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渣男休妻?我夺家产登龙椅!卢宗平郭欣儿后续+完结
渣男休妻?我夺家产登龙椅!卢宗平郭欣儿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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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风华

    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宗平郭欣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休妻?我夺家产登龙椅!卢宗平郭欣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水木风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天结束,管裳在房里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后,沐浴更衣准备睡觉。却听得冯晚的声音传来:“主子,西厢来人了。”有冯朝在的时候,他不会说话,冯朝不在只得开口。像是练过特殊功法,尽管人在屋顶上蹲着,声音很低沉,却准确无误传入管裳耳中。管裳一愣,到隔壁屋子一看——“超!”将卢宗平赶出榆溪园后,原来的下人一个没留,偌大的榆溪园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仨儿住着,现在也就多了冯朝冯晚,空屋子太多。可!!!现在,西厢也被收拾出来,某病弱美人儿大喇喇地住了进来!“你......是怎么瞒过整个淮安侯府的眼线,搬进来的?”管裳站在门口,一脸无语。她不爱用卢宗平留下的东西,所以让锁秋和暮冬都收拾出去,能卖的卖、卖不出钱的扔。而卢宗平搬走的时候,东西也尽量都...

章节试读

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天结束,管裳在房里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后,沐浴更衣准备睡觉。
却听得冯晚的声音传来:“主子,西厢来人了。”
有冯朝在的时候,他不会说话,冯朝不在只得开口。
像是练过特殊功法,尽管人在屋顶上蹲着,声音很低沉,却准确无误传入管裳耳中。
管裳一愣,到隔壁屋子一看——
“超!”
将卢宗平赶出榆溪园后,原来的下人一个没留,偌大的榆溪园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仨儿住着,现在也就多了冯朝冯晚,空屋子太多。
可!!!
现在,西厢也被收拾出来,某病弱美人儿大喇喇地住了进来!
“你......是怎么瞒过整个淮安侯府的眼线,搬进来的?”
管裳站在门口,一脸无语。
她不爱用卢宗平留下的东西,所以让锁秋和暮冬都收拾出去,能卖的卖、卖不出钱的扔。
而卢宗平搬走的时候,东西也尽量都拿走了。
按说,西厢几乎是空的。
可现在!!!
满的!
不但多了人,还多了好多东西!
坐在灯下的病秧子抬头看过来:“管师妹来得正好,我寻思着,这病还得贴着主治大夫才能更好看顾,便不请自来了。”
他冲她微微一笑:“不会打搅你吧?”
灯下看美男,越朦胧越勾人。
本该身形健硕的男人,久病之下多多少少有些萧条,他穿着一身天青色儒衫,用纶巾束发,手中捧着一卷书。
眉目精致,眼波流转,书卷意气风流。
在烛火的映照下,他脸色添了暖色调,显得没那么苍白了,反而呈现出象牙玉色。
最是那回眸一笑、最是那垂首微抬眸,妥妥的绝美画卷!
管裳:“......”
你人都住下了,还问我会不会打搅?
是谁,在泡茶!
双臂抱胸,她歪着头问:“我现在把冯朝冯晚退给你,取消合作,还来得及吗?”
司空璟清浅一笑,放下了手中书册,“君子一诺千金。”
管裳:“......我是女子!”
她就知道,冯朝提醒她的那些属于高情商发言,委实是太委婉了!
司空璟眉目全都是笑意:“我相信,比起取消盟约,管师妹更愿意合作共赢!”
管裳:“......”
好一只黑芝麻馅儿的白汤圆!
表面软软糯糯的,满肚子流黑水儿!
把短刀抓在手里转了一圈,她迈步进屋,环视一圈。
“好家伙,收拾得十分妥帖!”
一应生活用具、包括床上用品,都是病秧子带来的!
先前就听到外面有收拾东西的动静,还以为是锁秋在吩咐今天买回来的丫鬟做事,毕竟她刚搬进来,人手又少,一切都很混乱。
没想到,竟是这个老六!
