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本善老胡的现代都市小说《奉天武工队,从炸鬼子神社开始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北风偏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行动队成员的代号,是用麻将牌命名的。队长赵本善的代号是‘红中’,四个副队长分别是东南西北风,余下的队员都是万、饼、条。人多了,数不够用了,便也就不是麻将牌了。赵本善也问过老胡为什么,老胡说,当时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军长身边正好有一副麻将牌,顺手便用了。老胡说的认真,可赵本善压根不信。毕竟哪副麻将牌里也没有十万,十一筒,十二条。......在赵本善的计划中,‘救国金’行动分成了五个部分。每唤醒一位副队长,便交代一部分行动内容。终于在天边泛白的时候,赶到了最后一位副队长‘北风’的所在。‘北风’有祖传的杀猪手艺在,加入第二行动队后,‘北风’便开了个猪肉铺做起了杀猪匠。做杀猪匠是要早起的,赵本善赶到猪肉铺的时候,正看到‘北风’扛着一头生...
队长赵本善的代号是‘红中’,四个副队长分别是东南西北风,余下的队员都是万、饼、条。
人多了,数不够用了,便也就不是麻将牌了。
赵本善也问过老胡为什么,老胡说,当时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军长身边正好有一副麻将牌,顺手便用了。
老胡说的认真,可赵本善压根不信。
毕竟哪副麻将牌里也没有十万,十一筒,十二条。
......
在赵本善的计划中,‘救国金’行动分成了五个部分。每唤醒一位副队长,便交代一部分行动内容。
终于在天边泛白的时候,赶到了最后一位副队长‘北风’的所在。
‘北风’有祖传的杀猪手艺在,加入第二行动队后,‘北风’便开了个猪肉铺做起了杀猪匠。
做杀猪匠是要早起的,赵本善赶到猪肉铺的时候,正看到‘北风’扛着一头生猪,往肉铺里走。
“来了。”
时间还早,街面上只有赵本善一个人,‘北风’像是招呼熟客一般,将赵本善迎进了杀猪铺。
没有行动任务的时候,队员们是不能见面的,‘北风’在见到赵本善的时候,就知道赵本善是来交代任务的。
将赵本善迎进屋子,先倒了碗热水,又从锅里捡了几块猪下水。
猪肝,猪大肠什么的都有。
没问有什么任务,只说了个“吃”。
奔走了一夜的赵本善,多亏了这几口热乎的,身子才恢复了些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风’是杀猪匠的原因,赵本善总觉得,他做的猪下水比一般铺子里的香。
“北风!”
“嗯。”
‘北风’正在磨他那杀猪刀,应了赵本善一声,手上磨刀的动作依旧。
赵本善给他安排的行动任务最多,也最危险,本是不该和他说具体是什么任务的,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
“南边来了一笔救国金......”
不想赵本善刚开口,‘北风’手上磨刀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赵本善。
“别矫情,直接交代任务吧。”
话说出来一半,又咽了回去,赵本善很尴尬。
喝了两口水往下压了压。
“满洲第一医院和医科大学中间有道小门,这是小门的钥匙。
......
到时候,你带着北风小队从小门进医院。进去后右手边有个红色小洋楼,那里是鬼子军官疗养的地方,有鬼子兵把守,但人不多。”
赵本善将私下配的小门钥匙,摆在了桌子上。
“小洋楼里有条电话专线,可以直通鬼子的关东军。我要你用那里的电话,给鬼子关东军打个电话。”
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你还要......”
赵本善给北风的任务,不止那个红色小楼,还有另一个关键的任务。
整个‘救国金’行动成功的关键,几乎全都压在他的身上。
‘北风’见赵本善交代完了任务,将磨好的杀猪刀收进怀里。
“明白了!我去唤醒队员。”
............
