!”傅容轻声言罢,领着萧亦然行入自家小姐闺房。
林楚楚亦步亦趋跟在萧亦然身后,想要一同进去,被傅容抬手拦下。
“夫君!”林楚楚低呼,楚楚可怜地扯了扯新婚夫君的袍角。
“如筠妹妹!”萧亦然蹙眉,略显不悦地看向前未婚妻,语气中透出几分责备:“楚楚今日前来乃是鼓足勇气同你致歉,你又何必如此?”
言罢,不待对方接话他又道:“是我昨夜在掀盖头时对楚楚一见钟情,也是我主动提出将错就错,你心中若有怨,只管骂我,楚楚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弱女子!”

这厢沈如筠悠哉悠哉品着美酒与好友闲聊,那厢公子哥们的谈笑越发放肆,间或夹杂着女子暧昧的娇笑与布帛撕裂声。
眼看隔壁雅间内的情况趋于失控,沈如筠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提溜起端着酒杯正准备品上一口酒的好友跳出窗子,三两下窜上屋顶。
夜风拂面,将二人贴在脸上的络腮胡吹出一道豁口,原本平整自然的粘贴面微微翘起。
崔水彤慌乱按着自己的假胡子,越按胡子越歪,最后她索性一把将假胡子扯掉,仰头潇洒地将带出的美酒一饮而尽。
末了,她随意抹了把嘴,这才扭头看向:“如筠,你这般着急带我出来作甚?”
“隔壁雅间淫靡不堪,难道你想听他们狎妓闹出的动静?”沈如筠温声反问道。
闻言,崔水彤眼皮狠狠抽了两下,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那一间雅间里可足有七八位公子,行那苟且之事时竟是半分不避讳左右?”
男女房中之事她想都不敢想,那些个公子哥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档子事难道不该一男一女关起门来慢慢琢磨吗?
“呵!”沈如筠低笑,正欲解释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眸色一沉,单手揽住好友纤细的腰肢:“抱紧我!”
崔水彤正处在巨大的冲击中,闻言本能地抱住身边人的脖颈,而后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飞了起来。
沈如筠悄无声息地翻过四五个屋顶,随后落在一高耸的墙头上。
“怎么了?”崔水彤低声询问,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骨碌碌转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模样好似一个初出茅庐的窃贼。
沈如筠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子一歪将好友抱坐在墙头粗壮的枝丫上,自己则顺势将身影隐没入树影中。
下一秒,两道瘦长人影拐入巷中。
“沈家那位大小姐可真够厚颜无耻的,咱们将军明摆着瞧不上她,她可倒好,竟是因爱生恨,处处诋毁将军的名声。”身着青衣的小将捏着拳头恨恨道。
“嗐,她一介女流,也是不容易。”另一白袍小将接过话匣,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
“不容易?她再不容易能有楚楚姑娘不容易?”青衣小将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楚楚姑娘一介弱质女流,能为了将军在边疆吃尽苦头,沈家那位大小姐可倒好,将门出身,却只会窝在京城这个富贵窝里享受咱们将军带来的和平安乐,再装一装深情不寿,便能站在道德高地上,将咱们将军架得下不来。”
“少青,话不能这样说!”白袍小将伸手按住男子肩膀,压低声音劝道:“当年将军能顺利入军营,有沈家一份功劳......”
“沈家能有什么功劳?”许少青撇开好友的手,依旧是那副不屑的口吻:“世杰,你糊涂啊,沈家已经没男丁了,便是沈老太爷不引荐将军,沈家也无人能出来带兵打仗,沈老太爷当初那么做,无非是瞧出咱们将军的不凡,知晓当今圣上会选中咱们将军,卖个顺水人情罢。”
“当初若没他从中作梗,萧沈两家也不会定亲,沈家那位大小姐就不会赖上咱们将军,咱们将军更不会如今日这般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咱们将军可是战神,才打了胜战,当受万民爱戴,而非......”
“行了,别说了!”熊世杰一把捂住男子口鼻,低声提醒道:“你今日这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倘若传出去,你让当今圣上如何看待将军?”
谈话声就此戛然,两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咔嚓!”
