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妃几个字被我咬得极重。
回到府里时，小厮指着满屋子的聘礼。
「小姐，这都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
我随手拿起一个红盖头，想起顾辞言说的话。
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将红盖头扔到一旁去，反正也用不上了。
「把这些聘礼送回去吧。」
不到半日，顾辞言便赶来。
「皖皖，怎么生气了？」
他伸出手摸着我的脸。
可我的脑海中却闪过他同沈柔亲昵的举止。
我默默将脸别到一边去。
顾辞言轻叹一口气，「皖皖，我和沈柔真的只是逢场作戏。」
「如果我不讨好她，他的父亲恐怕不会站在我这边。」
「你也知道，我二弟如今在朝野拉帮结派，我不能不防。」
「皖皖，我知道你想嫁给我，还为了我进宫求旨。」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轻摇着头，「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生气。」
「只是你把聘礼送来，不怕沈柔闹脾气？」
「做戏就要做全套。」
说罢我假意替他整理衣襟，「快回去吧，不然该让人怀疑了。」
见我没事，顾辞言露出一个笑来「皖皖，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离开我。」
4
从前的谢舒皖，一定会舍不得。
可是顾辞言，我真的要离开你了。
我看着车马渐远，心口越发的酸涩。
明知道我也只不过是他的棋子，可还是会难受。
翌日，兄长和父亲便因为一封来自西北的信被押在了宫里。
我在府中坐立不安。
府外被官兵看守着，我哪也不能去。
我急得在庭院中晕头转向。
更是拿出了我平日的银两来打点。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太子殿下？」
我刚说完，就听见一阵女声。
「殿下恐怕皖妹妹是见不到了。」
沈柔得意至极地捂着嘴轻笑，「殿下说，今日谁都不见。」
「恐怕皖妹妹不知道吧？」
「是殿下和我父亲暗中给陛下传信，说你兄长和父亲，
」
顾辞言黑着脸，「来人，谢舒皖以下犯上，罚跪两个时辰。」
「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让她起来。！」
「让她跪到知道错为止。」
2
我红着眼眶，将头别到一边去，径直跪了下去。
初春冻得很。
我的双腿被冻的渐渐没了知觉。
顾辞言低着头一把将沈柔抱在怀里，「柔儿，别怕，孤带你回去。」
他温柔得生怕沈柔受了委屈。
真真得不像演戏。
顾辞言，你说的话有几分真？
他抱着沈柔前脚刚走，后脚那些世家小姐围着我。
「瞧见了吧，殿下能有多爱你？」
「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你母族没了权势，殿下就将你这颗棋子丢了。」
说着带头的沈梦怡抬起我的下巴。
她是沈柔的嫡亲妹妹。
她的指甲从我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痕，痛到骨子里。
「即便是这样，殿下都不会心疼你，你在他眼里不过是没了用处的废物。」
自幼我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一把扯住沈梦怡的手腕，轻轻一拽她就摔了个狗吃屎。
沈梦怡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敢？」
她红着脸羞耻的快要把头埋起来，只剩下我一人跪在地上。
站起来时我的膝盖又红又肿。
为了惩罚我，顾辞言还让人撤去了我的马车。
我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一个人离开。
雨水一点一点的打湿我的衣裳。
脸颊一片湿润，我快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
忽然头顶盖过一把伞。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替我撑着伞。
「别着凉了。」
「我送你回去。」
是镇北王，我兄长的好友。
我点了点头，说不出更多感谢的话。
我抿着嘴唇，看着顾齐礼离开的背影，下意识的开口。
「你要不要进去坐坐，我阿哥在。」
顾齐礼先是一顿，然后拒绝，「不了，我还有事。」
在我的印象里，顾齐礼对人很是冷淡。
除了和阿哥会讨
我低头安慰自己，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次日，沈府举办了赏花会。
说是赏花会，倒不如说是，沈柔为了听别人对她的夸赞。
她派人递来了请柬，明摆着要我难堪，可我却不得不去。
往年的赏花会，因为顾辞言，我可以不去。
他知道我不喜同那些贵女凑一块，便会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本宫要带着皖皖一同去游玩，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可如今……
我不想太过显眼，便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去赴宴，刚踏进府便看见沈柔挽着顾辞言。
沈柔同我穿得相似，瞧见我她得意的勾了勾嘴脸。
还未坐下就听见那些所谓的高门贵女一顿吹捧。
「沈妹妹这新衣裳可衬得你如同仙女下凡啊。」
「也就沈妹妹能穿出这种感觉，就算某些人想要博得殿下的欢心，也不能上赶着去抢别人的风头啊！」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刀一样刺向我。
沈柔捂着嘴笑，「可别这么说，我猜测皖妹妹大概不是故意的吧。」
说着沈柔缓缓朝我走来，她凑到我耳旁。
