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说开了也好，免得我女朋友误会。”蒋越择说着，拿起酒杯主动和夜阑汐碰杯：“谢谢你的配合，夜小姐。”

“不客气。”夜阑汐和他碰杯。

气氛骤然看似和谐。

可众人各怀心思。

平时话最多的周烨甚至玩起了自拍，旁边的沈嘉禾则开始玩消消乐。

夜阑汐招来服务生，又将自己一直想吃的几款甜品都点了。

她挪了个位置，现在和乔雨柠在拼桌边90度挨着，更方便聊天。

之前怎么聊，现在还怎么聊。

聊前阵子的事，也聊将来。

声音不大，大桌其他人发现，竟然听不见二人说了什么。

“吃完了去逛街？”夜阑汐对乔雨柠道：“这旁边有个商场，一会儿吃饱了正好消化。”

“行。”乔雨柠点头：“那我再点一杯鸡尾酒，天哪，比苗寨的伙食好太多了！我爱大城市！”

夜阑汐笑，摸摸乔雨柠的头：“以后每次从深山老林回来，姐妹都请你！”

“有钱了是吧？”乔雨柠眨眼：“不行，下次得让某人一起请！”

某人，显然说的是靳冰宸。

夜阑汐也笑：“嗯嗯，我争取。”

希望靳冰宸身体能好。

只是如果他好了，说不定第一时间就要和她离婚。

不过到时候再说了，那时候她应该已经有了彻底摆脱夜家背后势力的能力。

“那说定了！”乔雨柠兴奋，招呼服务生上酒。

而同一时间，季清泽给靳冰宸敷上了药，随口问了句：“嫂子今天不在家？”

靳冰宸点头：“嗯，和她闺蜜出去了。”

“你这可要争取早点好起来，男人嘛，陪女人逛街也能增加魅力！”季清泽说着，拿起手机，习惯性点开朋友圈刷了下。

当看到一张照片时候，他手指顿住。

点开，放大。

照片是在一个复古清吧，季清泽上周还恰好去过，叫‘暗色蔷薇’。

而照片里，是周烨放大了的脸，但他后面，入镜的还有蒋越择和夜阑汐。

季清泽像是做贼一样飞快退出微信，下意识看了一眼靳冰宸的表情。

正当他要松口气的时候，靳冰宸开口了：“刚刚看到了什么？”

要不是自己是医生，季清泽都怀疑靳冰宸眼睛是不是复明了。

“没啥啊——”他笑笑，装作自然：“怎么这么问？”

靳冰宸眼睛上还覆着纱布，他的手指轻扣着轮椅扶手，语气很淡：“在看朋友圈？看到了什么？关于我的？”

季清泽都无奈了：“不是，兄弟你这，柯南转世啊？”

“季清泽，你知道糊弄我的结果。”靳冰宸不给他转换话题的机会：“关于我的？或者关于我老婆的？”

季清泽叹息：“你这也太……兄弟只能说，牛逼！所以啊，我看到了啥不重要，你这么优秀，你老婆肯定只会越来越崇拜你！”

靳冰宸不说话，但房间里气氛越发压抑。

季清泽受不了，只能投降，和盘托出：“我家之前不是打算和周家合作吗？就前天，我和我爸跟他们吃饭，加了周烨，那个是蒋越择发小。刚刚看到他朋友圈自拍，里面有嫂子和蒋越择。”

说完又马上着急补充：“不过还有嫂子闺蜜什么的，我看人挺多，两人也没坐一起，所以没什么。”

靳冰宸一直没说话。

季清泽望着他脸上纱布，努力让气氛轻松自然：“前任嘛？这年头除了你这个工作狂，谁还没个前任？反正都分了，都各有各的伴了，又不是仇人，碰到了坐下来一起喝一杯也没啥的，对不？咱没啥好介意的。”

昨天，夜阑汐说她以前和蒋越择订过婚，他肯定不会介意。


夜阑汐飞快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还好，靳冰宸看不见，不知道她此刻的囧样。

她连忙重新起旋，换拉一首欢快的曲子。

一首一首，夜阑汐也逐渐熟练。

沙发上，靳冰宸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一个又一个梦境，最后，身体里山呼海啸的疼痛终于逐渐消失，他又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小时。

