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后续+完结
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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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肆

    男女主角分别是婉婉灵芝的其他类型小说《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雨山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衣袖一沉。君潜停下脚步,侧眸。墨色衣襟上,抓着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对不起,神仙哥哥......我......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小姑娘眼睛通红,努力忍着,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我......实在忍......忍不住!”少年人握紧的拳头,瞬间失去力量。洁白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僵停片刻,终于轻轻落下,按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少年硬梆梆的声音,也柔软几分。“你师傅变成神仙,到天上享福是好事,你不用难过。”岁岁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有些将信将疑。“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可是,师父都没有仙鹤,怎么飞到天上啊?”“天上有很多仙鹤,他是神仙,捉一只就是。”“那......”岁岁转过脸,目光落在床上的老道人身上,“师父怎么不飞走啊?”小...

章节试读




衣袖一沉。

君潜停下脚步,侧眸。

墨色衣襟上,抓着一只白嫩嫩的小手。

“对不起,神仙哥哥......我......我不是不听你的话......”

小姑娘眼睛通红,努力忍着,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我......实在忍......忍不住!”

少年人握紧的拳头,瞬间失去力量。

洁白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僵停片刻,终于轻轻落下,按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

少年硬梆梆的声音,也柔软几分。

“你师傅变成神仙,到天上享福是好事,你不用难过。”

岁岁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有些将信将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可是,师父都没有仙鹤,怎么飞到天上啊?”

“天上有很多仙鹤,他是神仙,捉一只就是。”

“那......”岁岁转过脸,目光落在床上的老道人身上,“师父怎么不飞走啊?”

小姑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楚楚惹人生怜。

君潜伸过手掌,笨拙地帮她擦擦眼泪。

“他是魂魄飞上天去,你当然看不见。”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岁岁信以为真。

转脸看看师父,小嘴可怜巴巴地扁着。

“可是,我......舍不得师父......”

想到山崖上,婉婉师姐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一想到以后道观里,只剩下她和婉婉师姐,岁岁小眉毛皱紧。

“神仙哥哥,我好害怕!”

君潜蹲下身,将小姑娘滑到地上的毯子,拉起来重新裹到她身上。

“不用怕,哥哥会带你走。”

“哥哥要带岁岁去哪儿?”

“哥哥会帮你找到爹娘,送你回家。”

“谢谢神仙哥哥。”岁岁满心满脸都是感动,“岁岁可以帮你干活,岁岁会洗碗,还会煮地瓜,岁岁还能......帮你种药草......”

听到身后长禄回来的脚步声,君潜猛地收回手掌。

站起身退后两步与岁岁拉开距离,脸上也恢复平日里的清冷疏离。

“帮她找身干衣服换上。”

长禄将小家伙抱到怀里,走出大殿。

侍卫们一起,将老道长抬到后山安葬。

君潜拨出长剑,从缺腿的椅子上削下一根宽木条,抓过桌上老道长留下的毛笔。

不知道老道长的名字,少年人略一沉吟,写下几个字——

岁岁师父之墓。

侍卫将新坟推好的时候,岁岁也换上干衣服,被长禄牵着来到新坟前。

长禄指导着小家伙,认认真真给老人家磕三个头。

君潜转过身。

“走吧。”

“等等,我收拾一下东西。”

岁岁转身跑进自己住的房间。

别的东西可以不要,师傅留给她的药草种子,她可不能丢下。

小家伙转身跑进房间。

片刻,抱出好几个破瓶、破罐子。

长禄皱眉:“岁岁,这些就别要了吧?”

小手紧搂着装着药草种子的罐子,岁岁一脸坚持。

“不行,这些可是我的宝贝。”

长禄:......

破瓶子、烂罐子算什么宝贝?

长禄还要说什么,君潜抬起右手示意他闭嘴。

“全部帮她带上,不许遗漏。”

侍卫们不敢违令,找来包裹,仔仔细细将那些破瓶破罐子裹好,装上马背。

君潜将手中一直捧着的木盒,送到岁岁手上。

“这里除了道长和你,还有什么人?”

“婉婉师姐。”

“她在哪儿?”

岁岁摇摇头。

将之前采药的事情简单说明。

她毕竟还小,哪里能看向婉婉的恶毒心思。

只说实话实说,两人一起采药,师姐没抓住自己掉下山崖。

“殿下,再不回去,只怕要赶不上晚课了。”长禄轻声提醒,“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只怕您又要挨罚。”

君潜抬眸看一眼远处。

西边天际,落日西斜,天马上就要黑了。

“留两人守住道观,如果发现有人回来,一共带回行宫。”

命令一句,君潜迈步走向殿门。

“神仙哥哥,你走慢点,岁岁短腿跟不上。”

听到她的声音,君潜停下脚步。

岁岁小跑着跟过来,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一头撞在君潜身上。

小家伙慌张地仰着小脑袋。

“哥哥对不起,岁岁不是故意的,没撞疼哥哥吧?”

