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阴间笔记 全集
阴间笔记 全集 连载
阴间笔记 全集 奔放的程序员、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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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点点头说好吧。
解铃从包里取出几根长蜡,一一点燃,按照东、西、南、北、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八个方位依次放好。他做事很谨慎,来到窗边把窗帘拉上,防止外面看到屋里有光。我按照他的吩咐,坐在蜡烛中间,必须是盘膝打坐,双手叠放。
解铃取出一张符贴在我脑门上。然后用一支狼毫毛笔,蘸着朱砂,在我后脖处写了个字。
此时门窗紧闭,烛火却左右摆动得很厉害,沉闷压抑的房间里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风。
解铃扭开一瓶矿泉水,含了一口,站在后面朝我身上喷。他围着我绕圈,边走边喷,噗噗作响。水喷的很匀,洒在空中,形成细密的水滴,溅到身凉凉的。
我缩头缩脑,说道:“解铃,你这套到底跟谁学的,弄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要说话!”解铃低声说,口气严厉。
我闭上嘴,心一横,爱咋咋地吧。他取出一尊木鱼,围着我边走边敲,伴随着“梆梆”声,嘴里又念着低沉的咒语。
正念着,东面那根蜡烛忽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我看得仔细,此时此景很像有人走过,衣角掀起的风,把蜡烛灭掉。
随着第一根蜡烛的熄灭,紧接着又顺时针灭了一根,然后又灭了一根。我深吸一口气,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走进蜡烛阵,目的地就是我。
我全身发紧,汗毛竖立起来,这种感觉相当糟糕,如同行走在黑漆漆没有光亮的地方,明明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觊觎自己,却偏偏看不到,像是蒙着眼走钢丝。
灭到第四根时,忽然灭不下去了,第五根蜡烛虽然火苗乱摆,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可偏偏不灭。解铃停下木鱼,和我一起惊疑地看着。他摸了摸光头,轻声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七上八下,盼望着这件事就此流产,我就不用鬼上身了。可总这么拖着,又解决不了问题,妹妹被折磨得没个人样,我看着心里滴血啊。这心情实在矛盾。
气氛有些压抑,我轻轻说:“你说那瞎子有三魂,一魂在这个房间,一魂附在我妹妹身上,另有一魂没
。”
我连忙催促他说。
“我是东北人,我妈就在我们那个县城看事。她立过堂出过马,帮不少人解决问题,现在不做了,不过小时候我总看她怎么看事。我记得当时她处理过一个人,症状和你妹妹一样。那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娘们,可说话的腔调和神态,却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嗲声嗲气,特别幼稚天真。真的,一看这人就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我听得出神:“然后呢?”
“那老娘们的病可邪乎了,原来附她身的不是人,而是……蛇精。”
我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平头一看就是东北人,性情耿直,看我不相信他的话,顿时急了:“真的大哥,这个娘们住在山里,她老头是看山林的。她进山掏了一窝蛇蛋,打死了幼蛇。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她打死的是有道行的蛇精,死了后附在她身上。那小女孩的声音就是蛇精发出来的。”
前面还像话,后面就扯淡了,再往下聊白素贞都要出来了。
我哪有心情和他废话,闷闷坐回沙发上。小平头讪讪无趣,来到里屋门前,推开门往里看看:“大刘,要不我打电话让我妈来看看吧,这丫头送医院一点用没有,真的。医院只能挂点滴,要不就往精神分裂上治,延误病情不说,好人也废了。”
我有些犹豫,妹妹的情况很不好,按理说应该送医院,可是大家都说她中邪,我一时举棋不定,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人,留着光头挎着包,长了笑模样,一身掩饰不住的风尘。
我一看,正是解铃。
解铃扫了厅里一圈,倒也没废话:“妹妹在哪?”
我指了指里屋。解铃没有急着进去,提鼻子闻了闻,顿时面色阴沉,用手指着屋子里所有人:“全都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大刘咳嗽了几声,走过来问:“这位仁兄,你是?”
我赶紧道:“他是我的朋友,我请来的。”
“哦,你为什么让我们出去?”大刘问。
“你快死了你知道吗?”解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大刘顿时脸色就变了
,听着这音乐,有种错觉,似乎进入一个香火缭绕的家居佛堂,虽虔诚却透着不正规。
正想着,音乐渐渐低沉,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柔和,字正腔圆,透着有板有眼,她一字一句说道:“亲爱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间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我们能够很轻松很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的烦恼,让身心得到最大的解脱和放松。人活着,就会饱经苦难……”
我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解铃“啪嗒”一声关了录音机。
“怎么不听了?”我问。
“瞎子临死前听这样的东西,你不觉得怪吗?”他反问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联想起瞎子自杀的诡异,心里有点发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瞎子参加了某个邪……”
解铃摆摆手:“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就麻烦了,也更复杂了。”
他站起来踱了两步:“不能耽误时间,我们走。”
我们到小区外面打了车,去的地点居然是三里墩。这地方是本城新开发的城镇,就在市区边上,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现在整日大修土木,风尘满天,出租司机到了傍晚都不爱去这个地方,那里犯罪率特别高,人渣满街走,藏污纳垢。真没想到解铃带我来的地方是这里。
我们在一处公园门口下了车。这座公园依山而建,修了不到两个月,许多设施都没完工,大晚上的也没几个人,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
一阵风吹过,渗出阵阵凉意,我只穿一件短袖衫,有点冷了,抚着肩膀跟在解铃后面。
他轻车熟路进了公园,黑灯瞎火的领着我深入腹地,周围光线很暗,他领的路又是绕圈,白天我估计都得晕更别提这大晚上了。我实在忍不住问:“这是上哪?”
