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妈妈还是听到了。
听到了陆淮序说的那些话。
她宁愿死也不愿我受制于人。
压抑已久的情感彻底崩溃。
我抱着妈妈的冰凉的身体嚎啕大哭。
「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看看我。」
「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她刚刚还好好的。」
我抓着医生的手苦苦哀求。
他们摇头，留给我一个背影。
「妈，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你死了，我怎么活，妈妈……」
我哭的撕心裂肺。
不敢想象妈妈当时有多难过、多愧疚。
所以，她用死换我自由。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却带不走我的悲伤。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没有了。
妈妈，我答应你。
以后，我会自己爱自己。
「沈寄欢，你真是不见棺材……」
陆淮序携风带雨而来，满腔怒火却被眼前的景象磨灭了。

「胡说八道！」
我气红了眼，反手给了苏锦棠一耳光。
她诡异一笑，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沈寄欢，你干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已经被陆淮序狠狠推开。
后腰磕在桌子的棱角上，痛的钻心。
「阿淮，我的脸好疼，是不是毁容了？」
苏锦棠眼中带泪，委屈又紧张地问陆淮序。
「不会的，只是有点红，我叫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估计沈小姐应该不是故意的。」
「她把你打成这样，你还替她说话，棠棠你真的是太善良。」
他的视线从苏锦棠身上移向我，眼中的柔情也化作了嫌恶。
「沈寄欢，给棠棠道歉！」
「不道！她侮辱我妈，打死她都是轻的。」
「你疯了！」
无视陆淮序眼中的愤怒和惊诧，我摔门走了。
来到医院，看着骨肉如柴的妈妈，我忍不住红了眼。
「妈。」
「怎么了，欢欢，是不是陆淮序欺负你了。」
妈妈满眼都是担忧。
我摇摇头，靠在她的肩头，「没，我就是想你了。」
「欢欢，是妈妈拖累你了，你一定很辛苦吧，最近瘦了好多。」
「怎么会呢，妈妈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所以，妈妈，你一定好好活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妈妈用力抱紧我，然后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好，妈妈加油活。」
陪她说了会儿话后，突然没了声音。
我颤抖着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面。
感受到气息，我才如临大赦。
眼泪无声地扑簌簌往下落。
最近，妈妈有些嗜睡。
我真的好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帮她盖好被子后，病房门开了。
陆淮
劫后余生，我却没有半分欣喜。
许是刚刚受到了惊吓，小腹处传来坠痛。
我捂着肚子瘫倒在地，本能求救，「阿淮，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满眼都是苏锦棠，压根没注意到我。
我用尽全力提高嗓音。
「阿淮，我求求你，救救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不见，他头也不回地抱着苏锦棠走了。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对苏锦棠说。
「她呀，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怎么能跟你比！」
只是一条狗吗？
原来如此。
醒来时，小腹已经空了。
孩子没了。
这或许是天意吧。
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也没了。
我麻木地拿出手机，找到他的微信。
陆淮序，我们分手吧。
却看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又一次把我拉黑了。
我已经记不得这是他第多少次拉黑我了。
不过，不重要了。
在医院躺了一天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苏锦棠穿着我的睡衣跨坐在陆淮序腿上。
俩人吻的难舍难分。
四目相对，陆淮序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按着苏锦棠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我心如刀绞，这是我真心爱过的男人。
虽然决定不再爱了，但心真的好痛。
我装作面无表情地往卧室走。
结果发现，我的东西散落一地。
玩偶被随意扔在地上，上面都是脚印。
爸爸送我的玉佛也被人翻出来摔的稀碎。
一瞬间怒火翻涌，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冲到了苏锦棠面前。
刚举起手就被陆淮序拦住了。
他一把将我甩在
白月光被绑架，陆淮序毫不犹豫将我推出去。
「她才是你要找的人。」
我受到惊吓，鲜血顺着大腿根往下流。
「阿淮，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却头也不回地抱着白月光走了。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一声冷嗤。
「她呀，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怎么能跟你比！」
醒来后，孩子已经没了。
我自嘲一笑，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同意您的邀约！」
1
废弃危楼天台，一个包裹严实的中年男人将匕首架在苏锦棠的脖子上。
「阿淮，救我！」
此时，她头发凌乱，眼眶通红。
宛若风中孤零零摇曳的小白花，我见犹怜。
「棠棠别怕，我在。」
陆淮序一把将我拽出来，毫不犹豫推向劫匪。
「你抓错人了，她才是我女朋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淮序。
这就是那个曾说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他平静无波地回望我，好像我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
劫匪有些狐疑，「你确定？敢撒谎我弄死她！」
「确定！」
「走近点，我要确认下。
「沈寄欢，听话！过去。」
冰冷的声音刺痛了我的心。
难道苏锦棠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吗？
我回眸望着他，却只看到了不耐烦和焦急。
「快点！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想想你妈妈！」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厉害。
他竟用我妈来威胁我。
一命换一命。
这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欠他了。
劫匪对比了照片后放了苏锦棠，准备扣留我时，警察冲了出来。

是不屑。
「不值钱的玩意儿，碎了就碎了，我给你的钱够买很多，棠棠想摔多少摔多少！」
「陆淮序，那是我爸生前给我求得护身符，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眼泪不争气地滴落。
我本来不想在苏锦棠面前哭的。
可……
陆淮序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嘲讽一笑。
「你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相信这些有的没的，真晦气！棠棠我们走。」
苏锦棠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对着陆淮序撒娇，「那我们还去昨天那套房子。」
「都听你的。」
他抱着苏锦棠走了。
只留下一身狼狈的我。
我将玉佛一块一块捡起来，手指被割伤。
十指连心，很痛。
但远不及我心里的痛。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我跪在地上，捧着那些碎片，泣不成声。
直到再也哭不出来。
闭了闭酸痛的眼，该去医院看妈妈了。
结果半路上，突然接到陆淮序的电话。
「给棠棠买几套内衣、睡衣，还有计生用品，马上送到景苑。」
我还来不及说话，对面已经挂断了。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掉头去商场。
即便不再爱了。
但是我妈还需要他续命。
送到指定地点后。
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尤其是被撕坏的女士内衣。
彰显着他们刚刚的急切。
陆淮序赤裸着上半身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身上的吻痕和抓痕刺痛了我的双眼。
感受到我的视线后，陆淮序玩味一笑，「吃醋了？」
「棠棠饿了，冰箱里有牛排，你做给她吃。」
正想说我对牛排过敏。
突然，觉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