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阮七七陆野你是颠婆,我是颠公,我们喜结良缘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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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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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晓军撞邪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是真撞邪了……”

石母顾不上整理衣服,着急给儿子辩解。

群众们表情变得古怪,没人接话,他们已经认出了石母,石家人惹不起。

“是不是还要去找个神婆子来给你儿子驱邪?”

有人突然问了句,浑浑噩噩的石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急着问:“你知道哪里有神婆子不?”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朝问话的人看去,是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军人,剑眉星目,英武不凡,长得真好看。

“你身为石副主任的家属,竟然带头宣扬旧社会的封建迷信,岂有此理!”

陆野义正辞严地训斥,周围的群众都跟着点头,大部分人都在幸灾乐祸。

石母和石晓军这些年仗势欺人,和邻居们没—个关系好的,大家都巴不得石家倒霉。

“香—个……”

石晓军的药劲还在,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污言秽语着。

陆野朝他看—眼,皱紧眉嫌恶道:“真是世风日下,石副主任的家属居然罔顾人伦,太不像话了,谁去通知下割尾会,把他们母子带去好好改造!”

“我去!”

阮七七积极地举起手,她在人群里,和陆野遥遥相望,还挤了挤眼,开心地去叫人了。

“我爱人就是割尾会的,我儿子是生病了,我也是急糊涂了,你这年轻人别胡说八道,我天天都背语录,牢记主席的教导,绝对没有宣扬封建迷信!”

石母终于回过神,大声辩解,还抬出了丈夫的身份。

果然,围观群众们都后退了几步,还有几个人散了,不想掺合进去。

石母表情得意,在潭州城,还没人敢得罪她家,得罪她男人可没好下场。

但十几分钟后,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阮七七带来了她男人的死对头,割尾会的正主任郑爱党。

郑爱党虽然是正主任,可靠山没有石荆红硬,以至于开展工作时,总是落在下风,要不是石荆红文化太低,资历太浅,早把他拉下台了。

不过郑爱党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他靠山不硬,但他资历深,能力也不错,在割尾会还有—批忠实心腹,他和石荆红斗了几年,表面上落在下风,但其实是不相伯仲。

阮七七老早从割尾会办公楼的几株樟树那儿,打听到了郑爱党和石荆红的恩怨,她去石家之前,就给郑爱党办公室扔了张纸条。

“别下班,晚上有让你心想事成的大戏!”

纸条是这么写的。

果然,阮七七赶过去叫人时,郑爱党在办公室里等着,而且他的几个忠心下属也在。

“不得了了,石副主任儿子在大街上耍流氓,石副主任爱人在大街上宣扬封建迷信!”

阮七七跑过去—通乱叫,郑爱党虎躯—振,随即狂喜。

扔纸条的神秘人果然没骗他。

他集结了几个手下,雄纠纠气昂昂地赶了过来,割尾会办公楼和石家只隔了—条马路,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

“谁在耍流氓?谁在宣扬封建迷信?”

郑爱党大声喝问,狭长阴沉的眼睛扫过石母,还有地上扭来扭去的石晓军,他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石荆红的老婆儿子,天助他也!

“他们!”

陆野指了指石母和石晓军,又义正辞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遍。

“我真没想到,潭州城的社会风气竟这么乱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啊,居然……哎呦,我都说不出口,太丢潭州城的脸面了,郑主任,请你—定要严格教导这两个思想有严重问题的人,必须把他们的歪思想掰正了!”


陆野今天没开车,他骑自行车,阮七七坐在车后座,陆野先去了宿舍,拿了照相机,两人一路骑去了轮渡口

湘江大桥这个时候还没建成,过江只能坐渡轮,陆野去买了票,一人四分钱。

因为现在是枯水期,只要坐到桔子洲,然后走便桥去河西,如果坐到河西要八分钱。

桔子洲大桥是1972年建成的

便桥

岳麓山在河西,阮七七还是第一次坐渡轮,前世其实也有渡轮,但更多的是用来看风景,她一次都没坐过。

站在渡轮上,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桔子洲好像也和前世不一样,样样都新奇。

“要不要拍张照?”

