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话里有话的行为，我也只是一笑，压根儿懒得计较。

周桃捂着通红的脸，一脸委屈地盯着我，似乎期盼我会说些什么。

我没有出声，只是冷眼旁观，随后冷笑起身离开。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拂，周父再也装不下去，从床上窜起，指着我的背影一通破口大骂。

我权当犬吠，充耳不闻。

只是没想到，周桃居然会抛下他的父亲追上来。

“周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耐烦地询问。

周桃委屈哽咽：“顾帆，我已经和陈涛离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你还不愿意娶我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她。

意思很明确。

周桃哭了，边哭边摇头：“不会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你明知道我爱你……”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打断她的话。

“我不信！”

周桃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我不信！顾帆，曾经的你明明那么爱我，难道你都忘了吗？！”

她歇斯底里地冲我咆哮，癫狂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在人前高贵冷艳的周总。

我笑了笑，看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感情。

“你不是都说了吗？那是曾经，我爱的那个周桃，已经死了。”

我的话仿佛雷霆般，在周桃脑海中轰然炸开。

她拼命摇头，想继续争取。

可我已经没了耐心。

我不想跟她纠缠，也不想听她忏悔。

我推开她，转身离开。

周桃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

我以为可以摆脱她，可没过几天，她又堵在了我家楼下。

我很是无奈。

“要我说多少次，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说了，我不同意！”

周桃反驳道。

“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

我叹了口气。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以为我的口风松动了，赶忙开口。

“你陪我去吃个饭吧？我们好好聊聊。”

我没有拒绝，毕竟我很清楚，只要拒绝，接下来要面临的是她无休止的纠缠。

她在我家附近找了家中餐店，拿着菜单，几乎讨好一般，点了一桌子我爱吃的。

我听着她如数家珍般地说着菜名，心底的苦涩更浓。

连带着舌根都在发苦。

周桃没记错，这些的确都是我爱吃的。

可她从来没有陪我吃过。

我曾以为，是他工作太忙，事情太多记不住。

现在看来，她其实一直都记得，只是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菜一上桌，周桃赶忙给我碗里夹菜。

“饿坏了吧？快尝尝，他家味道很不错的。”

此刻的她，体贴地就像我们刚刚在一起时那样。

“尝尝这个水煮肉，我记得你之前生日说过想吃……”

“是，但你那天在陪陈涛逛游乐场。”

我毫不客气地开口。

她动作一僵，嘴角的笑容带着尴尬。

“是，是吗？我不记得了。”

她当然不记得，她只顾着享受着陈涛的甜蜜谎言和追捧。

哪里有时间去细数自己撒过的谎。

我的目光从桌上的菜上扫过。

这里每一道菜，似乎都在嘲讽着我。

先前我那么爱她的时候，她却一门心思都在陈涛身上。

每一道菜，都似乎在控诉着她过往的背叛。

“你，你快动筷啊……”

“算了吧。”

我打断她的话。

“周桃，你要明白，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别浪费时间了。”

周桃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顾帆，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和陈涛离婚，我会和他保持距离……”

“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忍心看到她如此卑微。

可此刻，我的内心十分平静。

过去几年，我好像在渡河。

一个没有对岸的河。

我耗尽了体力，用尽了心力。

现在有人告诉我，其实我已经上岸了，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气神来庆祝了。

“周桃，我们没有可能了，别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周桃怔怔地盯着我，似乎不敢置信。

“破镜不能重圆。”

我说完，起身离开。

可周桃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不，你不能走！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松手的！”

她的眼里闪过偏执的疯狂，饱含热泪的双眼里带着祈求。

“我都说了，我和陈涛，只是一场意外，我根本不喜欢她，你为什么总是抓住不放呢？”

她永远是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的行为拉起一块遮羞布，去遮盖那些荒唐的事情。

我盯着她，突然笑了。

“你真的不知道陈涛对你的想法吗？”

“我……”

“其实你都知道”我语气嘲讽。

“只不过你享受这种暧昧，所以你不愿意放手，甚至越界。”

“周桃，你很让我恶心。”

丢下这句话，我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甩掉她的手，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