‘北风’的猪肉铺在奉天最北边的第六区,距离赵本善上班的满洲第一医院,有好远一段距离。
和‘北风’一起出了猪肉铺后,‘北风’继续往北走。赵本善则是叫了辆黄包车,向南去往满洲第一医院。
黄包车夫的步子很有节奏,一上一下的起伏,让人有种坐小船的感觉。再加上车厢前,遮挡的不漏半点风丝儿的棉布帘子。
这让赵本善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在车厢里闭眼小憩,可脑子里还在推演着‘救国金’行动每一步的细节。
“第一步......西风小队......鬼子的奉天神厕......”
“第二步......东风小队......”
“第三步......”
......
在车厢里摇晃了不知道多久,黄包车停了下来,棉布帘子被车夫从外面撩起一条缝。
“客爷,第一医院到了。”
车夫跑了一路,说起话来有些喘,可还是能从中听出些许欣喜的味道。可能是一早上刚出车,就接了个大活吧。
“嗯,多少钱?”
“两毛三,您给两毛就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好像越是辛苦卖力气的,收钱的时候越是要抹去零头。
赵本善全当没听见车夫的话,抽出张五毛的,递给了车夫。
“不用找了。”
下了车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赵本善回头去看,便被人一把揽住了肩膀。
“老赵!”
来人名叫田秉文,长的斯斯文文的,还戴了副金丝眼镜,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的样子。
可就在鬼子接手医院的时候,整个外科数他配合鬼子最是积极,更是娶了一个鬼子女人当媳妇。
正是因为如此,鬼子将他提拔成了外科的主任。
可要是论医术,他那两把刷子,根本就不够看的。
田秉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咱俩认识有三年了吧,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坐黄包车上班的。”
紧接着,又一脸神秘道:
“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找相好的去了。”
赵本善对这个田秉文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对他跟自己勾肩搭背的样子,很是反感。
反手一拨,将他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开。
“我要是哪天真想找了,一定叫你一起。”
回了一句,便加快脚步往楼里走,不想田秉文却追了上来。
“都是男人,有啥不能说的。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又一直没找个女人成家过日子。就是真找相好的了,谁又能说什么?”
边说,边往赵本善身边凑。
直到话说完的时候,都快和赵本善脸贴脸了。
“昨天后半夜,特务处送来个快不行的,派人去了你家找你,结果你没在。
我替你把这事遮过去了,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找相好的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赵本善心中一紧。
难不成特务处送来的,就是那个要营救的送金人?自己和老胡见面的时候,和送金人错开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和特务处送来的人见上一面。
刚要开口谢田秉文替自己遮掩,赵本善忽地发现,田秉文的话里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随即面上一冷,原地站定。
“什么找相好的!”
言语间,带上了三分怒气。
“昨天晚上,我之前的一个老患者病发了,他家里人来我家找我去看病。
折腾了一宿,我才把人救回来。”
要知道昨天晚上,老胡的人紧急联系自己的时候,自己刚从杨劳家回来没多长时间,杨劳一家肯定还没睡。
当时的敲门声又那么大,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小,杨劳一家八成是能听到些只言片语的。
等到后半夜,特务处的人再去家里,找不见自己的时候,是极有可能去杨劳家询问情况的。
刚刚,自己若是真顺着田秉文的话往下说,自己可就真掉坑里了。
田秉文见赵本善生了气了,他也板起了脸。
“你爱干啥去,干啥去,我真是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要是特务处的人问你,你自己和他们解释去。”
说完,田秉文愤愤的走了。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说的都是些,赵本善不识好歹的话。
南风在警察厅的狱中得知了,送金人被送去了满洲第一医院后,便回到中厅与西风汇合。
将消息告诉西风后,二人便撤出了警察厅。
......
楼上的冯褚南和犬养种野听着楼下密集的枪声,脸色巨变。
“你不是说革命军没胆子对警察厅动手的吗?”
犬养种野怕极了。
他可是很惜命的,从关东军出来到警察厅做厅长,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他可不想做革命军的枪下亡魂。
“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把所有人都派去医院,你就是不听。
还和我保证,革命军没胆子对警察厅动手。现在好了,革命军已经打上门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
冯褚南怔怔的看着犬养种野,他真的很想一把把他掐死。
怎么说,你犬养种野也是个鬼子关东军出身,虽说是个参谋吧,可怕革命军怕成这个样子,也太不像样了!