夜阑汐也察觉到了靳冰宸气息的变化，她停止拉奏，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颈，走过去：“你是不是好些了？”

“嗯。”靳冰宸难受了许久，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

“喝点水。”夜阑汐打开保温杯，倾身递过去。

靳冰宸正好坐起来伸手去接，而夜阑汐恰好往前递，于是靳冰宸的手碰到了夜阑汐的侧脸，而夜阑汐手里的杯子恰好碰到了他的唇.瓣。

距离太近，呼吸有片刻的交缠。

随后，靳冰宸飞快收回了手，从夜阑汐那里接过保温杯，自己拿起喝了几口。

他甚至连放都没让夜阑汐帮忙。

明显的抗拒。

夜阑汐知道，他肯定在嫌弃她。

她默不作声去拿了湿纸巾，递到了靳冰宸手里。

“什么？”靳冰宸微微蹙眉。

夜阑汐道：“湿纸巾。”

靳冰宸接过去，忽而低低地笑了声，可笑容冰冷，像是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夜阑汐心头腹诽，这个男人真是超级难伺候，讨好他也错，靠近也错，如果不是签了合约，她真不想理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靳冰宸打开湿纸巾，将刚刚碰夜阑汐的指尖来回擦了好几遍，这才递还给她：“你可以走了。”

夜阑汐将湿纸巾扔入垃圾桶，走到门口正要关灯，转头看去，却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男人靠在沙发上，瞳孔空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夜阑汐不知怎么，偏偏从里面品出了类似伤心的情绪。

她关灯的动作蓦地停住，就那么看了靳冰宸好几秒，随后认命一般转身回去。

她给靳冰宸买的鲁班锁九连环还在茶几上，夜阑汐拿起来，就像是两人刚刚完全没有任何不愉快一般，从里面挑出一个递过去。

“试试，能不能打开它。”

靳冰宸只觉得掌心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应该是木质的，他以前并没有接触过。

夜阑汐解释：“这是我在商场买的鲁班锁，你手里的这个叫酒桶。”

靳冰宸没动，似乎对此提不起兴趣。

夜阑汐语气带着几分商量诱哄：“老板说，全球都没几个人拿到就能打开，我不会，你教教我？”

靳冰宸终于动了，但却不是去研究手里的鲁班锁，而是转向夜阑汐，语气没有半分波澜：“故意讨好我、刷存在感，也在你的合约里？”

夜阑汐知道自己必须坦诚，糊弄面前男人并非明智之举，所以无奈道：

“是啊，合约规定了我上百条义务，而且没有终止合约的权利，但你们能随时把我扫地出门。所以老公，行行好配合一下？”

虽然早知道夜阑汐在演戏，可亲耳听到，心口空着的地方依旧像是荒漠里再度刮起罡风。

涩然、苍寥。

耳畔又响起今天医生的话：“靳先生，您的感染情况必须通过手术才能彻底根除，但是手术风险极高，我们建议您暂时还是继续保守治疗。”

靳冰宸问：“保守治疗能活多久？”

医生顿了顿，这才道：“按照目前情况推断是三个月，但是如果……”

如果后面的话，谁都知道只是安慰。

所以，或许这是他在人世的最后三个月。

就在夜阑汐以为自己等不到回应，只能又灰溜溜离开的时候，她听到男人轻叹一声，道：“好，配合你。”

夜阑汐松口气。

她不知道靳冰宸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只能飞快将轮椅推过来。

正试图去扶靳冰宸的腿，夜阑汐的手却被男人骤然扣住。

原本躺在那里无害又慵懒的男人，骤然变得冰冷骇然：“不用！”

饶是夜阑汐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此刻也被吓了一跳。

手腕上的痛感令她缩了缩。

片刻后，靳冰宸松开了她：“抱歉。”

