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瓷周明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小说江瓷周明礼完结版》,由网络作家“阿鲸快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我的道德告诉我,扔掉这两个孩子,我以后就算腰缠万贯,也会在午夜惊醒。”这意思是要养了。江瓷说,“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去打拼,就算不用你,我也能将这两个孩子养大。”江瓷抱着周苗往房子那边走。感觉到她的冷淡,周明礼快走两步,抓住她的手臂,感受到阻力,江瓷一板一眼道,“干什么?”周明礼低头看着她,“没有不愿意。”“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做不来这种事,我也没想过自己离开,那些话我只是问问,你不要多想。”说完,周明礼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周老大那里一趟。”江瓷侧眸看他,周明礼神情内敛,天又黑,根本看不出什么。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下来,江瓷也不再纠结这些,只道,“好。”江瓷一路回了那两间破屋。于...
“这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我的道德告诉我,扔掉这两个孩子,我以后就算腰缠万贯,也会在午夜惊醒。”
这意思是要养了。
江瓷说,“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去打拼,就算不用你,我也能将这两个孩子养大。”
江瓷抱着周苗往房子那边走。
感觉到她的冷淡,周明礼快走两步,抓住她的手臂,感受到阻力,江瓷一板一眼道,“干什么?”
周明礼低头看着她,“没有不愿意。”
“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做不来这种事,我也没想过自己离开,那些话我只是问问,你不要多想。”
说完,周明礼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周老大那里一趟。”
江瓷侧眸看他,周明礼神情内敛,天又黑,根本看不出什么。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下来,江瓷也不再纠结这些,只道,“好。”
江瓷一路回了那两间破屋。
于大哥没睡,就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
见人走近,就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打了一针退烧针,又拿了药,于大哥,谢谢你在这儿守着了。”
于大哥害了声,“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点,刚才看你和一个男人走回来的,那是老二吧?”
江瓷点头,“是他。”
于大哥很是看不起周明礼,说道,“怎么不见他回来?到家门口还能走,你也不管管。”
江瓷说,“我是在医务站碰见他的,他身上也受了伤,说是有事去了他大哥家里一趟,让我先回来。”
于大哥应了一声,“行,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等忙完农忙,我家再请您吃饭正式感谢。”江瓷笑着说。
于大哥连说不用,但回去时心里还是高兴的,任谁出手帮忙,听对方记着自己的好不舒坦?
至少帮这个忙没帮错不是?
周明礼趁夜一声不吭的朝周老大家中走去。
原身周明礼的爷娘早就死了,留下周老大和周老二兄弟俩。
这兄弟二人都是大队中偷鸡摸狗的货,不久前,周老大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说不远的生产大队里,有人在山里搞考古的地方偷偷弄了不少金银珠宝。
他拉着周老二周明礼,打算一起偷过来,尽快去鬼市脱手,能赚不少钱。
兄弟两个一合计,三天前就去了,谁知道那大队的爷们更凶,还养了大黑狗,两人刚刚摸黑进那大队里,就被抓住了。
周老大推了周老二一下,自己跑了,周老二被狠狠打了一顿,人都没了,被扔到山沟里,周明礼这才穿进了周老二的身体里。
周明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他身上被打的致命伤已经消失,不致命的伤却大大小小残留了不少。
周明礼这么晚不回去,就是去找周老大,不弄死他,也要吓他弄点赔偿。
他和江瓷来到这种地方,江瓷从小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在这儿就是受苦。
就现在而言的状况,除非一道雷把他们又劈回到以前的时代,不然很难在短时间里恢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状况。
周明礼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就只能先搞点钱和东西,把居住环境改变一些。
默默算了算需要多少钱才能让江瓷过上好日子,周明礼的神色愈发的凝重。
路过谷场,周明礼进去拿了一把镰刀,闷声走到了周老大的家门口。
夜色已经很浓,家家都入了夜。
周明礼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摸了摸腹部的伤口,眼神沉静,却透着说不出的狠意。
紧接着,两声巨响的咣咚!
