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代姒傅希和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纵有春风,怎敌她风情万种by代姒傅希和》,由网络作家“白玉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希和对代姒说的这句话已经熟悉到免疫,眼帘都懒得掀一下,极淡地应了句:“我谁都不喜欢。”代姒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问:“那为什么热搜的事,你不否认?”傅希和掷地有声:“我否认了,对你有好处?”代姒语噎。缓了缓,她不死心地又道:“是没好处。但你以前不是很忌讳别人说你喜欢谁么?”傅希和听了,果不其然,沉默了一瞬。代姒见状,以为自己说对了什么,刚要继续发问,就听傅希和道:“从决定娶你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忌讳了。”“啊???”代姒登时睁大双眼,“什么意思啊?”傅希和道:“字面意思。”代姒为之语塞。这可难办了,傅希和不想说的事,任何人都没办法。她一筹莫展地想:实在不行她就直接来硬的吧!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傅希和神色一凛,问:“倒是你,又折腾出这件...
傅希和对代姒说的这句话已经熟悉到免疫,眼帘都懒得掀一下,极淡地应了句:“我谁都不喜欢。”
代姒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问:“那为什么热搜的事,你不否认?”
傅希和掷地有声:“我否认了,对你有好处?”
代姒语噎。
缓了缓,她不死心地又道:“是没好处。但你以前不是很忌讳别人说你喜欢谁么?”
傅希和听了,果不其然,沉默了一瞬。
代姒见状,以为自己说对了什么,刚要继续发问,就听傅希和道:“从决定娶你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忌讳了。”
“啊???”代姒登时睁大双眼,“什么意思啊?”
傅希和道:“字面意思。”
代姒为之语塞。这可难办了,傅希和不想说的事,任何人都没办法。
她一筹莫展地想:实在不行她就直接来硬的吧!
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傅希和神色一凛,问:“倒是你,又折腾出这件事是做什么?”
代姒心中一喜,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她动了动身子,准备演戏,故意欲言又止地道:“我……其实……”
“嗯?”
傅希和见她嗫嚅半天说不出来,压低了眉宇。
凛锐的气场立刻让四周的气压下降,代姒继续装作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忸怩道:“那个……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
傅希和看她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端详了几秒,即便察觉出她似乎在打什么算盘,但还是起了身。
厅外,雾秾站在窗台外看到两人一起上楼后,为之一喜。
这时,程雾台和津渡也凑了过来。
三人凑在窗户前轻声嘀咕。
程雾台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疑惑挑眉:“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上楼了?”
雾秾就道:“哎呀,人家夫妻俩,有什么不能上楼的?”
津渡觉得此话有理,点点头道:“别理他,他轴得很。”
程雾台睨他一眼,觉得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于是懒得再讲一句了。
楼上。
代姒把门打开,傅希和看了眼她的闺房,立刻收回了目光,止步于门口。
“就在这儿说。”
不容置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代姒转过身,咬了咬殷红下唇。
“我……就是……”
傅希和看这她这副样子,心觉古怪:“就是什么?”
代姒低着头,犹犹豫豫:“哎呀,我……”
傅希和见状,以为她是不敢说出口,所以伏了伏身子,凑近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谁知话音刚落,代姒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就吻了上去。
霎时间,代姒只觉得那股气息更加浓郁了,心里还痒痒的。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原本想亲一口就好,却没想到刚要松开,男人的大掌突然就捏住了她的腰。
紧接着,她被抵到了门边。
措不及防的一下,她懵了一瞬。
忽然她就听到男人发出一声极其克制的喘息声。
然后,他松开了她。
两人收回手时,她的手背恰巧与他的手心摩擦而过。
四下陷入了寂静。
代姒懵懵地盯着男人唇瓣上的口红印。
她觉得完了……
节奏完全被打乱了。
本来被亲懵的应该是他。
结果现在被亲懵的是她。
搞得她脑子里完全想不到下一步该做点什么!
想了想,代姒小嘴一撅,先发制人:“你亲我!”
傅希和看她一眼:“不想我亲你,就别主动亲我。”
代姒:“我、我想你亲我啊!”
傅希和:“……还有呢?”
代姒听了,瞄了瞄他:“还有想你、想你上了……唔……”
一只大手突然就捏住了她的脸。
她的嘴被挤成了小鱼吐泡泡的形状。
傅希和道:“这个不可以。”
代姒听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瞟窗外。
傅希和见她有话要说,松开了手。
代姒双手轻轻揉了揉脸,循循善诱:“子晤,你快看外面的风景。”
傅希和闻言目光投过去。
窗外只是一片雪景,没什么特殊。
傅希和不以为然地回眸。
却听身旁女孩道:“难道你没觉得,外面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么?”