他甚至温和地冲她道歉。

他周身冰冷骤然消失，就像是刚刚那个突然凶戾的不是他一样。

没让夜阑汐搀扶，靳冰宸自己将腿放在地上，然后摸索到轮椅扶手，艰难站起来，撑着自己坐了上去。

这么一瞬，夜阑汐发现自己突然明白了靳冰宸的感受。

他原本是怎样一个天之骄子，而现在却只能成天暗无天日地待在医院或者别墅，随时面临着生死考验。

刚刚的低落，都因为这个吧？

那么骄傲的人，现在变成这样，夜阑汐觉得设身处地，如果位置调换，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来。

“我推你出去走走。”夜阑汐说着，将她买的玩具挂在轮椅后面，推着靳冰宸往外。

男人没说话，任由着夜阑汐推他。

暖色的光在身后拉长了二人的影子。

夜阑汐推着靳冰宸来到二楼公共区域，原本想带他下楼的，她却突然看到了转角处的钢琴。

因为恰好的摆放位置，黑色的钢琴琴身上，竟然映着模糊的一轮明月。

夜阑汐松开靳冰宸的轮椅，将后面挂着的玩具袋子放进靳冰宸怀里。

“我们来做个游戏。”夜阑汐拿出九连环，道：“你在五分钟内打开一个，可以找我提一个问题。”

靳冰宸淡淡道：“我对你的隐私没有兴趣。”

“这么打击人的吗？”夜阑汐哭笑不得：“能不能给点儿面子？”

靳冰宸转动手里的九连环，淡淡问：“哦，想要什么面子？”

他说着，将手里那个九连环抬起来。

于是夜阑汐看到，靳冰宸已经解开了一个。

“你——”她从靳冰宸手里拿过来，比划了几下，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还原。

而刚刚，她给靳冰宸的时候，明明是连在一起的。

下一秒，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握住她的手，修长手指带着她的指尖，握住，转动，后退，再转，接着往前一推。

于是原本看起来根本没法连在一起的两个扣子便扣在了一起。

夜阑汐听到男人平缓的声音：“夜小姐，你看，它进去了。”


紧接着，天旋地转。

她本能地捂住头，世界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床头的时钟表明，夜阑汐其实仅仅只是失去了几分钟的意识。

但她整个人感觉空茫茫的。

她疑惑又茫然地望着身侧的靳冰宸，想要努力去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是刚醒吗？还是已经醒了一会儿？

而就在夜阑汐困惑的时候，靳冰宸睁开了眼睛。

夜阑汐反射一般飞快转开脸，生怕靳冰宸感觉到自己一直在看他，就像个女色.狼。

“早呀，靳先生。”夜阑汐开口。

靳冰宸应了声：“早。”

夜阑汐松口气，还好，她昨夜没有打搅到他，她睡得应该也很规矩，所以靳冰宸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夜阑汐坐起来，打算掀开被子去衣柜拿衣服。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间一般佣人不会主动敲门，夜阑汐疑惑。

靳冰宸淡淡开口：“谁？”

“原来我弟真的起来了啊？”一道欢快的女声响起：“小弟弟，开门！”

然后也不知道靳冰宸按了个什么控制按钮，卧室门响起轻微的机械声。

下一秒，门被推开，女人踩着细高跟，包臀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双大长腿十分吸睛。

她一头短发，挑染了几缕鸢尾蓝色，脸上干净，只有唇上涂着类似湿.吻后晕染效果的复古红色。

漂亮、活力，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冰冰——”她热情的呼唤在看到房间里画面的时候骤然顿住，有片刻的错愕。

夜阑汐和她四目相对，下意识拉起被子，又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其实她的睡衣挺保守的，现在这么个动作，反而欲盖弥彰。

果然，女人唇角一扬，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夜阑汐和靳冰宸身上转了一圈。

最后落回夜阑汐脸上，走到夜阑汐面前冲她伸手：“弟妹，我是靳沫橙，你老公的亲姐姐。”

“哦哦，姐姐好！”夜阑汐连忙伸手和她回握。

可她还坐床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男人凉凉的嗓音：“看夫妻生活看够了？”