因为刚刚哭过,小家伙鼻尖都是红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看着他,似乎是生怕惹他生气。

君潜皱了皱眉,弯身牵住她的小手。

“走,跟哥哥回去。”

为了配合她的步调,他刻意放慢脚步。

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侧,岁岁仰着小脸。

少年清冷的侧脸,落在被他牵着的手掌。

哥哥人有点凶。

可是......

手好温暖。

小姑娘悄悄合拢小小的手指,将少年的手指握紧。

感觉着小家伙软软嫩嫩的小手,用力将自己抓紧。

君潜脸上不动声色,手掌却将小姑娘的手也握紧了些。

......

......

京城。

镇北侯府大门外。

远远看着一队人马拐过街角,等在阶下的老仆人激动地转过身。

“夫人,来了来了!”

“侯爷和四小姐回来啦!”

......

站在台阶上的侯府夫人杜若,哪里还按捺得住。

从扶着她的丫鬟手中抽回胳膊,她急急地提着裙子奔下台阶。

“宁儿!”

远远看着丈夫沈怀瑾,抱着一个孩子骑马奔过来。

当娘的胸口里心脏抽紧,唤着女儿的小名,眼泪就掉下来。

三年时光,千余个日日夜夜,她做梦都在等这一天。

沈怀瑾抱着婉婉跳下马背,大步来到妻子近前,弯身将孩子放到地上。

“宁儿,快叫娘亲。”

“娘亲!”

婉婉欢呼着,扑进杜若怀里。

“宁儿,我可怜的宁儿......”

杜若一把抱住她,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小姐回来是好事,您别哭过身子。”

“是啊,天大的喜事,该高兴才对。”

......

一众仆人忙着劝,个个却都控制不住地抹起眼泪来。

沈怀瑾扶住妻子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

“若若,别把孩子吓着。”

“看娘亲,可是吓到宁儿了?”

杜若直起手,拭拭眼角,两手扶住婉婉的肩膀,细细打量。

“来,让娘亲好好看看。”

“宁儿妹妹,三哥来啦!”

从族学读书回来的沈家三公子沈蕴礼,急匆匆跳下马车,挤进人群。

看到站在眼前的婉婉,刚满八岁的男孩,犹豫地皱起剑眉。

“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怀瑾脸一沉:“胡说什么?”

“我明明记得妹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又大又黑又亮......”

沈蕴礼抬手指住婉婉,目光落在她那对有些细长的眼睛。

“她眼睛怎么这么小呀?”

听到沈蕴礼的声音,婉婉气恼地握紧小拳头。

该家的沈家老三,竟然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假的?

“不许这样指妹妹。”

沈怀瑾将沈蕴礼的手掌拍开,皱眉瞪他一眼。

“妹妹长大了,哪能一直像小时候一样?”

“是啊,三少爷,小孩子长大会变的。”

“您现在和小时候也不一样啊?”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四小姐以后肯定也和夫人一样是大美人。”

......

仆人们笑着解释。

沈蕴礼抬起手掌,抓抓耳朵。

上下打量婉婉一眼,后退一步没敢出声,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什么越变越好看?

眼前的妹妹,明明是比以前难看。

沈蕴礼没心没肺随口一句,沈夫人杜若却听到心里。

两手捧住婉婉的小脸,她仔细看看对方的眉眼。

眼前的小姑娘,面貌也称得上清俊精致,比起普通孩子都要出众。

只是......

儿子说得没错,自家女儿那双眼睛又大又圆,可爱灵动。

每次她看到,心都要软成一团。

只恨不得日夜都将自家女儿抱在怀里,怎么疼都疼不够。

眼前的小姑娘却是略有些细长的眼形,五官和记忆中女儿的样子,确实不太像。

注视着眼前婉婉的脸,身为侯府主母的杜若,最初的欢喜也变为不确定。

这......

当真是自己的女儿吗?




后退一步,躲过对方的鞭子。

岁岁漂亮的小眉毛,不高兴地拧成两个小疙瘩。

“你怎么随便打人啊?”

“本宫打的就是你。”

气吼一声,紫衣小姑娘抬手又将鞭子抽过来。

岁岁生气了。

没有再退,她微微侧身,小手一抓,稳稳握住对方的鞭尖,用力向后一拽。

老道长未病之前,也教两个小徒弟习武强身健体。

岁岁平日在山上野惯了,上山、爬树小家伙都在行,比平常孩子力气要大些,也更加敏捷。

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哪里是她的对手。

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就被岁岁夺过去。

手掌被鞭柄磨疼,顿时气得哭喊起来。

“来人啊!”

两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追到紫衣小姑娘身侧。

“公主殿下!”

“殿下怎么了?”

