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内,苏锦刚梳妆完毕,把平日里穿的衣服拿出来穿上。
穿过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怎么会穿古代的衣服,正慢腾腾的收拾着呢,就听到外头绿芜慌张的声音。
“娘娘,殿下到外苑了,朝着内殿的方向来了。”
苏锦一怔,回头,“东陵璟?!他怎么来这儿了。”
绿芜被她大胆的称呼骇住,忙道,“娘娘不可直呼殿下名讳。”
苏锦没理会她的唠叨,看了眼自己身上被烫出来的水泡,心一横,打开暗匣将一瓶黑色的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绿芜看着那伤口的变化,转眼瞧她疼的眼角都逼出了泪花,忙走过去将她扶住。
“把东西藏起来。”
“是。”
苏锦顾不上疼,迅疾将身上的外袍一脱,挂在屏风上,穿着里衣上榻。
夜深寒凉,窗开半扇,漏出庭外廊下三两梧桐,太监报奏的声音揪着风幽幽的游进殿中。
绿芜恭敬的跪在地上,低垂着的眼可以看到黑色的靴子慢慢走近,她头紧紧磕着地,“奴参见殿下。”
东陵璟一进了殿,就听到了帐内传来的女子咳嗽声,伴随着浓浓的药味。
紧接着看到一双纤细苍白的手从鲛绡红帐里探出,轻轻掀起纱帘,露出来一张纤白的小脸。
窗外的月光流淌在那张脸上,美的不似人间祸色。
两人四目相对,她那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似乎闪过诧异,忙撑着身子下榻。
“妾参见殿下。”
东陵璟双手交叠拄着玉柄镶金的手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苏家的女儿—苏锦,新婚夜将她丢到这常宁殿,就没在管过。
这女人倒也算安分,一直没找过事,就是听说身体不好,成日里病着。
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外殿的宫人悄然屏退,细风片开牗窗,兜出几缕风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大发善心的开口,“起来吧。”
“谢殿下。”
东陵璟随意扫了眼四周,越过她走到软榻上落座。
“还病着?”
“御医说是着寒了,还需再喝几副药。”
落地的花枝灯将殿内照得通明,苏锦软着腰身走过去给男人奉茶。
美人纤腰袅娜,俯身时,露出极为诱人的曲度。
男人斜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逡巡着她的身体,目光定在了那莹白的手臂上。
苏锦自然能察觉到他在打量着她的身体,目光锐利的仿佛是将她从头到尾剥了一层皮。
她垂着眼将茶放在榻桌上,嗓音温软如水,“殿下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孤不能过来?”
苏锦勉强动了动嘴角,“妾身是看天冷,殿下小心着寒。”
窗户半开着,月光窸窸窣窣的流淌了进来,东陵璟看着眼前柔若无骨的美人,眼神毫无波动。
太子东陵璟可不是个会为美色折腰的人,要是什么人都能勾 引到他,这个东宫的位置也不用坐了,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把衣服脱了。”
苏锦被他直白的话弄得一顿,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束腰的生娟被刀锋解落,裙裾立时散开,堆叠在脚边。
凉风吹来,她冷的瑟缩,红着眼颤巍巍的看向男人。
东陵璟从头到尾将她扫了一遍,像是打量畜牲似的,不带丝毫表情。
饶是凉薄如东陵璟,也不得不承认苏锦的这身皮囊美极,纤颈薄肩,细腰长腿,冰肌玉骨,活像个妖精。
他再怎么不好女色,也是个正常男人,自然会有反应。
他没理会那处的月中胀,随口问道,“手臂上怎么回事?”
苏锦瑟瑟抱臂将自己蜷缩住,“前段日子被小咬叮的,御医开了药,刚抹过。”
“走近瞧瞧。”
她顿了顿,低着头轻轻挪蹭过去。
东陵璟看着坐在榻沿的女人,随意一拽,粗鲁的将人扯到了身前。
因为腿疾的原因,东陵璟的臂力异于常人,指节修长,手背青筋脉络凸起,轻而易举就可以捏断人的颈骨。
即便他现在没用什么力道,苏锦都感觉胳膊被捏的的疼,不由得轻嘶了声。
东陵璟听着她娇媚的叫声,蹙了下眉,“叫什么。”
“疼---”
她仰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小脸纤白,眉眼上翘,明明是素颜,可却像是染了胭脂,娇艳欲滴。
东陵璟莫名觉得她是在勾 引他,眼底带了嘲讽。
无可否认,像苏锦这样的美人,天下的男人趋之若鹜,可东陵璟最讨厌这样只知谄媚献宠的女人。
苏锦被他捏着胳膊,低敛着的眼珠子左右转动,思绪飞快的想着对策。
东陵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不像是被热水烫过的伤口,两指并拢按压在她的脉搏上。
“殿下,妾好冷啊。”
突然,身前的人咬了咬红唇,颤巍巍的往他怀里缩了缩,丰盈的手臂顺势吊住了他的脖颈,两团绵软挤压了上来。
东陵璟眼底闪过不悦,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把将她甩开。
习武之人的臂力非同常人,苏锦被这股力甩的直接倒在了榻脚,后腰撞到了尖锐的桌子,疼得她叫了出声。
这副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武的。
“只是看看你的伤口,别搞那么多事。”
男人的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很显然,将她的行为当做了变相争宠的手段。
苏锦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疼的红了眼,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
“你戌时在殿?”
“妾一直病着,没有出过门。”
“从嫁进东宫,就一直病着,苏家就是塞个病秧子给孤?”
“---”她嗓音带了几分哑,“圣命难违,还请殿下赐罪。”
东陵璟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想起了那贼子跑路时朝他撒的毒香,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
耳边传来女子的低泣声,他不耐烦的转回视线,见她眼角发红,暴虐的杀意在身体四肢冲撞开来。
“闭嘴。”
阴嗖嗖的声音钻入耳膜,苏锦装模作样的哭声顿时止住,低垂着的眼底闪过愤怒。
世人口中的战神殿下,私底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殿下息怒。”
见她还算识时务,东陵璟忍住了脾气,下榻。
“伺候孤沐浴。”
苏锦一顿,这还是东陵璟第一次留宿常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