“啧啧，”靳沐橙感叹着，目光在靳冰宸脸上逡巡：“不容易啊，我家冰冰都过上夫妻生活了，还来冲姐姐炫耀！”

“靳沐橙，你再这么叫我一声试试？”靳冰宸太阳穴突突跳，他这个姐姐，从来都没个正行。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啦！”靳沐橙冲夜阑汐眨眨眼：“你们穿好衣服姐姐再来。”

她拉开门出去，还体贴给人将门关好，卧室里只剩夜阑汐和靳冰宸。

夜阑汐脑海里还是刚刚那两声‘冰冰’。

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两声，这还真是贴切啊！

夜阑汐转头去看靳冰宸。

男人脸上的确还是平日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他此刻已经坐起来，睡衣半敞。

肩膀平而宽，锁骨露出一半，下面是紧实的胸肌。

昨天夜阑汐还在想靳冰宸正面什么样，今天就看到了一半。

只是胸膛下面部分，因为睡衣带子还系着，她没能看到。

冷冷淡淡的气质下，半敞的身体，加上手臂随意斜搭在枕头后的姿态，简直就是夜阑汐以前看过的漫画里，表面禁欲，实际欲求不满的漫画男主。

引人犯罪。

夜阑汐的手指不自觉抠了抠被褥。

下一秒，男人低磁的声音响起：“夜小姐还要看多久？”

“啊？”夜阑汐下意识缩回脖子，装作无辜：“看什么？”

她说完，飞快看了靳冰宸一眼。


想到昨晚，靳冰宸依旧没有回应。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深处，因为她的靠近和讨好，有种隐秘的愉悦。

“不说就是默认了啊？”夜阑汐说着，又给靳冰宸喂了一口，她笑着说：

“不过还是要谢谢靳先生给的卡，我昨天很豪气地请了闺蜜，还打包了一大堆东西。”

所以，刷的是自己的卡？

靳冰宸紧绷的背脊骨缓缓放松。

灼心的嫉妒发狂被安抚，颠簸的心绪逐渐宁静下来。

夜阑汐发现，靳冰宸好像并不排斥吃甜品。

她想，的确也是，虽然营养餐精心搭配，但是吃久了也会腻。

偶尔吃一点甜品应该也还好。

她又挖了一勺另一个盒子里的，道：“这个海盐芝士，是我第二喜欢的。”

靳冰宸不挑食，或者说，夜阑汐看不出来他对哪款更有兴趣。

她每个喂一点，本来就是小分量的，所以不多时见了底。

别墅落地窗外，阿秋望着餐厅的方向，一脸磕到了的笑。

他们平日里冷沉不易接近的二少，被少夫人喂甜品的样子，竟然莫名的又帅又乖。

察觉到黄管家走过来，阿秋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道：“黄管家，我就是、就是看二少爷好像还挺听少夫人的。”

黄管家点点头。

眼底露出欣慰：“是啊，不过这件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别往外讲。”

阿秋连忙应声：“嗯嗯，知道的。”

身为豪门的佣人，也要懂人情世故。

靳冰宸在外面维护夜阑汐的面子，那是让靳家人不至于轻慢了这位‘冲喜’的新娘。

但是如果两人私底下相处这么和谐，被有心人知道了，难免会诸多猜测，会觉得夜阑汐是靳冰宸的软肋。

上午，靳冰宸的特助韩臻出差回来，去他的书房汇报工作。

夜阑汐则是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贴身衣物整理好，准备搬去主卧。

打开靳冰宸的衣柜，里面除了几件睡衣外，都是些商务风衣服。

对比夜阑汐嫁过来靳家给她准备了三面墙的衣服，靳冰宸自己的却一面墙都没装满。

夜阑汐将男人的衣服往左边拨弄，然后将自己的一件件挂进去。

女人衣服质地柔软，颜色多变，令单调冷沉的衣柜都被染上了温度。

夜阑汐又去浴室，将自己的牙膏牙刷和毛巾一一放好。

看着两个牙刷杯，一粉一蓝并排放在那里，‘已婚’这件事，一下子就有了实感。

时间悄然流逝。

距离夜晚越来越近，夜阑汐也不免有些局促起来。

她去阳光房将晒好的新抱枕拿出来，经过靳冰宸书房时候，听到里面有敲击电脑的声音。

夜阑汐轻轻推开一道缝，看到靳冰宸还在忙工作，她想到自己要正式入住靳冰宸的空间，所以提醒了声：“靳先生，我先去洗漱了啊，你也别太晚。”