这位紫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亲女儿——德秀公主。

“你们来得正好。”德秀公主抬手向岁岁一指,“抓住她。”

宫女不敢怠慢,迈步向岁岁追过来。

一对三。

打不过。

师父说得好,打不过就跑。

岁岁抱紧怀中白猫,转身迈开小腿就跑。

“站住!”

“你个小蹄子,还敢跑?”

两个宫女骂骂咧咧地追过来。

毕竟还是孩子,怀中还抱着一只猫,小家伙越跑越慢。

慌乱中顾不得看脚下,被突出的石板绊到,小家伙身子一晃,扑摔向地面。

“小心。”

脚步急响,一人急冲过来,在她摔倒之前扶住她的胳膊。

岁岁心有余悸地抬起小脸,正对上一对黑亮温柔的眼睛。

眼前的少年与神仙哥哥年纪相仿,个头也差不多。

一身素淡的月白色长袍,头上束着一只白色玉冠。

那张脸也和神仙哥哥一样好看。

只不过,眼前的哥哥和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说君潜像是师父提过的天山雪莲。

眼前的大哥哥,则更像是春天时山上的桃花。

很亲切。

很温暖。

沈蕴文看小姑娘盯着自己发呆,只当她是吓到,温柔一笑。

“小妹妹,没事吧?”

岁岁轻轻摇摇小脑袋。

“谢谢哥哥。”

“不用客气。”

对上那双干净的溪水的眼睛,沈蕴文微微一怔。

真是奇怪。

明明不认识她,怎么会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注意到追过来的两个宫女,站在沈蕴文身后的书童周砚书,轻轻碰碰沈蕴文的胳膊。

“公子,好像是皇后宫里的人。”

两个宫女一路追过来,看到沈蕴文,忙着收住脚步,规规矩矩地行礼。

“奴婢见过沈公子。”

沈蕴文是镇北侯沈家的二儿子。

自幼聪慧过人,三岁识字,六岁时便能出口成章。

七岁时被皇上招入皇宫,成为太子和皇子们的伴读,深受皇上喜爱。

皇后一心希望将他培养成太子亲信,对沈蕴文也是明里暗里地拉拢。

这些小宫女们自然不敢对他轻慢。

德秀公主跑到附近,看到站在沈蕴文面前的岁岁,傲慢下令。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抓过来,乱棍打死!”

岁岁生怕挨打,转身还要逃。

两个宫女冲过来,伸手想要抓住她。

岁岁侧身躲过前面那个,却被后面的抓住胳膊。

“喵——”

白猫吓了一跳,挥手就是一爪子。

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宫女尖叫着缩回手掌。

“活该!”岁岁小嘴一咧,“小猫猫,干得好。”

两个宫女气急败坏地还要冲过来,沈蕴文伸开两臂,护到岁岁面前。

“不知道这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公主殿下要将她打死?”

德秀公主抬手向岁岁一指。

“她抢走本公主的猫,还敢打我。”

“大哥哥,她说谎。”

岁岁生怕沈蕴文误会自己,忙着解释。

“本公主才没有说谎。”

“你就是说谎。”

从沈蕴文身后探出小脸,岁岁安慰地摸摸怀中的白猫。

“她不光打猫,还拿鞭子抽我,小猫猫的后腿都被她打流血了。”

“大胆!”德秀公主气骂,“一只猫而已,本公主打它是看得起它。”

沈蕴文在宫里数年,自然知道这位小公主,早已经被皇后宠坏。

心知和一个小孩子没道理可讲,沈蕴文没有理会德秀公主。

脸色一沉,目光威严地落在两个宫女身上。

“皇上封公主为德秀公司,就是希望公主殿下明德温厚......”

以拳掩口,他重重咳嗽两声,深吸口气。

“你们如此纵容公主,若是让皇上知道,你们担待得起吗?”

两个宫女吓得脸色一白。

“奴婢不敢。”

皇后的心性,她们当然清楚。

皇后娘娘一直希望,两个孩子讨到皇上欢心。

要是这件事情闹到皇上那里,皇后怪罪下来,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遭殃。

到时候,轻则打骂,重则可能丢掉小命。

镇住两个宫女,沈蕴文轻抬下巴。

“皇上这会儿也差不多批完折子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要到花园散步,还不带公主殿下回宫?”

“多谢公子提点,奴婢告退!”

两个宫女急匆匆向他行礼转身,回到德秀公主面前。

抱起德秀公主,赔着笑脸哄。

“公主殿下,咱们回宫玩好不好?”

“是啊,殿下,奴婢回去陪您玩毽子好不好?”

德秀公主平常早被宠坏了,哪里会听话?

“不要,你们放开我......”

在宫女怀里用力扭着身子,德秀公子抬手指着岁岁和沈蕴文,嘴里还在骂。

“你们都别走,看我让母后收拾你们。”

......

