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若雪傅谨言的女频言情小说《傅少你别急,我的恋爱脑是装的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行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谨言知道事情玩脱了,一晚上都窝在车里忐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翌日,太阳照常升起,傅谨言被阳光晃到眼睛,长长的睫毛慢慢振动着,像是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但当他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新生,而是两排黑西装黑墨镜的高大保安。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出现在车侧窗玻璃前,傅谨言认出了这张脸,不是裴家的老管家还能是谁。傅谨言手忙脚乱打开车门,老管家依旧笑眯眯的。“哟,傅二少爷醒了啊,我们先生有请,您请进吧。”老管家躬腰伸手,做了个请客的姿势,但傅谨言却不敢真的让老管家请他。洪城首富的名头可不是说说玩的。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裴建安最得力的管家呢?傅谨言一个小小的傅家私生子,可不敢劳动这位人物的大驾。“裴大管家,您这就是在折煞我了。裴...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傅谨言被阳光晃到眼睛,长长的睫毛慢慢振动着,像是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
但当他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新生,而是两排黑西装黑墨镜的高大保安。
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出现在车侧窗玻璃前,傅谨言认出了这张脸,不是裴家的老管家还能是谁。
傅谨言手忙脚乱打开车门,老管家依旧笑眯眯的。
“哟,傅二少爷醒了啊,我们先生有请,您请进吧。”
老管家躬腰伸手,做了个请客的姿势,但傅谨言却不敢真的让老管家请他。
洪城首富的名头可不是说说玩的。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裴建安最得力的管家呢?
傅谨言一个小小的傅家私生子,可不敢劳动这位人物的大驾。
“裴大管家,您这就是在折煞我了。裴伯伯邀请,我自然是要去的。”
“可不敢耽误您休息,先生说了,等您醒了再去也不迟。”
裴家的大管家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这抹笑意,在傅谨言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那就多谢裴伯伯还有大管家的体谅了。”
寒暄完,裴家大管家也不再说话。
傅谨言在列在两侧十个安保人员的“护送”(押送)下,进入了裴家庄园。
“您先在会客厅稍坐,我们先生忙完就出来。”
裴大管家说完,也关上房门,转身离去了。
偌大的裴家会客厅内,只有傅谨言一个人。
他不清楚裴家那几位现在到底都掌握了什么,至少如今他并没有收到裴家继室柳书瑶的任何消息。
那想来,应该没有把他牵扯进来吧。
这样想着,傅谨言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他端起茶杯,浅红色的茶汤分外透亮,刚一打开茶盏盖子,就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傅谨言小口啜饮着,心中更加安定。
与傅谨言的安定相对的,是裴建安的书房内正在剑拔弩张。
“老爸,我不信阿言会是这种人!我不许你对他出手,要不,要不我,我就离家出走!”
裴若雪抓住裴建安的手,先是央求,再是威胁。
其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这次裴家给她找得保镖出事儿,与傅谨言毫无关系。
就算是和他有关系,那也要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绝对不能真的把傅谨言怎么样。
裴建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没有说半个字。
但裴家二少爷裴景轩却一把拽过裴若雪,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
“哎哟,裴景轩你干嘛!”
裴若雪皱紧眉头,捂着被揍得头,嘴一撇就想哭出来。
“小爷干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我们裴家的女儿?”
话一出口,裴若雪仿佛被抽去灵魂的木偶,直直立在原地,神情木讷。
但细细看去,却能发现裴若雪的眼底深藏着无尽痛苦。
这话,裴景轩前世曾说过不止一次。
“你哪里像我们裴家的女儿,要不是你克死爸和大哥,家里也不至于这样。”
“你哪里像我们裴家的女儿,明嫣不知道比你强多少倍!”
“你哪里像我们裴家的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又无用的妹妹!”
......
太多太多,她还以为忘了呢。
原来,即便是重生,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她还是忘不掉啊。
裴景轩被吓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若…若雪,你别吓…别吓二哥,我真把你揍傻了?”