树枝折断声打破巷中寂静,崔水彤面目扭曲地将折下的树枝拗成一节一节,半边胡子随着她的面部动作下坠垂到唇边。
崔水彤尤自未觉,咬牙切齿咒骂道:“天杀的狗东西,他们怎么敢这么编排你的?什么叫你赖上萧亦然?那狗男人不就长着两只眼睛两只耳朵,又不是啥模样稀奇的大宝贝,值得你捧着供着。”
“噗嗤!”沈如筠喷笑,一双眸子笑得弯弯。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崔水彤猛然抬头看向好友,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沈如筠,你被那狗男人气疯了吗,好好一个人怎生变成了泥做的,半点脾气也无。”
“那青衣小将说的话让你感到生气?”沈如筠笑眯眯地反问道。
“不是生气,是十分生气!”崔水彤咬牙,扯下一片树叶撕成两半:“若非我只会些三脚猫功夫,我方才非冲下去手撕了他不可!”
“呵!”沈如筠唇角笑意扩大,在好友控诉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安抚道:“莫生气,许小将军这番说辞是我教的!”
闻言,崔水彤表情僵住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装扮俊美的女子。
须臾,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脑袋:“如筠,你没病吧?”
“放心吧,我好得很!”沈如筠抓住好友的手,轻巧道:“萧亦然从军多年少有败绩,在军中颇具威望,因此,军中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在少,只是没有这般偏激罢了,我让许少青把话说得极端,为的就是勾动这些人的心思。”
“勾动这些人的心思有何用?”崔水彤不解问道。
“勾动他们的心思,让他们有话术同那些个批判萧亦然的人争辩,然后,世人就会发现,萧亦然早就与林楚楚相识,换亲一事,是他们蓄谋已久,不仅如此,就连周言才也参与其中,毕竟,林楚楚可是在边疆陪了萧亦然整整四年,哪来的时间与周言才相遇相爱,从而走到成亲的地步?”沈如筠语气淡淡,在好友逐渐恍然的崇拜目光中幽幽道:“你说,等这层遮羞布被扯去,萧亦然会不会想打死他那群拥趸者?”
“届时,那群萧亦然的拥趸者无论是与萧亦然离心,还是对我更加深恶痛绝,局面都将对我有益!”
“为何对你深恶痛绝亦对你有益!”崔水彤双手捧脸,眼巴巴地追问道。

“他们越是对我深恶痛绝,才越可能在我成为武将后当众挑战我!”沈如筠垂眸与好友对视,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算计与野心:“你说,当他们发现我武艺高于萧亦然,沈家并非无人可带兵时,他们会怎么想呢?”
“等到时候,他们听到关于我与萧亦然婚约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他们又将如何看待萧亦然呢?”
“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变化,会将萧亦然从那些兵将眼中少年战神的神坛上生生拽下,跌入万劫不复!”崔水彤两眼放光,胸腔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如筠,你真是太厉害了!”
从昨夜被换亲到今日,好友走的每一步都是布满倒刺的陷阱,只要萧亦然踩中一个,便会被拔去一层光环,直至被好友完全替代。
“呵!”沈如筠微微弯起眉眼,伸手将好友从树枝上抱起,施展轻功朝家中飞去。
崔水彤犹在兴奋中,抱着好友的脖子叽叽喳喳盘算个不停,恨不能明日就瞧见萧亦然从高处跌落的惨状。
沈如筠但笑不语,只在心中默默拨弄自己的算盘。
落入沈国公府前,她瞧见一道在暗处徘徊的身影,那道身影欣长,略显单薄,隐匿在常人视野盲区,痴痴望向她院子所在方向。
沈如筠眸光闪了闪,矮身放下好友,神色如常地朝闺房内行去。
“如筠!”崔水彤小跑着跟上好友步调,面上挂起揶揄笑容:“那位左丞相家的二公子可在你院子外徘徊一晚上了,你就不能多看他一眼?”
闻言,沈如筠头也不回,只自顾自让丫鬟下去备茶水。
见好友这般反应,崔水彤忍不住“啧啧”两声,由衷道:“如筠啊如筠,你可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人左二公子为了你不眠不休快马赶路三天三夜,一回来就跑你府外转悠,此等痴心,你竟是一点也不心疼?”