两个宫女连哄带劝地将德秀公主带走。

担心德秀公主搬来救兵,又要为难岁岁。

沈蕴文咳嗽一声,伸手接过岁岁手中受伤的白猫,牵住小姑娘的手掌。

“小妹妹,我们到别的地方说话。”

三人一起走到花园一角,周砚书生怕沈蕴文着凉,忙着将手臂上搭着的大氅铺到石凳上。

沈蕴文抱着白猫坐下,仔细看看它的伤势,微微皱眉。

“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

“大哥哥别担心,小猫猫就是破了皮,骨头没事,岁岁帮它上点药,很快就好了。”

岁岁看看左右,拨来一颗蒲公英,用小石块捣碎,敷在白猫的伤口上。

从身上摸出小手帕,认真地帮它裹好。

看着小家伙熟练的动作,沈蕴文一脸惊讶。

“你还懂这些?”

“师父教我的。”岁岁一边包扎一边解释,“蒲公英不光能治外伤,还能内服治病呢!”

砚书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岁岁一眼。

“你不会是太医院的小学徒吧?”

将手帕打结,岁岁抬起小脸。

“太医院是谁啊?”

“咳!”

沈蕴文突然咳嗽起来。

周砚书伸手帮他拍拍后背,一脸心疼。

“太医都说让您安心养病,偏要出来,若是着凉病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沈蕴文好不容易忍住咳嗽,轻喘口气。

“天天在房间躺着,都要闷死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事的。”

站在旁边的岁岁,仔细看看沈蕴文的脸,眉头皱紧。

“大哥哥,你快死了。”

周砚书:......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们公子可是刚刚救过你,你怎么咒我家公子死啊?”

岁岁认真说明:“岁岁不是咒哥哥,是哥哥真的要死了。”

周砚书皱眉:“你胡说,我家公子才不会死。”

“我没有胡说。”岁岁一脸担心地注视着沈蕴文的脸,“哥哥的肺正在流血,再不治就没救了。”

周砚书脸一沉,声音也急起来:“你再敢乱说,我......”

“砚书,别......咳......别吓着孩子......”

沈蕴文抬手想要阻止,胸口里一阵闷疼,他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感觉到喉中腥甜,他抬手想要捂住嘴。

随着他的咳嗽,鲜红的血水,溅满少年人的掌心。

沈蕴文虚弱地喘了口气,眼前一黑,无力地向后倒下去。




长禄从身上取出火折子,拿过桌上的半截蜡烛头点亮,捧到君潜身侧。

“殿下,怎么了?”

接过他手中蜡烛,君潜仔细照照书架边的椅子上。

大殿内光线昏暗,借着烛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椅子上有两个小小的脚印。

看大小就可以判断出,那是一对孩子的脚。

君潜皱了皱眉,直起身将蜡烛凑近放木盒的书架。

书架上方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靠近木盒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手掌印。

应该是有人踩着椅子,扶着木架留下的。

“这......”长禄看在眼里,一惊,“难道岁岁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

“这么小的脚印和手掌,肯定是小孩子留下的。”君潜道。

长禄一脸气愤,“难道岁岁的小师姐一直没回来,岁岁的玉佩肯定是被她偷走的。”

君潜皱眉深思片刻,转过脸。

“再仔细找找,以防万一。”

长禄答应一声,仔细将大殿里里外外全部找一遍,并没有任何收获。

这时,几个侍卫也先后回来,同样也没有任何发现。

长禄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想到还在行宫里等消息的岁岁,脸上满是无奈和心疼。

“要是岁岁知道玉佩丢了,不知道会多难过。”

君潜站在大殿台阶上,拧着眉注视着面前茫茫的山野,捏着蜡烛的手指缓缓收紧。

啪!

蜡烛硬生生被他捏碎,断成两截。

长禄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看看远处的天色。

“殿下,咱们还是先回行宫吧,若是您再误了晚课,皇上又是生气了。”

将手中蜡烛丢在地上,君潜皱眉迈下台阶。

“回行宫。”

一行人重新回到落星殿时,已经是午后。

岁岁刚好睡醒一觉,正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

看到君潜,她眼中一亮,激动地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神仙哥哥,找到岁岁的玉佩没有?”

清荷听到声音,也是快步从大殿迎出来。

对上小家伙满是希翼的眼睛,君潜一时语塞。

“这......”

蹲下身,他抬手扶住小家伙的胳膊。

“对不起岁岁,哥哥没有找到玉佩。”

大眼睛暗下去,小家伙垂头丧气地耷拉下小脑袋。

“神仙哥哥,岁岁是不是永远也找不到爹娘,回不了家了?”

一想到以后,她只能一个人在道观,小家伙又是害怕又是难过。

清荷和长禄站在旁边,都是一脸心疼。

君潜伸过手掌,捧起小家伙的小脸。

“以后,岁岁就跟着哥哥,好不好?”

岁岁抬起脸,用小手背蹭蹭酸疼的鼻子。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哥哥和岁岁永远在一起。”

少年人声音低沉,恍若发誓。

“以后,哥哥在哪里,岁岁就在哪里,哥哥的家就是岁岁的家!”