周老二的体格强壮的很,虽说受了伤,但一把子力气还在,咚咚两脚下去,那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门,竟然被周明礼直接给踹烂了。
正搂着媳妇儿睡觉的周老大和他媳妇儿被这一声惊醒,却听孩子哭了起来。
“天天!”周老大媳妇儿惊叫一声,忙跑了出去。
“咋回事儿,谁大晚上的不睡觉搞出这么大动静!”
周老大外套也不穿,不耐烦嚷嚷,光着膀子追了出去。
“啊!”
紧接着又是他媳妇儿的惨叫,嗓音发颤,“你,你要干什么!?”
“天天,我的天天啊!”
周老大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加快,闯进儿子的房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熟悉的人!
他无比熟悉的人——周老二!
周老二衣服上全都是暗色的血迹,阴森森的房屋里,他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儿子周天,一只手拿着一把镰刀!
尖锐一面抵着他儿子的脖子,只要周老二愿意,他儿子就要没命!
周老二!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现在还想杀了他儿子!
周老大内心惊恐,心虚,害怕交织在一起,不可置信的喊,“周老二!你干什么!把我儿子放下!”
“老二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说,你……你把你侄子放下,他是嫂子的命根子,求求你了,把我儿子放下吧……”周老大媳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向周明礼哀求。
周明礼发出嘶哑阴沉的反派笑声,“放过他?你问问你男人,三天前,他怎么没有想过放过我?”
周老大心脏剧烈猛跳,无比慌乱。
“老二……话不是这么说的。”周老大勉强为自己找补,“我也是……想着咱们俩能逃出来一个也好,就能去公安那里报案,也能把搭进去的人救出来不是?”
“再……再说了,咱们这一支就剩你和我,我又是老大……能给家里继承香火,肯定是我的命更宝贵一些了……”
“这就是你在我逃跑的时候一把将我扯倒的理由?”周明礼声音很低,却透着股森然。
听的周老大遍体生寒。
周明礼手中的镰刀在哭闹不停的周天的脖子间移动,不曾歇斯底里丝毫质问,却让周老大心惊胆战,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老子命都没了,你还想着继承香火,”周明礼缓慢开口,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说我把你儿子给宰了,你还有没有后?”
周明礼手里的孩子吓傻了,嗷嗷的开始哭起来。
扑通。
周老大媳妇儿吓得满脸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着儿子一起大哭。
周老大笑得比哭还难看,“老老老二,我知道你是在瞎说,那事儿确实是我这个做哥哥做的不对,有什么话咱们哥俩说,你别拿你侄子开玩笑!”
周明礼眼皮一掀,语气不疾不徐,“我的确不会杀你儿子,毕竟我媳妇孩子都还在,要是杀了你儿子,你反去报复她们,本来是你欠我,却害了我媳妇孩子,我去找谁说理?”
夏磊推着二八杠自行车,前面大杠上坐着他儿子夏希。
现在有自行车的人都是大户,夏磊家就是这样的大户,在场的娘们,爷们,无一不羡慕的看着夏磊的那辆永久牌二八杠自行车,整个山定大队,也就只有两辆这个牌子的自行车。
不对,更准确点是整个山定大队只有两辆自行车!
一辆是政府批的,现在停在大队长的家里,谁要用可以借,而另外一辆,那就是夏磊现在骑的这辆!
“有事儿要去镇上,大家忙着呢。”夏磊神清气爽,笑着说。
大婶们目光一聚,却是落在了江瓷的身上。
有人笑嘻嘻说,“江瓷说她男人要给她买自行车呢,我们猜是不是江瓷看到你家的自行车了,所以也想买一辆!”
夏磊听到江瓷的名字就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冷冷看了一眼站在人群的江瓷。
“我们家不和谁攀比,有的人别和我家沾上边。”
江瓷差点发出某位明星流传甚广的梗:您没事吧?
