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没有再听下去，挂了电话，紧紧攥着手机。
寒风凛冽，吹过我的脸颊，冷到骨头都犯。
我看到周牧尘朝我奔来的身影。
「夏夏，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冷？」
周牧尘的声音清晰传来，我才找回魂。
我看着他眼泪直流。
「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我看着他不知所措地替我擦眼泪。
我哽咽出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明明是你把我从废墟里救出来的。」
周牧尘脱下风衣披我身上，温声细语。
「一开始是我来不及告诉你真相。后来，再遇见你，我也不想用这份人情裹挟你。」
其实，他没说的是，当初是顾景乐心虚逼他出国。
「对不起。」
我终是崩溃的哭出声，周牧尘抱着我上了车。
他低头轻轻吻我的额头，我摘掉他的眼镜，吻上他的嘴。
「我要你。」
13
周牧尘摸了摸我的头。
我骑在他的腿上，眼底蒙了一层水汽，执着的看着他，手把他的衬衫从皮带里扯出来。
他终是抵不过我的任性，掌心扶着我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我的唇。
这事一发不可收拾，还好车后座有挡板隔开。
我仰着头，眼尾滑落生理性泪珠。
指尖情不自禁划在他后背上。
周牧尘的掌心捂住我的嘴。
「乖，小声点，回去再叫。」
脖颈被粗粝的指腹摁着，入耳的声音参杂着气息不匀的压迫低音。
「夏夏，等我。」
车子已经停了，窗外下起倾盆大雨，灰蒙蒙一片。
车窗上凝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又被手指抹去，只留下清晰的掌纹和汗迹。
14
当晚，我在周牧尘家里过夜。
他给佣人放假，亲自下厨，给我做夜宵。
我坐在沙发上点通朋友给我打来的视频。
包厢里，顾景乐坐在中间抽烟。
周围全是他的狐朋狗友。
我听见有人说。
「景哥，别气了。等兄弟们把那个陈礼抓过来，我们狠狠教训他一顿。」
「是啊，盛夏要是知道你在背后护着她，肯定很感动，说不定明天就回来找你了。」
顾景乐扬起的嘴角表明了他也赞同身边人的话。
「出去碰了壁就知道待在谁身边才是最好的。」
下一刻，包厢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保镖。
「顾总，人没找到。」
顾景乐闻声看向保镖，压着怒意。
「什么叫没找到人？」
保镖低下头。
「一个星期前，陈礼就被另一帮人带走了。」
顾景乐冷声问。
「谁？」
「周牧尘。」
话音落下，气氛冷到极点，顾景乐不出声，其他人更不敢冒头。
顾景乐忽然气笑了。
「行啊，盛夏。这么快就有护花使者了。」
大家以为他不气了，下一刻却看见他抬脚踹向茶几，桌上的酒瓶四散。
酒撒了一地，玻璃四溅。
他的腿也受了伤。
包厢里的人都吓到了。
身旁人赶紧扶住他。
「景哥，小心。」
顾景乐不顾疼痛，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什么时候勾搭的姘头？周牧尘又是谁？」
他的声音很低有些哑，似是被压抑的野兽。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小心翼翼出声。
「景哥，好像是之前抢你生意的那个。」
顾景乐笑了，笑得很冷。
「是那条疯狗。」
安静如鸡的包厢里，突然有人突兀出声。
「你在跟盛夏视频？」
15
包厢里气氛怪异。
和我打视频的手机轮了一圈就到了顾景乐手里。
顾景乐不接，他身边人只好替他拿着手机。
那人硬着头皮和我尬聊：「盛夏，你最近还好吗？」
我闲着无聊，就跟他聊下去。
「挺好的。」
「哎，景哥他的腿伤又复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替他做理疗啊。」
我眨了眨眼睛，心平气和道。
「有病就去医院。」
星红的烟头陷进酒渍里发出「滋」的声响。
顾景乐眼里的怒意爆发。
「盛夏你什么意思？我为了救你我连命都不要，你跟我闹脾气，你什么意思？」
他这不要脸的举动被一声男人的轻笑给打断。
顾景乐眼眸里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直到看到周牧尘的脸，他恨得咬牙切齿。
「顾总顶替别人救命之恩时，你就该知道会有今天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视频那头传来男人不屑笑声：
「顾总，谎话骗骗别人就行，别连自己也骗进去了。」
看着视频里靠在周牧尘肩上的盛夏。
顾景乐只觉得整个人如冰水淋过，脸色白得可怕。
她知道了。
「不可能。」谁都没有注意到顾景乐的嗓音在发颤，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栗。
16
我挂了视频，抱住身旁的周牧尘，贪婪的吸取着他的温暖。
他不抽烟也不爱喝酒，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
「谢谢你，周牧尘。」
周牧尘转身把我紧紧抱进怀里。
半响，我听见他哽咽着说：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一直追你追到你答应为止。」
「我不会三心二意，不会糟蹋你的感情，不会让你伤心的...」
「别离开我，夏夏。」
我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里包含的卑微，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他看我和顾景乐打视频，害怕我会跟顾景乐旧情复燃。
这一刻，我忽然很心疼他。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周牧尘，我们在一起吧。」
周牧尘眼眸震动，喉结滚动着。
「我...我不希望你是因为那份人情逼迫自己和我绑在一起。」
「夏夏，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就好。」
我忽然眼眶湿润，顾景乐连骗都要用这份人情绑着我。
周牧尘却和他完全相反。
他垂眸，高挺的鼻梁在我脸上游走。
「我喜欢你，但并不想逼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是享受的，是开心的，不是背负着人情而还债的。」
我闻言，不由的怔住了。
一直以来，身边人都对我说，是我欠了顾景乐一条命，我应该对他好。
他对我好是他爱我，我对他好是我应该的。
就连顾景乐也是如此，他对我的颐指气使是透进骨子里的。
而我也习惯了...
