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夜。
打更的声音在府门外隐约响起,黎桑才发觉,竟已是二更天了。
白日里,段承川并没有直接应下她。
只是拿那双深邃的眼盯了她半晌,拉下她的手臂便离开了去。
黎桑心里没底,却仍是细致沐浴打扮了一番。
只是等到这时辰,那人怕是又不会来了。
黎桑不禁有些失落,随后愤怒。
想当初未嫁时,多少男人巴结奉承她。
如今倒好,一个两个的,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天下有眼光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
还是,她果然年纪大了,魅力不如从前了?
她愤愤捶了捶床面,柔滑的面料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片圆润的香肩。
便是此时,窗边忽然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下一刻,一抹高大的阴影突兀地出现在屋内,吓得黎桑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黎桑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一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她窸窣挪动着想去点燃灯烛,却忽地被人握住了裸露在外的肩头。
入手是一片滑腻的肌肤,带着微微温凉的触感。
黎桑还以为这人又会矜持地拿开。
没成想他不仅未拿开,甚至还更加重了些许力道。
“你想好了?若是今晚跟了我,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后悔?
不存在的。
黎桑顺势抚上他坚实的手臂,小脑袋轻轻一歪,脸颊便蹭上了他放在她肩头的手背。
“桑桑不后悔,求郎君疼爱。”
话音刚落,她忽然发出一声低呼。
原是段承川忽然逼近,俊脸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黎桑只觉腿腕处闯入一只坚硬的手臂,略一用力,便让她控制不住向床内倒去。
原以为会与床面发生碰撞,却是正中男人早已等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掌。
她以全然被包裹的姿态与段承川一同倒入帷帐之内。
黎桑还未反应过来眼下的境况,红唇便被衔住。滚烫炙热的气息在二人鼻息之间流窜,黎桑清楚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
原就穿得不多的衣裳落地,里衣亵裤混做一团。其间一抹红色的肚兜在月光照耀下格外显眼。
起初还有些生疏不得章法,但男人似乎天生对此事一点即通。
且段承川尤其天赋异禀。
几个回合下来,黎桑便有些招架不住。
瓷白的肌肤染上粉色,澄澈的黑眸变得雾气氤氲,红唇间吐出的气息也愈发急促。
“唔...还受得住吗?”
段承川中间停歇了片刻,埋在黎桑脖颈间低哑问道。
这一问可激发了她莫名其妙的斗志。
咱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还能被你拿捏了不成。
黎桑素手抵住他的胸膛,一个翻身骑上男人块状分明的腰腹,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傲娇姿态。
“桑桑自然受得住。若是郎君受不住,那便歇一歇,让桑桑来服侍你吧。”
段承川嘴角轻勾,心情似乎格外地好。
他纵容女子骑在身上,双手往脑后一搭,神色慵懒。
“那便辛苦桑桑了。”
“不辛苦。”
黎桑捏紧小拳头,势在必得。
小样儿,姐还收拾不了你了。
床板的轻微嘎吱声再次响起,薄纱暖帐,直到暮色尽收,金光渐显。
黎桑累极了。
昨夜的雄心壮志早被某人捏扁搓圆,揉吧揉吧吞下了肚。
此刻陷入昏睡,迷迷糊糊仍觉得头顶的床板在摇晃。全身的皮肉已然不像是自己的,麻木的没有知觉。
恍惚间,耳边似乎听到低哑的声音,与昨夜在她身上性感粗喘的音色极其相似。
“我会帮你体面地脱离侯府,相信我。”
黎桑没有听清,只蹙着秀眉不耐地挥挥手,嘴里含糊嘟囔,“不要了...”
段承川轻笑一声,知是昨夜弄得很了。
初尝情事,对方这般尤物,又是不服输的主,他难免失控了些。
一吻落在女子憨睡的娇颜上,段承川细心处理好床上的痕迹,才跃窗离开。
黎桑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盈香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而入。
“夫人,您可吓坏我了。我进来好几次都见您睡着,还以为您生病了呢!”
黎桑原本还迷糊着,听闻此言惊了一瞬,忙上下打量自个儿。
好在里衣已经穿上,床面也还算整洁。
她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还算那男人机灵,没有留下一副淫乱现场。
黎桑清了清嗓子,“你......”
话一出口,她立马捂住了嘴。
这是谁的声音?粗哑难听,堪比公鸭。
“夫人,你果真病了吗?”盈香匆忙上前,想要探一探她的额头。
黎桑生怕被她发现端倪,哑着嗓音艰难道:“不用了,你先去备水,我要沐浴。”
盈香忙应下离开。
趁着没人,黎桑拖着被马车碾压过般酸痛无比的身子,一边咒骂某人一边毁尸灭迹。
她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主动权,结果只威风了那一刻,马上便被攻城掠地,吃得渣都不剩。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眼光的确不错。
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能干。
比顾谨之那厮可强多了。
就是太贪太过了些,旷久了尝尝鲜还行,日日来可受不住。
待将床单被罩都换了个遍,黎桑扶着腰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只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盈香动作很快,备好水便要服侍自家夫人入浴。
“不必了,我想自个儿清静一会。盈香,你先出去吧。”
盈香以为自家夫人还在为世子的事情伤怀,担忧地劝了几句,只能退了下去。
房门一关,黎桑骂骂咧咧地脱下衣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惨状。
脆弱的几处已然破了皮,全身红痕斑斑,隐秘处更是不能看。
黎桑几时受过这等罪,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
待一切收拾完毕,又偷摸抹好膏药,早已到了午饭时辰。
辛劳了一晚上,加上未用早膳,黎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狠狠干了两大碗米饭,她才缓过劲儿来。
外间烈日灼灼,里边冰鉴冒着丝丝凉气,正是睡回笼觉的好时候。
只是黎桑方歇下没多久,盈香便急匆匆返了回来。
“夫人,老夫人派人来传唤您了。”
黎桑算了算日子,后日便该是给她请安的时候了。
她这婆婆是有何事这般着急,竟还派人上门请她?
莫不是顾谨之与她提了和离之事?
黎桑不得已,只能重新起身,让盈香帮着梳妆,赶去了曲阳侯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