好在她忍住了,心中不禁嘀咕,这话赶话都能碰到夏磊,直接把她送到夏磊面前被打脸。
她学着夏磊的口吻对几位大婶说,“我家不和谁攀比,婶子们,我男人弄得就是一辆杂牌自行车,哪比得上永久,我可沾不上永久的边。”
众人听得直笑,夏磊却是黑了脸。
且让她得意,等她被送去大西北,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夏磊黑着脸骑上自行车,一溜烟,走了。
江瓷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麦地上,眸色沉沉。
江瓷不争馒头争口气,这自行车她还真要买下来不可。
结束下午的上工,江瓷今天下午准点来,除了夏磊那一场风波之外没摸过鱼,今天有五个工分。
不多,连小孩儿的满工分都算不上。
江瓷却也不着急,走在田间地头回了家。
下午周明礼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感觉身上的伤都没多疼了,算着江瓷快回来了,便先烧了一大锅水,倒一盆出来,等江瓷一到家听周明礼说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她就关上屋子的门,先洗了一个澡。
江瓷换了干净的白色背心和五分裤,干干净净的从屋子里出来,叫人,“周明礼,你看看我后脑勺的结疤了没,我想洗头。”
周明礼从厨房出来,将她的头发剥开,掀开纱布看了看。
“结疤了,但不能洗头,你自己洗很容易碰到伤口。”周明礼帮她把纱布重新缠好,“等我一会儿,晚饭快做好了,吃过饭我帮你洗。”
他说的随意,弄完就返回厨房继续做饭,江瓷顿了顿,到底还是不能忍受头发乱糟糟的,默认了周明礼的说法。
晚饭周明礼做的简单,他拌了两根黄瓜,又打了两个鸡蛋炒豆角,剩下的玉米面被他全都做了窝窝头,里面没有掺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对江瓷来说,虽然还是拉嗓子,却是比她第一次吃窝窝头时,要好吃很多。
周明礼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两个孩子,对江瓷说,“换点白面,掺进玉米面里,不会那么拉嗓子。”
“咱们再买两只母鸡,我扎个篱笆,圈起来养,以后就不会缺鸡蛋了。”
“明天我会去山上一趟,弄根竹子下来做个鸡棚,我们就能和村民换两只母鸡养了。”
“你喜欢吃虾,明天早上我给你做虾饼吧?”
江瓷忍无可忍,翻身,瞪着周明礼,“周明礼,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话音才落,就听周明礼掷地有声的回答,“再也不要提以前的事了。”
江瓷微愣,黑夜里她不太能看得清周明礼脸上的表情,只是他那双眼睛,冷静克制。
他的喉咙有些冒火,还有些干。
周明礼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江瓷要和他谈离婚,但他不想明白了。
既然他和江瓷都穿书了,那就把这里当作全新的起点,重新过下去。
“以前的事既然到现在依旧是一团死结,就让它绑在以前。”周明礼的声音重新变低,专注的看着江瓷,“现在……我们就只说现在,我们一起改变现状,从这里离开。”
“……你知道的,我对人际关系的处理上一向不怎么样,即使当初我们结婚那么长时间,还是把那些关系处理的一团糟。”
“如果没有你,我很难和山定大队里的人处好。”
他在递台阶,向江瓷说明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她的地方,他们之间依旧是合作关系,彼此倚靠。
江瓷紧紧抿着唇,重新躺回去,“以前的事你不提我自然不会提。”
她看着漆黑的屋梁,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抛开。
“现在我确实一无是处,但我想要你知道,你会的我都能学。”江瓷说,“抛却身份和家世不谈,我始终认为努力和勤奋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够翻身的重要原因。”
“你是,我也会是。”
没穿书之前的周明礼的确是逆风翻盘的一个典型。
他从农村走出来,小小年纪就开始打工赚钱,读书和学校是他上升的渠道,上大学是他改变自身阶级的敲门砖,而他本身的努力和勤劳就是他摆脱贫困和苦难的最重要因素。
如果她们俩没有结婚,周明礼最多就是奋斗的时间比较长,凭借他自己也能达到他之前达到的地位。
周明礼能做到,她也能做到。
江瓷从来不认为自己比周明礼差。
她认定般又对周明礼重复,“你能做到,我也能。”
周明礼微怔,却忽然轻笑出来。
江瓷不太高兴,“笑什么?”
周明礼侧躺着看她,“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现在连做衣服都会了,我应该很快就能吃上你做的饭了。”
江瓷扭身不搭理他。
“那两个裤衩子给我做的吧?”
“于大嫂做的。”
周明礼唇角却是翘起来,于大嫂做的是周苗周阳的那两件衣服,于大嫂的针脚又密又整齐,江瓷刚刚碰针线,能做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追求美观?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两个裤衩子是江瓷做的。
“你做的很好。”周明礼由衷的说。
江瓷轻哼一声,语调很低,“还用你说?”