这么多年，一直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着顾景乐。
我放弃我的梦想，放弃我的爱好，只为了迎合他的喜好。
所有人都把我做的这一切当做是理所应当。
我「欠」了顾景乐，我就应该为他而活。
现在真正的救命恩人却告诉我，做自己就好。
我紧紧攥着手心，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眼泪喷涌而出。
「周牧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眼瞎，我把顾景乐那种人渣当祖宗供了这么多年，我辜负了你这么多年。」
「我不值得。」
17
周牧尘摸了摸我的脸，眼神坚定又温柔。
「你值得的。夏夏。」
「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善良又坚强。」
「无论是外表还是能力，你都足够耀眼。」
「我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周牧尘抱我抱得越来越紧，到最后，他亲吻我的唇，声音低沉温柔。
「我永远于你的人格魅力。」
我被周牧尘抱在桌子上，夹着他的腰。
此刻千言万语也描述不出我心中的激荡。
「我很认真，也很负责的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你救了我。还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个答案很长，我准备用余生来告诉你，你愿意听我的回答吗？」
「我愿意。」
18
我想过周牧尘会开心，会不知所措，可我没想过，他会落泪。
他一个1米85的大男人，在听到我的告白后，眼眶渐渐湿热。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迷恋、虔诚还有温柔。
棉言细语最后化做一个个缠绵的吻。
周牧尘的手游走在，我的肩、颈、锁骨。
我只觉得锁骨一凉，是他手腕上没有摘下的白金表。
冰凉的表盘欲拒还迎，在他的蓄意折磨下，我不禁闷哼出声。
这只白金表顺着锁骨一路向下，到达目的地。
从未有过的欢怡让我不禁落下生理性泪珠。
最后，周牧尘摘掉手表，低头吻了上来。
凌晨的风，吹起窗帘的一角。
今夜的周牧尘格外缱绻温柔。
到最后，我听见他趴在我耳朵，气息不匀的对我说：
「人间无趣，幸运有你。」
19
顾景乐一瘸一拐上了车来到盛夏之前住的地方。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过这里了。
不知何时茶几上落了灰。
她知道他最爱干净的，家里一直保持着洁净。
可空寂的房子告诉他，盛夏真的走了。
卧室地板上躺着被撕碎了的相片。
那张照片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顾景乐急着走过去，却不想摔倒在地。
他不顾腿疼爬过去把碎纸收集起来。
拼到最后，缺失的是盛夏那张脸的碎片。
她的眼睛是最漂亮的，盈盈望着人的时候，温柔又动人。
他们从大二在一起到现在7年了，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习惯了她的付出。
所以他有些腻了。
阮因的出现让他找回当年遇到盛夏时的心动。
她年轻、灵动长得很像盛夏。
可是她终究不是盛夏。
他很快就腻了，开始想念起盛夏的温柔。
这段时间，他的腿疾越来越严重，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一边唠叨一边替他的腿做理疗。
她手心肉肉的，按摩的力道总能缓解他的疼痛。
可她还是走了。
顾景乐蜷缩在地上，寒风裹挟着他的身体，他想她了。
他想，盛夏要是回来，他一定不会再犯混了。
20
顾景乐将整个房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缺失的那片碎片。
他靠着床尾失魂落魄，打开相册才发现自己没有存盛夏的照片。
他翻遍所有社交账号都没有发过盛夏的照片。
他记得很多年前，盛夏因为这件事跟他闹过。
她说他连她的照片都不存一张，他们算什么情侣。
他当时还吼她，每天都能见面存照片做什么？
后来，她主动跟他道歉，再也没有管过他的手机。
想到这，顾景乐脸色颓败，喉咙酸涩。
手机响起，顾景乐眼眸希翼看了过去，直到看到保镖的号码，眼里的光才暗淡下去。
「顾总，陈礼下药的视频，我们已经拿到了。」
「资料已经发到您的微信里。」
「只是，我们调查过程中发现了盛夏小姐...」
顾景乐喉咙发紧，低声质问。
「发现什么？」
「发现了盛夏小姐当晚上了周牧尘的车。」
挂了电话，顾景乐紧紧攥着手机，指间发白点开视频。
盛夏媚眼迷离和周牧尘抱在一起。
他们果然一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盛夏，她怎么敢！
顾景乐身体像灌了铅一样，身行晃了一下。
看着已经被他用胶带拼好的照片。
顾景乐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他抓起照片，将它彻底撕碎。
21
遇见盛夏时，他大一。
那时她是风靡全校的校花，家境好，长得漂亮又有学识。
他追了她两年，她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
大二暑假，她们医学系去乡下义诊，遭遇地震。
他赶过去时周牧尘全身是伤把她从废墟里救了起来。
他看着周牧尘浑身是血却不忍弄脏她的小心翼翼模样，他嫉妒得快疯了。
他趁着周牧尘晕倒时，把盛夏带走送她去医院。
他引导盛夏把他当成救命恩人。
他还记得她醒来的那一刻，对他露出来的微笑。
她像是簇拥着烈日的花，鲜艳动人。
「谢谢你，顾同学。」
她太美了，美到他想把她关起来。
他利用家里关系将周牧尘这个障碍给弄出国了。