裴景琛没眼看自家二弟这副蠢样子,伸手把他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裴景轩,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给我去沙发上老实坐好,再把嘴闭上。”
大哥发话,裴景轩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又将头发染成蓝色,穿着流里流气沙滩裤搭配宽松大衬衫的裴景轩,好一副非主流打扮。
他伸出双手,捏住嘴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而后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仿佛像个乖宝宝。
但无论是裴建安亦或是裴景琛,都没有将目光放在这个憨货身上,他们齐齐注视着裴若雪。
裴建安站起身,走到裴若雪的面前,但裴若雪依旧毫无反应。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景琛,把你弟弟带出去,我跟小雪儿好好聊一聊。”
裴景琛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并不放心妹妹现在的状态。
她看起来很不对劲。
但裴建安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仅仅用了一个眼神,裴景琛就乖巧听话了。
不过为了泄愤,他领着裴景轩出了书房门以后,还是踹了自家二弟两脚。
弟弟嘛,就是拿来出气的。
裴建安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裴若雪的面前,静静注视着她。
但此刻,裴若雪的灵魂却在内心深处与系统进行对话。
“系统,我真的可以吗?”
裴若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常凄惨的笑容,她指了指自己,自我怀疑。
“像我这样蠢的人,就算是重生又能怎么样?我只是重新活了一次,又不是换了个脑子。”
“就像这次,我根本没想到傅谨言敢这么干!他是真的想杀人!”
“要不是我逃得快,是不是我也会死,会再死一次......”
“可是任务完不成,我依然会死,不仅是我,老爸,大哥,他们都会......”
裴若雪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她如今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
即便是在上一世,她也只活了不到二十七年。
裴若雪此刻无比害怕,她迷茫得找不到前路的方向。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安慰着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傅谨言在没有杀死气运之子之前,不会杀了你。”
裴若雪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神色。
“那我还应该谢谢他了。”
......
裴若雪突然觉得身子一暖,尽管她此刻不能动弹,但她却听到老爸的声音涌入耳朵里,老爸正用自己宽厚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乖雪儿,阿爸的好小雪。不怕了哦,有老爸在呢。”
“乖雪儿,阿爸的好小雪。不怕了哦,有老爸在呢。”
一遍又一遍,直到裴若雪愿意从龟壳中慢慢爬出来,直到裴若雪的脸上布满泪痕。
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彻底卸下伪装,袒露心声。
她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她相信老爸会百分百相信她。
裴若雪扑到裴建安的怀中,放肆大哭。
“老爸......”
“若雪,你真就如此恨我吗?”
男人倚靠在墙角,喃喃低语,在他身旁散落着数不清的啤酒玻璃瓶。
若是有相熟的人看到,绝不会相信这个在就街角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会是风光霁月的的傅锦瀚。
“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突然对我厌恶至此?”
“那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呵,我一心养大的玫瑰,用尖刺刺向我。裴若雪,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傅锦瀚越喝越多,喝醉了就开始胡乱唠叨着。
脱下西装衬衫,穿着丝绸睡衣,傅锦瀚仿佛卸下了全身伪装。
此刻是凌晨两点,傅锦瀚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裴若雪双目猩红开着车撞向他,沉重的车轮在他身上来回碾压,五脏六腑挤在一起的疼痛令傅锦瀚猛然惊醒。
又是这个梦。
傅锦瀚按动智能开关,掀起窗帘,窗外灯光闪烁,不见一颗星星。
甚至就连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之中,不见踪影。
和梦中情景一模一样的夜色,令傅锦瀚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他有些迷茫,但又无比笃定,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其实不止一次做过这个梦。
在回洪城的飞机上,他小憩了片刻,因为这个梦瞬间惊醒。
傅锦瀚下意识摸向贴身放在上衣口袋里的“蓝色之泪”,决定违背自己的心,暂时不把它捧到裴若雪的面前。
他依旧开着她喜欢的HelloKitty粉红跑车,去裴家见她。
当傅锦瀚看到裴若雪却不像以往一样,对他横眉冷对时,他就意识到,裴若雪变了。
他保留了那枚炫彩夺目的宝石,他想再观望观望。
当裴若雪在台上吹奏“笑傲江湖”时,傅锦瀚确信,她还是自己的小姑娘。
只是不知道这小小的人儿,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学会拟音,才能如此完美的应对别人的刁难。
傅锦瀚故意将项链输给裴家小二,如愿看到裴若雪戴上了它。
裴若雪没有拒绝,她真的任由它挂在脖子上!