话音刚落,倚在门边的代姒就妖娆地撩了一下她的大波浪卷。
傅希和:“……”
他看着这妖娆精致的小妖精,压了下嘴角。
眼前的小姑娘,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潭水,她的脸本就小,五官立体精致,楚楚动人,脸蛋充满了胶原蛋白,平添几分可爱,而她也从不掩饰,知道自己有多美。
这份率真性情根本让人没法讨厌。
代姒眼看着男人的目光由她的眼睛移到鼻尖、嘴唇、脖颈,再由脖颈转到锁骨,然后……
然后硬生生把眼挪开了。
代姒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这是怎么回事嘛!傅希和这样的大公子,平日里见的撩拨多如牛毛,她又不会大喊“非礼啊”,怎么就不能再多看她一眼!
代姒欲哭无泪,道:“子晤,我整了这么两出戏,还冤枉你朝秦暮楚,你就不生气吗?”
傅希和睇她一眼,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代姒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教训我!不惩罚我呢?!”
傅希和眼中浮现一丝疑惑,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变得复杂,然后严肃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有受虐倾向?”
代姒:“……”
傅希和甚至还贴心地补充道:“心理出了问题许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我现在就让津渡联系医生。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保证,没我的允许没人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代姒差点真的要一口气背过去!她心说这霸道冰山一口气说了四十二个字,竟然还是因为觉得她有病,想劝她好好治病!
她焦急地揉了揉头发,疑惑道:“我没病,我只想问,以你之前的反应,你现在不应该把我摁在床上,然后那个那个,弄哭我吗?!”
傅希和听了,端详地看她两秒,她的脑袋边上有几缕发丝凌乱了,显得人娇憨可爱,但随之,他也明白了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才故意这么做的。”
代姒看着傅希和渐渐冷下去的脸,倏然一怔,赶紧捂住了嘴!然后幽幽地转过身,试图狡辩:“我……我没有,我不是。”
身后目光洞悉一切的傅希和,虚应一笑,漫不经心伸手把控着那小脑瓜子转过来面对他,“宝宝,别再闹了。”
薛羡不耐烦道:“我有时候就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个杂种,整天一副大小姐做派,大家还这么喜欢你?”
代姒听到杂种,本来因为琴师的事她就生气,这下更气了。
“你说谁杂种!”
“说你!你就是杂种!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又贱又让人讨厌!”
“啪——”
代姒气得发抖,忍不住给了薛羡一耳光。
“我妈妈没对你有过一点不好,你有一次差点被车撞,是她不顾危险救了你。”
“那是她贱,我求她救了吗?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故意寻死?”
薛羡的话就像一道鸣钟,代姒怔在原地,她忽然想到当初傅希和在雪山上救下她时,她无意中说过的话。
救人是好事,但救一个不想活的人,也可能不会收到感恩,也可能会收到仇恨。
“是不是觉得当初就不应该救我?”薛羡笑嘻嘻地扬着眉,“是不是感到害怕了?再也不敢轻易救人了?”
代姒没说话。
薛羡摸着脸冷笑道:“这一巴掌就当是还了你当初救我的恩情。”
薛羡说完就要走,但当她刚走一步,代姒却叫住了她。
代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薛羡的背影,平静地道:“选择救你,是因为那时的你善良。我记得小时候你被狗咬了一口,是会摸着狗狗地头对它说没关系的小女孩。至于现在的你内心扭曲阴暗,那是你有问题,不是我有问题,并不妨碍我以后依旧对善良的人施以援手。”
后来薛羡离开了代姒身边。
自那以后,代姒就再没有见过薛羡,没想到今天竟然从柳南絮这儿听到了薛羡的消息。
柳南絮在电话那头道:“其实季泽谦要是对薛羡玩玩而已也没什么,但万一……”
“你别说了,我比你更清楚。”代姒气得深吸了一口气。
季泽谦和薛羡在一起了,而她又代言了「东方亦玉」,要是两人结婚了,那薛羡不就成了东方亦玉的老板娘?!!
那是不是以后的晚宴,她还要跟薛羡觥筹交错?!!
“好气!好气!好气!”代姒越想越堵得慌。
柳南絮道:“你别气了,我五姐打电话来了,不说了,我先接她电话。”
柳南絮常常和柳五千金闹小矛盾后,就想着法子给姐姐使绊子,但姐姐一打电话来,她比谁都接得快,就是想引起姐姐的注意。
代姒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但现下她也没心思玩雪了。
夜里,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气得什么都不想干,干脆点开微博,忽然被那种引流的小说吸引了注意力,然后跳转进了小程序,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精彩部分要收费!
代姒无语地充了一百块到小程序,结果这小说看到最后竟然烂尾了!!!
她震惊地坐了起来:“没了?!我还期待有点反转呢!不是爽文吗!我的乳腺还没通呢!”
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坑了一百块。
她气得在床上打滚。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代姒脱口而出:“进!”,然后继续卷着被子在床上滚。
“气死我了!我最讨厌欺骗了!竟然骗我!啊啊啊啊啊好气!”