他知道周牧尘这种底层人，自卑又自傲，为了配上盛夏，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出国留学的机会。
果然，周牧尘走了。
他终于可以独享盛夏了。
可是，他还是把她给弄丢了。
顾景乐紧紧抱着盛夏盖过的被子，渴求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额头直冒冷汗，他的神智越来越飘忽。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好像看见了盛夏：「夏夏。」
阮因掐着掌心，咬牙切齿。
「景哥哥，你好像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夏夏，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顾景乐固执的拉着阮因的手，把她压在身下。
「景哥哥，你别这样。」
顾景乐不顾一切狂吻身下的人，在快要攻城掠地时。
他的突然手脱力，重重摔倒在地。
膝盖磕到地板上，发出巨响。
他直接疼醒了。
22
「盛医生，有急诊会诊。」
我查完房出来就听到护士通知我的声音。
带上实习生我就去了急诊。
没想到我会诊的病人竟然是顾景乐。
他家境优渥，总是高高在上，看病也只去私人医院。
我从没想过会在公立医院见到顾景乐。
他那样高傲的公子哥居然蜷缩在他曾经嫌弃到极致的病床上。
此刻的我一身白大褂，清清寂寂，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实习生。
顾景乐的衬衫有些皱，领口的扣子还扣错了。
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看见我的那一刻，眼眸微动，温柔看着我。
「夏夏，你来了。」
阮因站他身旁，眨着睫毛：「姐姐，对不起。是我害了景哥哥。」
我没有理他们，公事公办接过急诊医生递过来的X光片，例行问诊。
「怎么受伤的？」
阮因吸了吸鼻子。
「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和景哥哥玩闹，在床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景乐急促的声音盖住了。
「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我听出阮因话里的小心机，也看出来顾景乐的欲盖弥彰。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毫无波澜。
原来，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他。
我放下片子，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第一，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没事别乱攀亲戚。」
「第二，这里是医院，不是酒店，我们也不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不是的，夏夏。」
顾景乐急着起身，拉我。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受伤的地方：「膝关节骨折的临床表现。」
「夏夏，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顾景乐眼神黏在我身上，竟无比的温柔。
直到我身后的实习生开始对我背诵病情知识，我看到顾景乐脸色一滞。
我冷笑，他究竟为什么会觉得我还会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就算今天站我面前的是我的仇人，我也依然要治好他。
区区一个前男友，不值得我为此搭上职业前途。
23
回到关节外科，我把顾景乐转给同事。
会诊我拒绝不了，但转让个病人我还是可以的。
午饭，周牧尘打包好饭菜带过来给我吃。
他公司离我们医院不远，他没事就会陪我一起吃饭。
同事都笑我有个粘人的男朋友。
「夏夏，你为什么要把我转让给别的医生。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你才来的。」
顾景乐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我和周牧尘的温馨时光。
他坐着轮椅滑到我身前，停住。
周牧尘下意识将我护在身后。
顾景乐执着的盯着我。
「夏夏，我跟阮因是清白的，我对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喜欢过。」
「我们的订婚戒指我也还留着，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亲手为你戴上。」
「你撕掉的照片我也把它复原了。」
顾景乐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尾泛红。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认出来是我当初精挑细选的订婚对戒。
「回来好吗？」
他小心翼翼，卑微又执着的等着我的答案。
很奇怪，曾经我幻想的求婚场景，真的出现时，我心里竟然什么感受都没了。
我早已释怀了。
「顾景乐，我们回不去了。好聚好散吧」
我感受到周牧尘的不安，紧紧牵着他的手。
顾景乐温柔的目光落在我和周牧尘交握的手上。
他顿时红了眼睛，突然笑得很疯癫：
「我们在一起七年，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