陆野笑着问。

“好啊。”

阮七七点点头,想靠在栏杆上拍照,但栏杆边挤了不少人,她对一个看起来面相和蔼的年轻男人说:“同志,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能不能让我一下,我想照张相!”

来潭州之前,她拿出了中考的劲头,背熟了一大段语录,现在出门必须会背语录,否则会被人抓小辫子。

年轻男子朝穿着军装的陆野看了眼,立刻站得笔直,像宣誓一样,大声朗读道:“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同志,请到这边来!”

说完,他站到旁边,将栏杆的位置让给了他们。

“谢谢同志!”

阮七七诚挚道谢,靠在了栏杆上,摆了个随意的欣赏江景的姿势。

“一二三……好!”

陆野拍照速度很快,三下两下就拍好了。

阮七七把栏杆位置让给了年轻男子。

到桔子洲了,两人下了渡轮,走便桥过去,河西自古以来就是繁华的商业圈,潭州人把河西这边统一称为溁湾镇,溁这个字读莹的音,还是二声,但潭州人都读荣音,很有意思。

河西这边有三所著名高校,湖大,工大,师大。

前世阮七七很想考湖大,她的成绩绝对没问题,可惜她去精神病院上大学了。

“我想去湖大拍照。”

阮七七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惆怅,她不是留恋前世,只是有点遗憾,这一世她得想个办法圆了这梦。

“想上湖大?”

陆野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

阮七七没否认。

“你念了高中不?”

“念了,我上学时成绩还不错的。”

阮七七说的是原身,确实有高中文凭,湘省还是很注重教育的,虽然原身是女儿,但原身的爹是赤脚医生,家里条件不错,原身和妹妹都念了高中。

陆野笑了,“湖大收工农兵学员,你们大队应该有推荐名额。”

剩下的话他没说,只要阮七七上了推荐名单,他就能把她弄到湖大。

“我回去想想办法。”

阮七七点了点头,今年的工农兵学员已经推荐完了,得等明年,她有一年时间准备,来得及。

“如果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陆野随身带着钢笔和便条,他写了联系方式,递给阮七七。

“行。”

阮七七欣赏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很狂放。

她将纸条塞进口袋,其实收进了空间。

两人先去了湖大,路上陆野还买了姊妹团子,阮七七前世就喜欢吃,最好吃的是火宫殿的,她喜欢吃肉馅,陆野爱吃甜食。

阮七七只要了两个团子,现在的小吃货真价实,味道相当好。

姊妹团子

陆野一手扶着自行车笼头,一手拿团子啃,车骑得稳稳的,等他们吃完,已经到湖大了。

湖大最著名的传说,就是没有大门。

事实上,湖大是真的没有大门,校区很大,但就是没大门。

阮七七逛了一圈湖大,还照了相,又去逛了工大,还在工大门口照了相,陆野说等洗出来后,给她寄回去。

工大后面就是岳麓山,有很多上山的小路,陆野将车停在校园内,带着她抄小路上山了。

工大就是中南大学的前身,以前叫工大

岳麓山不高,但风景秀丽,而且历史和人文意义非常大,因为这座山,和两个伟人有关系。

他们先到了爱晚亭,就是主席和蔡先生年轻时学习的亭子。

爱晚亭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天下闻名的岳麓书院,书院再往前走,是一座千年古刹。

阮七七在每个景点都拍了照,就像前世打卡一样,玩不玩不重要,但拍照发朋友圈是必须的。

两人在山上逛了一圈,一卷胶卷都拍完,这才下山。

依然坐渡轮过江,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他则准备去医院,去看看热闹。

“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忘了!”

阮七七手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提醒他。

她也想知道刘红玲的崽掉了没,还想知道刘红波的菊花残了没。

“不会!”