再者说,让行动队的人全都去医院,你也是同意了的。如今倒好,竟然全都怪上自己了。
当即掏出枪来。
“我现在就去跟革命军拼命,就是革命军打上楼了,我也保证死在你前面!”
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
犬养种野见状更慌了,连忙招呼冯褚南回来。
又见冯褚南不理他继续往外走,赶忙快跑了两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冯褚南的胳膊。
“你留下来保护我,让其他人去打革命军,让其他人去......”
“你撒开,我去抓革命军!”
“你别去,你留下来保护我!”
冯褚南倒是还有一腔孤勇,可犬养种野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双手死死的拽着冯褚南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冯褚南是真想一记佳木斯大拐挣开犬养种野,也真怕一记佳木斯大拐把犬养种野打死。
犹豫之下,只得无奈妥协。
“行行行,好好好,我留下来保护你,不走了。”
二人就这样,一直龟缩在冯褚南的办公室里,直到一楼的枪声消失,才敢出来。
当然,除了冯褚南和犬养种野,所有在二楼办公的警察,也都在枪声停了以后,才敢出来。
............
冯褚南下到一楼的时候,档案室的火还在烧着。冯褚南看着满是狼藉的警察厅一楼,死的心都有了。
奉天神社被炸,正隆银行被抢,满洲第一医院被炸,如今就连警察厅也被袭击了,档案室更是被烧了。
档案室里,可是存储了奉天二十多年的案件资料......
甚至还有很多,对于革命军的调查。
一连串的事件,让他有些缓不过神。
但好在,他让行动队的人把医院的口子补上了。只要满洲第一医院那边能抓到革命军,这些事也就不叫事了。
“还有活人吗?”
“还有活人吗?”
......
一连喊了好几嗓子,某处房间里才传出一声回应。
“处长......”
一个大腿中弹的警察,从审讯室的方向爬了出来。
“处长,死了,兄弟们都死了。”
这人,正是南风一时心善,放过的那个黑狗子打手。
冯褚南看着唯一活着的黑狗子,眼神闪烁。
“你见过革命军的人了?”
黑狗子点了点头。
“见了,抢走审讯室记录表的人说,他叫南风。”
黑狗子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冯褚南脸色骤变。
他能知道南风的代号,这就说明二人有过交流。可南风却只在他腿上来了一枪,就放他走了。
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瞬地引起了冯褚南的兴趣。
“说,南风为什么饶了你?”
冯褚南一把揪住黑狗子的衣领,面目很是狰狞。
“说,南风都和你说什么了?”
黑狗子被冯褚南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些闹不明白,冯褚南为什么这个样子。
生咽了一口口水,才敢回话。
“没、没什么,就是问我送金人在什么地方,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谁是谁,除了一个昨天夜里送去医院急救的,剩下的都死了。”
“南风还说什么了?”
“没、没别的了。拿了记录表就走了。”
“他长什么样子,看清楚没有?”
“脸上蒙着黑布,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听黑狗子这么说,冯褚南顿时来了脾气。
“废物,你和革命军的南风接触过,就没发现他有什么特点吗?”
黑狗子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好像......南风身上好像有股子石灰的味道......
对,就是石灰的味道,不过很淡。
我家前阵子粉房子,石灰的味道我最熟悉了,准不错的。”
冯褚南听着,眉头微皱。
口中喃喃的重复着......
“很淡的石灰味......石灰味......什么人身上会有一股很淡的石灰味儿呢?”
嘟囔了好一会儿,又低头看向了黑狗子。
“你叫什么名字?”
黑狗子一愣,转瞬高兴了起来。
“回处长,属下林大柱,从警两年整了,现在是审讯科的行刑手。”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
冯褚南顿了顿,脑中想出了个主意。
“过阵子处里会成立一个抓捕南风的行动小组,你是唯一和南风有过接触的人,到时候你任组长。”
林大柱顿时乐开了花,没想到腿上挨了一枪,竟得了个升职的机会。
“谢处长,我一定努力完成抓捕南风的任务!”