她问:“本该在长欢园住到死的人,偷偷跑出来了,你就不怕别人知道?”
司空璟好整以暇应答:“我相信,以管师妹的本领,必定能把我藏好。”
“哦。”管裳盯着那含笑的薄唇,唇角一抽:“让我金屋藏娇,还带先斩后奏的?我要藏也不藏你这样的啊!”
“我人在这儿养病,也不预备出去。管师妹若有要用人、用钱的地方,随时都能找到我,岂非妙哉?”
管裳一想,这倒是的。
让冯朝去借人,颇多周折。
遇到紧急的事,等找到京郊长欢园那边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妥妥的警匪片里“主角打完了、警察他终于来了”的即视感!
这病秧子住在这里,她也能实时掌握他的病况。
罢了,就当她这里是疗养院,他是来住院的吧!
但——
“行叭,让你住。但你得帮我个小忙!”
她右手抬起来,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表示很小。
开口却是:“我要扩建侯府药房,求赞助!”
她说轻了!
一个能解疑难杂症、跟阎王爷抢命的大夫所用的药房,能“小”到哪儿去?
可那病秧子却财大气粗,眼睛都不眨一下:“善。”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搞到钱,其他细节完全可以不在意,管裳脸上立即堆满和煦的笑容,做了一个英式管家的绅士礼:“金主爸爸,您且安心住着。在下将竭诚为您服务、真诚到永远!”
明明穿着一身古装,却仿佛她穿的是白衬衫燕尾服,高贵、优雅,还带着一点小傲慢。
司空璟:“......倒也不必如此。”
他这位师妹,是有点癫劲儿在身上的,像被什么怪力乱神上身了似的!
古古怪怪的动作、嘴里冒出来奇奇怪怪的词儿,也不知到底是打哪儿学来的?
管裳的心思已经跑别处了。
突然住进来这么个棘手的家伙,不能让外人发现,她得加强榆溪园的守卫。
明儿个还得把新来的丫鬟小厮统一训练一波!
“今晚会有好戏,我先去睡了。”
说走就走,看都不看司空璟一眼,她转身就撤。
看着她的背影离去,随身伺候的小太监曲克没忍住疑问:“殿下,淮安侯夫人就这么放一个外男住在西厢,竟丝毫没有避嫌的想法?”
司空璟垂眸,重新将书册捧在手里,笑答一句:“她不都说了金屋藏娇?”
“不是......”曲克自幼跟着司空璟一起长大,竟也无法捉摸主子的意思:“殿下,难不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娇娇了?”
司空璟深吸了一口气,笑容微苦:“我连西厢都住了,娇娇就娇娇吧。还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呢?”
本朝习俗,西厢一般是男主人给妻妾留的偏房!
但,他总不能住去更偏的厢房,那都是给奴仆住的。
曲克叹息:“极是。只有殿下活着,才能把因殿下受累的七大家族救回来,也能让冷宫的娘娘日子好过一些、甚至把娘娘接出来。”
说到这些,司空璟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温和,只剩下冰冷、肃杀!
他眉眼凌厉,眸光深邃,盯着书页上的字,却一个字都没有入脑,低喃道:“只要管师妹把控住淮安侯府,便能撕开一个口子。管家能回来,其他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是。”曲克瞧了一眼东屋的方向,道:“在这一点上,管小姐与殿下的目的是相同的。即便她不肯投入殿下麾下,待管氏族人捞回来后,难不成她还不听父兄的?”
司空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垂下头,不再言语。
且说,管裳回房后立刻睡下了。
她有个优点,天塌下来当被盖,沾枕头立刻秒睡。
昨夜初来乍到没敢睡深,今天预防后面有好戏看,她放任自己深睡。
睡着睡着,就被喊门的声音吵醒了。
“夫人!夫人!”

“哐当!”
门没坏,只是多了个脚印。
但,门栓断了!