“怎的,你心疼了?”沈如筠挑眉反问道。
“我不心疼,我心塞,毕竟这世间可没有美男子这般对我!”崔水彤撇撇嘴,自顾自在好友身侧坐下。
“小姐,崔小姐!”
七巧与八宝一左一右奉上茶盏糕点。
崔水彤伸手接下茶盏,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好友脸上身上打量,好奇道:“左二公子对你痴心不改那般多年,你当真一点也不感动?”
“少看些话本子,少想些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沈如筠捻起一块桃花酥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一脸认真道:“有时间多看看医书,多练练你的医术,别等我上阵杀敌去了,你连个随行女医都混不上!”
“唔情的吕棱(无情的女人)......”崔水彤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控诉,却是老老实实地不再谈及男女间的那些感情事。
沈如筠端起茶盏,缓缓拨弄着杯中浮叶,眸中无喜亦无悲。
左云桉不眠不休快马赶路三天三夜于今日回京委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毕竟,左云桉回京这一路,不仅有左相的阻挠,还有她的阻挠。
左相不希望左云桉在她与萧亦然成亲前回到京城,她亦然。
不同的是,左相这么做是想割断左云桉与她之间的联系,而她却是为了成为众人眼中的受害者,从而顺利走上仕途。
清风顺着敞开的房门吹入屋内,烛火轻轻晃了几晃。
沈如筠站起身,缓缓朝外行去。
崔水彤见状,忙起身跟上。
沈如筠行至院中,抬手将七巧招来。
“小姐!”七巧垂首,态度很是恭敬。
“今日我对萧亦然动手,其心胸狭隘,难免存了报复的心思,你让府中人今夜多巡逻两遍,最好府外也检查一番。”沈如筠低声嘱咐道。
闻言,七巧瞬间握紧拳头,用力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小姐放心吧!”
言罢,她提着裙摆快速朝院外跑去。
沈如筠目光随七巧远去,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左云桉对她的情谊,委实有些惊到她了,如今她只盼府中人巡逻过后,对方能识趣些快点离去,别最后支撑不住昏死在她府外,让她平白沾上祸害丞相之子的罪名。
“哟哟哟,方才还说不心疼呢!”崔水彤从好友身后探出头来,笑得很是暧昧,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揶揄道:“你敢说,你让人出府巡逻不是为了左二公子?”
闻言,沈如筠扶额,眉目间满是无奈:“水彤......”
“你可别再说我满心满眼都是男女情爱,我崔水彤分明满心满眼都是你沈如筠!”崔水彤再度开口,抢在好友说话之前道:“如今沈家香火系在你一人身上,你日后必然是要招赘入门的,比起向下去找那些个各怀鬼胎的男子,左二公子无疑是你最好的选择。”
“一来他生得貌美养眼,二来他极有才情,三来他满心满眼都是你,除了出生时身子骨弱了些,左二公子可以称得上完美,更何况,他如今已经将身子骨养回来了!”
“此事左丞相不可能同意,所以左云桉他从来不在我的夫婿选择之列!”沈如筠平静地阐述事实。
诚如水彤所言,左云桉是她最好的选择,当初她也曾想过将病秧子左云桉当成未来夫婿培养,可偏偏,左云桉身子骨完全养好了,又是个有才华的,而自古以来,从未有夫妻同朝为官的先例,还是一文一武。
她不愿退居内宅,亦不愿他人因自己而蒙尘,天下太平不仅需要一个骁勇善战的武将,更需要无数个爱民如子的文官。
“也许左二公子能拗得过左丞相呢?”崔水彤小声嘀咕道。
闻言,沈如筠侧目看向好友,笑而不语。
被这样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崔水彤登时泄了气。
她双手绞着手指,一双秀眉紧紧蹙起:“除了左二公子,京中也就左大公子能配得上你,可左大公子是被左丞相当成未来接班人来培养的,又岂会放人。”
“呵!”沈如筠失笑,抬手掐了掐好友面上软肉:“别总盯着左家人下手,左丞相今晚该打喷嚏打到睡不着了!”