「我知道你离开后殿下去找了你。」
「那又怎样，我一装晕他还不是照样抛下你一个人。」
「就算殿下对你有那么点情分，可我才是太子妃。」
说着沈柔得意的笑了笑，伸手替我捋了捋头发。
我一脸厌恶的将她的手甩开，下一秒她柔柔的倒在地上。
一只手捂着胸口。
「殿下，柔儿心口好痛。」
「皖妹妹，我不过是想同你说几句交心的话，为什么……」
我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她，因为我压根就没推她。
顾辞言快步走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柔儿，你没事吧。」
沈柔朝我勾起一个笑，「殿下，兴许皖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顾辞言皱着眉头，看也不看我一眼，「道歉。」
我的心口一顿，「我没做错什么。」
这是顾辞言第二次为了别的女人伤害我。
沈柔捂着嘴咳了几声，一滩血赫然出现。
「殿下，不怪皖妹妹。
论西北匈奴的问题。
我从未见过他笑过。
为了不让兄长和父亲担心，我当作没事人一样。
我掀开裙摆，只见膝盖出红得发紫，蹭破了皮。
刚涂完药粉，就听见小厮喊我。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顾辞言拿着药担忧的在大厅等着我。
「皖皖，没事吧？」
「孤都快心疼坏了，今天委屈你了。」
顾辞言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眼底是藏不住的恨意。
「皖皖，在委屈你一段时间，沈家对你做的事，我一定一一讨回来。」
我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眼中尽是失望，「不麻烦殿下费心。」
顾辞言将药粉放在我的手心，「皖皖，今日之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可本宫没办法，且等我在朝野中站稳脚跟，我定将你纳你为侧妃。」
我将头撇到一旁去。
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知道，我没有推沈柔。
可却还是为了沈柔罚我跪了两个时辰。
更是让人撤去车马，让我独自一人淋着雨，拖着没有知觉的腿回来。
顾辞言眼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皖皖，不哭。」
「本宫这辈子，最舍不得你哭。」
我仰面艰难的露出一个笑，「阿言，如果，我说如果。」
「如果让你放弃江山社稷，我们一起去做平常夫妻，你愿意吗？」
3
闻言，顾辞言浑身一僵，转移话题。
「皖皖，别说这种傻话了。」
「我只有在朝中站稳脚跟，我才可以保护你啊。」
我从他的话里知道了答案。
他说爱我，可却放不下江山社稷。
他说舍不得我哭，可却为了沈柔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
我垂眸将手中的药粉放回他的手心，「你快回去吧，雨下大了。」
只见顾辞言从口袋中拿出一支步摇，替我簪在头上，「皖皖，很适合你。」
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皖皖，我爱你。」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顾辞言，你不爱我。
你爱的
是江山社稷。
我将头上的步摇取了下来，锁在了一个盒子里。
雨过天晴后，我进宫了一趟。
「臣女请陛下，为臣女赐婚。」
「太子前几日正和朕请旨，要封你做侧妃。」
「你今日你便来了，也算心有灵犀。」
我苦笑着摇头，「不，臣女不嫁太子。」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臣女请陛下为臣女与镇北王赐婚。」
皇帝面露惊讶，「你想好了吗？」
「那朕便赐婚你与镇北王同太子娶妃一同成婚。」
「请陛下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走出宫门时，我脚步一轻。
总感觉像是梦一样。
「皖妹妹这是进宫求取圣旨吗？」
「是为了侧妃的人选吗？」
沈柔捂着嘴笑。
她在嘲讽我如此恨嫁，竟直接进宫请旨。
沈柔靠在顾辞言的怀里，「殿下，想不到皖妹妹竟为了你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轻笑一声，没有解释，「是啊，谁都知道，我对太子有感情。」
听到这句话沈柔脸色一变。
顾辞言勾了勾唇，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亲昵得让人羡慕。
「柔儿，不要想太多，我这辈子只爱你。」
「就算父皇真的要给我赐婚，可那又怎么样。」
「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我故意将头别过一旁，不去看他们亲密的举止。
沈柔嘴脸勾起笑，「皖妹妹，我让人多备一套红嫁衣。」
「如此，也算了却妹妹的心愿。」
顾辞言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柔儿，你在说什么。」
「她不过是小小的侧妃，怎么能穿红嫁衣。」
「在孤的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他对沈柔的温柔让人找不出一丝缺点。
我的心一绞，碎成了好几瓣。
这句话曾是顾辞言对我说的誓言。
「皖皖，在孤的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孤。」
我的嘴脸抽了抽，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臣女不打扰殿下和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