以后她还能做衣服,这些东西,只要肯下功夫学,就一定能学会。
不说做多好,能穿出去就行。
现在这个年代,乡下农村,就是这么不讲究。
“不要再说了,我明天要上工。”江瓷说,“这个月要把大队长赊给我们的门和砖票所需要的工分干出来。”
周明礼低低应了一声,“好。”
房间陷入安静,江瓷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周明礼本应该是最需要休息的人,可他却睡不着。
前两天他身上的伤比较重,需要休息恢复精力,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有些睡不着。
于大哥闭着眼翻了个身,“忙着收麦子呢,哪有空给他家建院子。”
“人说收完麦子之后!”
“……明天我去找周老二说说,看他院子怎么建。”
第二天一大早,于大哥吃了饭,先去了周家。
周明礼和江瓷也吃过了,这年头没什么好娱乐的,昨晚江瓷头发干了之后便回去睡觉,这起的也就格外早。
要去供销社,江瓷和周明礼没打算带两个孩子,也想着去于家,请于大嫂先帮忙看一天。
于大哥和周明礼一碰头,就知道昨天晚上他媳妇儿没吹牛,周老二的确变了。
“于大哥,我们正要去你们家呢。”江瓷笑着说。
周明礼也跟着江瓷喊,“于大哥早。”
于大哥,早。
听听,周老二啥时候喊他过于大哥?
这货见到他通常都是埋汰一顿,又骂他怂包怕老婆,两个人不干架就已经算是和气了,周老二啥时候对他这么客气过!
于大哥差点被他给迷惑了,好半天才肃着脸,“桂花昨天回去说你们要建院子?”
于大嫂姓黄,叫桂花。
周明礼点头,“是的,我们也是今天准备去供销社看看,您看看要建院子,要买些什么材料经济实惠?”
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搞砖砌,用其他材料替代了。
于大哥就说了几种材料,“这些在大队就能换,工分兑,没必要跑供销社买,要票还要钱。”
江瓷和周明礼相视一眼,觉得于大哥说的不无道理。
她们势必不可能在山定大队呆一辈子的,把房子修整干净顺眼,能住人才是他们的共同目标,在这一点上江瓷和周明礼已经达成了共识。
周明礼和江瓷齐齐点头,“行,等收完春小麦,把下季种子种了,我就请您来帮把手。”
于大哥继续肃着脸点头,“我去上工了。”
说完,于大哥转身去生产队给他分配的麦田收麦子。
江瓷带着周阳,周苗俩小孩儿到了于家。
于大哥和于大嫂有两个儿子,大柱,二柱,都是皮孩子,于大嫂要在家里看着俩孩子,顺便做做家务就没有去上工。
江瓷带着孩子到时大柱和二柱才起床,正坐在饭桌前吃饭呢,于大嫂一边督促他们赶紧吃一边拿着扫把打扫院子。
听见大门被敲,这才嘿了一声,“你们咋来了,老于刚才去你家找周老二,碰见了吧?”
“都已经谈妥了,多亏了于大哥给我们出主意,我们建院子时,材料能给我们省笔花销呢。”江瓷说着,把家里仅剩的窝窝头都拿出来,给于大嫂。
“我和阳阳他爸要去一趟供销社,这镇上挺远的,带着两个孩子不太方便,不知道大嫂能不能帮我看一天,这是给他们俩的口粮。”
周家就剩三个窝窝头,江瓷全拿过来了。
既然请人帮忙就不能空手而来,除了周苗和周阳的口粮,江瓷多拿的两个是和于大嫂交往的人情。
于大嫂见状立刻严肃说,“你们拿这个过来干什么,我家还能缺这两孩子的饭不成?”
“拿回去拿回去!”
于大嫂说的坚决,江瓷想了想,便没有硬塞,“那就多多劳您看顾这两个孩子了。”
于大嫂低头看周阳和周苗,她们的衣服都是洗干净的,脸,手,头发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虽然黑瘦了一些,可比之前看着还要有精神。
于大嫂就笑,“成,你们只管去,我帮你们带一天。”
告别两个依依不舍的小孩儿,江瓷和周明礼一起去了大队长家。
周老大在心中大骂,抓不住周老二,周老大转瞬就把自己的目标放在那两辆自行车上!