她气得忍不住坐起身,抱着被子用力地咬了一口。
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一米九五的大高个站在她面前。
“……”
代姒愣住了。
傅希和也没想到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个情景。
哪儿有人生气会咬被子的?这不是猫么……
再加上代姒的头发稍微有几缕黏在颊边,此刻看起来就像个笨蛋小猫。
一顿早餐用完,代姒整饬好自己,欣喜地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跑出来,见傅希和站在车旁等她,笑盈盈道:“子晤,我们走吧!”
傅希和理了理袖口,未动。
代姒见状,一阵好奇:“怎么啦?”
傅希和依旧沉默不语。
一旁津渡道:“夫人,先生临时要去公司处理公务,恐怕不能送您了。”
“哦,原来如此~”代姒笑眼弯弯地朝边上自己车走去,“那你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我,想要和我解释清楚吗?你也太有心了,我好喜欢呀。”
“不是特意。”傅希和语气没什么温度。
代姒闻言顿步,懵然地看向男人。
傅希和目光躲开她,再次重复:“正巧还没出发而已。”
代姒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就是说她刚才是自作多情。
她看了眼边上的雾秾和津渡,一个和她一样懵,一个和傅希和一样躲着她的目光。
“你怎么这样说话啊,很伤我的心……”她垂着眸小声说道。
见她这样,傅希和心里就跟刀划了似的。
为了让她别喜欢自己,就故意伤她的心?
他不应该这样伤她。
就算要她别喜欢自己,也应该是正确的方法,而不是这样。
傅希和想了想,抬手在代姒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唇角含笑地哄道:“这么不经逗?”
代姒委屈地瞪他一眼,视线落在右下方,嘟着嘴生闷气。
傅希和看小姑娘这样,朝边上两人睨去一道目光,两人立刻装作看风景似的走开了。
傅希和弯腰俯身,伸手捏了捏代姒的脸蛋,低声轻语地哄道:“哥哥错了,不气了好不好?嗯?”
任谁也猜不到,四九城里位高权重的傅大公子,在家竟然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小姑娘。
代姒抬眸看男人一眼,心里堵得慌。
原本早上他凶她,她就挺委屈的,他还一直否定她喜欢他这件事,让她一头雾水,这会儿又故意逗她,一大早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我现在心情不好,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吧。”她说完便闷闷不乐地上了自己的车。
京洛的冬天很长。古斯特行驶在街道上,道路两旁白雪皑皑,行人忙忙碌碌,看上去要与满世界碰个焦头烂额。
代姒坐在古斯特后座,车停在红绿灯路口,正巧周盎然打电话来了。
“你说你心情不好,傅希和惹你不开心了?”周盎然问。
代姒靠着车座,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就是有些焦虑。”
“怎么啦?”周盎然温声问道。
代姒想到自己要说什么,突然就很难过,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你知道他每年都攀登次旦雪山的事吧?”
周盎然:“知道,因为傅二伯父夫妇的尸骨还没找到……”
十六年前,次旦雪山上十七名攀登队员被掩埋在雪崩之下,由于次旦雪山终年厚雪以及一些未知因素,直到现在他们的尸骨都还没找到。
傅氏与易氏两大家族,每年都会花重金在搜寻队伍上,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些自由攀登者、野外探寻家,但他们每次带回来的遗骸都不是那支攀登队队员的。
后来傅希和便亲自登山,每年进行一个区域的搜寻,虽然每次都没有结果,但至少他都平安回来了。
代姒垂眸道:“婚前他告诉我,他会在年后再上一次次旦雪山,他说这一次的危险程度很可能会让他再也回不来,他要我考虑清楚再嫁给他。”
代姒吃早饭时叹了一口气。
“夫人要是不想去熹园可以不去的,况且外面还下着雪。”守在一旁的雾秾温声道。
代姒倏然回神,才意识到刚才被误会了,“没有,我不是在叹气要去熹园。”
熹园的主人是她夫家那边的小婶婶,也就比她大一两岁,今天请了越剧团到家里唱堂会戏。
这种形式就和请明星到家里开演唱会差不多,只不过明星换成了名角儿。
雾秾便问:“那夫人是因为什么发愁?”
