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是我高中初恋。
看着他跟漂亮的女医生过生日，于是我也找了个帅男模约会。
哪知，他醋了。
当晚，狠狠惩罚了我一番。
十几分钟后，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结束了？」
1
从未想过，高中毕业13年后，再一次见到江淮，会是眼下的情景。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此刻离我的距离，不足一米。
「哪里不舒服？」
「过敏。」
「出现这种症状多久了？」
他没什么表情，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初次见面的患者，不热情，也不冷淡，让人挑不出毛病。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到一分钟前，我进门前一定会看一眼门口的名牌。
这样，我就不会在满脸脱皮，脸红得像猴屁股的情况下，与我的初恋重逢。
关键，我都丑成这样了，他却比当年更帅了。
老天不做人。
「说话。」
面前的男人催促我，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
我低着头，心中暗暗酝酿逃跑计划，借口还没想好，他已经先开口了：「你本来约的9：30，迟到了半个小时，护士刚给你加的号，出去重新挂号的话，今天就看不了了。」
看不了就看不了吧，大不了换个医院，或者明天再来。
「你的脸再拖一天，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这句话的威力实在太大。
记忆中江淮从来不说谎，我约他晚自习逃课去看电影，他跑去跟老师请假，正常人起码都会找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吧？
他倒好，直接实话实说。
我那会儿刚好送作业本去老师办公室，至今都能记得他们班班主任那铁青的脸色。
算了，难看就难看吧，反正也是前任了。
我破罐子破摔，抬起头来老老实实地交代病史。
「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来？」
「工作太忙了，我也不喜欢来医院，以为过两天就好了。」
他没再说话，十指如飞，在电脑系统中记录我的情况。
我忍不住瞧他的手。
这么多年过去，这双手似乎一点没变。
十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
光是瞧一眼，就让人想犯罪。
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想当年

即便是假的，可是白嫖一阵子，我也不吃亏呀。
我问江淮需要我怎么配合，他说让我自己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再说，你不是写言情小说的吗？」！！！
我怀疑他在讽刺我，但我没有证据。
最后，他补充一句：「我妈比较精明，别让她发现破绽。」
于是，我绞尽脑汁，列出了恋爱计划表：
1.接男朋友下班。
2.约会，包括但不限于吃饭、看电影、逛街等。
3.去旅游。
4.见家长。
5.亲密接触，例如牵手、亲嘴、为爱鼓掌。
关关：「？？？」
ok，第5条先划掉。
4
第二天，我按计划去接江淮下班。
来之前，他跟我说门诊五点半结束，于是我五点多就到了。
没想到，说是五点半，后面还是陆续有患者找他，既有年轻的学生，也有年纪大的人，基本上手里都是拿着检查结果让他看的。
这一等，便等到了六点半。
门诊结束的时候，他走出来，疲惫地按着眉心。
本来我们约好了今天出去吃个饭的，可是看他的样子，我体贴地问要不要送他回家。
可能真是累了，他点点头。
刚上车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我瞧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总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就到了眼前了呢？
他家离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一路上他似乎都没睡着，刚一停下，他就醒了。
「你醒了？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晚饭。」
「一起吃吧，家里有菜，你会做吗？」
他偏过头来问我，昏黄的路灯下，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少年。
他，其实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看着我时，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会陪我喝甜腻的奶茶，会第一个看我在笔记本上写的小说，明明喜欢刘德华，却愿意跟我一人一个耳机听周杰伦和孙燕姿。
每次听到《我怀念的》时，我的眼圈总是忍不住发红，他问我原因，我说，害怕我们将来也会分开。
那时，他总笑我傻，说怎么可能呢？他江淮绝对不会出轨。
哪里想到，后来却