他奇怪地说:“和你说过了,我们去拜会三太子啊。”
当时他那么一说我以为开玩笑呢,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我咽下口水:“你没开我心吧?三太子?哪咤?”
我呵呵笑了,这地方说句不恭敬的话,大晚上的也就打野战的狗男女站街的小姐嫖客能来,就算真有哪吒,人家大罗金仙能钻这地方来?

的,死后留下钱,交给一个女人。这个叫“娜”的女人应该不是他的妻子,遗书的口气似乎更像露水姻缘的几夜情。
后面那一段什么回去了,人类的家乡,鬼话连篇,让人很不舒服,透着一股精神分裂的邪劲。
解铃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叹口气:“这件事真的麻烦了。”
“走吧。”他轻轻说。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金银箔纸,慢慢点燃,冒出滚滚青烟,嘴里念念有词。我不好打扰他。这些纸烧得很慢,很长时间后,才缓缓烧完,解铃也吟诵作罢。我问他这是做什么,他说:“我们来这里又是引魂作法,又是翻找遗物,打扰到了亡魂。我刚才吟往生咒,超度它走,这是我们欠它的。”
“我妹妹的事怎么样了?”我急道。
“麻烦。”解铃直言不讳:“这个瞎子临死前很可能被下了妖蛊,估计有人在行邪术炼魂。附你妹妹的那道魂,如果找不到此种邪术的蛊引,没法超度解脱。”
“那怎么办?”我真是急眼了,折腾这么长时间,什么结果也没有。
“我只说麻烦,又没说弄不了,沉住气。你们家被人给盯上了,手段很毒。我们出去再说。”解铃道。
此时天渐渐放亮,隐隐有光透过窗帘射进来,我们走到门口,解铃忽然停下来,眨眨眼,在想什么。
“怎么了?”我问。
“我记得你说过,那瞎子临死前在听音乐。”
他又节外生枝不走了,把我叫回屋里,我们好一顿搜索,终于在床底下找出瞎子临死前用的录音机。这台录音机不知是谁撞翻的,摔在地上已经七零八落,里面滑出一本磁带,上面蒙着一层灰尘。解铃捡起来吹了吹,显然录音机已经报废,他顺手把磁带放进兜里。
找完这个东西,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离开了瞎子的房间。
走到门外,晨光已现,阳光顺着楼道的窗栅射进来,无数灰尘飘舞,回想这一夜的诡异经历,真是恍如隔世。外面响起阵阵小贩叫卖早餐的声音,充满了朝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们先回去看罗小米,我妹妹还在昏睡,解铃取出一挂手链轻
小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正看我。
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从下往上瞅人。脸色惨白如纸,配上这邪气的眼神,让我情不自禁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真的,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我突然害怕了。说不出原因,就是全身发冷。
“小米?”我尝试叫了一声。
罗小米就这么瞅着我,嘴角缓缓裂开,露出猫一样的笑容。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小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喉咙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又清又脆,每打一个嗝,身体就蠕动一下,给人一种错觉,像是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她的食道往外爬。她正在用打嗝的方式要把肚子里那鬼东西挤出来。
罗小米打嗝的间隙,又开始嘿嘿怪笑。她的双眼没有焦点,极其茫然,可偏偏那笑声却又像见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笑里带着成人化的邪恶。
这种笑绝对不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能发出来的,如果硬要给这种笑找个主人,我倒觉得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色狼。
我腿发软,有种强烈的感受,现在怀里的不是我妹妹,非常陌生,是个其它的什么人。
我颤着声音说:“小米,你还认识我吗?”
罗小米对着我,忽然说了一句话。
让我吃惊的是,竟然一瞬间没有听懂。因为她说的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我们家乡的土语,而是用非常压抑的语调,说了一句方言。
我们这座城市临靠江边,四通八达,是一座移民城市。罗小米现在所讲的话,就是邻省一个地级市的特殊方言。
我对这种方言略微通晓一些,因为有同事就是那个地方的人,他们经常私下里用这种方言交谈。
罗小米此时此刻说的这句话是:“这个妮儿皮肤溜滑,让她给俺生个孩子。”
这句话没头没尾,我怔住了,实在想不出罗小米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她高烧说胡话,得了失心疯。
罗小米紧紧抓住我,脸上五官都扭曲了,头上浸满冷汗。光线极暗,气氛非常压抑,我真是有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