小家伙眼圈还红着,一对大眼睛却重新亮起来。

喉咙里堵得慌,眼睛又酸又疼。

生怕君潜生气,小家伙强忍着没敢哭,用力点头。

将小家伙的表情看在眼里,君潜拧起眉。

“你是不是想哭?”

小家伙生怕惹他生气,忙着摇头。

“岁岁不......不哭,神仙哥哥别......别生气好不好?”

伸手将小家伙搂到怀里,少年人声音低哑。

“想哭就哭,不用忍着。”

“神仙哥哥!”

小家伙再也忍不住,小手紧搂住他的颈,眼泪滚下来,将君潜的衣领都打湿。

“岁岁想和哥哥在一起,岁岁不想一个人......回......回道观,岁岁......害......害怕。”

将小家伙搂紧,君潜抬起手掌按住她的小脑袋。

“哥哥发誓,再不会让岁岁一个人。”

长禄站在旁边,悄悄抬起衣袖,抹一把脸。

清荷也是双目通红,用袖子拭拭眼角,她重新露出笑容。

“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晚膳,殿下先和岁岁用晚膳吧?”

君潜将小家伙扶正,取出手帕帮岁岁擦掉脸上的泪痕。

“岁岁,饿不饿?”

小家伙是孩子心性,心情很快明艳起来,弯着唇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走,吃饭去!”

牵住她的小手,君潜迈步走进大殿。

清荷和长禄忙着伺候着二人吃饭,看着小家伙开心吃饭的样子,清荷的眉却是微微皱紧。

若君潜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收留岁岁不过就是小事。

可惜,他是皇子。

皇宫里,想要留下一个孩子,哪有这么简单。

二人一起吃过晚饭,长禄帮君潜准备好上晚课用的书本笔墨,两人一起离开。

岁岁惦记着沈蕴文要用的金灵芝,只说是累了要睡觉。

小孩子睡得多,清荷也没多想,照顾她洗完手脚,将小家伙安顿到床上。

等清荷帮她盖好被子,小家伙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放下床蔓,清荷带着宫女绿珠一起退出门去。

岁岁听着二人关上门,立刻揭开被子爬起来。

听到她的动静,睡在床角的白猫支楞着耳朵抬起头。

“小猫猫乖,不许叫。”

提醒白猫一句,岁岁爬下床,抱过放在桌上的小花盆。

听到窗外,清荷和绿珠说话,她忙着停下动作。

窗上,绿珠看看左右,一脸担心地拉住清荷的胳膊。

“清荷姑姑,殿下真要把岁岁留下吗?”

“难道,你要把岁岁赶走?”

“奴婢当然也舍不得,可是万一被皇后知道,告到皇上那里,私藏外人在宫里,这可是死罪。”

“小点声,别让岁岁听到。”

清荷转脸看看身后的寝室,拉住绿珠的胳膊,将她拉到廊下。

“等殿下回来,我再和他好好商量一个对策,想办法把岁岁名正言顺地留下。”

窗外,两人走远。

窗内。

清荷的话岁岁并没有听到,只是听到绿珠说的话。

小家伙抱着小花盆,漂亮的小眉毛紧紧地拧成一团。

神仙哥哥救过她的命,对她那么好,她绝对不能害死哥哥。

她又答应过神仙哥哥,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如果她走了,神仙哥哥肯定会生气的。

小家伙抱着小花盆走到床边,一脸为难地看向白猫。

“小猫猫,岁岁该怎么办?”

“喵——”白猫舒展一个腰身,“我是猫,你们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应该找人商量。”

“那......岁岁去找清荷姑姑?”

“她就是一个宫女,你要找个厉害的大人才行,越厉害越好。”

“那谁最厉害。”

“当然是......”白猫眯着眼睛想了想,“穿黄衣服的男人最厉害。”

它可是亲眼看到,所有人看到那个穿黄衣服的男人,都要下跪的。

穿黄衣服的男人?

岁岁眼中一亮。

那不就是上次遇到的伯伯吗?

从床沿上跳下来,小家伙抱起受伤的白猫放到小药篓,将小药篓背在身上。

“小猫猫,你给我指路,我们去找伯伯商量商量。”

一人一猫悄悄溜出房门。

在白猫的指点下,岁岁顺利地躲过值守的侍卫,找到之前钻过的狗洞。

弯下身,四肢着地,小家伙小手小脚并用钻进狗洞。

钻到一半,小药篓刚好卡在墙砖上。

向前爬,爬不动。

向后退,退不动。

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劲,累出一脑门亮晶晶的汗,人还是卡在原地没动,

“小猫猫,快帮忙啊!”

白猫瘸着一条伤腿,从药篓里爬出来,用嘴咬住她衣服用力拉扯。

呲啦——

裙摆被它扯下一条,岁岁还卡在狗洞里。

白猫换个地方,继续咬住拉扯。

呲啦!