代姒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有些索然无味,把筷子放到筷架上后,朦胧古典的细眉轻拧,闷闷不乐嘟囔:“就是在想子晤为什么没来找我。”
子晤,傅希和的另一个名字。
雾秾闻言朝膳厅里的其他人挥了下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她上前又舀了一碗西湖牛肉羹给代姒,缓缓分析:“按照夫人说的,先生看到热搜后必然会来找您,但热搜是前天晚上上的,昨天一天到今早他那边都没反应……”
她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还是劝道:“估计先生还没看到热搜呢,您别想那么多了。再说了,您想做的事哪次没做成过?不用担心的,咱先把羹汤喝了。”
代姒听了这话乖乖地拿起羹勺,舀了一勺汤清芡亮的牛肉羹尝进嘴里后,她微微眯起长睫下明亮有神的眼眸,然后若有所思地咬住了微糯的红唇。
她又不由自主地走神了。
这回是想到了当初自己非要嫁给傅希和的原因。
当初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得知了自己不是宋瑨珅的亲生女儿。
虽然宋氏上下知道这件事后,对外依旧给她一个宋家千金的身份,但从那天起,许多事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众星捧月的宋六千金忽然变成了来路不明的野种,就算其他人明面上不敢说,但背地里也会戳她和她亡母代清漪的脊梁骨。
不过好在代姒的母亲与傅希和的母亲是多年密友,所以傅希和就这么护了她四年。
期间也有不少想要攀附傅希和的高门显贵家的千金,因为忌妒吃醋,所以表面对傅希和是一套,背地里对代姒又是另外一套,甚至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欺负她。
不过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知道她们一个个的都想嫁给傅希和,那她就非得嫁给傅希和气死她们不可!
傅希和起初以为她是一时兴起,所以也没有过多阻拦她的追求,但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爱情三十六计都使出来了……
最后傅希和被她缠得烦了,这才答应了要娶她。
虽然娶她并非因为喜欢她,但傅希和答应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让她满意。即便嘴上说不喜欢,可给她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
所以那场世纪婚礼出来后,曾经那些打压欺负她的人一个个都吓得不轻。
昔日里瞧不上的野种,如今得低声下气的称她一声“傅太太”不说,倘若她心情不好找个茬儿,他们还得腆着脸谄谀取容。
毕竟就算是再处尊居显的权贵,见着了傅大公子的夫人也得礼让三分。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代姒与傅希和今年八月结婚后,短短三个月不到,她就因为事业上的一些规划,决定从京洛去杭州。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去了,这样的分居必然会让那群人抓着点子做文章。
她可了解那群人的作派了,这些人就像癞蛤蟆,不咬人专膈应人!
所以她特意在来杭州一个月之际,把当初让傅希和抄写的《长门赋》发到了微博,编撰了这么一个“大佬哄夫人回家”的故事。
其实打那些人的脸,让大众误以为傅希和很早就钟情她,这个目的是次要的。
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傅希和看到热搜后来找她。
但和平常不太一样,她这次是有意想要激怒他。
因为,傅希和的老虎尾巴被踩后,就会愤怒到失控,然后……
然后控制不住想要日了她!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喜欢傅希和了!
可傅希和太难追了,她只好想了一招先做后爱的法子。
记得之前有一次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故意当着傅希和的面说他喜欢自己,结果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
那天她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傅希和情绪失控……他当时气得可差点就上了她!
那次之后,她就发现傅希和似乎很忌讳别人在外谣传他喜欢谁。
所以这一次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傅希和看到热搜后一定会怒不可遏地来找她。
到那时,她再使出激将法和美色诱惑~
傅希和就会气得抑制不住怒火,然后直接把她摁在床上“就地正法”、一通蹂躏、狠狠让她长个记性!
哼,她就不信让他多破几次戒,他还能不动情?
想到这,代姒郁闷地撑着下颌,嘴角下抑不太开心:“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热搜嘛。”
雾秾见代姒这磨人的娇嗔,也是百感交集。那会儿经历了那种事,她就担心天性纯真的小姐会因为受打击被磨平了性子,好在这几年有傅大少爷宠着疼着,所以还保持着原来的天真娇矜。
她朝代姒那张明艳漂亮的脸温柔一笑,善解人意地劝道:“您之前不是也说了,先生平常京港两地跑,常常忙得席不暇暖,旰食宵衣,连朋友圈都没时间发一条,您再耐心等等。”
“也是……”代姒鼓了鼓腮,茫然地看向窗外的瑞雪纷飞,“子晤没来,反倒是傅家长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
与此同时,人流如潮的京洛市中心往西十几里的城墙下,有一座占地6.2公顷的三路五进式合院,其前身历史能往上数到明清时期,现为傅氏私人宅邸。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琉璃瓦上,压着挺直的青松,树下交错路过两排佣人,在世家望族的好听叫法里他们也被称为小官儿。
傅氏有着五侯蜡烛的辉煌,再加上枝叶硕茂,所以上下拥有的小官儿多达几百号,各个分工不同、各司其职。
交错路过的两队小官儿,一队手里提着陈设布置的工具,准备进「深林人不知」苑,另一队手里提着装古董的匣子,刚刚从「深林人不知」苑出来。
雪花如鹅毛般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天幕雪帘,苑内,一个西服上别着一只掐丝珐琅杏花胸针的小官儿,为边上气场凛冽的男人撑着油纸伞,两人走出前厅。
“先生。”
“先生……”
男人经过,边上的小官儿们连忙恭敬问候。
一进路的春酲桥上有几位少爷千金打雪仗,原本欢声笑语一片,却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噤若寒蝉。
“大哥。”
“大哥......”