冯朝:“......”
这种事,原可叫他来做的。
但属二哈的人特长是拆家啊,她不亲自上,多余的精力怎么消耗?
为了方便搞事儿,管裳穿着红色交领窄袖上衣,下面一条黑色的裙子,扎得腰身不盈一握。
依然是拒绝了玲珑环佩,扎着高马尾,金色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震动飘扬。
短刀在掌心旋转出漂亮的刀花,她健步朝主屋走去。
屋内的卢老夫人慌了:“这丧门星她想干什么!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我拦住她!”
“你都叫我丧门星了,我不灭你满门怎么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话音落下,管裳的身影才出现。
大步流星迈过门槛,一个潇洒旋身,便与正在桌旁用膳的卢老夫人四目相对。
她打量了几眼,咧齿一笑:“确认过眼神,是纵谷欠过度的人!”
昨夜折腾了半宿,即便后来药效起平息了浪潮,毕竟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身体禁不起这么折腾,以至于卢老夫人罕见地睡到了中午。
起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命都去了半条。
才起床没多久,刚吃上一口热饭,这瘟神就来了!
“哟,吃着呢。”这混不吝进来后,扫了一眼桌上的饭食,笑得跟市井上收保护费的二流子。
短刀朝桌上一放,她跨步坐在了卢老夫人对面:“你吃你的、我说我的。”
“知晓你辛苦了一夜,所以不劳动老夫人大驾,我亲自来了!”
“三件事。”
“第一,账房的钥匙交出来,从今儿个起,账房归我的人入驻。”
“第二,接下来几日,我这边会全面盘查账目,如有错漏,允许各房各院补足。只给一次机会,不在三日内主动补足的,采取什么方式要回来,那就是我说的算了!”
“最后一件......”
她语调微扬,吊足了胃口,倏地笑了,道:“请老夫人写一份罪己书,表明过去一年你时常装病,而并非我将你气出病来的,没有那劳什子的不敬公婆不孝之罪!这份罪己书,送到宗祠备案,昭告卢氏全族!”
其实,她不在乎什么七出之条的罪名扣头顶上。
但既然用了原主的身子,以后还要继承原主的家人,头顶上的屎盆子少一个算一个,算是她对原主的尊重。
只要有机会,她就要给原主一条条洗白,等管氏一族回来,还给管中楷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儿!
“你说什么!”
听前面的,卢老夫人已经气得拿筷子的手都在发抖了。
听到最后一条,她倏地站起来:“异想天开!”
管裳一摊手,轻飘飘地问:“怎么就异想天开了?”
明明是卢老夫人居高临下,她是仰视。
可她唇角挂着浅薄的笑意,眸色却是锋锐尽出:“我不但敢想,我还敢做!”
她一咧齿,笑意渐深,语气轻柔声音清脆:“相信你一定会按我说的去做的,不然,今天晚上来十个八个男人,说不定也不能满足你了!并且,围观的,肯定也不止我一个,我保证把整个侯府的人都叫起来,一起在泥坑里跳来跳去!”
卢老夫人瞪大眼睛:“你......你给我的不是解药?”
“是解药啊。”管裳睁大眼眸,一脸天真无邪:“但我也没说,那是根治的解药啊!”
紧接着她又问:“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给你断根的解药吧?到底是我愚蠢,还是你天真!”
这语气,能把活人气死、还能把死人气活,甚至能把人气死气活八百个来回不带拐弯的!
“小贱蹄子,你放肆!”卢老夫人猛地抬手朝她脸上扇过来!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原主,而是罗刹观音!
管裳一拍桌子,短刀出鞘。
“啊!”
卢老夫人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痛苦尖叫。
白刃扫过朝管裳脸上扇来的手掌,眨眼间,鲜红的血滴四下飞落!
其中有几滴,飞溅到了管裳的脸上。
她脸上有好几个疮疤印记,本就吓人,这几点红加上她唇角裂开的弧度,看上去更像是吃人的罗刹鬼!