“唔......”崔水彤扁扁嘴,自顾自咕哝道:“行吧,等我明日再列个册子仔细琢磨一番!”
左家不行,那她就扩大范围,把京城之外的好人家也加入册中,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貌美养眼、才高八斗又洁身自好的好男子来与她家如筠相配。

“萧小将军可还有话要说?”见男子缄默不语,沈如筠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则重新优雅地坐回贵妃榻上。
“你......我......”萧亦然唇瓣开合,几度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夫君!”见自家夫君无动于衷,林楚楚有些急了,当即捂着被打的脸行上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继续煽风点火:“沈大小姐,我知你身份尊贵,又有爹娘为国战死的荣光荫庇,可......”
“啪!”破空声骤然响起,两颗碎银子精准无误地击中女子双膝。
林楚楚吃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沈如筠轻抬下巴,睥睨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轻蔑地哂笑道:“林楚楚,你这张嘴还不配提本小姐的爹娘!”
言罢,她又将目光移向那满脸愤怒的男子,眸中鄙夷愈浓:“萧小将军若没别的事,请回吧,本小姐身子不适,需得静养。”
“身体不适?”萧亦然挑眉,咬牙提醒道:“沈如筠,咱们萧沈两家也算世交,今日我已给你台阶,还望你莫要逞一时之气,最终将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是,昨夜你是不曾与周言才周公子洞房,可你们堂也拜了,喜房也入了,纵然没走到最后一步,你也毁了名节,日后哪有大户人家愿意娶你为正妻?”
“今日你与我闹,众人或许会同情你,可时间长了,他们只会笑你命不好,甚至在背后议论你是萧周两家的弃妇!”
“你从小便掐尖要强,处处压人一头,明里暗里不知树敌多少,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你坠入泥地里,难道你当真愿意供人笑话?”
“呵!”沈如筠莞尔,扭头看向侍立身侧沉默不言的妇人,软声细语道:“荣姑姑,你觉得,此事我当如何选择?”
“全凭小姐心意!”傅容恭恭敬敬答道。
见状,萧亦然眉头微拧,只觉眼前二人互动有什么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既是随我的心意,那我可答了!”沈如筠舒展眉眼,笑着看向眉宇间依旧透着高傲的男子,轻飘飘道:“萧小将军,滚吧,你口气太大,熏得本小姐头昏脑涨!”
“你......”萧亦然一梗,而后重重一拂袖:“沈如筠,你最好不要后悔,若有朝一日你后悔来求我,可得恭恭敬敬给楚楚敬一杯主母茶!”
撂下这句狠话,他揽过心上人大步离去。
跨过门槛之际,林楚楚回首,得意地看向贵妃榻上的女子,却见对方神色淡淡,无喜无悲,似浑然不为失了这样一桩人人艳羡的好姻缘而郁结。
她心中有一瞬间的郁结,很快抱紧自家夫君的胳膊,眼中重新浮现得意神色。
她夫君可是朝中新贵,当朝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前途不可限量,沈如筠怎么会不恨,怎么会不恼,不过是好面子强撑罢!
目送萧亦然林楚楚夫妻二人离去,傅容摇摇头,叹气道:“小姐您是对的!”
“嗯?”沈如筠挪了挪身子拉近二人距离,仰头笑吟吟地询问道:“荣姑姑何出此言?”
“当年你说萧亦然并非良人,我却没帮你拦着老太爷,害小姐白白蹉跎四年光景。”傅容低眉垂目,看向自家小姐的眼中满是自责。
闻言,沈如筠不禁莞尔。
她伸手拽住妇人衣袖,左右轻轻摇动,撒娇道:“那如今,荣姑姑可得多为如筠在祖父面前美言几句。”
“你呀!”傅容轻握住自家小姐的手顺势蹲下身子,有些哭笑不得道:“小姐今日让我来院中,不是院中有不明账目需得我梳理,是料定了萧小将军会来,特意让我在此瞧清萧小将军的真面目,好在老太爷面前为你说话吧?”
“荣姑姑可真聪明,如筠半点小心思都瞒不过您!”沈如筠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对方:“您会帮如筠的,对吗?”