她说完，轻轻关好书房的门，去了主卧。

书房里，男人落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

片刻后，悄然勾了勾唇。

晚上九点，靳冰宸忙完进来。

夜阑汐进屋后一直在看乔雨柠推荐给她的一个帖子，看忘了时间，听到动静不由紧绷起来。

她竟然还没洗澡！

睡衣还在怀里，夜阑汐犹豫在这里洗澡还是回原本的房间里洗。

靳冰宸却已经径直转动轮椅到了衣柜边。

他摸索着去找自己的睡衣。

夜阑汐正要去帮忙，可见着靳冰宸只是在摸到衣柜里衣服时候，手臂轻轻顿了下，便很快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


包间的空气足有三秒的彻底寂静。

夜阑汐则已经转身走到了门口。

可下一秒，蒋越择却身体快于大脑，弹跳起身，挡在了出口。

他气息还有些乱，但表情却是稳操胜券的笃定：“新招数，欲擒故纵？”

夜阑汐没说话，但眼底已经涌起了厌烦。

包间偏暗的光线里，因为两人太近，蒋越择依旧捕捉到了。

那是夜阑汐从未对他流露出过的不耐。

没来由的，他心跳慌了一拍。

可他的嘴已经习惯性说出了更恶劣的话：“行啊，夜小姐说要分手，你们手里有没有合适的资源，现在就介绍给她！”

几个发小都在劝：“阿择，别赌气。”

“我他妈哪里在赌气？我很认真！”蒋越择抓起其中一个发小的手机，用他脸解了锁，就去微信通讯录里找。

很快，夜阑汐手机就陆续响起提示。

全是推送过来的名片。

“还有你。”蒋越择看向另一个发小：“现在就给她推男人！看她离了我，有谁还要她？！”

没人动，蒋越择就一个个抓了手机，推送名片。

随后他笑着看向夜阑汐：“给你机会，现在加！加给我看！”

出乎意料的，夜阑汐又笑了，语气风轻云淡：“嗯，那谢谢蒋少了！”

她一一点开名片，提交加好友，备注：

夜阑汐，女，24岁，单身。

“加完了。”她扬起手机给在场众人看，随后潇洒转身：“祝各位玩得愉快！”

蒋越择从始至终站在那里，看着夜阑汐真用那个备注加了所有人。

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有一滴水珠落在他的衬衣胸口，微凉。

然后这个和他纠缠了八年的女人，便拉开包间门，消失在了视线里。

蒋越择还站在原地。

发小周烨递过来伞：“阿择，还不去追？”

“追？”蒋越择被唤回神志，冷笑：“你以为她真会走？这就是她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招数罢了！”

“但嫂子好像从来没给你提过分手吧？”周烨蹙眉：“总觉得这次是认真的。”

“分，我看她能有多认真！”蒋越择大步坐回座位，重新给自己倒酒：“等她发现这招没用，早晚会乖乖回来。”

四年前，他就知道，夜家是如何培养夜阑汐的。

原来他和夜阑汐的初见，都是别有目的的设计。

呵，她哪舍得到手的豪门媳妇位置！

*

外面的雨依旧没停，夜阑汐站在会所门口，却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原来分手并非抽骨吸髓，她甚至连痛都没有感觉。

或许少女时代开始的爱恋，终究在这四年里，消耗殆尽，再没了昔日模样。

她打了个车，去往夜家给她买的公寓。

坐上车的时候，夜阑汐看了一下卡里余额，她想，反抗家里的第一步难题来了。

那个公寓必然不能住，她必须在母亲得知她分手之前，找到下个去处。

而且，要时刻提防夜家对她采取极端手段。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陆续响起。

‘您已添加XXX，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