卢老夫人惊恐地退后,婆子们连忙扶住她,怒斥:“大胆管氏,你竟敢伤老夫人!”
“为何不敢?我这顶多算正当防卫!”管裳头微微一歪,一脸莫名地道:“哦,伤她就叫大胆了?我要是干出更大胆的事儿,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她缓缓站起来,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眸色陡然变得森冷,声音也低沉凌厉起来:“方才说的三件事立马去做,否则,我不保证下一刀会割在什么地方!”
就着这样的神态,她一咧齿,邪气一笑:“我管裳,可不是娇滴滴的淮安侯夫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这个笑,宛如地狱爬上来索命的罗刹鬼,特别瘆人!
一瞬间,卢老夫人相信:她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现在,账房钥匙交给我。给你半个时辰,我要看到罪己书!”
手一伸,钥匙到手。
老夫人的手四根手指上都是血痕,没人敢怀疑她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看着一行人离开百寿堂,卢老夫人哪里还吃得下饭,直接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在地上。
一片狼藉!
“这贱人不能留!不能留!”她的手掌还在滴血,神情发狂:“去,把所有族老都叫过来,开祠堂、上家法,我要打断这贱人的手脚,把她扔去西市、让她跪在地上乞讨!把她送进窑子,让她万人枕!”
卢老夫人的狠话,管裳没听到。
她领人去了账房。
原本账房大管事是卢老夫人娘家表弟,邱林。
此时,郭欣儿正好在账房这边理账,她代理中馈,会在这里也不稀奇。
昨夜老夫人的遭遇自然不会外传,但昨天白日老夫人吃瘪的事,郭欣儿还是听说了。
只不过,郭欣儿是个聪明人。
过去侯府的纷争,她便从不插手、不干预,完美隐身、置身事外。
这次的事也一样,自有人给她扫清路障。
见到管裳,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管姐姐......哦,管夫人来了。”

管裳给整笑了。
但她没理会卢老夫人,而是转头看向暮冬,“有事么?”
她这个人,护短。
暮冬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被主子关心,瞬间心头暖暖,小声道:“无事。”
却悄悄把手藏去了身后。
管裳将他这小动作看在眼里,转头看向卢老夫人。
暮冬站到她身后,与锁秋并排,正在账房那边忙活的江嬷嬷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了。
但他们只有三人,对方有七八个!
“管氏,你竟敢打伤自己的夫婿!老身命你跪下,聋了么?”
卢老夫人被无视了,耷拉的眼皮掀起,嫌恶地扫了她一眼。
管裳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原主过门三年来,没有得婆婆待见过。
新婚次日敬茶,便开始立规矩,一口咬定算命先生说今日会被原主八字冲撞,须得原主跪足三个时辰、以诚心感动老天爷,才可解。
这老太婆——哦,其实也不算老,四十来岁罢了——她让原主端着茶水跪在庭院内,那一日正好下雨,原主被淋了个透,哪怕武将女身体康健,回去后还是得风寒病了一场。
之后三年,晨昏定省是基操,更多时候原主每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老夫人那边,儿媳要尽的孝心她要做,奴仆做的事也让她来做。
管家被流放后,卢老夫人更是变本加厉。隔三差五装病,目的便是为了磋磨原主!
管裳在心里念叨:管小妹啊,过去你吃的苦,我都会帮你要回来!
她噙着笑意,转头问:“锁秋,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我怎么只听到狗吠?哎呀呀,这侯府什么时候养了狗,还让进前院了呢?”
“贱妇,你敢嘲讽我是狗?反了天了!”卢老夫人被嘲讽了,怒不可遏:“你们给我把她按住,让她跪在这里!老身要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做婆婆的给儿媳妇立规矩,很正常。
可惜,她遇上的儿媳妇,不正常。
管裳听乐了:“我说死渣男他妈?我正想去找你把中馈之权交给我呢,没想到你这么体恤我,还省了我跑这一趟。”
她完全把卢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主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只管掌握自己的节奏:“来吧,时间很宝贵,赶紧把交接做完,我忙着呢!”
