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九十五万啊！”
“看来我们的大牌哥，不仅虐待狗，还虐待父母啊，自己开着这么好的车，却让父母住在这种地方。”
“大家是没闻到，那院子里一股狗屎味，难闻得要命！”
看到黄毛一直用力拽着门把手，我怒了。
“你们干什么！”
手机摄像头一下怼到我脸上，“大家看看，他怒了，他怒了，大家听过一个成语恼羞成怒吗？一般只有被戳穿的人才会急眼！”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车不是我的，上面有行车记录仪，你们要是刮花了，照价赔偿！”
拿手机的蒋姓男子愣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
“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吗？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了人吗？我们直播间现在有五万兄弟，即便是刮花了，兄弟们一人众筹一块钱，都能买下你这车了。”
我一遍遍念着，“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了之后，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冷着脸跟他们说。
“你们私闯民宅，还泼油漆，人家大度不追究，限你们一天内把这个墙恢复原样！”
小蒋还对着手机说，“你们听到没，刚才大牌哥叫警察韩哥，他们明显认识，咱们兄弟几个今天算是栽了。”
“不过我们不会停下我们解救……。”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被韩哥一把拿下了。
“诽谤造谣警察，我们可以直接拘了你。”
几个人这才哑了火，提着桶和水，在墙上洗刷红油漆。
看见他们都老实了，韩哥跟我打了个招呼，和同事开着警车走了。
那几个人又赶紧举起手机。
“没想到兄弟们都还在，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很好。”
“保护毛孩子的路上，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我们坚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定能解救更多的小狗。”
“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我们看直播间哪位大哥，能最快查出大牌哥的信息，尤其是他上班的地方，他们老板要是不开除他，我们就让他公司倒闭！”

，对着镜头抹泪。
“从一开始决定保护毛孩子我们就知道，一定会有一些反对的声音。”
“但是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我们兄弟不忘初心，我们就什么都不怕。”
“直播间的八万兄弟共同见证，我们兄弟几个绝对是打心底里爱每一只毛孩子的。”
礼物特效疯狂滚动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惺惺作态，赶紧关了直播，再看一秒怕是就要吐了。
第二天早起照例喂完麸皮后，我还给每只狗都添了一些，酒席上剩下来的鸡鸭肘子什么的。
我爸昨天去吃席，打包了一大袋。
村里这些人只要有红白喜事，吃完席，我爸就拿着个大袋子挨桌捡。
很多人知道他这个习惯，都会提前把剩下的菜倒一个盘子里，方便他收拾。
还没喂完，那群人就来了，在大门口拍打着。
“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来给毛孩子送吃的。”
“大牌哥，我们没有恶意，你看，我们今天真的是送吃的。”
说完，眼镜男还举了举手里的小袋子。
我冷哼一声。
就那五斤的小袋子，连喂狗半顿都不够，怎么有脸说送吃的？
我不理会他们，继续喂着剩菜。
小黑矮子蹙着眉紧紧趴在铁门上，“兄弟们，快看那些剩菜，一看就是人吃的！”
随后冲我叫嚷，“你知不知道，毛孩子吃人吃的东西，会死的！”
我挑了挑眉，又给角落的阿拉斯加倒了一勺，它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小黑矮发问，“哦？会死吗？”
拿手机的蒋姓男子嘴里跟机关枪似的，开始叭叭个不停。
“粉丝们有所不知，人吃的饭菜含盐量高，狗是无法代谢的，这就是市面上的狗粮很少有盐的原因。”
“据我开宠物医院的朋友说，一个加了盐的肘子，足以要了一只小狗的命！”
“这不是危言耸听，直播间如果有宠物医生的话，出来证实一下。”
我爸听到吵嚷披着军大衣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看拿着手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的一群人。
走到大门边，抱了抱拳。

“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没有我们护犬小队办不成的事！”
我的拳头捏了又捏。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那就堵嘴吧。
我铲了满满当当一铁锹狗屎，朝着他们头上呼了过去。
4
他们边跑边笑，跟疯了一样。
“感谢大哥送来的火箭，这点狗屎算不了什么，跟我们兄弟这几年解救毛孩子遇到的事相比，不值一提。”