全然忘了腿上的弹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那条好腿撑着身子,给冯褚南敬了个礼。
就在这时,一名文员从二楼探出身子,朝着一楼喊道:
“冯处长,医院的贺队长来电话找您!”
冯褚南一听是医院来的电话,便顾不得林大柱了,风一样的跑去办公室。
......
“喂,贺建峰吗?我是冯褚南!”
冯褚南此时,是万分急切的想要知道满洲第一医院的情况。
一路从一楼跑到二楼,都不等气喘稳,便忙不迭的开口。
“医院的情况怎么样,抓了多少个革命军!”
电话那头,贺建峰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处长,一共打死了八个革命军的人。”
“我没问打死了多少,我问的是活捉了多少?”
“没......革命军逃了。”
“逃了?”
冯褚南只觉得头皮发涨,眼前发黑,万幸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你是说革命军破了包围圈,冲出去了?然而你们,连一个活口都没抓到?”
“处长,不是咱们不卖力,是咱们的车全都被革命军给破坏了,兄弟们想追也追不上......”
就在这时,犬养种野同样闻讯赶来。
“医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冯褚南无力的撂下电话,只淡淡的回了句。
“逃出去了......”
“什么逃出去了?”
“套子没扎严,除了被打死的,剩下的全都逃出去了。”
两个男人间的互诉衷肠,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往往就是一起喝酒的时候,一起抽烟的时候,吐一吐生活上的苦水,再彼此宽慰几句也就够了。
刘博宁也是如此。
就在两支烟的时间里,赵本善便弄清楚了他和田秉文之间的事。
......
原来是刘博宁家里钱的缺口太大了,来找田秉文借钱应急。
但田秉文说他没有钱,给刘博宁指了条明路,让他偷拿几片药去黑市卖了换钱。
就在刘博宁偷药的时候,却被田秉文和武藤院长抓了个正着。
......
“老刘啊!就凭你的医术,不过是偷两片药的事,武藤院长怎么也不至于赶你走吧?”
刘博宁也是后知后觉。
“被抓后我就没和武藤院长说上话,一直都是田秉文在传话。
他还说,如果我不赶快走的话,就把我送宪兵队去!你说,我要是被送去宪兵队了,我那一大家子人可怎么活啊!
我真是够倒霉的了,昨天晚上我家玻璃还被人给砸了!你说,倒霉事儿咋就都赶一块儿了?”
说到伤心处,刘博宁又是抓着赵本善的手,又说了好一通感谢的话。
“本善,啥也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了。”
这明显是田秉文在欺负老实人,做了个套让刘博宁往里钻。
而这背后,显然有更大的事。
只怕刘博宁前脚刚离开医院,后脚便有可能把命给丢了。
“嘿呀......”
赵本善懊悔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真不应该求情让你留下来。”
此言一出,刘博宁是一脸懵的看着赵本善。
对他来说,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保住他一家子人的饭碗,就是好事。
怎么在赵本善口中,却成了一副坏事将要临头的样子?
“本善,你和我说说,到底为啥?”
赵本善将手里的烟头按在墙上往下一划,在墙上留下一条黑色竖线。
然后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老刘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武藤院长压根就没想赶你走......”
随着赵本善的话出口,刘博宁夹着烟的手,悬在了半空。
怪不得田秉文不让他见武藤院长,怪不得一直都是田秉文在传话,怪不得田秉文如此着急让他离开。
这一刻,他想明白了。
或者说,是赵本善让他想明白了。
“田秉文,我......”
骂田秉文最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刘博宁咽了回去。
想明白了又能怎样呢?
田秉文是外科主任,又被武藤院长看重,还娶了个鬼子媳妇。
而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医生,没有丝毫背景不说,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自己的去留,一大家子人的饭碗,全都被田秉文拿捏在手里,自己又凭什么和他斗呢?
或许,真就如赵本善说的,不应该继续留在医院了。
夹着的烟,快要烧到手指了。
刘博宁往后碾了一下烟屁股,将拿烟的姿势,从食指和中指夹着,换成了拇指和食指捏着。
砸吧了一下嘴唇,嘬着烟屁股猛吸了一口。
“算了,这就是命啊......”
