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女频言情 将军妻子移情别恋后,我选择离开成全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顾长岁谢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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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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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啊!”

黑衣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其余人顷刻惊慌起来。

穿戴盔甲的将士潮水般涌进了客栈,收起弓弩的谢盈盈大跨步走到顾长岁身边,扑进他的怀里,狠狠抱住他。

顾长岁一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厉声说,“太危险了!”

她刚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混蛋扯着顾长岁的领子,浑浊的眼眸中除了怒火还有施虐欲。

谢盈盈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她的眼眸有些赤红,一边紧紧搂着顾长岁,一边看向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黑衣男子,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把他拖出去喂狗!”

黑衣男子的同伙都已经被摁住,他自己也毫无反手之力。

士兵强硬地将他拖出门外,门外只传来他的痛呼声。

顾长岁这才回过神来,长睫颤了颤,手抵着他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会是你?”

几日前,楚婉凝问:“你能帮我什么?”

“谁都知道父亲最重要的人,除了妻子便是儿子。”顾长岁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帮你引开崔家人。”

崔氏知道他在南州。

他莫名走回头路,他们肯定猜测那些证据在他身上。

至于楚婉凝,自然会陪在他身边。毕竟顾大人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楚婉凝的眼神复杂:“太危险了......”

“你要是不让我这么做,我就自己跑回去,只会更危险,还会给你添麻烦。”

正如顾大人所说,他看起来温和的儿子不是好应付的。

楚婉凝最终松口答应了他,告诉他:“你乘马车出行,崔家人一定会盯着你。但你放心,会有人保护你。”

话虽如此,顾长岁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顾氏全族将他视若珍宝,他无以为报,愿意献出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崔家罪行累累,早该伏法,他要是死在这路上,也算是为国尽忠!

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救下自己,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谢盈盈。

谢盈盈的视线细细描摹着他的脸庞,声音干涩:“为什么不能是我?长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告发了顾大人贪污,也主审了他的案子,将他送入狱中,你便觉得我与崔家同流合污,是不是?”

顾长岁没吭声,但是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眸,明显在告诉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谢盈盈心中刺痛。

青梅竹马,少年情深时,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顾长岁看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信赖?

谢盈盈将他拉了回来,埋首在他颈间:“我谢盈盈怎么会做这种事?!先前种种,都是顾老大人的安排,为了将崔家一网打尽罢了......”

“长岁,不要生我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很想你。”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镇南将军年少失怙,独自撑起镇南将军府,少有如此放低姿态的时候。

顾长岁的心蓦然一软,想起她看向自己时紧张的眼神,方才冲过来时不管不顾的姿态......




一月初九,中州大雪。

护国寺中,烛火摇曳,长生牌位在昏暗的光影下忽隐忽现。

他跪在牌位前,转动着手里的佛珠,默念着《地藏经》。泪珠在他的睫毛上凝结,他看上去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这是镇南将军侯爷为他意外身亡的孩子祈福的第十五日。

主持走进来,长叹一声:“侯爷,您落水后元气大伤,蛊毒复发,必须回南州修养医治。”

男子沉默良久,问:“我最多还能拖多久?”

“半月,半月之后,你必须离开。”

顾长岁的睫毛轻颤,最终点了点头。

主持松了一口气,又道:“您夫人在寺外徘徊多日,侯爷去见一面吧?左右你们相处的时日也不多了。”

顾长岁在问剑的搀扶下站起来。

他仔细地对镜整理了一番,直到铜镜中的脸庞看不出一丝苍白与病弱,又看了一眼牌位,才转身走出寺庙。

大雪纷飞,宛如鹅毛飘动。

女子飞奔着扑进他的怀抱。

低下头,谢盈盈冷清的脸庞上带着不愉:“怎么这么憔悴?我早就说过,护国寺不如将军府,你何必住满半个月。”

这是中州唯一一位女将军,也是他的妻子。

顾长岁的身形一顿,声音带着涩然:“我不想留在府中。”

“你还在怪阿俞?”谢盈盈有些无奈,“阿俞不是故意推你的,也不是故意把那碗药端给我的。你素来善良,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她轻抚顾长岁的脸颊,温声说:“宋老将军临终前托我照顾阿俞,我答应了,绝不能违诺。长岁,你要理解我。”