这几位子弟平日里出门在外,能在四九城呼风唤雨,但这会儿却颤颤巍巍的怯声问候,无疑都是因为忌惮这个男人。
都知道他最不喜欢喧闹,不管是任何时候都一样,所以尽量别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好。
傅家的停车场里有人开了辆墨色库里南出来,停在朱红漆大门前,两旁的石狮子威严而庄重。
男人出来后,司机朝他恭敬行礼。
一旁撑伞的小官儿看男人上车后,将手里七百多万的文徵明所绘油纸伞收起放到了后备箱,随后也上了车。
京洛市中心耸立着一座傅氏太平海纳大厦,男人下车后上了大厦。
他的办公室是典型的中式老钱风,门一开就能闻到一缕清冽沉稳的木质香,扑面而来的还有来自权贵的压迫感。
男人进去后,并没有直接坐在那把沉着古典的黑漆嵌螺钿太师椅上,而是慢条斯理地脱下紧贴修身的西装外套,那件外套上用金丝绣了京绣,是繁美又古典的月纹。
他的手臂上戴着袖箍,抬手时,袖箍下紧实的肌肉借着衬衫被映衬有型,给人一种低调绅士的克制感。
一旁的高级小官儿津渡伸手接过男人的西装外套,并没有把外套挂在某处,而是整齐地搭在他的手肘间。
程特助敲门而进,有条不紊地汇报工作。
男人静静站立在落地窗前,双手往后反撑着腰,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指骨分明,美如玉质。
从衬衫在背部的线条与褶迹能看出他肩宽腰窄,一米九五的优异身高,双腿修长笔直,身姿落拓而挺拔,和寻常膏粱子弟的气场有很大出入。
他身上有种身为乌衣子弟的天然高贵,大概是自小就玉堂金马,故而端方持重,还有种长年累月居于高位,八风不动的矜冷从容,不经意间透出的凛冽强势,压得人喘不过气,即便是背对着人不说话,也有一种不可言宣的气场。
程特助的汇报还未结束,放置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显示有人来电。
津渡原本要替他挂掉,但看到来电显示,眸光倏地一亮,朝男人道:“先生,是您的外祖父。”
男人抬手,接过递来的手机。
电话接通,传来老先生浑厚的声腔,“你做咩呀?你结婚唔到三个月就将老婆激走!”
男人气场纹丝不动,只是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其余再无动作。
对面这位耆老的背后是港城顶豪势族之一的易氏,但即便是权重望崇的易老,在儿孙面前也会有头疼的时候。
男人不以为然,掏出一支烟,打火机砂轮发出轻擦声时,他微微偏过头,双眸惯性地眯起。
火焰在玻璃上跳跃一瞬,火灭时,他把烟从唇口拿下来,薄唇轻启,缓缓地吐出,白烟徐徐的朦胧在他深邃静默的脸廓前。
烟雾在他的指尖缭绕,与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勾勒出疏离。
他垂下眉眼,目光投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映入眼帘,他少见的走神了。
从这通电话来看,外祖父也信了热搜的事。
前天晚上那件事上热搜时,他还在珅城的分公司开会,那场会议听得他眉心越拧越深,正巧主动跑去杭州分公司的贺臣屿打来了电话,打断了那些老调重弹。
他拿着手机去茶室,打算给那群人一点时间思考自己的价值,电话一接通,指间的雪茄已经被津渡加热好。
他抽了一口雪茄,吐出浓郁烟雾,贺臣屿贸然开口:“傅希和,原来你早就钟情于宋六千金多年。”
眉心刚舒展开没多久的傅希和,再次倏然蹙眉,深黑的眼睛里,原本透着湿漉漉的阴郁和压抑,此刻浮现了紧张。
他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喉结的咽动,手背青筋的骤起,雪茄上凹陷的指印,都代表他在心虚。
直到贺臣屿半开玩笑调侃他:“我也是看了讨论组里兄弟转发的热搜才知道的,现在大家都在说你傅希和,是舔、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他看了热搜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是想起这篇《长门赋》是当初代姒软磨着要他誊抄的,恍惚间,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抑制许久的心思被公之于众了……
贺臣屿的调侃和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他们这个名为“讨论组”的群聊里都是来自鼎食之家的膏腴子弟。
互相之间的关系交错复杂,由于盘根错节的联姻,所以他们不是血亲就是姻亲。且因年龄相仿,又都在情关上走得步履维艰,所以平日里谈钱一拍即合,谈感情那就定要争个我高你低。
傅希和静静地坐着,细长的手指衔着雪茄一下一下地,在一只路易十六时期水晶烟灰缸上轻轻磕了磕。
他又吸了一口雪茄,随着烟雾的升腾与消散,他的眼神越发深邃。
贺臣屿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赋送到了,人却还在帝都,你该不会是惹她生了很重的气,怕还没哄好就又惹她心烦,所以不敢贸然过来吧?”