陆野兴冲冲地走了,路过水果商店时,看到门口放了一篓处理水果,卖得很便宜,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舍得买,就这么空着手去了医院。

朝护士打听到了刘红玲的情况,运气很不错,那么折腾都没掉胎,只是动了胎气,要静养几天。

他上了妇产科住院楼,刘红玲住的单间,陆得胜没在,估计老脸挂不住,羞走了。

病房门关着,但隔音不太好,传出了他的蠢大姐陆春草的骂声,还有刘红玲的哭声。

“这孩子不能留,必须拿掉,妈再给你找个对象,何建军那废物不行。”

“我不拿,我就要何建军,你找的那些男人,哪个都比不上何建军。”

刘红玲哭哭啼啼的,态度很坚决,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何建军。

陆春草气得吐血,可也拿女儿没办法,刘红玲是她第一个孩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所以她对大女儿格外偏疼些。

虽然很气,可陆春草还是先软了下来,同意刘红玲嫁给何建军。

“妈,你真好,外公那儿你去说吧。”

刘红玲破涕为笑,撒娇让陆春草说服陆得胜。

“我真真是欠了你的,既然你非要嫁何建军,这婚得赶紧结,肚子大起来难看!”

陆春草语气嗔怪,尽管不喜欢何建军,但女儿喜欢,她也拦不住。

而且何建军现在是排长,她再去她爹面前哭一哭,求一求,她爹肯定心软,何建军升职也不难。

陆春草毫不怀疑自己在陆得胜心里的地位,她是长女,还吃了那么多苦,爹对她特别内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爹都会满足。

陆野在门口听了几分钟,嘴角哂笑,他没进病房,直接走了。

既然刘红玲非要绑死在何建军这棵歪脖子树上,他就成全这蠢外甥女,何建军抢别人功劳的证据,等他们结婚后再给老头子。

陆春草当年一心想弄死他,他没弄死刘红玲,已经是非常仁慈的舅舅了!

他想了想,嘴角露出狡黠的笑,骑车去了水果店,将那些皮上长满芝麻点的处理香蕉都买了,又骑回了医院,去了刘红波的病房。

刘红波身心受创都很严重,人都蔫蔫的,陆野也不废话,直接给大外甥喂香蕉,刘红波不肯吃,他就强塞。

把一把处理香蕉都强塞完了,总共六根,刘红波噎得直翻白眼。

十分钟后,刘红波表情变得古怪,他想忍一忍,可实在忍不住,只得强忍着菊花的剧痛,艰难地挪去卫生间。

一泄千里后,刘红波痛得快昏死过去,菊花刚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拉的都是血。

陆野捂着鼻子,在卫生间门口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意离去。

阮七七本来打算回老家,但陆野说还有好戏,她便留了下来,反正住招待所有陆得胜报销。

四天后,陆野带来了个消息,“何建军和刘红玲领证了。”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何建军这狗日的,连别人的功劳都敢抢,也就是现在,要是早二十年,老子早毙了他!”

陆得胜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低吼声还是传了出来,阮七七和陆野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站在门口先听一耳朵。

“爸,你是司令啊,整个军区都是你说了算,你就当可怜可怜红玲,可怜可怜我,饶了何建军吧,他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了!”

陆春草哭着哀求,她也恨何建军不争气,可谁让女儿对他死心塌地呢!

何建军一被抓走,红玲就又见红了,医生说再受刺激,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她总不能看着女儿去死吧?

陆春草的相貌也像陆得胜,但她皮肤白一些,脸上没有麻麻点点,比女儿好看多了,再加上进城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身上早没了农村妇女的朴实,反倒变成了势利市侩的精明相,看人都抬着眼皮,很少正眼看人。

毕竟她爹是司令,在潭州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地位了,陆春草觉得,在潭州城她就好比古时候的长公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敢反抗她。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教导儿女的,三个儿女都学得很好,甚至青出于蓝胜于兰,比陆春草更横行霸道些。

此时的陆春草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昂,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形象全无。

陆得胜铁青着脸坐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儿,骂道:“正因为我是司令,你们才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打着我的旗号欺负人,你别给在老子面前掉老鼠眼泪,这事红玲也脱不开关系,她也得上军事法庭!”

“爸,红玲她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真的要出事的呀,红玲生下来就苦,我怀她时连鸡蛋都吃不上,都喝的野菜糊糊,她生出来比耗子还小,我也没乃水,都说她养不活了,我每天煮米糊糊,好不容易把她养大的,是我亏欠了这孩子啊,我对不住她……”

陆春草又开始回忆苦难往事了,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是回忆她自己悲苦的童年,就是回忆女儿更苦的童年,反正主打一个‘惨’字!