顾长岁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失望:“我知道了。”

谢盈盈以为他消气了,松了口气:“那同我回去吧,阿俞说了,要好好向你赔礼道歉。”

两人上了马车,顾长岁的目光还落在寺庙大殿的方向。

谢盈盈握紧了他的手,柔声说:“不要想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顾长岁苦笑了一下。

不会了,不会有了。

顾家累世功勋,树敌颇多。他母亲怀他时不慎遭了暗算,他生下来,血液中便流淌着蛊毒。

顾氏一族寻遍天下名医,小心翼翼地看护着他,才让他长到这个年岁。

在谢盈盈的镇南将军府,他却被推下了荷花塘!

同一日中,他的妻子谢盈盈喝下了宋清俞端来的堕胎药,扼杀了他们唯一一个孩子。

他的身体已经伤到根本,以后......都不会有子嗣了。

马车平稳地前进着,谢盈盈却忽然叫停。

“长岁,你等我片刻。”

谢盈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却带着顾长岁没见过的温柔与纵容,“阿俞托我为他带盒城南的糕点,小孩子家,事情总是那么多。”

她下了马车,顾长岁却不由得想起多年前,他们都还很年少的时候。

谢盈盈曾经翻上顾府的墙头,随手扔给他一盒糕点。

意气风发的女将军轻咳一声,耳尖泛红,掩饰一般说:“随手买的。”

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顾长岁眼中的黯淡逐渐消退,神色冷淡起来。

年少的情谊腐烂了,那便不要了。

半月之后,他当骑马向南州,去看看没有谢盈盈的广阔天地。




一踏进将军府,顾长岁便僵住了。

将军府的园子里,本种着一片流光木。

流光木来自南州,极难养育,数年一花开,花开时节木间星星点点缀着花瓣,远远看去,宛如流光,美不胜收。

可如今,目之所及,是一片热烈的紫牡丹。

“前些日子流光木开花了,阿俞一闻见那香气,便陷入晕厥,高烧不退。”

在他发问之前,谢盈盈率先开口,眼中带着歉疚,“你放心,树还在,只是移栽到了别苑。”

所有的质问都哽在了喉间,化作了无尽的苦涩。

顾长岁弱冠之年,名满中州,无数人欲与他结亲。顾老大人颇感头疼,便给那些热情似火的求亲者出了个难题:谁能在院中种满流光木,便能有机会。

南州与中州相隔万里,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但是谢盈盈做到了。她费尽心血,让流光满将军府,如此诚意深深震撼了顾长岁的父亲。

他终于松口,还曾意味深长地对谢盈盈说:“我也并非无故为难。长岁身体不好,流光木的香气对他有好处。”

其花入药,更可以压制顾长岁骨血中的蛊毒。

谢盈盈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委,却还是字句坚定地道:“您放心。在下活着一日,流光木便会在将军府留一日。”

一晃几年过去,当年恨不能剖出自己真心的人竟也忘了说过的话。

也罢,他也用不着这一片流光木了。

沉默间,一道明黄身影一阵风一般进了院子。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宋清俞的眼眸亮晶晶的,笑容与紫牡丹一般明媚灿烂。

顾长岁有些恍惚。

难怪谢盈盈喜欢他,这样生于武将之家的少年郎,有他不曾有过的蓬勃生命力。

在宋清俞害他失去了孩子之前,顾长岁也曾被他的明媚活泼吸引,将他当作弟弟对待。

“你来做什么?”谢盈盈说着责怪的话,眼中却漾开温柔与无奈,“长岁的身子还很虚弱,你别闹他。”

“我自然是来给侯爷赔礼道歉的。”

宋清俞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掏出一枚平安符塞进顾长岁怀中,“这是盈盈为我去重阳观求的,送给你!”

