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我连忙抬手让她打住。

“现在计划生育政策，我娶了她以后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叫为我好？”

我似笑非笑看向表情有些心虚的父母：

“我爸要是一辈子没自己的孩子，只能给别人养孩子，他是不是也心甘情愿啊？”

方母立马面红耳赤瞪着眼喊道：

“你他妈放屁！”

方父气得直哆嗦，四下里找竹扫帚：

“反了天了，你敢咒我没儿子，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我长腿一抬挡住了门，好心提醒:

“您又糊涂了，是您非要我娶宋雅，认下她肚子里那个没爹的孩子，这样一来咱家可就绝户了。”

方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拿起一只搪瓷茶缸向我砸过来：

“你家才绝户，你全家都绝户！”

我一歪头躲过去，惊讶地看着方母:

“妈，我家难道不是你家吗？”

方父方母醒过神来，迅速交换了眼神，方父眼里都是抱怨，方母更是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

宋雅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轻柔柔开口：

“方明，咱俩单独谈谈。”

即使到了现在，她看我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像是天上的仙女睥睨着地上的蝼蚁。

过去的那一辈子，我竟然对此甘之如饴。

可真是贱啊。

4、

大街上还没有几十年后随处可见的咖啡馆，我最终找了家面馆，叫了碗面，跟宋雅坐在大厅说话。

宋雅不自在地看看四周，眼底有遮掩不住的嫌弃:

“咱们就不能去个好点的包厢吗？”

我像块滚刀肉不为所动:

“没钱，大厅便宜。”

想要高消费去找肖辰啊，我不伺候。

宋雅白净的脸上有几分嗔怒，从小到大，她习惯了我的顺从，难以忍受我的无所吊谓。

她微

六十岁这年我遭遇车祸，女儿方浅浅干脆利落放弃了抢救。

临死之际，我才知道肖辰的市长父亲原来是我的亲生父亲。

对我打骂了一辈子的父母，才是肖辰的亲生父母。

我的妻子宋雅跟肖辰在一起锦衣玉食了几十年。

我亲手带大的外孙兴奋得转圈：

“老东西死得真值，肇事司机赔了150万，这下我出国留学的零花钱就足够了！”

我的血压瞬间飙到爆表，最后的意识被黑暗吞噬。

再次睁眼，我重生回到向宋雅求婚的那一天。

1、

“方明你发什么呆？”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我眨眨眼恢复了意识。

眼前的红脸大汉颇为眼熟。

“小伙子，你长得很像我连长年轻的时候...”

我话音未落，红脸大汉又是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笑骂起来声如洪钟：

“臭小子，敢占老子便宜！”

我瞬间反应过来，呆坐那里瞳孔剧震。

眼前这汉子真的是我的老连长，年纪才三十不到的赵颂。

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眼前的双臂结实有力，不像临终前，手指骨节早已过度操劳风湿变形。

这是年轻人的身体！这是只有二十五岁的我！

赵颂并未在意我的失神，只是扭过头接着抽烟:

“你啊，就是不听劝，非要为了宋雅转业留下。”

“现在南方搞特区，你要是跟我一起去闯荡，未来一定会有出息。”

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年赵颂退伍转业，我则是急着转业回老家向宋雅求婚。

我们在这个饭店最后道别，从此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十年后，赵颂一手创办的企业顺利上市。

他再度邀请我南下做一番事业。

那时的我，却正被婚变打击得萎靡不振。

宋雅在那一年以治病为由离开了我，跟着初恋情人肖辰远赴海
微叹口气，仿佛在看一个赌气的孩子：

“方明，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明天咱们就去登记结婚。”

宋雅的神情中带着五分施舍三分不甘两分高高在上。

“你知道的，如果是从前，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你。”

言下之意，让我喜当爹已经是一种恩赐，我该谢恩。

我低头唏哩呼噜吸着面，晾着她不说话。

一直到面条见了底，我满足地打了个嗝。

宋雅的脸上已经很难维持住高贵的表情了。

“方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笑着抬头：

“我要肖辰的几根头发。”

宋雅脸色大变，眼神向一边飘去:

“你有病吧？我怎么能拿的到肖辰的头发？”

我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你等等！”

宋雅比我沉不住气。

但她并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给你肖辰的头发，你就跟我结婚？”