「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当初我丢给他出国留学的机会，他还不是放弃你出国。」
「别傻了，他能为了前程抛弃你，以后也会为了利益丢掉你。」
「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24
看着眼前双眼赤红，近乎癫狂顾景乐。
我的心里连最后一丝怜悯也没有了。
他果然还是那个自私、自负到极致的顾景乐。
为什么，过去七年我没有早点看清他？
感受到身旁周牧尘紧张又愤怒的情绪，我看向他。
「我相信你。」
周牧尘定定看了我一会，握紧握的手。
「夏夏，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顾景乐，如果当初我知道那个出国名额是你在背后操纵的，我绝对不会答应。」
「周牧尘，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很搞笑吗？拿着我们顾家给打恩赐，砸我们顾家的碗。」
我冷冷打断。
「恩赐？在你眼里用退学来威胁他出国是恩赐？牧尘就算没有你，他也能凭自己的能力拿到出国留学的机会。」
「你又凭什么，你除了有个好爸爸，你还有什么本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顾景乐，他随手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向地板。
溅起的玻璃渣朝我袭来，周牧尘护着我被划破手臂。
我抓起他的手臂，有些着急：「疼不疼？」
顾景乐脸色铁青：「夏夏，我才是你的病人。」
「他不过是破了点皮，而我为了你膝盖受了重伤。」
「抱歉，我不是你的责任医生。你的病情我不太清楚。」
「盛夏，你就这么在乎他？」
「他说我男朋友，我不在乎他，在乎谁？」
「夏夏...」
顾景乐强硬的脸色皲裂，望着我的神情，一片哀伤。
我没有再看他的神色，等保安到来后，我就带着周牧尘去了值班室。
「嘶，疼。」
我没好气的瞪了周牧尘一眼。
「这点疼就忍不住了，刚刚那么雄的气质去哪里？」
周牧尘勾起嘴角，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充电了就行了。」
我缓缓倾身在他嘴上落下一个吻。
25
顾景乐这么一闹，整个科室都传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打算请几天假避避闲就被主任叫进办公室。
主任给我看了条新闻。
昨天我和顾景乐的事被人发在网上。
我成了脚踏两条船，抛弃七年男友，出轨别人，并且对前男友见死不救的无良女医生。
顾景乐成了痴情男主，周牧尘成了绿茶小三。
网上到处有人对我口诛笔伐。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医生，该不会是学术妲己吧！」
「顾总这么好的男人，这女人都不要，她是不是眼瞎。」
「这女人都出轨了，顾总还肯原谅，等她回来。顾总是真爱没错了。」
主任语重心长对我说。
「小夏，这件事虽然是你的私事，但对科室还是有影响的。所以，我们还是建议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上班吧。」
「好，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看见阮因推着顾景乐。
顾景乐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痴痴的看着我。
「夏夏，网上的事我会替你解决，你不用担心。」
「姐姐，只要你回到景哥哥身边，大家就不会再误会你了。」
我从阮因幸灾乐祸的脸上看到了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
真恶心。
我紧紧捏着白大褂，努力压抑着想打人冲动。
「我走了，你不正好可以捡我不要的垃圾。」
我又看向顾景乐：「你喜欢抢别人的女朋友，她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你俩这么绝配怎么还不原地生孩子。」
顾景乐脸色骤变：「夏夏，我跟阮因什么关系也没有。」
「滚。晦气。」
26
周牧尘的公司也一起挂上了热搜。
公司的股票接连受创。
顾氏趁机打击他的公司。
他还是抽空跑来医院见我，此时我已经换好衣服。
周牧尘替我拿包包，温声道。
「我们回家。」
我笑了：「好，回家。」
车上，周牧尘和我一起商讨应当网络暴力的方法。
周牧尘和顾景乐不同。
他从不自作主张替我解决一切，然后高高在上要我感激涕零。
他一直都很尊重我，给我最大的助力。
网络舆论越发不可收拾，顾景乐依然保持着痴情人设，在网上喊话随时等我。
正好这天，朋友约我去空中餐厅吃饭。
我到时就看到现场布置得富丽堂皇，邀请了不少媒体，还搞网络直播。
顾景乐一身西装，推着999朵玫瑰出现。
所有人都在喊让我不要不知好歹，赶紧答应和顾景乐复合。
我看着不远处的投影仪，勾起唇角。
27
半响，画面闪现。
酒吧卡座里，阮因坐在顾景乐腿上。
「景哥哥，你真的要和姐姐复合吗？」
顾景乐眼眸迷离：「怎么吃醋了？」
「我舍不得你，即便是让我背上小三的骂名，我也心甘情愿，不要抛弃我好吗？」
第二个视频，还是酒吧卡座，顾景乐夹着烟不屑。
「女人有几个7年，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拿我怎样？」
「7年都是一个口味，换你你也该腻了。」
一个酒瓶砸向投影仪，却依然不能打断视频。
一片嘈杂声里，我冷笑看着顾景乐。
「本以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是你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顾景乐急迫解释：「我从没爱过阮因，我和她之间一直没有越过那条线。」