“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傅容直勾勾地盯视着自家小姐的双眼,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是不是早有预料萧小将军要行换亲之举,所以昨日成亲才净带些脑子不灵光的做陪嫁。”
“荣姑姑!”沈如筠扁嘴,委屈巴巴地哼唧道:“事关女儿家的名声,事关咱们沈国公府的名声,我又岂会......”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那双平和睿智的目光中噤声。
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傅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一手扶额,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老太爷身子不好,需得我从旁照顾,由此把我从陪嫁名单上剔除,我信了,你说成亲的日子撞上祈福还愿日,让五福六喜两个聪明丫头代你去大觉寺还愿,又将院中会武的调去护送她二人,我也没有怀疑,没成想,你竟是憋了个大的!”
言罢,见自家小姐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她登时再难维系责备的语气,只轻声道:“你又何必拿上自己的名声去赌呢?你将自己发现的告诉我,我自会帮你劝老太爷改变主意。”
“若没昨日之事,祖父改变主意,也不过是重新为我择一良婿罢!”沈如筠收起面上可怜神情,郑重道:“荣姑姑,我不愿做笼中雀,池中物,我爹是战神将军,我娘是巾帼英雄,我是他们的女儿,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液,战场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分明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撑起沈家的门楣,为何要等待男子的垂怜,为何要赌男子的良心?”
“有道是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塌,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一条坦途大道!”
“好好好!”傅容一叠声附和,动容地握住自家小姐布满茧子的双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荣姑姑!”沈如筠反握住妇人双手,紧张道:“您......您怎哭了?”
“没什么!”傅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笑着哽咽道:“小姐,你放心,老太爷那边有我劝着,我绝不会让他再改变心意!”
像,小姐与老爷夫人实在是太像了,那股子女儿家的英雄气像夫人,一往无前的执拗劲像老爷!
这样的小姐,当继承老爷夫人的衣钵,而非囿于内宅,仰人鼻息过活!

爆竹噼啪,与喜庆的乐声交织,间或夹杂着几声男男女女畅快的笑声。
沈如筠身着繁复的大红色喜服,端坐于喜床之上。
红盖头下,她一双英气的眉紧紧蹙着,倾耳听着屋外的动静。
倏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很快停在房门口。
“吱呀!”
房门被人从屋外轻轻推开,屋内红烛晃了晃,倏忽熄灭。
沈如筠端坐的身子瞬间绷紧,在不规律的脚步声靠近之际猛然掀开大红色鸳鸯盖头,偏身往边上躲去。
一道欣长的人影扑空,如一摊烂泥般摔在床榻上。
“娘子......”男子半张脸埋在锦被中,半张脸被漆黑的夜色掩盖,只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朝着沈如筠所在的方向抓摸:“娘子,你我好容易才修成正果,你躲我作甚?”
听着那熟悉的倦懒的声调,沈如筠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拔腿就朝屋外走去。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男子摇摇晃晃从床榻上爬起,急不可耐地朝女子扑去。
沈如筠脚下步伐一顿,在男子扑来之际拔下头上牡丹金簪,回身朝斜上方刺去。
男子被吓得一个激灵,踉跄着朝后倒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就在此时,乌云被一阵风吹散,皎洁的月光瞬间洒满整座京城。
沈如筠看着那张与自己所嫁之人全然没有半分相似的面庞,扯了扯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周公子当真以为,只要熄了烛火,熏上萧小将军同款熏香,再拿腔拿调地学他说几嗓子话,便能骗过我吗?”
被心上人如此鄙夷地睥睨着,周言才心脏抽痛,当下不再伪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恨声道:“沈大小姐,你不会以为,换亲一事乃我一人所为吧?”
“我告诉你,换亲的主意是萧小将军提的,日子也是他选的,为了选中今日这个‘黄道吉日’,他多次请高人推演卦象,这才求得今日这阵调换花轿的邪风!”