这个时代未婚生子是丑闻，肖辰被市长夫妇寄予厚望，不可能娶她。

宋雅原本笃定会有我当绿帽侠接盘的局面已经濒临崩溃。

她当然着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要亲眼看着你拔下他的头发，要带毛囊的那种。”

宋雅狠狠一咬牙：

“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是周末，宋雅约肖辰在公园见面。

人来人往的公园里，肖辰毫不避讳地将宋雅搂在怀里亲吻。

我戴着墨镜，懒洋洋坐在对面的草坪上看着，就当在看活春宫。

有我这么大个灯泡，宋雅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僵硬。

肖辰抱着宋雅来了感觉，拉着她的手就想离开。

我冷笑着冲宋雅摇头。

她咬着唇，忽然在肖辰头上拔下几根头发。

肖辰吃痛，用力推开宋雅，不高兴地骂了她几句
明你胆子不小，给我乖乖站好，让你爸打你几下又怎么了？”

我微微皱眉看向眼前这对夫妇。

我与肖辰见面次数不多，但整个市区没几个人不认识他。

那个最早穿着皮夹克骑着雅马哈摩托车在大街上兜风的小伙子，就是肖市长的儿子，肖辰。

如今看来，肖辰的眉眼跟方母确实非常相似，一双浓眉跟方父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同学们都说我不像父母。

“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小雅道歉！”

方父火冒三丈，还在指着我鼻子大骂。

我淡淡看了眼宋雅，她一向骄矜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愕。

从小到大跟着她的舔狗忽然转变了态度，估计是挺难适应的。

我笑了笑，将扫帚远远扔到门外，轻笑道：

“爸，您到外面打听打听，我妈在大街上撒泼喊着说宋雅怀孕两个月了，怎么着，您老两口这么想让我戴绿帽子?”

方母脸上一慌，不自然地看了眼宋雅。

宋雅脸色立刻白了，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小腹，仍然强装镇静，对方母并没有笑脸。

方父被我噎了一下，紧接着瞪我：

“那又怎么了！”

“小雅肯嫁你，你就该烧高香，什么绿帽子不绿帽子的，以后不准提！”

我叹为观止，方家这对夫妇真的能不断刷新我的认知。

“她肚子里又不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要我娶她？连你们也要让我当冤大头？我不干！”

宋雅闻言眼底涌现出一抹羞辱，她泪眼盈盈咬着唇看我，依然不说话。

她要说的话她说不出口，自有方父方母当嘴替。

方母站起身来，努力和缓了脸色劝我:

“你这孩子，跟你爸犯什么犟，你爸都是为你好，宋雅嫁了你，没几个月家里就有孩子了，这是多好的
外，再也没回家。

我甚至连她去了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看着空荡荡的家，和哭喊着要妈妈的只有十岁的浅浅，我再一次停住了南下的脚步。

为了照顾女儿浅浅，我留在老家的工厂，最终下岗。

从此我靠着在大街小巷摆摊卖煎饼，把浅浅养大，送进了大学。

刚要松口气，噩耗又来。

刚满二十岁的方浅浅竟然在大学里未婚先孕，还死活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任谁问起，她都犟着脖子说她是为了爱情。

我忍无可忍，终于狠狠打了浅浅一耳光。

这一耳光让她恨了我十几年。

哪怕之后我为她买了房子，替她照顾孩子，她都没再给我一个好脸。

回顾那一生，我可真够贱的啊。

忙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将不堪的回忆从脑海中甩出去。

“连长，我想好了，我跟你一起南下！”

我仰头喝下一杯辛辣的白酒，斩钉截铁地开口。

饭店门口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方母满脸惊疑地站在外头，脚边是倾倒在地的一袋子苹果。

“方明你发什么疯？什么南下？”

方母柳眉倒竖，习惯性地就要斥责我。

却不料我淡淡转过头，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

方母急了，快步走过来拉我的胳膊：

“昨天你不是还说想照顾小雅一辈子？”

她眼珠子瞪老大，嗓音中夹杂着轻蔑：

“你们两个退伍兵大老粗南下能干什么？就凭你也想发财？做什么清秋大梦呢！”

赵颂脸色不变，我拂开了方母的手，淡声道:

“我想通了，小雅不喜欢我，我留在老家没意思，不如出去闯一闯。”

“闯个屁！”方母嗓门拔高了八度，看我的样子像是在看仇人。

“你哪都不准去，给我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