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了些：“林晚，我不是想让你为难，也不是要你觉得愧疚。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是一个值得被珍惜的人。如果他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会为你高兴。如果他不能……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林晚的眼眶微微发热。

她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从未遇到过像顾行舟这样的人——温柔却不黏着，关心却不强求。他的爱，就像一盏灯，静静地照亮她，却从不试图靠得太近。

车缓缓停在林晚的公寓楼下。

顾行舟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车门，又扶着她下车。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细致入微，将她的拐杖递到手边，然后推开楼门，扶她坐上轮椅。

“到了。”他弯下腰，温声说道。

林晚点点头，嗓音有些哑：“顾医生……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顾行舟站直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笑容里依然是那份温和的包容，“你是个很好的人，值得被关心。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接受新的感情，或者真的放下了过去，我会很高兴。但如果不是，那也没关系。”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到让林晚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顾医生……”她试图再开口，却被他温柔地打断了。

“没关系，林晚。”他直视着她，目光柔和得像一片湖水，“如果他能让你幸福，那我为你高兴。如果他不能……我也会在远处祝福你。”

他说完，站直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早点休息吧，别让自己太累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林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终于在眼眶中打转。她想伸手叫住他，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顾行舟并没有离开她的生活。他只是选择了退出她的感情。

回到公寓后，林晚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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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某天，她的公司临时出了个突发状况，她为了解决问题跑了一整天，精疲力尽地回家时，却收到他发来的一张图片——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和一小碗米饭，配上他的文字：“想象自己在吃这个，今天就没那么糟了。”

他从不强迫林晚接受他的好意，但这些温暖的小举动，像是在寒冬里递过来的一杯热茶，让林晚的世界不再那么冷。

林晚逐渐发现，顾行舟的存在，让她重新感受到了“被关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久违了。

过去的婚姻里，她所有的关怀都是单向的。她为程予川准备晚餐，他却只匆匆吃两口；她为他的生日挑选礼物，他甚至懒得拆开。她习惯了付出，却很少得到回应，甚至慢慢地，不再期待任何回应。

但顾行舟不同。

他不会让她觉得愧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的疲惫和情绪是“麻烦”。他的关心是柔软的，像一层缓缓渗透的水，让她开始学会重新面对自己。

某个深夜，林晚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她的手机里躺着一条未读消息，来自顾行舟：“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风景很好，你应该会喜欢。”

林晚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

她没有立即回复，只是将手机放在一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她的心底有一个角落，似乎正慢慢苏醒。

她知道，自己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但顾行舟的温暖，已经让她不再觉得害怕。

第十章：车祸意外

那天晚上，林晚从公司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场意外。

秋日的夜晚，街道上灯火通明，霓虹灯的光晕映照在车窗上，显得有些冷清。林晚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她想着明天的工作，还有顾行舟下午发来的那条信息——“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有家很不错的餐厅想带你去。”<
地说：“下次别买这么大的蛋糕，吃不完会浪费。”

她低头轻轻笑了笑，说：“嗯，我只是随便买了一个，小蛋糕更划算。”

然后她一个人吹灭了蜡烛，没有许愿。

每一个画面，像是一道道闪电，劈开他记忆的防线。

程予川曾经觉得，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觉得林晚懂事、体贴，从不和他吵架，从不要求过多。他以为，只要他提供了一个宽敞的房子、足够的物质保障，他们的婚姻就是“稳固”的。

可如今他才明白，他所谓的“稳定”，其实是一场单方面的压迫。他从未真正参与过林晚的生活，从未给过她哪怕一点温暖的回应。

他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她的小心翼翼，甚至认为，她不会离开，因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只会包容、妥协。

而他彻底错了。

林晚的离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累积了太多绝望后，才终于下的决心。

程予川的手攥紧了文件，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林晚的了解是那么浅薄。

他不知道她现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感到失望，又是什么让她决绝到离开。甚至不知道，她离开后，是不是过得开心。

他以为，离婚不过是一场程序化的分开，过一段时间，她会像以前一样回来，回到他的生活里。

但现在，他明白了。

林晚不会回来了。

程予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设计方案上，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找她，不是为了一个项目。他其实从来不关心这个项目，他关心的是她。而现在，他和她之间，似乎只剩下这样的“客户”关系。

“林晚……”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第一次涌上一种深刻的懊悔。

从结婚的那一天起，他就是个失败的丈夫。

他以为婚姻是责任，是提供物质保障，是一场稳定的交易，却从未真正花时间去了解林晚，
一下，似乎在努力压抑情绪：“林晚……你吓死我了。”

“吓死你？”林晚轻轻勾了勾唇角，脸上却没有笑意。那一抹冷淡的嘲讽，让她的话听起来尤为刺骨，“程予川，你不是一直很冷静的吗？我以为，我的死活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程予川的脸色微微变了，眼底的疲惫和懊悔交织在一起，像是被剜开了一道伤口。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复杂而沉痛。

“林晚……”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我知道过去的我让你受了很多伤，我也知道，你对我早就失望了。但那天晚上接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就这样永远离开我。”

“害怕？”林晚垂下眼睑，目光落在病房苍白的天花板上，语气淡淡的，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程予川，你害怕失去的，不是我。你害怕的是失去那个一直围着你转、从不离开的人吧。”

她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清冷：“事实上，你失去我的那天，是三年前的婚礼上。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会在意我。”

林晚的话像一把利刃，刺得程予川无法呼吸。

婚礼上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胃痛得面色苍白，他却选择去见客户；她安静地蜷缩在沙发上，满眼倦意，而他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那是她第一次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而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那一天，他真的失去了她，只是当时的他愚蠢得没有察觉。

程予川的喉头发紧，手指不由自主地攥成拳，语气低沉又带着一丝挣扎：“林晚，我知道我过去伤害了你，但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彻底失去你。”

林晚的目光一顿，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被冷淡掩盖。

“失去？”她轻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程予川，你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你害怕失去的，是你的
种无聊的把戏。”

林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抬头直视他，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种疲惫至极的平静：“程予川，三年来，我从没和你闹过情绪。今天，我也不需要和你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程予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语气里多了一分不耐：“离婚的理由是我冷漠？林晚，你是不是太敏感了？结婚之后的生活本来就该平淡，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情感？”

“平淡和冷漠是两回事。”林晚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直戳人心，“程予川，这三年，你有几次记得我的生日？又有几次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以为生活平淡，就可以忽视一切吗？”

程予川沉默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协议书，修长的手指微微敲击着文件的边缘，目光深沉。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婚姻嘛，不就是这样吗？他给了她稳定的生活、体面的社会地位，以及足够的物质保障。至于情感，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他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我不打算离婚。婚姻是责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撕掉的合同。”

“你看，你又把婚姻当成一场交易。”林晚的声音微微发颤，但她的目光却无比坚定。她慢慢站起身，推开椅子，背影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决绝，“可是，我不想再继续了。”

她转身走向书房，背影瘦削得让人心头一紧：“文件留在这里。签不签随你，明天我会离开这个家。”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程予川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协议书，薄薄的几页纸像是在嘲讽他的迟钝。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笑意却没有传递到眼底：她不过是在闹脾气。等她冷静下来，这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第二章：空荡的家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将客厅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