闻言,沈如筠握住牡丹金簪的手指微微松开,很快再度握紧,神情冷肃道:“为什么?若萧小将军心中无我,上门退婚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萧小将军出征四年,你也等了他足足四年,为了他从风华正茂百家求娶的沈大小姐熬成十八岁老姑娘,他如何敢负你?”周言才直勾勾盯视着眼前女子,那是他年少时的不可得,是他至今魂牵梦萦的白月光:“如筠,他如今心中已经有了林楚楚姑娘,林楚楚姑娘陪他在军营中出生入死,那份情意,早已将你们的过去掩盖,便是你今日走出我周家,一切也改变不了,不如将错就错,你我喜结连理,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他缓缓冲女子伸出手掌,热切的眸光中是不加掩饰的慕恋:“如筠,我与萧小将军不同,我周言才对你一见钟情,十年不悔,这些年你在等萧小将军凯旋而归,而我也在等你看见我,否则,我又岂会拖到二十有二不曾婚配。”
“你若真如你口中所言那般深情,又岂会与萧小将军勾连一起害我?”沈如筠冷眼看着面前陷入自我感动的男子,眼底是清醒,还有浓浓的鄙薄:“你明知一旦今日事成,明日我将沦为京城笑柄,可你依旧为了一己私欲置我于不顾,若这就是你周公子的喜欢,如筠高攀不起!”
言罢,她转身大步跨出房门。
见新娘子出来,几个丫鬟小厮上前想拦,被沈如筠一个眼神喝退。
她扫视一圈面前陌生的面孔,里面不仅没有她的陪嫁丫鬟和婆子,从穿衣打扮上看,里面也并无林楚楚林姑娘的陪嫁丫鬟。
沈如筠心下冷笑,提着繁复厚重的大红色喜服,在丫鬟小厮警惕的目光和周言才声嘶力竭的呼唤声中一步步朝着前厅行去。
喜乐声,觥筹交错声,男男女女畅快的笑声,所有一切,都在她出现的那一个按下暂停键。
周家父母及一众宾客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前厅的新嫁娘,很快,他们发现,这位新嫁娘并非周公子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林楚楚林姑娘,而是本该在今日嫁给萧将军的沈家大小姐沈如筠。
“沈如筠!”周夫人低呼一声,疾步迎上前去,略显紧张道:“沈大小姐,你......你怎会出现在此?”
“萧周两家同日迎亲,过东大街时遇邪风黑雾,惊慌间抬错了轿子,还请周伯母遣人上沈府通知小女祖父!”沈如筠大大方方冲周夫人施以一礼,并不在人前提自己与周言才的龃龉,撕破萧、周两家的颜面。
周夫人闻言先是一惊,而后面露狂喜之色。
很快,她压下面上流露出的兴奋,摆出一副为难模样:“沈大小姐,萧小将军府正位于东大街,此时通知令祖过去,怕是为时已晚,你既与我家小子拜了堂,不若将错就错......”
在女子凌厉的视线中,周夫人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完全噤声。
见状,沈如筠这才收回目光,缓缓扫视过在场一众宾客,平静道:“如筠与萧小将军青梅竹马,哪怕阔别四年依旧能在未揭盖头的情况下仅凭脚步声便辨别出来人身份的不同,更遑论萧小将军武功盖世,观人于微,总不会荒唐到掀了盖头都认不出自己未婚妻的地步!”
“若今日周夫人将错就错,您可曾考虑过您的未来儿媳妇林楚楚林姑娘当如何自处?”
言罢,她冲众人施以一礼,抬脚跨出周府,随意从一小厮手中抢过缰绳,策马扬长而去。
安国近几年边境时有动荡,但并不影响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故而京城并无宵禁,沈如筠得以于夜间在京城内畅通无阻。
她一席红衣猎猎,策马扬鞭好不潇洒,过往行人见之无不侧目。
“那女子是谁,怎穿着一席嫁衣纵马,莫不是上京来找哪个负心汉讨要说法?”
“好......好像是沈如筠沈大小姐,可她不是今日与萧小将军成婚吗?”
“沈大小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小将军与沈大小姐的婚礼我在箫府外瞧了,热闹得不像话,若新娘丢失,怕是早就闹起来了!”
“......”
杂乱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如筠美眸微眯,驾马的速度加快,将喧嚣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