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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肖墨渊将我放在心尖上数十年,他跟我说永不负我。
所以即便无论他是京圈太子还是宗主仙尊,我一直都信他对我绝无二心。
可他骗了我。
我本不爱人多纷乱的地方,但那日春光实在明媚,便和带了陪嫁弟子莲儿出宗府去仙界酒楼尝尝新上的菜。
可能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我临窗而坐,一低头便看见一个男人下了马车,左顾右盼一番,回身将马车珠帘掀起,抱下一个嘴里喊着爹爹的男娃娃。
那男子穿着我并未见过的玉兰色阔袖锦衣,腰间玉带环绕,虽然他蒙着面。
我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肖墨渊。
我与他相爱数十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
他将那孩子抱在怀里,宠溺的轻哄,丝毫不介意活蹦乱跳的孩子踢脏了他的外衫。
要知道他是最爱干净的,衣角沾染一丝灰尘也要马上换下来。
而后一个女子下车,浅笑着勾住了肖墨渊的臂弯,眼神温柔的看着这一幕。
父义母慈,多像真正的一家人啊。
而我,只不过是投了肖墨渊时光的小偷,只能躲在这一隅窗户,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紧咬牙关偷偷看她们的幸福。
在仙界,子嗣本就是天道的祝福才会拥有。
一直无子,大概是我同肖墨渊本就不是天定姻缘,自然不被祝福。
我一直无子大概便是上天对我独占肖墨渊多年的惩罚吧。
那女子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抬头搜寻一番看到窗边的我。
我并不认得她,但仙尊夫人的脸这这仙界又有谁人不识。
目光相接的一瞬,她明艳夺目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
我的心猛的一抽。
夫人!
夫人!
师姐!
你这是怎么了?
直到莲儿焦急的声音唤醒我,我才察觉我已是满脸的泪。
师姐,你怎么哭了啊?
哭,我怎么哭了呢……那孩子的脸,我太熟悉了,像极了儿时的肖墨渊。
前几日,我无意中在肖墨渊星辰绫袍里怀内翻出一张画像,画像被精心叠放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不难看出主人的珍视。
那画上画了个小娃娃,看着聪明伶俐眉清目秀,和而是的肖墨渊如出一辙。
画的左下角写着——三岁生辰平安喜乐肖墨渊看见我手里拿着的画像,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
但他很快躲开我探寻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将画像重新收好。
那是我小时候的画像,今日在藏书阁无意中看到,便收了起来。
当时的我丝毫不曾怀疑。
现在想想,那墨色分明是新鲜的,又怎会是存放了二十余年的旧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