他当即就冲着那两辆自行车上面放的东西去了。
花我的钱!老子让你花我的钱!我全都给你砸了!
周明礼不怕周老大冲着他来,怕周老大打上那些东西的主意!
察觉到周老大不追他反而搞自行车上的东西去了,立即上去阻拦!
可周老大距离那两辆自行车更近,周明礼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就当周老大快要一脚把自行车给踹翻时,周老大的伸出去的腿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嗷!”
周老大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于大哥手里拿着扫帚,怒视周老大,“周老大!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姓于的!我家的家事和你有屁关系!你多管什么闲事!”
周老大抱住自己的腿,满眼都是仇恨的瞪于大哥。
于大哥可不听他胡咧咧,扫帚冲着周老大挥了挥,“什么家事?这是你家你跑过来撒野?偷东西偷到自家兄弟头上来了,我们山定大队怎么有你这种败类!”
江瓷紧赶慢赶跟着于大哥后面给跑过来,看了一眼被踹坏的门。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儿江瓷算是看清了房间里面被弄到一片狼藉的场景。
她脑子嗡地一下就充了血,眼睛都红了。
从穿书到现在,江瓷没喊过苦,没叫过累,自知这个年代资源紧缺,很难将自己的生活提升到以前的水平,她努力适应,跟着那些农民一起下地,吃窝窝头。
干着以前从来不会干的活,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苦。
这一切江瓷都能忍。
她和周明礼商量着努力要把日子过好。
她们打扫房间,把东西规整好,该归类的归类,已然能让自己勉强看顺眼一些。
可就是出一趟门,只过了几个小时的功夫,门烂了,剩了三条腿的桌子塌了,洗干净叠整齐的衣服被扔了。
她投注的心血,计划踏出的第一步,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个满地。
江瓷猩红着眼睛,满脸满身的汗水,脏污混杂着令人难以接受的刺鼻味道,无一不让她疯狂,煎熬。
她什么话都没说,抬步走到被踹烂的门前,弯腰,直接钻进去,抄起立在门后自家的一条棍子。
那当然不是江瓷和周明礼专门搞来防小偷的,那是以前周老二用来打“江瓷”的。
江瓷又从门内钻出来,她手中握紧了棍子。
江瓷。
周老大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一个臭娘们能有什么能耐?
被周老二打,被夏磊打脸,被柳殷殷欺负,江瓷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大蠢货!
现在的周老大也没注意江瓷。
他也没看到,握着棍子的江瓷冲着他来了。
周明礼瞧见,立刻上去抓住江瓷的手,“江瓷,你冷静点,现在不是闹起来的时候。”
江瓷转眸看向他,“三,二。”
周明礼被她盯得头皮直发麻,在江瓷最后喊出一之前,松开了手。
她迈着冷静发疯的步子,走到周老大的身后,扬起手中的棍子冲着周老大的脑袋,咣的一下,就是一棍!
速度之快,站在周老大面前的于大哥都没拦住,周明礼沉默的看着江瓷的动作,全然没有阻拦之意。
周老大被江瓷这么一闷棍的偷袭,脑袋嗡嗡的,他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直直撞进江瓷的眼睛。
她将手中的树枝放下,起身,“是啊,周明礼没和你说吗?”
于大嫂斜了周明礼一眼,声音很低,“我可不敢把剪刀借给你男人,万一他拿着回家捅你了咋办?”
周老二在村子里是有名的二流子不要脸,这是个有仇必报的主,惹恼了他,他可是真会两刀子捅人的!
于大嫂信不过他,也不敢轻易招惹周老二,只能小声和江瓷说,让她长点心眼。
江瓷很无奈,又把之前对那些大婶们嘀咕的话说给于大嫂听。
她还指着浑身都是伤,包着纱布的周明礼说,“您看看他的伤,这就是他挨揍的证据,今天下午我去上工,俩孩子跟着他在家也没出什么事。”
于大嫂将信将疑,可江瓷一脸坦然,这日子是他们一家人过,于大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问,“你借剪刀是要做衣裳吗?”