声音如落下的烟头般,行将就木。
赵本善只听得‘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不过老刘,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刘博宁只抬头瞧了赵本善一眼,头便又垂了下去,摇了摇。
“本善,算了。”
像是已经绝望了,不敢反抗了。
“我斗不过田秉文的。”
赵本善伸手扶住刘博宁的胳膊。
“老刘,你的医术也不差。
一会儿宪兵队的伤兵就到了,你要是能救几个重伤兵的话,田秉文还能赶得走你吗?”
赵本善这是在给刘博宁现身说法。
奉天沦陷后,赵本善就是靠着手里的手术刀,一个鬼子、一个鬼子的截肢,才成为外科第一刀的。
刘博宁也可以凭着,一会儿送来的伤兵,赚足留下来的资本。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赵本善这么一说,刘博宁是恍然大悟。他可是看着赵本善,一步一步成为外科第一刀的。
如今同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能不叫刘博宁激动的呢?
“那等下伤兵来的时候,你多分我几个重伤的。”
这本就是赵本善想要的,也就顺势应了刘博宁的请求。
“行,这个没问题。”
也就在这时,宪兵队送伤兵的卡车就进了医院了。
“好了不说了,伤兵来了。”
赵本善将手里的烟头,又一次按在了墙上。就着先前划的那条黑色竖线,横着又来了一下。
这一横一竖,就是赵本善留下的指引行动的标记。
......…
宪兵队运伤兵的卡车,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往医院里进。
只五六分钟的工夫,医院前的院子便被运送伤兵的卡车停满了。
车多,人更多。
要知道伤兵是不可能自己来医院,往往一个伤兵到了医院,至少就要两个鬼子宪兵陪着。
说是来两百多个伤兵,可眼下,至少来了六七百个。
受伤的,陪同的......
轻伤的,重伤的......
烧伤的,炸伤的......
鬼子的伤兵来了,也顺带着也将那股子烤肉的味道也带来了。
“快快快,重伤的进去往左走,找护士领号码,准备手术。
轻伤的进去往右走,有其他医生。”
刘博宁很积极,主动上去挑选鬼子的重伤兵,赵本善也随着忙碌了起来。
呼啦啦的,大批伤兵涌进了医院。
......
医院对面的浪速通路广场正中,有座纪念碑,纪念碑下面斜靠着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在看到鬼子伤兵涌进医院后,将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碾灭。
这个男人,正是东风。
“咱们行动的时候到了!”
东风小队抢完正隆银行后,二万在内的七人,带着钱袋子去火车站和商业区制造混乱了。
而东风,则带着剩下的五人,一直等在医院前的广场上。等到鬼子伤兵全都进了医院,再大摇大摆的进去。
赵本善留在墙上的行动指引,也正是留给他看的。
......
医院的另一边,医院和医科大学中间的那道小门前,有名壮汉,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扶着锁头正在开锁。
这名壮汉,正是北风。
北风身后,还跟着十六个一脸认真的汉子。这十六个汉子手里,每人拎着一个铁皮桶,桶里装满了煤油。
整一十七人,正是北风小队。
“咔哒......”
随着锁头被打开,北风小队的十七人一个接一个的进了医院。
另一头,宪兵队队长的办公室内,尾田尻九的心满意足的挂断了,和犬养种野的电话。
“老同学,不要怪我分了你的蛋糕。实在是革命军炸了奉天神厕,我的麻烦太大了。”
尾田尻九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副官立刻恭维起来。
“尾田队长英明,凭什么要我们宪兵队出人出力,他们却坐享其成?
就应该让他们多出点血,多分出一份功劳给您。”
顺带着,向尾田尻九递出一根点好了的雪茄烟。
“吆西!”
被拍马屁的感觉,让尾田尻九得意的坐在椅子上,翻弄他的二重肚皮。
如果说犬养种野是个衣架子,那么尾田尻九就是把两个人身上的肉,全都长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我的这个老同学啊,最擅长搞阴谋算计了,半点没有帝国 军 人的风采。
想当年在陆军学校的时候,就是他......”