我耸了耸肩：「不重要了，一个从思想上都脏的男人，其它地方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夏夏...别说了。」
顾景乐哽咽着，泪水落下。
「七年，我们在一起七年，你要我怎么放弃？」
我走到周牧尘的身边：「那七年就当我喂了」
顾景乐痛苦地抓了抓头发。
「我可以等你，我会等到你跟他分手。」
我回头平静开口：「不会有那么一天，就算有，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他怔愣了一瞬，脸色瞬间颓败下来。
我和周牧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场见面本就是我将计就计设的局。
顾景乐没有再说话。
喧闹的人群把他遗忘在中央。
也是这一刻，他清醒地认识到，盛夏真的不爱他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以为凭着他们七年的感情，只要稍微逼一逼她就能让她回来。
医院的工作又脏又累，他有钱他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他没想到，那晚阮因勾引他的事会被盛夏发现。
他后悔了，他不该一时经不住诱惑和阮因纠缠在一起。
他的夏夏再也不会回来了。
28
我和周牧尘回到家才知道，之前卖水果的奶奶主动接受记者采访，维护我。
「盛医生是好人，你们都没接触过她就给她乱扣屎盆子。」
「我孙子先天脚趾畸形，我们家本就不富裕，是盛医生向医院争取到基金给我孙子治好病的。」
「盛医生不旦医术好，人也好。」
奶奶的视频彻底扭转了我是无良医生的形象。
医院非旦没有开除我，反而嘉奖我。
过了不久，顾氏董事长被人举报行贿。
顾氏陷入舆论风波，股票大跌，资产蒸发大半。
我和周牧尘大把砸钱将事情送上热搜。
操纵舆论害人的人，最终也会被舆论反噬。
顾氏违法犯罪瞬间闹得沸沸扬扬。
顾景乐忙着接管顾氏，再也没空纠缠我了。
再次听说顾景乐的消息，是闺蜜告诉我的。
「还记得你被砸酒瓶的那次事件吗？」
「顾景乐抢了对方老大的女朋友，也就是阮因。之前顾氏还强大时，对方老大只能忍气吞声。」
「但顾氏衰落后，对方老大就趁机收拾顾景乐。双方打斗中，阮因拉顾景乐扛雷，顾景乐的腿彻底残了。」
「抢救出来也没保住那条腿，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阮因失踪了，但我们圈内都知道是被顾景乐给关起来。」
我面无表情的回了句：「癫公癫婆还挺配的。」
29
我和周牧尘谈了半年，他就跟我求婚了。
我们的感情一直是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
和周牧尘结婚那天，我穿着一袭黑色婚纱站在他面前。
他一身黑色西装，哭的比我还激动。
我知道他看懂了我的意思。
据说，黑色婚纱是新娘对新郎至死不渝的爱和对婚姻的忠诚，是理智的象征。
我笑着望向他，眼前蒙着一层晶亮的光。
周牧尘牵着我的手为我戴上戒指。
他低头亲吻我的无名指。
「我会永远珍视你直到人生的尽头。」
我回握着他的手。
「愿我们岁岁欢愉，安平喜乐。」
番外
顾景乐的腿在一次斗殴中，被阮因推出去挡灾，最终废了，只能坐轮椅上。
天气一不好，他的腿就跟阴湿入骨一样，疼得难以忍受。
他不得不经常做理疗缓解痛苦。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盛夏，如果他们没有分开。
她应该会一边心疼他一边照顾他吧。
听说，盛夏还曾加入国家队去非洲参与援医项目。
她那样一朵娇美的花，周牧尘怎么舍得放她去非洲吃苦。
听说，最近她援医回国了，还晋升职称了。
顾景乐突然想见她，他来到盛夏就职的医院。
她越来越漂亮了，她身后还带着一群实习生，给每一个病人看诊。
他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盛夏。
如此的漂亮、自信如星辰般耀眼。
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只敢远远的看着她。
“对不起叔叔。我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和盛夏的儿子撞上。
看着缩小版的盛夏，他眼眸不禁柔和下来。
“没关系，叔叔不疼。”
如果，他和盛夏没有分开，他们一定也会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吧。
“牧夏。”
盛夏的声音让顾景乐顿时紧张起来。
他起动电动轮椅背过身去。
他听见身后盛夏温柔的声音。
“回家了，晚上想吃什么让你爸给咱们做。”
“我要吃披萨。”
“不行，你爸昨天才给你做披萨。”
“那我要吃汉堡。”
顾景乐回头，看见换下白大褂的盛夏和一众同事、患者道别。
然后拥抱她的儿子，还有前来接她下班的周牧尘。
他们一家三口手拉手，夕阳将他们的三人的影响交融在一起。
顾景乐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片涩苦。
那个夏天，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完结
终

顾景乐救过我的命，我跟了他七年。
可订婚前夕，他却和我继妹搞在一起。
他朋友提醒他别玩过火。
他嗤笑：「怕什么，就凭我救过她的命，她知道了也不会离开我。」
我撕了和他的合照，转身离开。
顾景乐不以为意：「出去碰碰壁就知道待在谁身边才是好的。」
半个月后顾景乐却主动找我：「盛夏，我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你跟我闹脾气，你什么意思？」
视频那头传来男人不屑笑声。
「顾总，谎话骗骗别人就行，别连自己也骗进去了。」
顾景乐整个人如冰水淋过，脸色发白。