“啊，又有一位大哥送了十个火箭，大哥真是义薄云天，让狗屎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们走远以后，我看着院里被踩得七零八落，心下十分烦躁。
连夜下单了五个监控探头，院门外，狗笼前面，还有院子里，力求不留一个死角。
还联系了做装修的亲戚，连夜装好了简易的铁栏杆大门。
以前我爸总担心乡亲们有急事，怕他们半夜敲大门他听不到，一直不想装。
如今，倒是方便了那几个人渣。
我又请了一天假守在家里，却没瞧见他们几个登门。
搜了一下什么“护犬小队”，才看到他们几个在镇上的宾馆里裹着被子直播。
“昨天刷完墙，还被狗屎泼了，哥几个洗完澡都感冒了，今天负伤，休息一天。”
“大家都动动你们爱心的小手，给我们点点赞就好了，要是能送个棒棒糖，我们就好得更快了。”
下面的弹幕一水的，“心疼哥哥，哥哥保护好自己。”
还有很多礼物不断闪过，什么跑车，火箭，飞船的。
我粗略算了一下，直播半小时，他们竟然能收入小一万块钱。
点进他们的主页，置顶的三条，全都是拍的我们家。
最高点赞的，已经有四十多万。
我也啪啪敲起了键盘。
“你们到底是为了直播热度，还是真的爱狗？”
“去了几次了，你们给狗带一袋狗粮了吗？只用嘴说爱狗，收了那么多礼物，给狗花一分了吗？”
刚想发下一条，却发现被踢出了直播间。
“您已被直播间主播拉黑，无法进入。”
换了个小号进去，就看见他们几个都挤在镜头里
我爸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兽医，收费良心，经验老道。
有些村民舍不得把自家咬过人的狗打死，苦苦哀求，非让我爸养着，这些年我们家接收了不少恶犬。
后来一个自称动物保护组织的几个人找到我们。
说狗的居住环境太差，养在小笼子压抑他们的天性，非让我们把狗笼打开。
他们不仅网暴，泼油漆，连我妈的腿都被他们害得骨折了。
这天，这群人又来了，举着手机开着直播，拿棍子逼我，非让我打开狗笼。
没办法，我迫于威胁只好打开了。
站在紧锁的大门外，我才想起来。
忘了跟他们说，这里面有好几条狗咬死过人。
1
“兄弟们看，我们今天来到了粉丝说的虐待现场。”
“我们可以看到，现场简直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二十余条可爱的小狗，被他们残忍地关在高只有一米的小笼子里。”
“大家看看这盆里是什么？大冬天的，这个兽医一家住在温暖的房间里，这些小可爱，连喝的水都冻成了冰块！”
“这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听见狗叫，我从屋里走出来，就看见几个人对着手机正在说着。
“大家看看，这名男子身上穿着的大牌羽绒服， 能猜到多少钱吗？”
“最便宜的一款都要两千！这么冷的天，不给小狗加装取暖设备，自己穿着两千多块钱的羽绒服。”
“大家看看这不要脸的嘴脸，记住这张脸，我们直播间的粉丝有见过的吗？能联系上他老板的，直接开了他！”
听到这话，我总算明白了。
这纯粹是来找打的。
我拿起墙上靠着的铁锹，对着面前这七八个人挥舞。
“哪来的滚哪儿去，我们家没请你们来，你们这是强闯民宅！”
对面一个黄毛跳起来叫嚣，“动手了，动手了啊，理亏了就动手，看来他们知道自己的虐待行为是不对的。”
一个戴着帽子的胖子附和，“我们正在直播，你们家根本没有大门，是敞开的，我们不算强闯，反倒是你，拿着铁锹，我们要告你故意伤害
，他们都哑了火。
接过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走了。
2
第二天起来，门外已经下了厚厚的雪。
我烧了一桶热水，从院里大瓮里提出来一袋麦麸。
热水倒进大盆里，用铁锹拌匀了，一股混合着麦子香味的麸皮味就出来了。
一只狗一大勺，一个个喂了起来。
给所有的狗喂完麦麸，再把水打翻的盆添满后，就准备去上班了。
我一周回一次村里，帮我爸收拾一下狗窝啥的。
这些狗养了这么多年，不管谁来了都呲牙，只怕我一个人。
我爸每天还能喂点食，我妈连挨都不敢挨。
想着昨天那些人走时的态度，后面应该不会再来了，我开着车放心去上班了。
刚到公司坐下没多久，我爸电话打过来了，声音急切。
“小越，你这会儿忙吗？有一群人去家里泼油漆，你妈跟他们说什么都不听。”
“你冯叔家里的牛要生小牛犊子了，情况不太好，爸这会儿走不开，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我赶紧跟老板请了个假回家。
他跟着我出了公司门，“真不用哥们儿去啊，这种为了博流量的东西，你就不能给他们好脸，不行我叫曾修他们一起过去，咱们跟他们比划比划。”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了哥们儿，我自己解决，完事请你喝酒啊。”
刘威跟我是高中上下铺，典型的富二代，大学毕业后，我回了老家一直没找到工作，他就非让我来他这儿上班。
经常买啥都不忘给我带一份，连身上的名牌羽绒服都是他给我一起捎的。
人情难还，我当然不能啥事都麻烦他。
赶紧开着车回了家。
一下车，院墙外一眼看去全是红色的字。
“无良兽医，虐待小狗！”
“每一只小狗，都是人类的好朋友！”
“为小狗的自由而战！”
我眼里都冒出了火，我妈身体不好，血压又高。
就她一个人在家，看到这些，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
一进院子，那几个人还在围着狗说着。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