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渍愤恨道。

“她要是有什么事，你两给我等着！”

说完我抱着孩子送去卫生所，好在吃的量不多没什么大事。

大夫满脸不愉的看着我斥责道：“你们这些做大人的怎么回事，孩子吃什么东西过敏都不知道吗？以后可千万得注意，吃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我靠在卫生所的门上，崩溃的捂着头。

“爸爸，对不起——”

我转过头看着已经苏醒的女儿，缓缓走过去。

“怎么突然跟爸爸道歉？”

“因为妈妈看我不爱吃这个菜她就会不开心，总是逼着我吃，今天春节我不想爸爸跟妈妈都不开心，所以我才吃了，都是我不好。”女儿皱着鼻子满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强忍着的情绪还是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我的傻女儿啊！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好，没有好好对你照顾你...”

我哽咽的伏在床头，任由眼泪打湿被子。

自问自己这个做父亲真的是很失败，怎么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交给这样的人。

女儿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爸爸，你别哭了。”

“晓春都知道的，妈妈不爱我。”

“爸爸，如果你跟妈妈离婚，我能跟着你吗？”

我抬起头狠狠的点了点头：“晓春，你跟爸爸去深圳，爸爸找个最好的学校让晓春去读书。”

“爸爸一定会让晓春成为最开心最幸福的孩子！”

“哟，这是聊什么呢？怎么哭成这样了？！”陈春梅跟赵弘走了进来，满脸好笑。

11么个货色回家的。

“如果我昨天晚一步送去医院人就没了！陈春梅，我每个月给你打那么多钱你就是这么对我女儿的？！”

陈春梅脸色一变拍着腿就嚎了起来：“你这叫啥话？孩子生下来你带过几天，如果不是我照顾她能长这么大？你个没良心的！”

“是不是那死妮子跟你说我坏话了，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我现在没心思跟她胡搅蛮缠，这样的女人哪里还能继续过日子。

我迈着步子往外走，陈春梅却不依不闹追上来。

手死死拽着我：“等等，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转过身正好看见赵弘在给陈春梅疯狂使眼色。

“怀城，你回来的正好，我表弟文化高，是个小有名气的诗人。”

“你拿两千块给我，我把他弄去咱们那学校去，以后咱们家也是有个文化人了。”

4

我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自己结婚五年的妻子口中说出来的。

自己的女儿现在还在住院，满脑子想的却是给别的男的找工作。

赵弘满脸期待的等着我的答复，陈春梅则是一脸笃定。

眼前略感陌生的女人跟五年前青涩的小姑娘重叠，我感到一阵恍惚。

当初陈春梅是个乡下人，她爸妈死活要把她嫁来城里，但是城里人一听到是个乡下人就摆手。

那年头，城里没人愿意娶个乡下人。

我在国营饭店见完家里介绍的姑娘正要离开，就看到一个样貌姣好的女孩被上了年纪的一男一女按着，我站在边上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

她父母为了让她留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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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春，你没事吧？”陈春梅走到床前拿了一块猪油糖递给孩子。

我看着她满脸喜色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女儿别过脸没有看她，她也没计较转过身喜滋滋的看着我：“怀城，你上电视啦！”

“邻居们都看见了，你作为下海经商的成功人士被表彰，还被那么大的领导表扬，可太帅了！”

“你不知道咱家门口围了一群人都嚷嚷着要见你呢，王婶周大爷他们都拿了好些东西过来想让你带着他们家孩子一起发展呢！”

陈春梅嗓门大的大夫都看了我好几眼，手颤颤巍巍的打开电视，一打开播放的就是我的荣誉事迹。

我沉默的听着电视里的声音，自己都忘了还有这茬。

做为最早下海打拼闯荡的人，赶上风口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钱。

国家为了支持个体创业，就派了专门的记者来采访，还邀请我去给高校的学生传授经验。

赵弘满是疑虑的看着我：“姐夫这么厉害，国家都要采访他，那怎么还要卖工厂呢？”

陈春梅也反应过来，连忙变了脸色：“是啊怀城！你不是在唬我吧？！你都上电视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赚到钱？你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我看着这个张口闭口满是钱的女人，不耐的转过身：“这采访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厂里什么效益我会不清楚？”

“行了，没什么事情别堵在这了，都先回去吧，别打扰晓春休息。”

陈春梅瘪瘪嘴，到底没再说什么，拉着赵弘离开了。

等着女儿睡着后，我去了两公里外的电话亭拨出一个电话。

“嗯，你们到哪了？尽快安排吧！”

12
谁？”

7

女儿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掉眼泪。

我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忍再问，孩子还小，对母亲的感情很深，哪怕她妈对她再不好，她也始终把自己妈妈放在心上。

当着孩子的面我不好再说什么，想着后面等她病好了在给她慢慢做思想工作吧。

孩子在医院住了五天，陈春梅一次都没来看过。

春节前一天，我收拾东西带着女儿出院。

经过供销社我去买了两罐麦乳精，又拿了几包桃酥跟猪油糖，还有些孩子喜欢吃的小零嘴。

一到家发现家门口的大门紧闭，拍了许久都没动静。

邻居都探出头来看好戏，我强忍着怒火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分明是有人的。

就在我要一脚把门踹开的时候。

陈春梅才慢悠悠的把门打开。

一进去才看到在房间的炕上摆满了饭菜，卤肉烀肉通通都有。

赵弘正拿着卷好的大拌菜往嘴里塞。

屋里的炕烧的很热，两人吃的满面红光。

赵弘见了我坐直身子：“姐夫回来啦！”

陈春梅毫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正好高粱酒没了，你再去打点来，咱们一起喝，顺便好好聊聊阿弘工作的事。”

晓春躲在我的身后，怯生生的喊了句：“妈妈，赵叔叔，我回来了。”

陈春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哟！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呢？！我还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

我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拉着晓春回房间，把新买的褥子给她
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我才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五岁的小姑娘，瘦弱的像根小豆芽，头发干黄稀疏被剪成了寸头。

我简直无法把眼前的孩子跟从前喜欢骑在我脖子上乐呵呵喊爸爸的爱臭美小姑娘放在一起。

两年前，我手上的生意逐渐稳定下来，不想跟家里人分居两地。

每次给陈春梅写信让她带着女儿过来一起生活，她总推脱说怕不习惯，还是在老家自在些。

现在看来不是老家自在，只是陈春梅的心早就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2

我找了护工帮我看着女儿，起身回家收拾些衣服用品。

街道上一片红色，房屋都贴好了春联挂上了红灯笼，新年的歌曲儿在耳边余绕，一阵喜气洋洋的模样。

路上碰到几个眼熟的邻居，见我回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转过头交头接耳。

我视若无睹的快步赶回家，门口的雪厚的到膝盖了也没人清扫。

一个晚上过去，陈春梅始终没有回来。

我细细打量着家里，推开宽敞的主卧，那里堆满了各种铁盒子，全是供销社时兴的零食。

桌上还放着一大桶饼干跟麦乳精。

没有洗的杯子跟不知放了多久的桃酥乱糟糟的摆在桌上，边上还散落了几张文稿，上面写满了酸掉牙的诗。

床上的被子凌乱掀起，男人的四角裤就这样扔在枕头上。

“艹！”

望着这样的场景我脑子一热猛踹了梳妆台一脚，上面的瓶瓶罐罐全都落在地上。

想着在医院还没醒的孩子，我强忍着怒火回到女儿的小房间。

只有一张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