“春草,以前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爸在前线也吃不饱,过冬的衣服都没有,还要和敌人拼死搏斗,那日子才叫苦呢,现在你们的好日子,是你爸流血挣出来的,

这个家他才是最苦的,我们作为亲人,应该支持他的工作,不能给他拖后腿,红玲这次实在过分了,没结婚就搞大肚子,还威胁别人抢功劳,影响多恶劣,你爸的脊梁骨都快让人戳烂了!”

说话的女人声音细细柔柔的,字字都在为陆得胜考虑,还谴责了陆春草一家的胡作非为。

真泡得一手好茶!

阮七七挑了下眉,还没问,陆野就说:“我那两面三刀的后妈,叫林曼云,老头子就吃她这一套!”

老头子受伤住院时,林曼云是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没一个月老头子就沉沦在了这女人的温柔乡里,打报告结婚了。

“男人都吃这一套!”

阮七七小声说。

十之八九的男人,都喜欢林曼云这种的。

“我就不喜欢。”

陆野语气很坚决,他喜欢阮七七这样的,癫在了他心巴上。

“要不怎么说你是大自然选拔出来的优秀人呢!”

阮七七恰到好处地拍了句马屁,她不仅会发癫,拍马屁也挺不错的,没办法,优秀的人啥都会一点。

陆野咧开嘴乐,嘴角都扯到耳根了,他就爱听阮七七说话,他都不敢想像,和阮七七结婚后,日子会有多么快活!

“先陆春草,再你后妈和你爷老子(爷老子是爹的意思)。”

阮七七说得很简洁,这是她的习惯,和人熟了后,说话就会不自觉越来越简短,过于熟了后,就会进化成一个字。

只要和她熟的人,肯定能听懂。

听不懂就代表不是她的真朋友,可以删了。

“行!”

陆野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没敲门,陆野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陆春草正在骂林曼云,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我和我爸说话,轮得上你一个小老婆插嘴?红玲是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但她可是正经处对象的,不像有些人,以公谋私,上着班就把人勾搭上床了,还好意思说我家红玲?先把自个腚擦干净了再说!”

陆春草火力十足,骂得特别脏,她只比林曼云只小一岁,从来没把这后妈放在眼里过。

林曼云个子娇小,皮肤白皙,属于小家碧玉的长相,不算大美人,但对于没吃过啥细糠的陆得胜来说,绝对堪比西施。

“什么小老婆,你说话尊重些,我和你爸是组织同意的明媒正娶,陆春草,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林曼云气得浑身颤抖,泫然若泣地看向陆得胜,楚楚可怜的模样,把陆得胜给心疼坏了,冲陆春草骂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不敬长辈,胡言乱语,没有一点规矩,红玲和红波都是学了你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长辈?我和她生日只差三个月,爸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呢,朱地主娶姨太太都不敢娶这么小的,你可真能耐!”

陆春草说的朱地主,是老家的一个大地主,解放后枪毙了。

朱地主娶了十二个姨太太,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的事没少干,陆得胜没参加革命前,还在朱地主家当过猪倌,放了半年猪,一分工钱都没领到,还被朱地主的打手揍了一顿。

这件事成了陆得胜参加革命的导火线,部队和他说,革命就是革朱地主这种人的命,他一听正中下怀,连夜就跟着部队走了。

果然,一解放朱地主就枪毙了,土地和粮食都分了。

陆春草拿朱地主打比方,刺痛了陆得胜,他革了朱地主的命,女儿却说他连朱地主都不如,这比拿脏水泼他头还气人。

“你……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陆得胜伸手指着女儿,脸都气白了,手指不住颤抖。

但就算气成这样,他也没对女儿骂重话。

陆春草心里很得意,她就知道在老头子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几个儿女里,只有她给爷爷奶奶送了终!

不管是陆野,还是林曼云生的两个野种,都没资格和她比!

“你家这也太没规矩了,爹不像爹,女儿不像女儿,在我们村里,女儿要是敢这样顶撞爷老子,绝对要打断她脚杆,真是大逆不道,老天爷都要劈死这种不孝女!”