能进六院，便是实力的象征。
高中分班后，我跟江淮就不在一个班了。
高中毕业群里，前阵子还听说他现在子承母业当医生了，真没想到，居然是皮肤科医生。
直到晚上九点，我的好友申请才通过。
「江医生您好，我是向晚，今天刚来面诊过。」
一句自我介绍，被我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他到底记不记得我呢？
毕竟，我们只谈了半年，又过去那么久了。
再加上，我今天丑成这样。
正想着，他已经先发来了消息。
「这几天少熬夜，注意防晒，尽量少吃辛辣刺激的，少吃甜食和奶制品，每天用纯净水倒在纱布上湿敷三到五次，每次时间不要过久。」
「好的，谢谢江医生。」
「还有，每天拍一下脸的照片发我，要素颜，原相机。」
「……」
在线求问：把主治医师拉黑犯法吗？
我以为在江大神医高超的医术下，我的脸一天就能好，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俗话说生病容易治病难，尤其是烂脸。
他给我开的他克莫司软膏，药效很厉害，刚开始我涂完，脸像被人涂了辣椒粉，火辣辣的疼。
后来，总算适应了了一点，但是仍旧有不适感。
湿敷的滋味儿也不好受，每次敷完，我的脸就更红了，再一涂上药，按照关关的话说，我基本跟毁容没什么两样了。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啊？」
「怎么说？」
「当年毕竟是我甩了他，他长得这么帅，肯定都是他甩别人，哪里受过这种气？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想报复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
「向晚同学，我看你不仅脸烂了，脑子可能也进水了。你们写小说的都这样吗？」
要说，也不能怪我多想。
我记得当年，我提分手的时候，江淮生气得很。
我从没见他这样过。
那会儿刚下晚自习，我们站在操场上，旁边有很多同学在打篮球，我说完「分手」两个字，我们两个就一直没说话。
直到起风了，我觉得有点冷，正准备回宿舍的时候，一个篮球滚到了我们脚下。
「同学，麻烦帮忙捡下球。」
人家也没说什么，
是我先提了分手。
他的房子很整洁，进门的时候，他拿了崭新的拖鞋给我，跟我大概介绍了一下锅碗瓢盆的位置后，便先去洗澡了。
房间很大，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儿，强忍住进他房间的冲动，戴上围裙开始忙活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口味变没变。
我记得他不爱吃苦瓜、青椒、香菜，太甜的也不怎么吃。
冰箱里食材很多，塞得满满当当的。
我拿出来了一些，挑着做了起来。
江淮洗澡很快，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说瞧瞧我在做什么。
我没空理他，空着的手往后推了他一下。
「离远点，有油烟。」
话落，我忽然感觉手感有些不对。
回头，只见他全身上下，只穿了条运动短裤，上半身则是不着寸缕。

，我就是被他这张脸还有这双手所迷倒，才敢去追这朵高岭之花的。
谁知道后来……
往事沉沉不可追。
江淮将病历和医保卡还给我，让我先去交费，再去一楼取药。
我暗松一口气，匆匆说了句谢谢医生，拔腿就想溜。
哪知，刚碰上门把手，他又补了句。
「对了，你下次还要复查，我的排班不固定，你加我个微信吧，这样预约方便。」
「不用了吧，那个，我挂其它专家的号也是一样的。」
为了我宝贵的脸蛋儿，我今天特地斥98元的巨资挂了个副主任专家号，哪里能想到，这专家这么年轻呢？
虽然脸上带着尴尬又礼貌的假笑，可我相信，聪明如江大学霸，肯定能听懂我的拒绝之意。
可谁知，他也不生气，只是淡淡扫一眼我的脸：「那随你吧，你不想好，我也没办法。」
「……」
拿了药，离开医院前，我特地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若是只看脖子以下，我今天也还算过得去，美式复古风紧身T恤，配超短百褶裙，走在街上，光看背影，也配得上「辣妹」两个字。
只可惜，我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外头热的，我脸比早上出门的时候，更加红了。
从眉心到鼻翼两侧，还有法令纹旁边，整个鼻子周围都肿得像猪刚鬣一样。
不仅如此，昨晚码字熬到凌晨三点，早上起来头发也没来得及洗，虽然出门的时候匆匆戴了个黑框眼镜，可是丑的地方是一个也没遮住。
「我今天来同仁看皮肤科，遇到江淮了。」
我给闺蜜关关发消息。
她是我高中同学，可以说，也是我整个初恋期间从暗恋到失恋过程的见证人。
「！！！」
「但我今天太丑了，没洗头，脸还是烂的。」
「你能有多丑？宝，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看的妹妹。」
这几天她出差比较忙，虽然知道我过敏了，却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于是，我摘下眼镜，拍了张原相机照片发过去。
「……」
2
江淮的工作应该很忙，我离开的时候，候诊室都是在排队的。
六院是本市的三甲，皮肤科的招牌更是鼎鼎大名，科室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