傅希和轻微地转动了下雪茄。
短瞬后,他的薄唇阖动了下,却并未做辩解。
贺臣屿的嘲笑越发猖狂……
电话挂断后,指间雪茄被他揿灭,傅希和起身回了会议室。
当晚,傅希和的手机里收到了两类消息,一类是嘲笑他舔,一类是想学学他的追妻宝典。
追妻宝典……
傅希和鼻息里淡哂一声,第一次感受到笑话的乐趣。
翌日,也就是昨天,一早他在公司开会,祖父祖母打来电话,亦是问这件事。
“我听你祖父说这次是你惹她生气在先?”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外祖父的声音,傅希和回了神。
他没说话,走到桌边把指尖的烟揿灭了。
光是听这声音,就能想到老先生气咻咻站在他面前,眉头紧锁,嘴角下垂,脸色严肃阴沉,举着拐杖想训斥又一副忍不下心的样子。
果然,老先生开头呵斥了一句这会儿又心软了,声音温和了下来:“你父母生前伉俪情深鸾凤和鸣,你应当咁,既然今次系你做错,噉就畀心机冧,畀佢睇你真心诚意,以后唔好再惹佢嬲,要同佢琴瑟之好。”
(你父母生前伉俪情深鸾凤和鸣,你应当如此,既然这次是你做错,那就用心哄,让她看到你的真心诚意,以后不要再惹她生气,要同她琴瑟之好。)
“嗯。”傅希和坐到紫檀太师椅上,看了眼腕表,温沉哑音极淡地道,“唔会再有下次,先噉讲。”
他指尖推了下腕表的拨柄,1.25亿的百达翡丽三问腕表发出的清亮“当”声透过手机传入对面。
这是腕表的一种精密机械设计,用于报时,一些沉默寡言的人常常利用这种设计来温雅绅士地提醒对方时间,然后不失礼貌的结束这场聊天。
老先生闻声了然,这是在说“已经八点十五了,时间不早了他还要忙”,旋即叮嘱了句:“记得常打电话返嚟。”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会儿后,程特助的汇报完离开了办公室,傅希和正准备处理公务,边上的手机却再次响了。
这次是祖母打来的。
傅希和指尖滑动屏幕。
电话接通,祖母温柔地道:“希和呀,昨天你不是说怕姒姒没消气,所以不敢贸然过去么。”
昨天祖父祖母为了热搜的事打电话来,让他去杭州把代姒哄好,他不准备过去,正好贺臣屿的话是个好理由,他便拿去做了由头。
原本他以为这事会消停下来,却听祖母喜滋滋地道:“昨天下午我给你小婶婶打了个电话,她刚好这阵子就在杭州,我让她这两天找机会在姒姒面前替你说说好话,顺便探探姒姒的口风,你快猜猜你小婶婶怎么做的?”
傅希和虚了虚眸,眼底透着疑惑。
***
彼端,代姒站在前厅里,心绪不宁地看着门外的飘雪,纠结了好一会儿后,她不开心地甩了下手:“雾秾,我心里好烦呀!”
雾秾拿着一瓶旺仔牛奶走来,把奶递给代姒,笑着问:“您在烦什么呢?”
代姒给奶插上吸管,吸了满满一大口奶咽下去,锁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
她把雾秾拉到沙发上坐,一脸认真:“你说今天这场堂会戏,会不会别有用意?”
雾秾没明白为什么代姒突然这么想,蹙了蹙眉:“怎么说?”
代姒道:“我莫名其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子晤已经知道了热搜的事,但是他这次并没有生气,而且也不准备过来,然而长辈们就以为我和他闹别扭了,所以就让和我聊得来的小婶婶劝和来了,但我小婶婶可能会觉得贸然前来太刻意,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让我去她那儿听戏。”
雾秾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夫人您做这件事不就……”
“就白费力气呗!”代姒郁闷地抱着手臂。
雾秾想都不敢想,要真是这样,她的小姐到时候一定好几天都郁郁寡欢的。
想到这,她就有些担忧,干脆说:“夫人,要不还是不去了?”
代姒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还是要去的,毕竟已经答应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门前,凝视着雪花,心思飘荡,好一会儿,才喃喃安慰自己:“万一……不是我想的这样也说不定。”
子晤他……
他不会真的没生气吧……
要是他真的不来,那她的先做后爱怎么办?
她还等着他的失控,等着他把她压在床上狠狠教训呢……
她都想好了怎么勾得他难以自抑。
这要是不来了,她劲儿往哪儿使?
哎……
可千万、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代姒下午赶到春雨剧场,是因为大哥哥宋墨丞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内容就一句话:下午两点,春雨剧场。
然后任她怎么发消息怎么打电话,他都不带回应的。
没办法,宋墨丞是宋氏大少爷,几个世家的同辈子弟没几个不惧怕他的。
代姒也怕他,不过大概是有傅希和这个同辈子弟都忌惮的大少爷在背后撑腰,所以宋墨丞对她还是好更多些,她也就渐渐的开始敬畏这个长兄。
但代姒没想到的是,来见她的不是宋墨丞,竟然是她那传闻中极其有手段的准嫂嫂陈惊赋!