话到此处,尾田尻九感觉自己是真的得意忘形了,立马止住了话题。
转头对着副官吩咐道:
“对了,奉天神厕的救援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虽说神厕是被革命军炸的,但里面供奉的可是帝国伟大军 人的亡魂,便是我的父亲也在其中安眠。”
尾田尻九并不在意他的父亲,就像西风说的,他们只管磕头,不管是不是爹。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被牵扯到太多,奉天神厕被炸的责任而已。
副官连忙汇报道:
“队长放心,除了在满洲第一医院配合警察厅的那五个小队外,其余所有小队都已经去救援奉天神厕了。
一旦发现革命军的踪迹,保管全部抓住......”
可还不等副官汇报完,奉天神厕的方向传来一连串的爆炸。
此刻的尾田尻九,是听不得半点爆炸的声响。
如今这一连串的爆炸声,惊的尾田尻九猛地站起身子,慌乱间他那二重肚皮,却是结结实实的磕在了桌子上。
“又、嘶哈......又是哪里爆炸了?”
尾田尻九一边狼狈的揉着肚皮,一边命令副官去询问情况。
“去看看,快去看看,又是哪里爆炸了?”
......
不多时,尾田尻九的副官去而复返。
尽管是冬月,脸上还是生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一半是跑路累出来的,更多的是被吓出来了。
“队、队长,又炸了......”
“我知道又炸了,我让你去看的是哪里爆炸了!”
尾田尻九刚将肚皮揉的不疼了,还不清楚奉天神厕的情况。
只听得副官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是奉天神厕又炸了,神厕门前的台阶上,被革命军堵了两辆车。
我们的人只顾着救援了,没发现车里有炸药,结果......”
话到这里,副官有些说不下去了。
尾田尻九则是从椅子上弹起,双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结果什么?”
副官怯生生的看了尾田尻九一眼,又咽了一口唾沫壮起胆气,才继续说道:
“结果汽车爆炸的时候,我们的人好多都堵在车边,没来得及逃出去......”
尾田尻九的双手,再次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眼神凶狠的吓人。
“我说,告诉我结果!”
副官被尾田尻九的样子吓的,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我们的人差不多被炸死、炸死了一百多人......”
说到底还是身大力不亏,尾田尻九到底是把两个人的肉都长到了他自己身上。
随着一声嘶吼,尾田尻九双手扶着桌面用力一抬,直接将三米多长的实木办公桌掀翻了出去。
“八嘎压路!”
奉天神厕第一次被炸,他可以说是革命军狡猾、奸诈,他也做到及时救援了,最多就是被训斥几句。
但这是第二次被炸了,还是在他的宪兵队救援奉天神厕的时候被炸的,这已经是他的救援不利了。
也就是说,这一百多头鬼子宪兵被炸死、炸伤,和他有着直接,且推卸不掉的责任。
如果处理不当,他的宪兵队队长,算是当到头了。说不得还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甚至是当庭切腹。
但他身上的肉太多了,不是一刀就能切死自己的。
“快,快组织人救伤员,把伤员就近送到满洲第一医院去。”
就在尾田尻九的怒气正值顶峰的时候,宪兵队的一名电话员,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报告队长,有一通紧急电话。”
“哈......”
尾田尻九就像一只发了狂的野猪,再也受不了半点刺激。
“什么电话,说!”
电话员是个女鬼子,哪里见过人形野猪?被吓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但一想到电话内容的重要性,还是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
“刚刚接到银行的电话,说......”
“说什么?”
“说,正隆银行被革命军抢了,人都死了,钱也都被抢了!”
“什么?又是革命军?”
尾田尻九口中喘着粗气,努力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先是奉天神厕被炸,又是一百多头救援的宪兵被炸死、炸伤,紧接着又是正隆银行被劫。
一连串的打击,让他足有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可怜的椅子,被坐了个尸骨无存。
但尾田尻九无暇顾及椅子,也无暇顾及他的屁股。
他只觉得,明明是革命军和警察厅之间的斗法,而一直被革命军针对的,却是他的宪兵队。
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尾田尻九的副官见他好像缓过来一些了,怯懦懦的问道:
“队长,正隆银行那边,要不要派人过去救援?”