呲啦!

......

“喵——”

白猫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满地碎布条上。

“不行不行,再扯下去,本喵的牙不掉,小主人你的裙子都要掉了。”

岁岁伸过小手,摸摸只剩一半的裙子。

只好扯开小嗓子,喊起来。

“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接过宫女递来的温热毛巾,帮岁岁擦擦小手,清荷笑着询问。

“岁岁饿了吧,想吃哪个?”

大眼睛看看桌子上,自己见都没见过的菜。

岁岁粉嫩的小嘴唇嚅动两下,用力吞了口口水。

“岁岁还不饿,等神仙哥哥回来,我们一起吃。”

咕噜——

她话刚说完,不争气的小肚子,立刻发出一声抗议的声响。

岁岁伸过两只小手,捂住自家不争气的肚子。

白嫩嫩的小脸上,染上两丛粉。

“谁让你乱叫的,好丢人。”

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清荷和两个姑娘都是忍俊不禁。

“殿下要陪皇上用晚膳,岁岁不用等。”

清荷坐到她身侧,笑着夹过一颗虾仁,用小盘子托着送到她嘴边。

“来,先尝个虾仁。”

岁岁没接虾,抬起粉嫩小脸,一本正经地说明。

“岁岁自己会吃饭,不用清荷姑姑喂。”

清荷微怔。

宫里那些小主子,哪一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奴才们伺候得一点不对,打骂都是常事。

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这么懂事?

照顾岁岁是君潜的命令,对方是殿下带来的人,清荷当然不敢轻慢。

此刻,清荷却是打心眼里,喜欢上眼前的奶团子。

“清荷姐姐呀,就喜欢喂岁负吃饭。”

将虾仁塞到小家伙嘴里,清荷笑眼弯弯,满是宠爱之情。

“好吃吗?”

小家伙嘴里含着一颗大虾仁,雪白的小脸都撑出一个鼓包。

嚼着虾仁不便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那般可爱模样,清荷的心都要化了。

“那就多吃点,来,姐姐再给你夹一个珍珠丸子。”

“这个鱼也尝尝,姐姐先帮你择刺。”

......

小姑娘端坐在椅子上,吃相可爱又乖巧。

两个宫女伺立在旁边,注视着岁岁吃饭的可爱模样,都是喜欢得移不开眼睛。

要不是宫里规矩严,两人只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喂小家伙吃上几口。

三四岁的孩子,胃口能有多大。

每个菜只尝一口,岁岁的小肚皮就被塞满。

甚至还有好多点心,她都没宠幸到。

注视着桌子上,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精致点心,岁岁怯怯开口。

“清荷姐姐,我能留几块点心,给神仙哥哥吃吗?”

一句话,侍立的两个宫女同时失笑。

“殿下哪里会缺点心?”

“是啊,岁岁,殿下想吃什么都有。”

......

“你们懂什么?”

清荷扫一眼两人,语气染上几分威严。

“殿下不缺点心,岁岁这份心意却是最难得的。”

向小家伙一笑,她抬手向桌上点了点。

“这几盘点心是殿下平日喜欢的,留着等殿下回来当宵夜。”

宫女太监答应一声,开始收拾桌子。

岁岁忙着从椅子上爬下来,抬起小手将袖子撸到手肘,掂着小脚端过桌上的盘子。

清荷拉住她的胳膊:“岁岁,你这干什么?”

岁岁捧着比自己头还大的盘子,一脸认真:“清荷姑姑,收桌盘子、洗碗......岁岁都会。”

清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接过小家伙手中的盘子,交给小太监手里。

“这些活计自然有其他人做,用不着岁岁动手。”

小家伙眨眨大眼睛:“岁岁也想帮哥哥姐姐的忙。”

宫女、太监们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样子,都是心头发软,忙着劝。

“岁岁,不用干活,万一烫到你小手怎么办?”

“是啊,岁岁,你只管玩儿就是!”

......

“没关系,我会小心一点。”

小家伙再次伸过小手,伸向桌上的盘子。

“岁岁。”清荷笑着蹲下身,“万一你烫到、摔着,殿下可会骂我们的,你不想让大家挨骂吗?”

听清荷这么说,岁岁忙着将伸过去的小手缩回来。

“哥哥姐姐们都是好人,我不要你们挨骂。”

两个宫女早忍不住,忙着将几样好玩的玩意取出来,献宝似的递给她。

清荷笑着捏捏她的小脸。

“岁岁最乖,去玩儿吧!”

岁岁心里记挂着君潜,手里捏着玩具,几次转过脸看向门口。

一直不见君潜回来,她放下玩具。

小短腿迈出殿门,坐到门槛上。

将两只小手放到膝盖上,托住粉腮。

“清荷姑姑,神仙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个......”清荷站在她身侧,叹了口气,“清荷姑姑说了可不算。”

一个小宫女侧脸看向殿门外,脸上满是担忧。

“今天殿下回来晚错过晚课,东宫那边肯定又要借机挑事儿,殿下不会挨骂吧?”