说罢,她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卢老夫人一侧的嬷嬷,亲自上手扶住,笑嘻嘻地道:“死渣男他妈,咱们进去说!”
卢老夫人从没见过这个儿媳这副样子,一时之间愣住了,被她扶住才反应过来。
立即伸手推拒:“你别碰老身!”
之后才想起来:“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死啊死的。”
死渣男的意思,她不是特别明了。
她冷厉地道:“别以为你这般讨好,老身便能原谅你。我刚看过平儿了,你竟伤他这么重!我告诉你,你这种贱蹄子,老身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哦。”管裳一脸的无所谓。
她心道:讨好你?钥匙一块钱三把跳楼价,你配吗!
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卢老夫人一愣:“你这什么神情?没听到老身方才说什么吗?”
“听到啦。”管裳给了她一个纳闷的眼神:“你不喜欢我,应该是你难受,我需要有什么神情?”
“你......”卢老夫人气息一窒,好像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
在管氏面前,她还是头一次吃瘪!
她话还没说出口,管裳已经拖着她的胳膊,风风火火地往屋里去。
卢老夫人体型偏瘦小,即便没病,也禁不住一条拉雪橇的大型猛狗拖拽,在管裳的强力下,另一侧的嬷嬷竟也不得不脱手。
她几乎是被拎着走的,毫无命妇的仪态,拔高了声音怒吼:“站住!你给我停下!手撒开!放我下来!”
“哦,好的呢!”管裳从善如流地放手了。
她这人吧有个优点,主打一个听劝——咳咳,反骨的时间占99.9%,听劝0.1%!
这一松手,惯性作用往前冲的卢老夫人,猛地扑倒在台阶上,跌了个狗吃屎!
手心一痛,抬起来一看,流血了!
“啊!我要杀了你!”
哪儿还有贵妇人的样儿,完全就跟个疯婆子一样嘛!
管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却像淬了冰:“擦破皮了?见血了?疼吗?你的手是手,我家暮冬的手也是手!一报还一报,公平、公开、公正!”
“小姐......”暮冬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眼神,宛如看着观音菩萨显灵!
她脸上那么多疮疤,明明不中看,还被老夫人骂过是罗刹鬼,可她折腾侯府老夫人,只为了给小厮出头,这分明是观世音下凡好吗?
粗使婆子上前将卢老夫人扶了起来。
看到手上的血,卢老夫人怒火中烧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给我抓住!老身要亲自打烂这贱人的手!”
跟来的人立即将管裳围住。
锁秋和江嬷嬷很快被控制住,暮冬也没能坚持多久。
管裳掌心亮出了短刀:“看来,你们是想放点血,给我祭刀!”
她正打算练练刀法,不想还没动手,空中突然降落两道黑影。
“属下冯朝、舍弟冯晚,见过管小姐!”
“来迟一步,请主子恕罪!”
管裳挑眉:“孪生兄弟?”
眼前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皆是一身玄色劲装,一个腰间挂着长剑,另一个则是长刀。
看来,这便是司空璟给她的人了!
冯朝拱手垂首:“是的,主子。”
应声后,便站在管裳身前,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环视了一圈:“谁敢动我家主子试试!”
而冯晚一句话没有,长刀带鞘朝押着锁秋三人的家丁砸过去,三两下把三人给解救出来。
突然多了两个生面孔,看上去还很锋利的样子,卢老夫人心头一慌,怒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侯府!”
有高手在,管裳如虎添翼,笑容醉人,柔声提醒:“那个啥......温馨提示,现在这侯府,是我的了!”
得寸进尺、见缝插针,是每一条狗子的专业素养!
啊呸,她才不是狗子!