第二天他曾找借口再来裴家,“蓝色之泪”依旧好好挂在裴若雪的脖子上。
傅锦瀚心中暗想:或许,她也做了同样的梦。
那是不是代表着,若雪她会回心转意,不再陷入傅谨言的花言巧语中。
可令他心梗的是,他收到助理传来的消息:
裴家三小姐去傅谨言的公寓里,待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才出来。
而且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异常红润。
傅锦瀚心中越发忧愁。
难道,梦中那个直到最后都没有跨越雷池半步的裴若雪,这次这样轻易就让傅谨言得手了吗?
他没有某些情节,他也不在意裴若雪是不是完璧之身,他了解傅谨言。
他害怕傅谨言因为得到裴若雪的身子,会留下裴若雪的隐私照,拿来当做威胁裴若雪的筹码。
他担心裴若雪万一有了傅谨言的孩子,日后更难反悔挣脱泥泞。
愈发惆怅的傅大少爷,被自己的噩梦惊醒,万般烦躁之下,他第一次独自做了有违身份的事——去大排档买醉。
印象里,这是他第二次来大排档。
第一次,是被十五岁的裴若雪软磨硬泡,背着两家人带她去的。
傅锦瀚那时也不过二十一岁,他来接裴若雪放学。
他看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冲他露出狡黠的笑,像个小狐狸一样。
裴若雪拉着傅锦瀚的手,左右摇摆着:“哥哥,好哥哥,你就带我去嘛。咱们偷偷的去,快快的回,绝对不会让我老爸发现的。”
“去嘛去嘛去嘛,我大哥说了,可以替我打掩护!到时候我假装去大哥房里写作业,然后顺着二楼窗户偷偷爬下来,这样就不会被门口的古板管家婆婆发现了。”
傅锦瀚哪里受得了裴若雪这样磨他呢?
少年低垂着眸子,掩盖住里面的情愫。
他竭力吞咽着口水,喉结滚动,还有几分好看。
可裴若雪却对这些一无所知,她甚至伸手摸上傅锦瀚的喉结。
“哥,你的喉结可真好看啊。”
少年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险些化为泡影,还是那双纯真的只有赞美的眸子,才令他回过神来。
傅锦瀚声音有些喑哑:“乖点,别闹。晚上我来接你就是。”
裴若雪得到令其满意的答复,兴高采烈的转过身,走进裴家大门。
当晚,傅锦瀚如约而至。
但裴若雪却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与胆量,爬到还不到一半儿时,就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裴景琛替妹妹出着主意:“雪儿,要不你直接跳下去吧,傅大哥接得住你。”
可裴若雪不敢,她急的脸上布满泪痕,但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因为她这时候知道害怕了,要是让老爸知道,那她和大哥,都逃不过一顿家法。
裴建安是真的疼裴若雪,但也是真的对她管得很严。
穿着深黑色运动服的傅锦瀚,轻声安抚着裴若雪。
“别怕,我上来接你。”
幸好他为了裴若雪日后的幸福,有努力锻炼身体,还报了攀岩队。
这小小的二层楼高度,对于傅锦瀚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他牵住她的手,他接到她了!
傅锦瀚满目柔情,他轻柔的用衣袖替裴若雪擦去脸上的泪珠,哄着她:
“若雪听话,我拉着你,你慢慢下去。别害怕,不会出任何问题,有我在。”
在傅锦瀚的鼓励帮助下,十五岁的裴若雪如愿来到从未去过的夜市大排档。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确实骨感的。
裴若雪皱紧眉头,喝了一口面前的煲仔粥。
“哥,这味道还不如学校食堂的好吃,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吃嘛。”
“还有这个水晶虾饺,这也叫水晶啊。”
傅锦瀚虽然也没有吃过大排档,但他好歹比裴若雪年长几岁。
大学同学里也有人说过。
来大排档是图个氛围,是喝点酒聊天谈地的放松,是烟火气十足。
但显然十五岁的裴若雪并无法理解这些。
傅锦瀚只能顺着裴若雪的话,小声说着大排档的坏话。
尽管其实他觉得,其实这些菜并不难吃,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这并不是傅大少爷第一次说违心的话,但为了哄面前的小女孩开心,傅锦瀚还是愿意偶尔违背自己的良心。
裴若雪见到傅锦瀚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笑得眯弯了眼睛。
“哥,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夸张啦。不过有你陪我真好。”
“大哥说我未来会是你的妻子,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吗?”