下午两点,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春雨剧场门口前的大道上。
此时剧场内坐满了人,灯光熠熠生辉,正在演出的是新编京剧《青春版·红楼梦》,参演的都是名声大噪的青年京剧演员,场内一会儿有观众喝彩,一会儿有观众送花篮,热闹非凡。
而三楼的茶室内,代姒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娇弱如柳的女子闭目坐在圈椅上,细指揉着太阳穴,一副颇为头疼的样子。
“’陈王也作惊鸿赋,未必当时见洛神’。”代姒说着,坐到茶座另一边的主人位上,“常听家里姊妹说嫂嫂貌美,今日一见,果真人如其名漂亮。”
陈惊赋缓缓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道:“姒姒,你不记得我了?”
代姒长睫微压,心说:我们见过吗?
陈惊赋像是看出来代姒没想起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四年前,我在一个雪天等了你很久,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质问你,为什么要退役。”
代姒突然就想起来了。
四年前,也就是她十八岁那年,那年她宣布退役,不再跳古典舞,她去戏曲学院上了半年的学,一个雪天,有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顶着风雪来找她,开口第一句就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退役?为什么要放弃成为舞蹈首席?”
当时代姒怎么回答来着?
当时她急着赶回去见傅希和,所以匆匆回答了一句:“个人原因,不好意思。”
没想到命运的齿轮从那时就开始转动,当年那个女孩就是面前的陈惊赋。
代姒持着茶杯小啜了一口,等着陈惊赋继续说。
原以为陈惊赋会说什么感慨命运的话,却没想到,她竟然开口就是一句:“你之所以会退役,是因为你无法克服你心里的阴影。”
代姒眉心一紧,心里像是忽然被人揭开了伤疤一样。
如陈惊赋所说,代姒有心理阴影,这份心理阴影来自代清漪。
代清漪也曾是舞蹈首席,嫁给宋瑨珅后就退役了。
后来,在代姒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亲眼目睹代清漪在舞台上自杀。
她以为那种眼神是代清漪在怨恨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所以自此以后她只要一跳古典舞就会想起那个眼神。像一把刀一样狠狠扎在她心里,让她再也不敢触碰古典舞。
雾秾声色俱厉地道:“陈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回。”
陈惊赋听到逐客令后,面无改色:“你放心,我不是来提陈年往事的,我这次来,只是想和你比舞。”
听到这话,代姒放下茶杯,茶烟缥缈升起,晕染她秾丽的脸庞,她客气一笑,道:“陈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回。”
同样的一句话,陈惊赋听到后的反应却不同。她眉心一拧,似乎有些着急:“姒姒,我被选入国家队了,我是舞蹈首席,而且是破格录用的,因为我拿了所有我参加过的比赛的冠军,我是有资格和你比试的。”
谁都没想到,平日里优雅高贵的准宋大夫人,此刻竟然会慌张地证明,她是有资格和一个天才舞者比试的。
代姒听后,深呼一口气,郑重地道:“陈小姐,我很欣赏你对舞蹈的这份热忱,但我是不会再碰古典舞的。”
“为什么?”
“我现在是一名戏曲演员。”
“我知道,你就……没想过重新回到古典舞的舞台上?”
“我为什么要回到那个舞台上?”
“你来杭州是为了克服心理阴影对吗?既然你能克服心理阴影,就有机会重跳古典舞。”
闻言,代姒看向陈惊赋,纠正道:“我来杭州,是为了我的事业。”
“为了你的事业?”陈惊赋冷笑一声,“那留在京洛不是更好吗?”
代姒挑眉反问:“我在哪儿不是赚钱?就非得留在京洛?”
陈惊赋深吸一口气,收了一些气焰,想要表示自己是友好的,她道:“你不是只顾着赚钱的人,你想要弘扬戏曲。以你的眼界,就算是要赚钱,也不会是赚几个快钱,春雨剧场不就很好的证明了这点?”
当初代姒把演出的钱几乎都用来投资建立春雨剧场,一开始有挺多人不理解她。
不理解大概是因为:代姒那年才二十岁,刚成名不久,以她的名气,靠票房也不少赚。何必还要花大钱去建剧场?