周牧尘抱着我，笑着看向顾景乐：「你顶替别人救命之恩时，就该想到有今天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1
和顾景乐在一起7年了。
明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
我放下订婚对戒，看到继妹让我去酒吧接顾景乐的信息。
酒吧卡座里，我一眼看到顾景乐，纯黑衬衫，顶着一张俊秀的脸，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那是我的继妹阮因。
我听见他的朋友调侃他：「明天就要订婚了，你还敢这么玩。」
他夹着烟，笑得漫不经心：「怕什么，就凭我救过她的命，她也不会离开我。」
我顿住了脚步，他不像喝醉酒，反而很清醒。
他是救过我，可这么多年我对他的照顾也不是假的。
「女人有几个7年，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拿我怎样？」
「景哥，那你还这么对盛夏？」
顾景宸吐了口烟，嗤笑：「7年都是一个口味，换你你也腻了。」
有人打趣：「还得是咱景哥，咱们的京市女神都能玩腻了。」
「那是，咱景哥玩的就是姐妹花。」
鼻尖酸涩上涌，堵得我呼吸都难受。
昏暗的灯光下，没人发现我。
直到另一群人怒气冲过来，我被逼得只能待在顾景乐身边。
两边人剑拔弩张，我才知道阮因是对方老大的女朋友。
阮因一个劲儿的缩在顾景乐怀里哭泣。
顾景乐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别怕，今天谁来也带不走你。」
血液瞬间冲到头顶，我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订婚前背叛我？
他蹙眉：「因因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你别总是疑神疑鬼。」
我闭了闭眼，心脏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疼。
再次抬眸眼泪模糊了视线，却看见一双手毫不犹豫将我推了出去。
砰！
酒瓶被打碎，一如我们的感情，从校园即将步入婚姻，支离破碎。
我捂住发疼的头，这才看清他将我推出去替阮因挡酒瓶。
头顶传来钻心的痛楚，让我变得无比清醒。
也许这段感情已经走到尽头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在五彩斑斓的光影里，我看见顾景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最后他还是抱住阮因。
2
我从医院醒来就看到闺蜜守在我的病房前。
我和顾景乐的事闹大了，本该出现在订婚宴的两人，一个躺在医院，一个和别的女人暧昧。
顾景乐的朋友组团过来探望我。
谁也没提昨晚的事。
直到顾景乐带着阮因推门而入。
所有人看向门口。
阮因年轻、会撒娇，捧着白玫瑰，跑过来：「姐姐，谢谢你帮我挡酒瓶。」
我紧紧攥着被子，强行忍着花粉过敏带来的不适。
「离我远点。」
阮因咬唇，表情仓皇又委屈的看着顾景乐。
顾景乐横眉冷对。
「夏夏，你别太过分。因因是来感谢你的。」
我扯出惨淡微笑。
「我不需要。」
他压低嗓音，然后淡漠地一字一句。
「昨晚情况紧急，你是医生，有经过专业的躲避暴力训练，你比因因更懂得保护自己。」
我怔怔地看着他。
「我有自保能力我就活该是吗？」
他低垂着眼眸，清俊的脸上染上一层霜。
「因因是你妹妹，我们不保护她谁保护她。」
「夏夏，你别太斤斤计较。」
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一个破坏我家庭小三生的女儿，我凭什么要保护她。
我心里怒意翻涌。
「顾景乐，我们分手吧。」
他愣了一秒，走前来紧紧攥着我的手腕。
「你凭什么跟我分手？」
「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你不跟我过还想跟谁过？」
他身上的花粉呛得我眼泪忍不住滑落。
我挣扎着，他却越发用力。
「因因是你妹妹，我对她没有别的想法。」
「你能不能懂事点？」
要不是亲眼看见他诋毁我，我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他的朋友闻言纷纷来劝我。
「你俩都要订婚了，怎么还跟小情侣一样闹别扭。」
「景乐他是爱玩了点，但是他对你也是动了真心的。你就知足吧」
我轻笑了一声：「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阮因寒泪看着我，咬唇。
「姐姐你别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景哥哥说话了。」
顾景乐护着她，脸色沉冷的看着我：「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看着他，一股苦涩在舌尖化开。
「我说分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顾景乐怔了一秒，甩开我的手。
你有种别后悔。
他带着阮因走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白玫瑰，让闺蜜扔进垃圾桶里。
垃圾扔掉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干净了。
3
出院后闺蜜陪我回家。
卧室床头柜上还摆着我和顾景乐的合照。
是我们大二那年拍的照片。
也是在这一天，我正式答应他的追求。
当时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我要永远珍藏这一天。这一天，我成了盛夏的男朋友。」