阮七七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她和陆野进来后,悄摸摸地坐在角落看戏,屋子里的三人都在吵架,没看到他们。

“我爹舍不得,大姐是他的心肝宝贝,就算在外面杀人放火都舍不得打!”

陆野是个很合格的捧哏,立刻接上了阮七七的话。

陆得胜脸色十分难看,心里堵得慌,他想骂几句,可又觉得理亏,陆春草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他到底亏欠了女儿,从出生起到结婚,他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只能多弥补些。

“杀人放火都舍不得?难怪刘红玲那么横,抢别人的未婚夫,抢别人的三等功,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垮下来,你家迟早要完!”

阮七七边说边摇头,最后一句她还加重了口气,特意强调了下。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想吃,却吃不到的。

在陆家,这些东西是弟弟吃的。

在莫家,这些东西是莫劲松和莫从容,还有妹妹吃的。

都没他的份。

只有小他四岁的妹妹莫和平,会把吃食藏起来,悄悄拿给他吃,所以,他和莫和平的关系最好。

“我记得家里还有发饼,我去拿来。”

莫秋风笑呵呵地起了身,去柜子里找到了半袋发饼,还有半罐麦乳精,给他们冲了两杯特别浓的,奶香味特别足。

发饼,有奶香味,很好吃

“吃吧。”

莫秋风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还有个红包,塞给阮七七。

“谢谢莫叔。”

阮七七不客气地收了,塞进口袋里。

“自家人别客气,你既然和小野处对象了,以后要多关心他爱护他,这孩子小时候受了不少委屈,也怪我和他妈没尽到责任,伤了他的心,唉,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得向未来看,小野,别让怨恨蒙蔽了你的心,该放下的得放下,这样你自己也过得轻松些。”

莫秋风语重心长地说了—番话,想劝陆野放下仇恨。

他是真心觉得,陆野被怨恨蒙蔽了心,也影响了他的性格,行事越来越偏激,这样很不好,作为男人应该豁达—点,别总是计较已经过去的事。

陆野冷笑了声,没回应。

“莫叔,以德报怨,何心报德?照你的意思,以前的仇恨都可以放下,那小鬼子的仇恨要不要放下?”阮七七反问道。

莫秋风面色微变,不悦道:“这两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慧兰是小野的亲妈,顶多只是内部矛盾,小鬼子那是国家仇恨,你这孩子乱打比方。”

“没乱打啊,有时候亲人捅的刀子,比小鬼子捅的还疼呢!”

阮七七笑着反驳。

往往最痛的—刀,都是来自最亲的人。

陆野长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全都归于父母的不负责任,是他们欠他的。

—直安静坐着的陆野,眼眶突然红了红,他撇过头,不想让莫秋风看到他的软弱,可他真的好想哭。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听到有人站在他这边,替他说出了心里的委屈。

其他人都只会说他的不是,说父母再不是,也生你养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云云。

可有没有人问过他,他有没有想生出来?

生他的时候不征求他的同意,生出后对他不闻不问,成长中对他漠不关心,他们有什么资格骂他?

以前陆野—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容易被父母激怒,而每次发癫后,他的心里都会密密麻麻的疼,就好像有—条很长很长的口子,找不到让它愈合的药,所以它—直在滴血,—直在消耗他的能量,让他无法维持情绪的稳定。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永远都愈合不了的口子,是他的父母捅的呀!

因为是来自最亲的人,所以伤口才会那么深,才会那么痛。

阮七七感觉到了他的伤感,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还拿了块发饼塞进他嘴里,“多吃点,难得能吃到你妈的饼,吃不完咱们兜着走。”

莫秋风本来因为她的那句话,有了些许动容,他也在反省,或许他真的从没走进过陆野这孩子的内心,更不清楚这孩子心里的委屈,他可能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他朝陆野看过去,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有些酸楚,还是头—回看到陆野这么软弱的模样。


“放你的狗屁,何建军的事轮得着你管?这是部队的事,你个农村人哪来的资格?”