“不是……您看我头发,这都打结了,梳不通,我就想直接给剪了,也好打理。”
江瓷的头发毛糙糙的,就跟枯草一样,于大嫂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她害了一声,“这有啥的,我帮你剪!”
江瓷有些惊讶,于大嫂肃着脸,“咋的,你不信我的手艺,我可是跟着我爹学剪头发的,要不是这几年政策紧张,我也不会在家呆着。”
“哪能啊,是我不好麻烦您,毕竟之前给您家添了那么多麻烦,怪不好意思的。”江瓷笑了出来,“没想到您还有这个手艺,那可是便宜我了。”
江瓷大大方方的坐下,“您剪,我信您。”
她爽利,于大嫂也露出笑来,拿了梳子,在江瓷的头发上梳。
确定周明礼开口,“她后脑勺还有伤。”
于大嫂听到这话,格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江瓷身上的伤还少吗?可不都是你打的,现在知道心疼媳妇儿了?
于大嫂不自觉就绕开江瓷的伤口,把打结梳不通的头发咔嚓咔嚓全都给剪了。
周明礼反而没了事儿,余光瞥见地上江瓷画的东西,顿了顿,忽然开口问于大嫂,“于嫂子,于大哥这几天还有其他事儿吗?我想起个院子,把房子围起来。”
于大嫂那一剪刀下去,差点错手剪错地方!
“啥?!”于大嫂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要建院子?!”
周明礼摸了摸耳朵,默默点头,“是,要有个院子才行。”
不然他要是买了鸡,家门前就要成小偷的自助取餐区了。
江瓷见他也不解释为什么要建院子,补充道,“我和孩子身体都不太好,打算去供销社买两只母鸡下蛋。”
“您放心,不让于大哥白忙活,我记得于大哥他弟也在吧?您回去时和于大哥说说,要成我们明天再买点材料。”
山定大队就算是最穷的那几家也会用篱笆把院子给围起来,哪像周老二家,光秃秃就两间破屋子,一眼望过去,家里吃了啥,干了啥全都能看清。
不论什么时候,钱都是很重要的,更何况是有赚钱的活计。
于大嫂仔细问了问要建多大的院子,“最近在收麦子,恐怕也得下工后才能来给你家建院子。”
江瓷说,“不着急,周明礼还得养身体,我家要收拾的地方也多,于大哥要是能能干,那就等收完麦子之后再开工,我家还得准备材料呢。”
“成,我回去给你于大哥说说。”于大嫂利落的帮江瓷剪好了头,比齐短发要长一些,算是齐肩发,江瓷要是嫌披散着麻烦,还能扎起来。
江瓷和周明礼昨天晚上忙完回去休息,躺在床上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那是熟肉变质的味道。
现在冰箱很少见,更何况是乡下,压根就没有冰箱。
江瓷和周明礼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散发味道的位置。
一个小布包,包着两块肉。
江瓷和周明礼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
他们俩一致决定把这块肉给扔了。
罪魁祸首之一——周明礼十分淡定的把锅扔给了周老大,“是他偷走了你的肉,以后离他远一点,他给你什么也不要吃,不然,他会把你也给骗走。”
重新洗过的衣服床单之类的把整个院子的晾衣绳都摆满了,周明礼简单做了手擀面下锅,又打了最后剩下的两个鸡蛋,放了把韭菜,做韭菜蛋花做浇头,弄了几碗面条。
江瓷和周明礼这一顿折腾着实饿的不行,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闷头吃面。
饭后江瓷和周明礼弄水分别在家里洗了个澡,两人又合力把新买的蚊帐给挂上,躺在光秃秃的凉席上,江瓷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周明礼翻了个身,看着她面上的疲惫,抬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半晌自己也睡了过去。
这忙碌又累人的一上午,实在是太累了。
周明礼比江瓷醒的早一些,他先去医务站换药,又被大队长喊去看了木料。
山定大队的房屋都是统一建成的,所有改造,加建都需要到大队长这里报备,而周家的房子统一建成之后还没做过改造,木工那里就有房子门窗的尺寸,周明礼和木工一说,木工就带着他去看了准备好做门的木料。