那年医学系参加义诊遭遇地震，我被压在房子底下昏迷不醒。
等我醒来时就看到顾景乐守在我床边，他双眼傲得通红。
一向爱干净的他变得邋遢。
我才得知是他把我从废墟里救出来，为此他的左腿受了伤，留下后遗症。
也是这一天，我陷进他的温柔里。
我爱他，爱得轰轰烈烈。
可在他眼里却是我很廉价。
我把照片撕了，四分五裂。
它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破碎的记忆，再也回不去了。
一滴泪落下，被我迅速擦干。
我仰起头，眼泪在打转。
没必要为了他再掉眼泪了。
4
我重新回到医院上班，在开始新的生活。
之前为了照顾顾景乐的腿疾，我成了他的家庭医生，像个老妈子伺候他。
新的生活让我很快就忘记失恋。
这天，大学同学举办了一场校友聚会。
大家聊起大学时光，起哄男同学陈礼曾经追过我。
陈礼给我倒一杯酒，我们干了个杯一笑而过。
饭局中途，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周牧尘来了。」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门口。
周牧尘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寒门出身，成绩优异。
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豪门新贵。
有人说他是翩翩君子，有人说他心狠手辣。
他如星辰般璀璨，被一群校领导簇拥着走了进来，在我的身旁坐下。
我眼神有些迷离看过去，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眸里。
男人身影颀长高大，宽肩窄腰。
他长得就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高挺的鼻梁上戴着金边眼镜，乍一看斯文又矜贵。
「好久不见，盛夏。」
我怔了怔神说：「好久不见牧尘。」
5
和周牧尘聊天很舒服，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总能将话题延续下去。
从他的话里，我得知他还单身，一直忙于工作。
只是我有些不胜酒力，说话的时候需要摇下头，视线才会清晰起来。
我以为是错觉，但半分钟后，我捏着筷子的手有些用不上力。
我意识到不对劲，跟大家辞别离开。
可是当我走出包间，就遇到了之前敬我酒的陈礼。
他笑得一脸猥琐。
「盛夏，听说你跟顾景乐分手了。怎么，被他玩烂了吗？」
我望向他的目光多了些骇然。
陈礼掐住我的手，神情阴郁。
「你比大学时更漂亮了。以前好多人都在暗中窥视你，拿你当女神。之所以不敢行动，是因为怕顾景乐的报复。」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恐怖的微笑。
「既然他不要你了那你就跟我吧。我送你的礼物你满意吗？」
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没想到他居然敢在这么大的聚会上对我下药。
我想大声呼救，却全身无力。
下一秒，撞击和破碎的声音同时发生。
我看见周牧尘面色阴沉，抓着陈礼的头发往柱子上撞，陈礼直接疼晕过去。
我浑身发软、滚烫，像一团高热的棉花即将滑倒。
周牧尘神色惊慌抱住我，我碰上他冰冰凉的硬帮身体，情不自禁贪婪起来。
「好..热。」
6
周牧尘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腰，似乎是在克制什么。
我气喘吁吁，双颊绯红。
我渴望他身上的凉意。
周牧尘把我抱上车，命令司机去医院。
「我们马上去医院，盛夏你忍忍。」
我仰脸看向他，泪眼朦胧，他俯身把耳朵贴近：
「不...去..」
寂静的后座里，微弱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我主动环上周牧尘的脖子。
几乎一瞬间我感觉到周牧尘身体的绷紧。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
「周...牧..尘。」
下一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被他抱在腿上强势霸道地亲吻。
我如同在走在沙漠里找到水源的拾荒者，渴求着清泉。
「我是谁？」
我喘着气：「周牧尘。」
其实这会儿，我清醒了很多，但我鬼使神差的就是不想放开他。
我听见他对按下中控对司机说：「回家，快点。」
7
十分钟后，周牧尘把我抱回他家。
门一关，灯还没开，他就把我压在门后。
他手垫在我后背上，我才不至于撞疼。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是我天真了。
我后背是不疼了，但别处疼。
「周牧尘，你...轻...」
这一晚，我的后背遭了老罪。
他扣住我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姿势，近乎贪婪将我亲了一遍又一遍。
「...」
第二天早上。
我从周牧尘的怀里醒来，他还在熟睡。
我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被他的颜值给帅醒。
他是清冷俊美的长相，皮肤白皙，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格外妖异。
平时他都戴着金丝眼镜，刚好挡住那颗红痣。
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指间又划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被我咬伤的唇瓣。
周牧尘果然不负我所望。
没想到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到了床上突然就成了斯文败类。