陆春草跳起来骂,还用没断的左手戳阮七七。

这是她骂架的习惯,打小养成的,骂人时必须指着对方,否则她的气势使不出来!

尤其是进城后,她一下子成了司令女儿,地位水涨船高,就更爱指人了,戳人眼睛时,她特有优越感。

阮七七软萌的脸一下子沉了,这回她没出声警告,直接上手。

“咔”

“啊……”

骨头断裂声,和陆春草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屋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陆春草的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一样,无力地扭曲着。

阮七七拿出手帕,优雅地擦手,还嫌弃道:“以后出门洗洗手,一股子葱花味!”

“嬲(niao三声)你妈妈鳖,老娘弄死你!”

陆春草顾不上双手的剧痛,癞狂地朝阮七七冲了过来,她拿出了当年在村里干仗的气势,今天必须要弄死这小贱人!

嬲你妈妈鳖是句骂人的话,特别脏,作者很文明,只是人设需要才这么写

“你嬲个屁啊,你有嬲的东西不?鸡都没有,你嬲你爹还是嬲你妈?”

阮七七一边闪躲,一边回骂。

她可是文武双全,只会比别人骂得更脏,绝对不带输的!

陆得胜心口一刺,差点梗过去,他习惯性地伸向腰侧,但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在家里他都把枪放在抽屉里。

他奶奶的,若是在以前,他绝对要崩了这满嘴胡言的死丫头!

“你那癞疙宝女儿,仗着外公是司令,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何建军抢人功劳,都是她撑的腰,还有你那兔儿爷儿子,现在能屙屎了不?”

阮七七像猫戏老鼠一样,逗着陆春草在客厅转圈圈。

“屙不了,又开裂了,缝了十几针!”

陆野幸灾乐祸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给红波喂那么多香蕉,他会拉肚子拉到开裂?还有你个小贱人,都是你害的红波,我要杀了你!”

陆春草完全失去理智了,她的两个孩子,都毁在了阮七七手上,她一定要弄死这贱人,替儿女报仇!

“陆野你日子不过了?花钱买那么贵的香蕉,直接去药店配点巴豆不就行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败了!”

阮七七不赞同地看向他。

“知道了,结婚后你管钱!”

陆野上门女婿的身份适应良好,他还准备下个月领了工资,就上交给阮七七保管。

阮七七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她再和这家伙科普《男诫》。

陆春草追得太急,又加上手太疼,一个趄趔摔倒了,她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按地面,结果右手食指受到重击。

“啊……疼死我了……”

陆春草叫得比杀猪还惨,屋顶都快掀翻了。

陆得胜头又痛了,他不想再和阮七七打嘴仗,黑着脸喝道:“我不同意你们处对象,结婚报告我也不会签字!”

“爱签不签,我让我后爸签!”

陆野嗤了声,莫秋风也有签字的权利,他用不着求老头子。

陆得胜眼前黑了黑,身体晃了下。

林曼云赶紧扶住他,不满道:“小野,别气你爸了,他身体不好!”

“他身体不好难道不是你害的?老夫少妻,一树梨花压海棠,身体能好才怪呢!”陆野阴阳怪气道。

“四十如狼似虎,坐地吸土,正是吸精气的年纪,你爹能挺到现在不容易啊!”

阮七七这回没阴阳怪气,是真心夸赞陆得胜。

六十几岁了,守着小二十岁的小娇妻,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陆得胜才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给激起来了,腾腾腾地冲到了天灵盖,他的枪呢?

“拿我的枪来,去!”

陆得胜咆哮着,让林曼云去拿枪。

他今天一定要毙了这臭小子!

“老陆,你消消气!”

林曼云心里巴不得一枪打死陆野这疯狗,可她知道这枪绝对不可以拿,陆得胜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儿子的,现在只是说的气话罢了。

“拿枪来,老子要毙了这畜生!”

陆得胜眼睛都气红了,一把甩开林曼云,让她赶紧去拿枪来。

林曼云没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跤。

“小野,你非要把家里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林曼云哭着质问,还不忘朝陆得胜委屈地看了眼,果然,成功地将陆得胜的怒火激得熊熊燃烧起来。

“别和这畜生说,老子今天要清理门户!”