傅锦瀚愣在原地,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和面前的小姑娘讲什么爱与被爱,他怕吓跑她,也怕亵渎她。
毕竟她才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
裴若雪见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小口喝着面前的粥。
“嗯,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喝嘛。”
在裴若雪又被旁边美食的吆喝声吸引的时候,傅锦瀚才小声开口。
“是因为,我心悦你。”
风将傅锦瀚的话吹散到空中,裴若雪根本没有听到。
“喂,你还好吗?”
傅锦瀚茫然睁开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面前出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
傅锦瀚伸出手:“若雪......”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恢复清明。
傅锦瀚努力保持清醒,声音冷淡:
“不劳费心。”
因为来人,他认识。
他调查过,这人叫裴明嫣。
这是她被关在偪仄阁楼里,滴水未进的第三天。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阁楼门被推开,刺眼的光亮随着被打开的门照射进来,晃得裴若雪睁不开眼睛。
她张嘴将心底惦念了千百遍的名字喊出:“阿言,你来救我了......”
但令她失望了,来人不是傅谨言,而是她的“好二哥”,裴景轩。
男人弯下腰,细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极尽轻蔑。
“呵,裴若雪,你是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半分都比不上嫣儿!”
在他身后,一道纤长的身影露出来,一只嫩白的小手晃动着裴景轩裁剪得体的西服衣角。
“轩哥哥,你别这样说三小姐。”
裴景轩一向龟毛,他最讲究衣着得体。
但此刻他的衣角被裴明嫣攥出褶皱,他却毫不在意。
裴景轩起身拍了拍少女的头顶,语气亲昵。
“你是我爸认下的干女儿,是裴家名正言顺的四小姐。你高兴就唤她一声三姐,不高兴直呼其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委屈了自己,别怕她,哥罩着你。”
裴明嫣小鹿一般的眼睛湿漉漉的,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裴景轩,目光里闪烁着崇拜与感动。
“轩哥哥,有你真好。”
裴若雪不愿看他们这兄妹情深的一幕,嘶哑着嗓子讥讽着他们。
“真是好一副兄友妹恭的景象,让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呢!”
裴景轩目光有些闪躲,似做贼心虚般掌掴在裴若雪脸颊。
“裴若雪,你心脏,就看什么都脏吗?”
裴明嫣站在裴景轩身后,眼神轻蔑看着面前的闹剧,但声音却听起来格外焦急。
“哎呀,轩哥哥,你怎么能对三小姐动手呢!你要是再这样为了嫣儿动手打人,那嫣儿的罪过可就大了。”
“好,我不打她就是,好嫣儿,你别生气。”
裴景轩连忙转身去哄裴明嫣,裴若雪此刻却分外想念大哥。
若是大哥还在,裴景轩又岂敢这样对她,她堂堂裴家三小姐,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好半响,裴景轩终于哄好裴明嫣,他再次弯腰,注视着面前的亲妹妹。
“好歹你也是我亲妹妹,我这做哥哥的,特意过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那前未婚夫派人开车撞死了你的现未婚夫,啧啧,如今人家傅大少爷正在德星酒楼天二字号包厢开庆功宴呢。”
“什,什么?”
裴若雪伸出手,抓住裴景轩的裤脚,语气中满是质疑:“你在说什么,阿言怎么会死呢?”
裴景轩一脚踹开裴若雪的手,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爱信不信。”
他丢下一张照片,拉着一旁欲言又止的裴明嫣走出阁楼。
裴若雪拿起照片:傅谨言满身鲜血躺在病床上。
裴若雪没有哭,她只是望着眼前的照片,怔怔出神。
傅谨言怎么会死呢?