木工是个沉闷木讷的人,只说正事,“这些木料都是现成的,你要是要的急,我今天就能给你做好。”
周明礼点头说,“能尽快做好那就今天做好。”
家里连个门都没有,他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可江瓷不行。
今天他们吃过饭,江瓷就在屋内反复问他有没有其他人来这边。
屋外的周明礼也就只能反复回答没有。
他家刚添置那么多东西,晚上他睡觉恐怕都睡不安稳。
木工点了一下头,“行,我做好了拿板车推过去。”
沟通完,周明礼没着急回家,看了一眼在门外的大队长,压低了声音,“有没有桌子,我家的桌子已经彻底断掉不能用了。”
周明礼拿了两块钱出来,塞进木工的手中。
木工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说,“晚上和门一起拉过去。”
周明礼感激道谢,把桌子的事搞定,周明礼才回家,他们也没有表,只看了看依旧灿烂的太阳就知道这估摸着也就才三四点的样子。
他进屋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江瓷,出门到厨房处理那些猪下水。
今天上午他在镇上买了去腥除臭的材料,把猪下水又清洗了个遍,剁好,直接开始卤,卤猪下水是现在周明礼能做的最简单的菜式。
家里虽然添置了很多东西,但有些是不能立即能买得到的。
比如新鲜的蔬菜。
他家就只种了一些夏天最多的豆角,黄瓜,韭菜和辣椒,其他菜一概没有。
而其中韭菜已经很多都不能吃了,六月韭,臭死狗,周明礼今天中午做的那一锅面条里面下的是最嫩,勉强能食用的韭菜。
其他蔬菜还没有精细打理,结的豆角和黄瓜很少。
四个大人收拾的快,于大嫂对江瓷说,“我们去把这些衣服重新洗一下,还有这被单,枕单,都得重新洗。”
周明礼闻言,便说,“嫂子,东西我洗就行,您不用管。”
江瓷已经把东西都扔进了盆里,说,“嫂子,我们走吧。”
周明礼微顿,江瓷看了他一眼,“你去找大队长,看看门需要什么木料,还有砌院子的砖。”
于大嫂和于大哥相视一眼,听明白江瓷的话了。
周老大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来他家偷东西,周老二要弄围墙,就不能再想着糊弄了事,必须整好一些才能防的住人。
周明礼点头,“好,自行车的盆里放的有洗衣粉,用那个洗。”
江瓷和于大嫂带着孩子去了河边洗衣服。
周明礼则和于大哥把自行车上的东西全都卸下来。
于大哥看着还有些啧啧,“你们买的东西可真不少。”
“这都是之前我攒下的钱,既然要过日子,就得把之前没拿的东西拿出来。”
于大哥心想,可不就是大出血了嘛。
规整了一番,于大哥还担心周老大趁周明礼去大队长家再回来偷,便让周明礼自己去,他替他们看着。
周明礼也没多说什么,骑着自行车又去了大队长家里。
大队长今天就没能睡午觉,担心周老二把自行车给偷走卖了。
瞧见他远远的骑回来,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周明礼把自行车停到原来的位置,没着急走,问道,“大队长,我家的门被周老大踹烂了,想生产队批点木料,和石砖,做门和围院墙,您看看怎么个流程。”
门被周老大踹烂了?!
大队长都惊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明礼也没想着给周老大隐瞒,把他们从镇上回到家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队长。
大队长脸色有点黑,背起手,“走,我去你家瞧瞧到底怎么个事儿!”
……
江瓷和于大嫂在河边洗衣服,她看着于大嫂怎么洗,跟着她的动作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学。
周苗也想拿着一起搓,小手刚刚碰到衣服,就被江瓷轻轻打了一下小手。
江瓷说道,“你才多大,不许玩水,去和哥哥到一边玩。”
“我帮娘洗衣服。”周苗小奶音里带着点希冀。
江瓷就说,“等你长到七岁再帮我的忙吧。”
“你家苗苗倒是懂事的很。”于大嫂含笑的看着周苗,“今天她在我家一点都不闹,可乖了,阳阳倒是和大柱二柱俩能玩得起来,跟在他们身后乱跑。”
江瓷笑了笑,“阳阳性格比较活泼。”
说周阳周阳到,他跑到江瓷身边,声音憨憨的,“娘,我想玩水!”