管裳往卢老夫人走过去,凑在老夫人眼前轻声低语:“你今年不过四十来岁,未来的岁月还长着呢。要么,老老实实地躲在房里装你的病,要么,我就真让你病得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床上度过!”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衣襟,十分热情地道:“如今的江湖,已经不再是你的江湖了!这边建议亲金盆洗手,主动将中馈之权交给儿媳,传出去都是五星好评,帝京年度十大好婆婆,必有你一席!”
这一堆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卢老夫人没法完全听懂,但重点她听得很明白:“想要老身把中馈给你,做梦!”
“啧!不听劝的人,吃枣药丸!”

一件硬物精准留在被面上,婆子拿在手里一看,瞬间石化。
拿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那是一柄玉势!
要说这些东西,也并不鲜见,高门大户的内命妇,守寡以后偷人的也不是没有,但为了子孙后代的声誉着想,大多数还是守贞的。
这些器具便有了用途。
可这么多人在,明晃晃的丢这么个玩意儿过来,还是儿媳妇送来的,这算什么?
这是羞辱!
卢老夫人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怒骂道:“贱妇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
管裳满脸都是我不李姐,轻巧跳上了窗台,像一只黑猫一样优雅地蹲在窗台,笑得比狗还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你以为的疾言厉色,在我眼里却是春情荡漾、谷欠求不满!你这么看着我,我很为难的!带来的工具也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混账!”卢老夫人被药效折磨了有一个时辰了,此时再急怒攻心,一瞬间竟吐了一口血,气厥过去。
仆妇丫鬟们顿时慌了:“老夫人!老夫人!”
“啧。”管裳脸上是满满的遗憾:“我辛辛苦苦来一趟,你就给我看这儿?”
她实在太嚣张,婆子怒道:“老夫人有令,抓住她!”
百寿堂里的人,没几个是身手好的,管裳无意与他们打起来,翻身跳下窗户便往外跑。
跟遛狗似的,将这群乱成一团的人溜了一圈,她跳上墙头。
骑在墙上,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从额角滑开,笑眯眯地朝追在后面的人放话:“更深露重,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围墙里面的人气得跳脚,而围墙外面的人——
等在外面的司空璟抬起头来。
浅淡的月光落在墙头上那人的眉目上,为她镀上一层清辉,张狂的自信叫人轻易忽视掉脸上的疤印。
从此后,古灵精怪这个词儿有了画面!
是真混账东西,但也是真......
俏皮灵动的可爱!
“别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他还没回过神来,只见那顽皮鬼跳下墙头,把外衫一脱,兜头扔过来把他的头盖住,旋即一把拽住他的手便跑。
司空璟:“......”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对外界的感知仅止于与她相牵的手掌心,温烫的温度透过肌肤一点一点地传来,似乎顺着他的经脉游向全身。
在这料峭春夜里,烘得他浑身发烫!
司空璟自幼练武,但久病的身体是禁不住疾驰的,管裳拉着他一路狂奔回到榆溪园门口,他便坚持不住了。
手炉掉在地上,他扒拉下头顶的衣裳,扶着门框大喘气。
见状,管裳伸长手臂勾住他的窄腰,将人带进门。
一脚将门带上,旋即矮下身子,弯腰给了他一个公主抱!
“姜来,快让人铺床,我要给他施针术!”
司空璟当场社死:“......”
有时候真的挺无助,尤其是遇上这泥石流一般的女人!
对于主子大半夜跟淮安侯夫人去“偷鸡摸狗”,姜来表示无语。
不放心自家殿下,他一路暗中跟随,没什么事他也不会出现。
谁能想到她管二小姐能干出来这种事?
并且,她一女子,竟能把身高腿长的殿下横抱起来!
管裳大步流星地进入西厢,把司空璟放在床上。
他呼吸急促、面色苍白。
管裳一个招呼都不打,迅速扒开了他的衣襟,动作自然得好像经常剥人衣裳。
司空璟没精力震惊,姜来则是......
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
“杵着干嘛?拿灯来给我照明呀!”