“救、救、救......”
又是救援,尾田尻九真想一头把他自己撞死。
如今他能调动的鬼子宪兵,在奉天神厕门前被炸死、炸伤了一百多头,活着的连自救都来不及。
他现在哪里还有宪兵,能派去救援正隆银行?
忽然间,尾田尻九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就是他派去警察厅,协助抓捕革命军的五个小队鬼子宪兵!
如果没有奉天神厕被炸,没有正隆银行被抢这两件事,他派宪兵支援警察厅抓捕革命军是有功劳的。
可现在,他自己的事都没管明白,却派宪兵支援警察厅,那就是不分主次了。
只这一点,可就比所有问题都大了。
“救援,立刻、马上派宪兵去正隆银行救援!”
想明白了关键问题的尾田尻九,立刻下达了救援正隆银行的命令。
“把满洲第一医院的五个小队,派去救援正隆银行。”
“那......犬养厅长那边?”
“犬养?哼哼,我来和他说!”
尾田尻九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后,手指指向散落的电话机。
从特护病房离开的赵本善,没有回外科办公室,而是去到了医院的天台。
天台上的视野很好,足可以看到两三条街外的情况。
赵本善迎着风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抬眼望向西北方向,三条街外的一个类似寺庙的建筑。
那是个鬼子庙,叫奉天神厕。
是用来供奉死了的鬼子的。每年到了特定的日子,奉天神厕都会举办个仪式,祭拜里面的死鬼。
听说在鬼子国还有个更大的,叫靖国神厕,就连鬼子天皇去了,也要磕头。
在赵本善设计的‘救国金’行动中,有两大阻碍,一个是警察厅特务处的黑狗子,另一个则是宪兵队的鬼子宪兵。
如果给出一个,能让所有鬼子宪兵聚集到一个地方的理由,那么奉天神厕被炸,绝对是最好的。
也是鬼子宪兵不得不去的理由。
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分了,距离‘救国金’行动开始,只剩十分钟了。
随即再次抬头,凝望着西北方向的奉天神厕,口中轻喃。
“西风,第一步就看你的了!”
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
中午十二点一到,两辆黑色轿车准时停在了奉天神厕前。一前一后,将通往奉天神厕的那段台阶,堵了个严实。
车门打开,齐刷刷下来十个人。
十人虽年龄不同,衣着各异。可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显然是揣了东西的。脸上又都是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迸射坚毅目光的眼睛。
当中一人双手掐腰,抬头望着写有奉天神厕的牌匾感叹道:
“奉天神厕,嘿!老子早就看这个奉天神厕不顺眼了,西风,咱们动手吧!”
说完,一脚将写着‘支那人禁止入内’的牌子踹翻。
“八筒,就你话多。”
西风是十人中年纪最长的,呵斥了八筒一句后,转头对另一人道:
“十万,你留下给这两辆车里设置炸药,定时八分钟。等奉天神厕炸了,再开始计时。”
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再重复一遍,炸神厕之前,谁都不能动枪!”
说完,手指朝奉天神厕一指。
“时间有限,咱们速战速决!”
随后一马当先,顺着台阶向上冲去,虽是十人中年纪最长的,可速度却丝毫不落下风。
除了留下设置炸药的十万,余下的八人紧跟着西风冲向奉天神厕。
这十人,正是赵本善第二行动队中的西风小队。
赵本善之所以选择在十二点对奉天神厕动手,那是因为十二点是鬼子宪兵队放饭的时间。
整个满铁区巡逻的鬼子宪兵,都会提前回宪兵队吃饭。
也就是说,西风小队行动的时候,鬼子宪兵就在一里地外的宪兵队食堂吃饭。
但凡炸奉天神厕之前,动枪惊了鬼子宪兵,不仅西风小队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整个救国金行动。
......