江瓷,“小孩儿玩水,晚上见鬼。”
周阳和周苗眼睛同时都睁大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鬼!?”
他们开始东奔西窜起来,嘴里还忍不住的尖叫,“啊啊啊!!”
这俩小孩儿的动静太有意思,于大嫂忍不住直笑。
就连江瓷,眼底也不禁多了些笑意。
周阳和周苗跑了一圈,最后老老实实地缩在江瓷地身边,不敢再乱跑,也不敢再说玩水的事了。
于大嫂说,“你们还得再买一把锁,省的再有小偷往你家跑偷东西。”
江瓷深以为然,颔首说,“还得把门做的结结实实,谁也踹不烂。”
周苗懵懵懂懂的仿佛听明白了什么,“娘,我们家进小偷了吗?”
江瓷还没回答,于大嫂就在一旁说,“对啊,幸亏你妈和你爸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带走了,不然你家可就要遭殃了。”
饭,菜,面今天早上的一顿饭几乎都吃光了,剩下一些少到可怜的调味料,也不值几个钱,就只剩下一堆闻上去就令人作恶的猪下水才处理了一半。
周老大闻着那味儿,恶心的不行,立刻从厨房出去,厌恶的在地上吐了一口痰,“穷痨鬼!”
里屋的门锁了,但窗户没有锁,周老大翻着窗户就进了里面。
这里就是被江瓷和周明礼当作一个睡觉的地方,两人反复收拾了好几次,虽然墙壁依旧尽是黑污,可该规整到一起的东西都规整到一起,洗干净的衣服折起来放进了仅有的柜子里,“江瓷”下乡时带的水壶放在缺了一条腿被架在柜子边角的桌子上,床上铺着干干净净的麻布床单,整个房间看着整洁了不少。
周老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翻了桌子,把柜子打开,开始翻腾起来。
全是补丁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东西被掀的乱七八糟。
“他妈的,老子的钱呢。”
柜子里放的就是衣服,根本没藏钱。
周老大一脚踩在那些衣服上,又开始翻床。
床单,枕头,能扔的全都扔地上,方方面面,不放过一个角落。
要不是警惕着于家,没敢搞出大动静,周老大都想把整个床都给掀了。
枕头上用的红色枕单,好巧不巧,落在了周老二藏铁盒子的那处,挡了个严严实实。
周老大找了一圈,把房间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能扔的东西都扔了,竟然连一分钱都没找到。
他气得不行。
暗想肯定是周老二和江瓷去镇上把钱都带上潇洒去了。
他咬牙切齿,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门外有自行车刹车的动静。
周老大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最后躲到了床下。
接着,他就听周老二要江瓷去接孩子的话。
周老大暗暗揣度,一会儿趁周老二忙,就从窗户跳出去跑走。
可谁料,周老二竟然这么警惕,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还大喊了出来!
真该死!于老大肯定听见了!
周老大气急了,新仇加旧恨,让他直接从床底下出来,冲着门就来了一脚!
门就这么给踹烂了。
看着眼前满载而归的周明礼,周老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钱!
他的一百五十块钱!全都被周老二这个遭瘟的给霍霍完了!
他竟然还买了一辆自行车!
周老大的眼睛都气红了,这都是用他的钱买的!
周老大一想到他的钱被周老二花光了,那气血翻涌,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卡崩就断了。
所谓亲兄弟为了一个馒头都能打起来,更何况是一百五十块钱?
现在这年代,农村家庭一年能落个几块十几块都是家里人勤劳能干,花用节俭,一百五十块,这可是农村家庭好几年才能挣到的钱!
周老大气蒙了,发了狠,冲上去抡起拳头就朝周明礼砸去!
周老大倒卖从地主家抢来的古董珠宝金银也赚了不少钱,虽然没有周老二潇洒,可吃得也不赖,人高马大,比现在还带着伤的周明礼要能打多了。
周明礼谨慎,没和他硬碰硬,立刻躲了过去。
周老大一拳没砸中更气了,追上去抓周明礼,可这孙子贼的很,周老大抓他就躲,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
奶奶的周老二,你他娘的有这身手,那天我一推就被那群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