陆得胜准备自己去房间拿枪,却听到一声咔嚓声。

陆野也拿出了枪,还打开了保险栓。

“就你有枪?老子也有,老子的枪法比你好!”

陆野张狂地举起了枪,枪口慢慢移动,对准了林曼云的头。

“畜生,有本事冲老子来,你开枪啊!”

陆得胜挡在林曼云前面,父子俩像仇人一样,一个狂骂,一个举着枪。

陆春草吓得不敢出声了,她悄悄爬起来,退到了门口,万一真的开枪方便逃。

“你以为老子不敢开?老子今天开给你看!”

陆野的眼睛也红了,其实这一枪他很早就想开了。

在林曼云饿了他三天,还在冬天把他关在外面一晚上。

在最困难的那三年,林曼云经常不给他饭吃,只有陆得胜在家时,他才能吃上饭,最后,就连这点口粮她都舍不得,假借身体不好,把他送去了陆春草家。

陆春草拿了老头子给的粮票和钱,却不给他吃饭,甚至还故意在蛋炒饭里加耗子药,摆在桌上馋他,如果他不是有特殊本事,提前知道了这女人的毒计,他早死了。

所以,他早都想弄死这些人了!

只是这一枪,他克制了许久,一直没开出去!

不是他心软了,而是他觉得不划算。

他的命比这些人值钱多了,一命抵一命太亏!

可现在,他真的不想忍了。

林曼云有危险时,老头子毫不犹豫挡在前面。

陆春草一家被人欺负,老头子替他们出头。

可他经历了那么多危险,被人欺负了那么多回,老头子一次都没护过他,一次都没替他出过头,甚至还打压他,美其名曰是他陆得胜的儿子,要高标准高要求!

狗屁!

陆野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慢慢扣下板机。

“不要,小野,你别干傻事!”

林曼云吓坏了,她唯一的靠山就是丈夫,两个儿子在部队还没混出头,陆得胜绝对不能死!

陆得胜表情很平静,可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心里很悲凉,怎么就会和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除了十岁前没尽到责任外,接回家后,他自问没对不起这孩子过,可这孩子为什么总是要忤逆不孝,为什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陆野手慢慢扣下,眼看子弹就要射出去了。

陆春草脚已经跨到了门外,随时准备跑路。

“你傻啊,你的命比他们值钱多了!”

阮七七出声了,伸出细白的手指,堵住了枪口。

“我一命抵两命,值了!”陆野还不肯放弃,他真的起了杀心。

“值个屁,就算他们十条命,都没你值钱,现在你是我阮七七的人,必须听话,放下!”

阮七七彪悍地瞪了眼,陆野咧嘴笑了,乖乖地松了手。

“收起来,别走火了!”

阮七七接了他的枪,熟练地拉上保险栓,插进陆野腰侧的枪套里。

看到她玩枪熟练的架势,陆得胜眯了眼,陆野却很平静,他早看出这姑娘不是普通人,应该和他一样有奇遇。

阮七七确实很会玩枪,因为精神病院有个军火天才,太沉迷于玩武器才会住院的,她从网上购买材料,提供给这天才造武器。

也就是网上的材料太不齐全,否则这天才连导弹都能搞出来。

然后她又用了点钞能力,在精神病院搞了个射击室,无聊时就去玩枪,虽然没达到百步穿杨,但绝对不差。

“走吧,你家没啥意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以后去我家!”

阮七七见好就收,再闹下去,陆得胜恐怕真要脑出血了。

她拽着陆野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用力一撞,将陆春草给撞到了一边。

“陆司令,希望你能不忘初心,秉公处理,别寒了人民的心!”

阮七七扭头说了句,要是陆得胜还要包庇何建军和刘红玲,她就写信给总军区告状!

陆得胜表情很严肃,他心里其实并不好受,革命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被个黄毛丫头指责,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这么好的地不种粮食,居然种不中用的花花草草,真是小布尔乔亚作风!”

阮七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陆得胜才刚有点反思,又给气坏了。

他错了,就不该对这死丫头有任何幻想,这死丫头和陆野一样,就是属疯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