有人就说了:“每一个戏曲演员都有一个老板梦。”
又有人说了:“即便如此,那她可以自己组戏班子,做「前台老板」,再找一个好一点的戏楼,跟「后台老板」谈好价再演出,这样多稳妥?再说了,以她和傅氏的关系,她随时去「嘉德梅雨大剧院」演出都没问题,估计连票房钱都不用分给剧院,实在是没必要花这笔钱。”
最后,代姒不仅坚持在京洛建了春雨剧场,还在上海、杭州、广州、香港也建了,目前还有其他省会城市的春雨剧场也在建造。
可是代姒之前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的剧场演出过,而是给别的剧团用来演出,并且春雨剧场从未对外宣称过后台老板是代姒,只有少数人知情。
陈惊赋把玩着茶盏,缓缓道:“你手里不仅有春雨剧场,还有你个人的集团,据我所知,刚上市不久?旗下囊括了演艺、文创、文旅三大领域,每一项都很好的和戏曲结合了起来。你的事业目标,就是想要弘扬戏曲,留在京洛比留在杭州更有利,不是么?”
“所以,最大的可能,你是为了克服心里的阴影。”
代姒没说话,因为陈惊赋确实说得有七八分对。
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代姒毕业,告别了戏曲学院的老师后,重新回到了沈临渊的门下,沈临渊曾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代姒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我要让那些不知道自己喜欢京剧的人有机会亲近京剧,感知京剧的美好。”
在代姒心里,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喜欢京剧的人,一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京剧的人。
沈临渊未语先笑,道:“那你能唱好《梁祝》吗?”
别人她不会这么问,但代姒,她就一定得这么问。因为《梁祝》是经典剧目,而代姒对这出戏有阴影,她在学校整整四年,都不曾唱过这出《梁山伯与祝英台》。
原因是代清漪、顾奕琛、宋瑨珅三人之间的故事,好比一出《梁祝》,再加上代清漪生前常听这出戏,导致代姒对这出戏也有阴影,所以一直避而不唱。
当时代姒并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她很难从阴影里走出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放弃成为舞蹈首席的机会,改唱京剧。
直到十月初,代姒再次和沈临渊提起这件事,她说:“我想好了,我要唱这出戏。我不仅要唱,我还要把这出戏唱好来!”
于是,在沈临渊的指导下,代姒慢慢地学了这出戏。可学会与唱好是两码事,所以沈临渊提出:“你去杭州吧。”
那里是《梁祝》故事的起源地,也是她母亲和生父的故乡。有些事,她一直藏在心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终归是要去直面的。
陈惊赋忽然情绪失控:“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能为了戏曲尝试克服心理阴影,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舞蹈克服?!”
代姒上下打量一眼,觉得此人反应有些异常,“我不过是不答应和你比舞,你为什么就情绪失控成这样?我听别人口中的你,可不是这样。”
陈惊赋像是也被戳中了伤疤,忽然沉寂了下来。
良久。
陈惊赋颓然道:“你既然不肯和我比舞,那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以前选择逃避,现在却选择面对?”
以前选择逃避,现在选择面对。
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
回去路上,代姒点开置顶,给傅希和发了条消息。
想要抱抱。
刚发出去一秒,代姒就撤回了消息。
回杏园后,代姒一想到傅希和今晚要在这儿住下,心情就好了起来,兴致冲冲地进了前厅后,结果发现傅希和竟然不在。
随后她找遍了杏园,也没看到傅希和的人影,又问遍了家里的小官儿,都说先生出去了。
“出去了……不是说好的今晚在这儿住下嘛!”代姒站在前厅忿忿地道。
说完,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手臂,生了会儿闷气后,觉得不过瘾,便骂了出来:“傅希和!你个负心汉,你个大猪蹄子,你个狗男人!说好的今晚在这儿住的,我这跟丧偶式婚姻有什么区别!气死我了!死气死我了!”
谁知!刚骂完她就看到了庭前花下,风雪夜归人。
“……”代姒错愕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
没看错,傅希和确实回来了,他满身风雪,整个人显得比往日更加清冷。
代姒心虚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紧接着他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然后路过她时,看了她一眼。
代姒:“……”
完了,被盯上了。
这眼神八成是在告诉她,刚刚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代姒紧张地咽了一下,然后在对方不注意下,像只猫似的轻手轻脚地起身。
哪想她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冰冰的沉音:“去哪儿?”
代姒老实地转过身,嗫嚅道:“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哦,这是你家。”傅希和意味深长地重复。
代姒感觉头顶寒气逼近,抬头一看,傅希和深邃的目光正落在她局促的手上,他就这么赤裸裸地打量着她的手。
代姒也不知怎么了,簌然就觉得那道眼光灼得她浑身发热,为了不掉面子,只能嘴硬道:“虽然这座园林是你设计的你建的,但那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哦,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傅希和语气玩味。
代姒崩溃,忍不住尴尬地咬住下唇,可下一秒,傅希和的目光就移到了她的唇上。
代姒:“……”
别看了,行么。
傅希和却分毫未动,只漫不经心地道:“嗯,这是你家,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没有……”代姒闭眼,咬着牙老老实实认错,“有些话也不能说。”
傅希和继续发问:“什么话不能说?”
“就刚刚那些!”代姒崩溃,“能别问了吗?!”
傅希和上下看代姒一眼,忽地,他上前一步,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尖上,“宝宝,你这反应,还经得住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