五皇子座下暗卫统领姜来成了掌灯人:“......”
好在,小太监曲克捧着灯过来了。
管裳手起针落,不多时便在司空璟身上落下了连环针阵,她解释:“这套针不是很合用,你那边什么时候能给我造好,尽快送来。受惠的也是你!”
司空璟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说话。
倘若不是被她拖出去干坏事,他怎会如此?
他都如此了,一大老爷们被抱得小鸟依人,他不要面子的吗!
过了一会儿,针阵起效用了,他的气息逐渐平息下来。
管裳蹲在床榻边缘——是真蹲,鞋踢飞了,两只脚掌只用脚后跟压在床沿,两只胳膊肘压在膝盖上,显得手臂特别修长。
她笑嘻嘻地问:“怎么样,刺不刺激?”
司空璟:“......”
五皇子生下来的时候母妃已经是宠冠六宫的贵妃,金尊玉贵的人儿,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是谋定而后动,稳扎稳打、游刃有余的。
即便因为中毒落败、无缘储位,也是优雅谢幕。
输过,没乱过。
可眼前这疯一样的女子,昨晚至今才打了三个照面,已经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多姿多彩!
小命栓在裤腰带上的刺激!
他不想讨论这个,而是问:“你这般故意激怒卢老夫人,是挖了什么坑等着她?”
“啊?”管裳愣了愣:“难道就不能纯属于君子报仇今晚行动?她白日来找茬,有仇我当晚就报了!”
司空璟唇角抽搐:“不是当场就报了么?”
管裳哼笑一声:“白天那点,才哪儿到哪儿呀,过去三年她是怎么磋磨......我的,外界不知道,难道我还能忘了?”
越说,她的神色越发锋利,眸中皆是寒霜:“现在这点,不过是餐前开胃小菜罢了!”
司空璟见她几次,都是嬉皮笑脸居多,不想她凌厉起来还挺唬人的。
这种杀气似乎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沉淀在骨子里的,是见过真正的血腥的人才会有。
老问题来了:
管中楷这嫡次女,卢家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了?
自从她嫁进侯府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这个师妹。
三年光阴,竟把过去那个有些微活泼、但总的来说很是乖巧的姑娘,磋磨成了这般......
疯癫?
开胃菜上了,总有正餐。
天亮了,这是管裳穿越来的第三天。
没有因为今天要办的事而中断自己的训练,她一大早起来,先是花了一个时辰练体能、练刀,然后拿着冯晚给的内功心法,开启了入门修习。
本来打算训练新人的,但冯朝把差事领了去,管裳便忙自己的了。
这一下到了晌午,江嬷嬷聘来的四名账房先生到岗。
她领着人,雄赳赳、气昂昂,直奔百寿堂。
然后,吃了个闭门羹!
门内的婆子扬声道:“老夫人身子欠安,夫人请回吧!”
“哦?”
管裳发出一个疑问,捏紧手中的短刀,上前便是一脚!

“你说呢?”
管裳笑得灿烂。
原主长了一张漂亮得凌人的脸,比文臣女要英气、又比其他将门女明艳。
只可惜,脸上还有四五个消不去的疮疤,丑陋莫名。
相比之下,衬托得一身锦衣的郭欣儿宛如出水芙蓉,出奇的柔美。
“管姐姐。”郭欣儿声音也很温柔,有江南水乡的那种软糯味道。
她长了一张小白花的脸,清纯动人的眉目,也是极好的长相。成亲一年的滋润,让她多了两分俏少妇的气质。
管裳脱口而出:“别乱喊,我娘年纪大、已经绝经了,生不出来你!”
郭欣儿一愣。
从前管氏对她没有好脸色,但最多是闷声不吭,绝不会这样阴阳怪气。
她张嘴,正要说什么,又被管裳拦截了话头:“你如果非要跟我拉个亲戚关系,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爹。来,跪下喊爹,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你......胡说八道什么?”郭欣儿瞠目结舌。
论她对“横刀夺爱”的管氏,那自然是:怨恨。
对情敌她自以为了解,可这......怎么不一样了?