岁岁不懂什么叫东宫,听说君潜要挨骂,顿时紧张起来。

“谁要骂神仙哥哥呀?”

清荷咳嗽一声。

小宫女知道失言,没敢再出声。

普天之下,能有资格骂殿下的,自然就是那位万万人之上的君王。

看小宫女不出声,岁岁转脸看向清荷。

“清荷姑姑,神仙哥哥在哪儿啊?”

清荷蹲下身,扶住小家伙的肩膀,向右前方一指。

“看到那边最高的两层大殿吗,那里是皇上住的亁坤殿,殿下就在那里。”

一想到自家神仙哥哥,正在被人骂,岁岁哪里坐得住?

“清荷姑姑,我能过去看看吗?”

“这......”

清荷有些犹豫。

伸出小手抓住清荷的衣袖,小家伙仰着小脸。

大眼睛映着殿内的水晶盏,如夜空银河。

“岁岁就看去神仙哥哥一眼,行吗?”

面对那么一双眼睛,铁石心肠也要化成绕指柔。

清荷原是君潜母妃贤妃的宫女,初入宫时不懂规矩打碎东西,亏得贤妃照拂才保住性命,多年来一直在贤妃身边。

贤妃去世后,清荷成为君潜身边的掌事姑姑。

从小看着君潜长大,对小主子一向忠心耿耿。

君潜到现在还没回来,清荷也是有些放心不下。

“好,咱们就过去看看,你要听姑姑的话,不许乱跑。”

“我带几块点心给哥哥吃。”

岁岁欢喜地跑进大殿,取出手帕,包上几块点心塞到怀里。

宫女送上灯笼,清荷一手提灯,一手牵着小家伙的手掌,走出殿门。

一大一小穿过宫道,拐上通往大殿的正路。

清荷突然停下脚步,抓紧岁岁小手。

“岁岁,快躲起来!”




听到沈蕴文的咳嗽声,几人同时转过脸。

枕上,刚刚还在昏迷的少年,鸦羽般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睛。

“公子!”

周砚书大喜。

松开岁岁,他转身奔到床侧,扶住沈蕴文的手臂。

“您怎么样?”

太医眼看着沈蕴文清醒,也是暗自吃惊。

刚刚沈蕴文脉象大乱,应该元气大伤才对,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

“本官来看看。”

太医急步走过来,将脉枕放到沈蕴文腕下,重新将手指放上他的脉搏。

少年人的脉搏还有些虚弱,不过脉象已经恢复平稳。

比起刚刚昏迷时,脉搏明显有力不少。

“太医,沈公子怎么了?”清荷紧张询问。

“真是奇了。”太医收回手指,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沈公子脉象平稳不少,已无性命之忧。”

沈蕴文轻喘口气,一脸感激:“多谢先生救护。”

“沈公子可别这么说。”太医一脸惭愧地摇摇头,“刚刚救下您的可不是本官。”

沈蕴文微愕:“那是......”

“当然是我们的小福星岁岁。”清荷笑道。

岁岁?!

沈蕴文惊讶地转过脸。

其他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岁岁身上。

被众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家伙红着小脸,垂下长睫毛。

“不是岁岁救了哥哥,是灵芝救了哥哥。”

“岁岁就别谦虚了。”清荷笑着扶住小家伙肩膀,“金灵芝再厉害,要是没有岁岁,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用。更何况,金灵芝也是岁岁拿来的不是?”

小家伙抿抿小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哥哥没事,岁岁就放心了。”

看着小家伙天真无邪的笑脸,周砚书一阵内疚。

小姑娘可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他刚刚怎么能那么对她?

走到岁岁面前,他一脸郑重地挑起袍摆,跪到岁岁面前。

“刚刚都是砚书太鲁莽,请岁岁原谅。”

小家伙看他突然跪下,吓了一跳,忙着拉住周砚青的胳膊。

“哥哥快起来,地上又凉又硬,你的膝盖会疼的。”

周砚书认认真真给她磕个头,重新站起身。

“岁岁救下我家公子,就是砚书的恩人,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周砚书的地方,你一句话,砚书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不行不行!”岁岁忙着摆摆小手,“哥哥要把自己扎死,岁岁可救不了你。”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太医轻轻咳嗽一声,走到岁岁面前,虚心请教。

“请问岁岁小姑娘,你连脉都没诊,怎么知道沈公子需要强补才能起死回生?”

学医多年,医书他不知道看过多少。

这样使用灵芝的法子,太医也是头一回见到。

小家伙眨眨大眼睛,一脸迷茫。

“什么叫强补啊?”

太医:......

连强补都不知道,她就能治病救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天才?