傅锦瀚他怎么可能这样对自己的弟弟!
她发出悲愤怒吼,但却扯动皲裂的嘴唇,疼痛令裴若雪瞬间清醒。
怎么不可能呢?
就连她同父同母的二哥,都能这样伤害她,更何况是傅家兄弟。
傅谨言其实根本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傅家二少爷,他不过是傅家老爷众多私生子之一。
裴若雪十七岁那年初见傅谨言,就为他的好样貌所心动,哭喊着要嫁给他。
裴、傅两家早有婚约,裴若雪又得父亲宠爱,傅家这才看着裴家的面子上,将傅谨言这个私生子扶上二少爷的位置。
夺妻之恨、家产之争,给了傅锦瀚太多对傅谨言下死手的理由。
裴若雪踉跄着起身,她要复仇,她要为心上人报仇!
她拼命回忆着裴景轩的话:“天二字号包厢,天二字号包厢。”
裴若雪的眼睛愈发明亮,她的步伐愈发坚定。
走下阁楼,她抄起放在客厅大理石桌面上的车钥匙,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好巧不巧,在她到达德星酒楼时,恰好傅锦瀚从大厅里走出来。
裴若雪脑子一热,发动油门,冲着傅锦瀚就撞了过去。
傅锦瀚手里的电话掉落在地,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他脸上原本因见到裴若雪而绽放的笑容,僵持在脸上。
裴若雪没有注意到傅锦瀚的神情,她也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她疯狂踩动油门,撞倒傅锦瀚,在他的身体上辗转碾压,直到傅锦瀚在车轱辘下血肉模糊。
周围早就有人报警,警察姗姗赶来驱散人群,掏出对讲机与裴若雪沟通。
但此刻的裴若雪哪里能听得进警察的话,她神情癫狂驱车冲向人群。
警察鸣枪示意无果后,迫于确保人民群众安全,开枪击毙裴若雪。
子弹射进裴若雪额头的那一刻,她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终于解脱了。
她为阿言报仇了。
她可以安心去寻她的阿言了。
此刻裴若雪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傅谨言在奈何桥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等等她。
当她的魂魄脱离肉体,她却遭受一股莫名力量的拉扯,那股力量将她拉到一间昏暗却充满情调的房间。
“这是哪儿?”
裴若雪喃喃自语,直到她看到浴室门被推开,有两个人相互拥吻着倒在大床上。
可她的神情却愈发迷惑了。
因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裴明嫣和傅谨言!
阿言不是已经死了吗?
裴明嫣不是一向看不上阿言吗?
但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间,解答了裴若雪的疑惑。
“裴若雪这个傻子,还真敢为了你去杀人。也不知道你那好大哥,在接到这个令他满心欢喜的催命电话后,会不会死不瞑目。”
傅谨言抓住裴明嫣乱动的手,亲吻着她的脖颈。
“呵,她这种女人,怎配做我的妻子。明嫣,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只有我们,才是被这个世界选中的人,才配站在财富的最顶端。不过裴景轩这个傻子,还真是听你话。他自以为整蛊裴若雪,帮你出去,却不知道一切都是咱们的计划。”
裴明嫣的脸上绽放得意的笑,而后有些忿忿道:“真是便宜裴若雪这么干脆就死了。俗话说,双死即为he,她也算是有福气。”
“要不是只有故事的女主才能杀死男主,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费尽心力,不是吗?”
傅谨言拉起裴明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乖,别去想他们了,和我在一起,专心些。”
嘤咛声顺着裴明嫣的嘴角溢出,裴若雪灵魂所发出的嘶吼却无人听到。
再睁开眼,裴若雪回到亲手将裴明嫣带回裴家庄园的这一天。
“若雪姐,你真的要带我去你家参观吗?”
裴明嫣眨巴着人畜无害的眼睛,双手捧着下巴。
前世在裴明嫣没有露出真面目前,裴若雪也曾真心把裴明嫣当朋友。
同学校、同社团、同姓氏,怎么不算缘分呢?