“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说的。”管裳将她隐藏的恨意看在眼里,伸出手:“来吧,把我嫁妆还给我。”
提到嫁妆,郭欣儿也不愣神了:“管......”
从前都是带着讥讽的“管姐姐”,想到刚才被怼喊爹,她改口:“那你得问表哥,他被你殴打成重伤,喝了安神汤才能睡下,你明日再来吧。”
管裳笑了:“成年人的明日再来,多半就是下辈子再来的意思了。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所以,我今天就要!”
郭欣儿抿了抿唇:“你跟我说也没用呀,这事儿表哥做主。”
“不!”
管裳不耐烦听她扯,挥了挥手:“现在的淮安侯府,我、做、主!”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她单方面认证了!
郭欣儿还想说什么,管裳沉下脸:“废话少说,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郭欣儿瘪嘴便要哭:“管氏,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小美人儿眼眶红了,我见犹怜。
管裳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不耐烦地道:“为了哄你开心,卢宗平把我的嫁妆都送给了你。你现在交出来,万事大吉、两厢安好;你若不肯,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要,包括、但不限于把你打到服为止!”
美人诚可贵,金钱价更高!
她这副做派整得跟流氓似的,浑身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匪气。郭欣儿气息一窒,眼里闪过一丝不忿,说话却依然娇娇柔柔:“管姐......管氏,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管裳翻了个白眼:“道理是什么,可以吃吗?跟你讲道理,你给我银子、还是房子、或者是美男子?”
郭欣儿被她这无厘头的说辞给弄怔住了:“美......美男子?”
她不懂,为什么还有美男子的事儿,跟银子、房子,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有问题?”管裳眉眼一瞪,配上脸上的疮疤,显得特别凶:“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公,等于坐拥房子、银子、美男子!”
郭欣儿凌乱:“......”
她在说什么?
这是个什么说法,头一次听说!
管裳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苦口婆心:“郭欣儿是吧?好女儿志在四方,后宅争斗不该埋没你的天才!你看看你,出身好、长得好、身段好,有治家能力、理账能力,是一等一的女强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对吧?咱不盯着一个男人看,天下美男子都可能是你的!”
一番说辞,打开了郭欣儿新世界的大门!
她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怎么突然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了?
短刀在管裳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郭欣儿脸上,轻声问:“你也不想这么漂亮的脸蛋上面,留点印记吧?”
郭欣儿:“......”
刚刚是谁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
利刃寒芒就在眼前,凉飕飕的,郭欣儿从未经历过这些,人都吓傻了:“钥匙......钥匙在我房里,你放开我,我去拿!”
管裳同意了她的说法:“行。”
短刀一转,回到她掌心,转出花来。
她不是耍帅,而是从小喜欢转东西,万物在手皆可转。
可那刀锋在郭欣儿眼前晃了一圈,却让郭欣儿一抖。
她也没敢耍花招,老老实实把嫁妆库房的钥匙取了出来,“给你!”
说完,狠狠咬住下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物归原主罢了,别哭得跟死了老公似的。”管裳抛了拋铜钥,挥了挥手:“锁秋,走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撬锁踹开库房的门,只不过......
该给的下马威,还是要给的!
震慑他们,让他们怕到骨子里,是精神压制。
同时也给她争取时间,赶紧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才好稳住地位。
回榆溪园的路上,几番回头的锁秋低声提醒:“小姐,郭夫人好像去老夫人那边了,定是告你的状。”
“随她去。”管裳拎着短刀在掌心玩转,不以为意地道:“你让江嬷嬷拿嫁妆册子来,把东西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
老夫人不来找茬,她怎么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把掌家之权拿到手呢?
是夜,管裳不知道睡了多久,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高大颀长黑影落在床上,她床前多了个......
男人?
靠,采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