奉天神厕除了举办仪式的日子,平时没多少鬼子来,只有些许鬼子和尚负责日常的清理打扫。
今天也不例外。
等到九人冲进去的时候,奉天神厕里只有些鬼子和尚,和三三两两的穿着和服的鬼子。
“八嘎压路,你们,什么地干活?”
一头鬼子和尚,最先发现冲进来的九人,侍奉佛祖的慈悲样貌瞬间全无,张口便骂。
“八你奶奶个腿的压路!”
八筒丝毫不客气,从怀里掏出把斧子,抡圆了朝着鬼子和尚的脑袋便劈。
一斧头下去,那鬼子和尚的脑袋,就像夏天熟透了的西瓜,‘噗’的一下被开了瓢。
八筒见了,咧嘴一笑。
“嘿,还保熟!”
“八筒,你带三个人留下清理鬼子,剩下的人跟我进去炸神厕!”
西风眼里只有鬼子的奉天神厕,看都没看八筒一眼。只留下这么两句话,便继续往前冲去。
“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手起斧落,一个不留!”
八筒是拍着胸脯保证,却没看到‘西风’手里已经拿上了一口钢剑。
一走一过间,剑影翻上下飞,两头鬼子的脖子便被开了口。不等尸体倒下,西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八筒看着还没来得及倒下的鬼子尸体,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到底是练武的。”
感叹完,转身看向留下的其余三人,高高举起斧子。
“哥几个,杀鬼子喽!”
包括八筒在内的四人,虽然不像西风是练武的出身,可杀起鬼子来倒也没差多少。
一时间,奉天神厕外面的这些鬼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去见阎王。
就是不知道阎王爷收不收小鬼子。
......
另一头,西风最先冲进奉天神厕,却不想刚进到神厕里,迎面便是三道寒光。
西风向旁侧一翻身,堪堪躲过这三道寒光后,定睛一看,发现竟然还有三头鬼子浪人。
“嘿呀!”
西风眉头一挑,手中钢剑指向三头鬼子浪人。
“你们几个去布置炸药,我来对付这三头鬼子,正好道爷今天也想开开荤!”
距离元亨里不远有个东山观,西风正是这东山观的观主,道号清净子,是个如假包换的道人家。
一手八卦剑使的出神入化,听说,还做过督军府的教习,只是不知真假。
但如今,代号西风是真的,要杀这三头鬼子浪人也是真的。
西风率先出手,手中钢剑往鬼子的太刀上一搭,那太刀就像狗儿一样沾到剑上就拿不开。
再一挑,便直接抹了鬼子浪人的脖子。不到半分钟,三头鬼子浪人乖乖狗一样躺在了地上。
“就这两下子,道爷还没热身呢!”
......
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奉天神厕里已经布置好了炸药。
在外面清理鬼子的八筒四人,也完成了任务,过来汇合。
“外面的鬼子都清理干净了,没动枪。”
西风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瞧了眼时间。
“十二点十三分,等两分钟再炸!”
八筒听了,用力一抹脑袋。
“嘿呀!还等什么等啊,早炸晚炸不都要炸?直接炸了不就得了?”
西风依旧盯着怀表上的时间,只淡淡说了句。
“时间是红中定的。”
一听是红中定的,八筒只‘哦’了一声,便不再催促了。
......
十二点一刻一到,一团火光瞬间席卷了整个奉天神厕。
“轰!”
随着爆炸声响起,奉天神厕是墙倒屋塌,里供奉的他娘的狗屁牌位,他娘的狗屁骨灰坛,全都他娘的在爆炸中飞上了天。
该烧成灰的烧成灰,该碎成末的碎成末。反正在爆炸的火光中,灰也好,末也罢,混在了一起成了泥。
八筒掐着腰,看着奉天神厕在爆炸中成了废墟,是咧嘴一笑。
“这下好了,都混成一块儿了,阎王爷都分不出来谁是谁了,小鬼子磕头都不知道是给谁磕的。”
这次,西风出奇的没数落八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鬼子是只管磕头,不管是不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