但这一刻,回想起上一世裴明嫣所说的“双死即he”,她只想扯过她的头发,问她一句: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直到到家后,裴若雪才想起来问自家二哥。
“你怎么会和傅锦瀚在一起?那个赌注又是怎么回事?”
裴景轩似乎对此很是骄傲,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得意道。
“你不是答应让我去接你么,然后恰好我在路上遇到了傅老大。他车抛锚了,正在等管事过来。”
“恰好他说也要回海天大学看看,我就顺路把他捎过来了。”
“打赌的内容是,你能不能认出来头戴狐狸面具的傅老大,他说你肯定能认出来他,我就只好选择认不出咯。”
“不愧是我妹,跟我心有灵犀,还真就没认出来他。”
“嘿嘿,这可是我第一次赢傅老大啊,就连大哥都没这个本事,我可真厉害。”
裴景轩越说越高兴,也不等裴若雪搭话,就摇头晃脑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哎呀,我得把这个好消息跟柳小二他们说道说道去。”
裴若雪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想,“蓝色之泪”分明就是傅锦瀚故意输给二哥的。
她知道有关于“蓝色之泪”的传说,传说这是亨利七世送给王妃的礼物,代表着皇室的承诺。
后来这枚宝石辗转诸国,皆与爱情相关。
人们赋予这枚宝石有关爱情的含义,其象征着至死不悔的爱。
裴若雪喃喃自语道:“也许是我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才导致这一世的傅锦瀚与前世并不完全相同。”
“他身上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是因为他不再是气运之子的缘故吗?”
少女双手托腮,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那张甚为娇艳明丽的脸,有些想不通。
“系统,你就没有什么外挂或者金手指之类的给我吗?”
她尝试与系统交流,但系统只冷漠的回复她两个字:“没有。”
她就知道,不该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管她有千百种理由,都掩盖不了原本的气运之子为她所害的事实。
系统也曾经告诉过她,因为她做下错事,所以系统耗费极大代价才使她重生,修正原本犯下的过错。
裴若雪卸掉脸上精心化出的妆,将脸上的疲惫之态暴露无遗。
“唉,原来戴罪立功真没优待啊。”
——傅家老宅——
在外安保巡逻的保安们在看到傅谨言的车子开进来时,还在自顾自闲聊着。
当车子停稳,傅锦瀚修长笔直的腿从车上迈步下来,众保安们停止了吹牛打屁,恭恭敬敬站在傅锦瀚面前。
“大少爷,您回来了。”
他们怎么能想到,傅家继承人竟会屈尊降贵开着那个私生子的车回来。
完蛋了,大少爷一向见不得他们这副做派,丢奖金倒是小事,怕只怕丢了这份工作啊。
但傅锦瀚并没有在意底下人的踩高捧低,径直略过他们,脚步轻快的朝着屋内走去。
有憨厚些的保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着:“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今晚大少爷看起来格外开心。”
“喂,别揉了,大少爷都没罚咱们,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傅锦瀚来到不许他人进出的阁楼,屋子里堆满了细碎的物件。
大到一架钢琴、一张金丝楠木的床,小到一只棉花娃娃、一个我爱罗的摆件。
尽管这些物件都被仔细保管着,但从它们身上仍可以看出岁月侵蚀过的痕迹。
若是裴若雪在这里,她肯定能一眼认出,这些都是傅锦瀚送给她的。
在没有遇到傅谨言之前,裴若雪并不反感这个大了她六岁的未婚夫。
她甚至觉得他是个阿拉丁神灯,不管要什么,他都能办到。
但后来她爱上了傅谨言,就将傅锦瀚送的东西,全部打包还了回来。
这些物件,被傅锦瀚藏进阁楼里锁住,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此刻,傅锦瀚褪去浑身戾气,眉眼温柔的摸着面前的玩偶娃娃。
“真好,你戴上了那条项链。”
“若雪,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悔。这一次,没人能再那般伤害你,我会护着你。”
有一颗泪珠滑落到男人削瘦的下巴上,傅锦瀚只觉得心口密密麻麻布满疼痛。
他周身再度充斥着浓郁的戾气:“若是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那我就拔掉他所有的爪牙,让他再也没办法伤害你。”
已经进入梦乡的裴若雪,对此一无所知。
——傅谨言私宅——
傅谨言接连不断打着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裴明嫣面露心疼之色,将刚刚熬好的姜汤递了过去。
“阿言,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呢,我会......”