看了眼手机，发现快到上班时间了。
我赶紧穿上衣服遛了。
临走前，思来想去我还是给他留了张卡还有密码。
里面大概有5万块钱。
就当一夜荒唐后的补偿。
8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周牧尘。
也就两个小时后，他突然挂了我的门诊号。
机器叫号时，我差点以为是我魔怔了。
周牧尘一身黑西装走进来。
他脸色有些沉，扣着我的手腕，强势霸道：「盛夏你什么意思？」
「你当我是鸭？」
我眼神闪躲，有些心虚：「咳，那什么，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我吃干抹净了就跑？」
我垂了垂眼眸：「对不起。」
周牧尘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直望着我，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从他的眼里似乎看到了委屈和无力。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谈感情，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你。」
「夏夏，我等了你七年，我不介意再等下去。」
「但是，我想先和你预定你下一个男朋友的位置，可以吗？」
他居然暗恋了我七年？
这一刻，我的心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好。」
9
周牧尘接我下班时，我正脱下白大褂。
他看见我手上的创可贴，握着我的手。
我下意识抽回去。
「很脏，我还没洗手。」
周牧尘眼神温柔，固执的握着我的手。
「不脏，白衣天使的手是世上最神圣纯洁的手。」
我愣住了。
以前实习时，顾景乐说我每天在医院要接触那么多病人，说我全身上下都是细菌很脏。
我每次下班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他才会牵我的手。
可我明明记得周牧尘也是有洁癖的。
「晚餐想吃什么？」
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才回过神。
「同事推荐一家粤菜馆不错。」
我带周牧尘去了医院对面的餐馆。
过马路时，一个卖水果的奶奶塞给我一盒现切水果。
她孙子的腿是我治好的，她认出我，给我投喂水果。
但我还是拍下她的收款码，到达餐厅后正打算给奶奶转钱。
就听到周牧尘温声道。
「我已经转过去了。」
「好吧。」
他真贴心。
忙了一整天，这盒水果，我吃起来格外清甜。
我用多余的签子叉了块桃子。
递到周牧尘身前时才意识到他未必会喜欢吃路边摊。
却见他眼都没眨一下就把水果吃进嘴里。「很甜，吃完饭要不要再买一点回去吃？」
我有些怔，好像很久没有人跟我吃路边摊的吃食了。
以往，顾景乐和他的朋友总喜欢吃那些冷冰冰的高级餐厅，美其名曰有格调。
顾景乐爱面子，有洁癖，他不许我吃垃圾食品，嫌弃我在医院上班有病菌。
为了爱他，我放弃了许多，爱到最后，我连食一碗人间烟火的权利都没了。
是我把我自己给弄丢了。
还好，从现在开始爱自己也不晚。
10
从饭店出来，周牧尘主动走到三轮车边替我挑水果。
我看着他挽起袖口，骨节分明的手熟练的分辨水果的好坏。
他这样的矜贵公子和卖水果的奶奶聊起天来一点架子都没有。
「周牧尘，你对每个女生都这么温柔吗？」
「不是。」
「哦，那你对你前女朋友也没有温柔过吗？」
周牧尘顿住脚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没有。」
我愣了一下。
「我没有交过女朋友，夏夏，你是我追求的第一个女生。也是我唯一喜欢的女生。」
「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对上他温柔且虔诚的眸子，我忍不住低下头，我知道他没说谎。
昨晚他那样子，根本不像有经验的样子。
我垂下眼眸：「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周牧尘温和的笑了。
「只要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11
周牧尘每天都会来接我下班，也会时常跟我分享他的工作趣事。
他会给我带美食，也会给我送鲜花，当我的倾听者。
渐渐的我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天我在和周牧尘聊天时接到顾景乐的电话。
「盛夏，你TM是傻子吗？现在全海城都知道你被人下药了。」
再次听到顾景乐的声音，我已经心平气和了。
「所以，这跟你有关系吗？」
顾景乐呼吸加重。
「你特么在外面招蜂引蝶成心给我带绿帽子是吧？」
我冷笑。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关你什么事？」
「你行，你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顾景宸脸色很沉，胸腔里的怒火涌上头。
砰！
话筒那边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顾景乐气到连电话都没挂就把手机给扔。
我本来想挂电话，却听见那边有说话声。
「哎，景哥这又激动。」
「你腿还有旧伤，医生说你比别人更容易骨折，不能剧烈运动。要是盛夏在就好了，她还能给你做理疗。」
「景哥这腿以前咋了？」
「大二那年义诊地方发生地震，他这腿是为了救艺术系的系花受的伤。」
「不是说是为了救盛夏吗？」
「盛夏是周牧尘救起来的，是景哥送去医院的。四舍五入也算是景哥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