活了大半辈子,习医多年,医术竟然比不上一个几岁的小娃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太医心中五味杂陈,嘴上却依旧是态度恭敬。

“依你之见,沈公子的病,后面该如何治疗?”

小家伙想都没想:“每天吃金灵芝,连吃一个月,大哥哥就会好的。”

“太好了。”周砚书一脸喜色,“那咱们就吃它两个月。”

“还两个月?”太医都要哭了,“这金灵芝可是稀世灵植,医书记载,十年方长一寸,百年才能长成岁岁这么大的一块。”

“那......”周砚青咬着后牙,“只要能将公子的病治好,我镇北侯府花多少钱也在所不惜。”

“金灵芝向来有价无市,宫里也不过只有两三片藏药而已。”太医一脸愁容,“照岁岁这个用法,至少需要十几片才够。”

众人都是一怔。

“诸位不用担心。”沈蕴文靠在枕头上,喘了口气,“蕴文这条命已经保住,以后慢慢调养就是。”

几个大人都是沉默着没出声。

沈蕴文现在只是勉强逃过一劫,如果没有灵芝维系,身体怎么能恢复如初。

刚刚大家说的话,岁岁其实也没听明白多少。

只是听懂“银子”之类的关键词。

以前在道观的时候,她也跟着师父下山采买过,知道银子的意义。

只当沈蕴文是担心自己没钱,她迈步走到沈蕴文床侧。

“大哥哥不用担心,岁岁不收你的银子。”

小家伙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哥哥吃多少,岁岁就帮你种多少。”

太医:!!!

种?

那可是稀世灵植,怎么到这小娃娃嘴里,就跟地里的大白菜似的。

沈蕴文没有习过医术,从太医刚刚的话中,也明白金灵芝的珍贵。

十年才能长一寸。

就算她真的会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种够他需要的份量?

注视着小家伙含笑的大眼睛,沈蕴文心中一阵感动。

不想伤到小家伙的一份心意,他虚弱地回她一个笑脸。

“那哥哥就麻烦岁岁了。”

太医叹了口气,还要再说什么。

窗外,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院门的方向传过来。

“皇后娘娘驾到。”

“完了完了!”周砚书紧张地皱起眉,“一定是德秀公主告状,皇后娘娘来找麻烦了。”

“砚书......”沈蕴文喘了口气,强撑着手臂吃力地直起身,“扶......扶我起来!”

岁岁只是一个小宫女,在皇后娘娘的眼睛里,怕是还不如皇宫屋脊上的一片瓦重要。小家伙是他的救命恩人。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皇后伤害这孩子。

当事人岁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马上就要降临。

看沈蕴文想要起身,她伸过小手按住沈蕴文的肩膀。

“哥哥病还没好,不能乱动。”

“是啊,沈公子,您现在万万不能动啊!”太医也道。

“哥哥没事,岁岁......别......担心。”

沈蕴文安慰地小家伙她一笑,抬脸看向清荷。

“清荷姑娘,快......快把岁岁藏起来。”

“沈公子......”清荷一怔,“这是何意?”

“刚刚在花园,岁岁为了救白猫,冲撞了德秀公主。皇后娘娘现在过来,肯定是来找她麻烦的。”周砚青急急解释道。

清荷脸色一白。

岁岁原本就是来历不明,被君潜私藏在宫里。

现在又冲撞德秀公主,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她,肯定是小命难保。

“来,岁岁,快跟清荷姑姑走!”

清荷一把拉住小家伙手掌,急匆匆牵着她跑向房门。

嘭!

紧闭的木门被人用力推开。

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嬷嬷,清荷忙着将岁岁推到自己身后挡住,向周嬷嬷屈膝福了福身。

“奴婢见过周嬷嬷。”

站在门口的周嬷嬷,仰着下巴,琚傲地甩了甩手中丝帕。

三白眼转了转,目光扫过清荷。

落在她身后露出来的半边小小身影,阴阴一笑。

“皇后娘娘亲临落星殿,清荷姑娘身为掌事宫女不出来接驾,这么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周嬷嬷盯着岁岁,清荷伸手将小家伙向后面推了推。

“小宫女不懂规矩,清荷担心她冲撞到皇后和嬷嬷,所以想带她出去。”

“哟,这是什么人,还要清荷姑娘这么护着?”周嬷嬷抬抬下巴,“让开,让老奴也瞧瞧。”

“嬷嬷说笑了。”清荷赔个笑脸,“一个刚入宫的小丫头,哪里入得了嬷嬷法眼。”

“清荷姑娘这么护着她,怕是她做过什么错事吧?”

周嬷嬷一把抓住清荷的胳膊,将她甩到一边。

看到怯生生站在后面的岁岁,周嬷嬷微微一怔。

她可不记得落星殿里,有这么小的宫女。

上下打量岁岁一眼,周嬷嬷小眼睛一眯。

“这小蹄子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