傅谨言一把掀翻盛放姜汤的碗,打断裴明嫣的话。
那碗浓郁的姜汤险些烫到裴明嫣。
裴明嫣语气分外委屈,她婉转哀怨的声音传进傅谨言的耳朵里。
“阿言,你怎么了?”
但傅谨言只觉得越听越烦躁,怎么觉得今天怎么看裴明嫣怎么不顺眼呢?
答案呼之欲出——因为裴若雪。
今天的裴若雪,格外动人,他心动了。
正睡着觉,裴若雪的脑海中就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将她吵醒。
“叮咚——恭喜宿主,再获傅谨言2%的爱意值。”
“目前爱意值为-88%,继续努力,晚安好梦。”
优美的中国话从裴若雪的樱桃小嘴里传出,直到骂够了、出气了。
这位有着起床气的大小姐,才重新躺好,准备再会周公。
另一边的傅谨言,一把薅过裴明嫣,将她抱到了腿上。
裴明嫣不禁惊呼出声:“阿言~”
但在下一刻,她的嘴就被傅谨言以炙热的吻堵住。
裴明嫣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她就知道,傅谨言还是她的。
裴若雪那个木头美人,还有大小姐脾气,拿什么和她比?
傅谨言双手死死桎梏着她,仿佛要将她融进骨子里。
借助着昏暗的月光,裴明嫣看到傅谨言的额头青筋暴起。
“雪儿~”
裴明嫣当即愣在原地,他刚才喊的是什么?
傅谨言竟然在与她欢好时,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裴明嫣的一颗心,不住的下沉,下沉,再下沉。
直到缭绕的烟雾引得她一阵阵咳嗽,裴明嫣这才回过神儿来。
傅谨言已然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他嗤笑一声。
“不把自己弄得惨一点,怎么在裴若雪那个蠢货面前卖惨啊。”
裴若雪自知重生之事天方夜谭,更不想和傅锦瀚解释太多。
因为裴若雪深知,以傅锦瀚的灵光脑子,以及他对自己的熟悉程度,自己根本无法过多欺骗他。
裴若雪略一思忖后,很快就想出答案。
“我在阿言的手机上发现他和一个女生聊天很密切,后来又让我发现这个女生就是我大一的学妹,裴明嫣。”
“可是我那晚带着阿言去见裴明嫣时,他们却故意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裴若雪了解傅锦瀚,只要涉及到傅谨言,涉及到自己百分百维护傅谨言,那么傅锦瀚必定会理智全无。
“我自然是相信阿言的,毕竟说到底他们也没有聊什么过分、出格的话题,但我就是很不喜欢阿言瞒着我。”
“你也说裴明嫣看起来攀龙附凤,那肯定就是她的错。所以我想跟你合作,稍稍给阿言一个教训,让他认清裴明嫣的真面目。”
傅锦瀚先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以为裴若雪总算是开窍了,认清了傅谨言的真面目。
但当他听到裴若雪不遗余力为傅谨言开脱时,他眼中的光再次黯淡下去。
整个人散发出颓然的气势,仿佛一只巨大的被抛弃的狗狗。
最终傅锦瀚还是涵养不够,无法忍受裴若雪的昭然若揭的偏袒。
“你就这么笃定他傅谨言一点问题都没有?”
裴若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迟疑,但很快这抹迟疑消散在寒冬的夜晚。
她目光坚定,重重点头道:
“我相信阿言。”
裴若雪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用手抹去眼角本不存在的泪珠。
傅锦瀚本来并不止于被这种装腔作势的把戏所迷惑,但他如今确实喝了许多的酒,神志尚未彻底清醒。
再加上又是有关裴若雪与傅谨言的事儿,傅锦瀚的心中满是妒火。
所以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裴若雪的这些小伎俩。
傅锦瀚只以为裴若雪难过得哭了,他的心也跟着一揪又一揪,他的声音愈发低哑:
“你别哭,我帮你就是。”
裴若雪抬起头,只见一张面巾纸出现在自己面前。
傅锦瀚伸手扬了扬手里的纸,不自觉放慢了语调,显得有几分无奈,更有几分委屈。
“说吧,要我怎么做。”
裴若雪结果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声音听起来似乎兴致不高。
“阿言说元旦要带我去哈市参加慈善晚会,我想你带着裴明嫣一起去。”
“然后在这场慈善晚宴上,设计裴明嫣露出她原本的真面目。这样阿言就不会再被欺骗了。”
傅谨言的深情格外受伤,他的脸上挂着一抹自嘲的苦笑。
“所以你是想让我‘引诱’那个女人,出卖我的名誉去诬陷她吗?”
裴若雪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涌上来一股股水汽,她嗫喏着开口:
“我是不是太坏了,这样做是不对的,对吗?”
“可我真的害怕阿言会因为裴明嫣的花言巧语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拼尽全力,才能得到你们傅家那一点点看重。”
傅锦瀚心想着:
傅谨言哪里像你想象中的这样纯良无害呢,根据我的调查,分明是他在与裴明嫣的这段关系中,处于上位。
但傅锦瀚确实无法拒绝裴若雪的请求,哪怕这个请求在他看来,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别哭,你不坏。我帮你就是。”
傅锦瀚想伸手拍一拍裴若雪的肩膀,但想到她对自己的抗拒,还是止住了这种想法。
他再次递过来一张面巾纸,语气分外严肃认真: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听不进去,但是我还是想跟你唠叨唠叨。”
“你就当是交换吧。我答应跟你合作,帮你‘捅破’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但我也有个要求。”
傅锦瀚停顿了片刻,直到他看到裴若雪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后,才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现在看傅谨言哪里都好,但我希望你留个心眼,多去观察体会,他究竟是不是像你记忆里所表现的那样好。”
“你可以不信我,甚至可以反驳我,但我希望这段话你能永远记在心里。时刻问问你的心,他真的有那样好吗?”
裴若雪知道自己又一次利用了傅锦瀚,是她不好。
但她无法跟任何人解释她的迷惑行为。
她明明不爱傅谨言了,她恨不得将傅谨言剥皮抽骨,但她却不得不得到傅谨言的爱。
裴若雪所做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拧巴。
她只能装成一副深爱傅谨言的样子,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理智的恋爱脑,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尽管此刻,裴若雪在心中对着傅锦瀚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但她出口时的语气却依旧不善。
“跟你没关系。我跟你合作只是想拆穿裴明嫣的真面目,顺便再给阿言一点小小的教训。”
“我才不要他对别的女生有好感。只要我事事都可以帮到他,阿言明白我的好,明白只有我才是真的能帮助他的人,那他自然也会对我好。”
傅锦瀚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突然就不想让裴若雪进入这个被他悉心呵护,一点点重新布置起来的秘密基地了。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可你刚喝完那么多酒,不能酒后驾车。”
傅锦瀚拉开车门,做到副驾驶的位置,冲着皱着眉头一脸迷茫的裴若雪招了招手。
“还愣着做什么,你开车。”
“等你到家,我在你家客房住一宿,或者在车上稍微眯一觉就行。”
裴若雪意识到傅锦瀚变了,但却不容她想明白,他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好,我开车。”
车子再次发动,行驶在愈发空旷的路上。
车子里的安静的氛围,显得有些尴尬。
但无论是裴若雪,抑或是傅锦瀚,都不想打破这份寂静。
因为在时间的作用下,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再多说下去,多耗费记忆里的融洽美好,也只是枉然。
裴若雪是这样想的,但傅锦瀚却不是。
他只觉得专注开车的裴若雪,依旧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只是这样的日子,这种时光,求之不得。
他想把裴若雪这一刻的样子,深深记在心中。
不管怎么样,有着起床气的小若雪,还是愿意驱车赶来接他。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一点点惦记着他,这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