“那个没能来到世上的孩子......来世一定会幸福的。”

他的眉眼灵动,语气真挚,顾长岁却再一次怔住了。

去重阳观求平安符,须得一步一叩首,叩过三千台阶。

谢盈盈一边笑骂这规矩害人,一边为他亲上重阳观,只为在观外树上挂一红绸,乞求神佛护佑她的夫君岁岁平安。

她说:“我素不信神佛,这一瞬却希望世上真有鬼神,怜我一片真心。”

顾长岁现在才知道,这真心......是能分给许多人的。

谢盈盈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温声劝道:“收下吧,阿俞是一片好心。你要是推拒,他必定以为你还记恨他,回去就会哭成一个小花脸。”

宋清俞不满地瞪大了眼睛:“侯爷别信,她胡说八道!”

两人打情骂俏,旁若无人,顾长岁却再也撑不下去了,后退了两步:“我不舒服,先回房了。”

说完,也顾不上看两人是什么脸色,跌跌撞撞地回了房,紧闭上了房门。

他坐在床榻上,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疼痛会麻木感知,他竟不知道天色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

月上柳梢,顾长岁终于起身,推开了房门。

迎面便是一阵酒气,温软的手臂揽住了他,谢盈盈靠近,声音有些含糊:“长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侯爷,我能进来吗?”

顾长岁正在厢房内收拾着东西,便听见了宋清俞的声音。

他打开门,一身浅绿衣袍的少年郎直接弯着腰从他手臂下蹿进了屋内。

宋清俞和顾长岁认识的名门贵公子都不同,带着冲破世俗的灵动与顽皮。要是他们不是这样相识的,顾长岁或许会很喜欢他。

顾长岁看着他自己在屋内找了位置坐下来,叹了一口气:“你又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说是和离便是和离,不会打扰你和将军......”

宋清俞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长岁一怔。

“先前,是我做错了事。”宋清俞明亮的眼眸中有些许黯然,“我以为,那样就可以让盈盈只喜欢我一个人......”

“侯爷,你应该知道,爱是独占,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度,不想加入你们,我想盈盈爱我一个,就像他之前对你那样。”

顾长岁嘲讽一笑:“你现在倒是说实话了。”

宋清俞倒没在意他的讥讽,叹了一口气:“但是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盈盈忘不了你,她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你回来吧,我们和平相处,我会将你当作我的亲兄弟。”

说着,宋清俞挽住他的手,眼中闪动着光亮,“我们做一家人,这样不好吗?之前那些事,我也不会再干了......”

顾长岁惊愕地看着宋清俞。

他自然能看出宋清俞是真心的,但是正是这真心让他惊愕。

宋清俞都说了爱是独占,现在还想和他共享谢盈盈?

他是疯了吗?

宋清俞坦然地迎着他的视线。

顾长岁深吸一口气,挣脱他的手:“宋清俞,我不喜欢将就。现在是我不想要谢盈盈了,我不想和你们待在一起,你明白吗?”

“就因为他娶了我吗?可是中州素来不讲求专情,盈盈已经很好了......”

宋清俞的声音里带着疑惑,片刻后那疑惑便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怨怼,“你离开了盈盈,就再也找不到这么爱你的人了......”

谢盈盈爱他吗?

或许还是爱的。

年少情深,结发夫妻,一路共担风雨。

她爱顾长岁温和冷静的外表,倔强不驯的内心。

但是她也爱宋清俞。

爱他年少热烈,生机勃勃,就像山间的野花一样招展着自己的生命力。

顾长岁沉默了良久,将宋清俞送出了房。

他靠在门边,轻笑了一声:“父亲总说我有些傲气,事实也确实如此。”

“谢盈盈的爱脏了,所以我不想要。只顾你得偿所愿,和他长长久久吧。”

“找不到那么爱我的人......便找不到吧,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你喝酒了?”

顾长岁蹙起秀眉,伸手抵住她的胸膛。

谢盈盈平日凌厉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些许茫然,低声说:“阿俞酒量好,我陪他多喝了几杯。长岁,我好想你......”

说着,她伸手扣住顾长岁的后脑勺,凑近了他的脸颊。

顾长岁的心中似乎有细碎的冰屑,一点点落下来。他侧头躲开了触碰,轻声说:“谢盈盈,我没心情。”

谢盈盈的动作僵硬在半空。

半晌,她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便转过了身踉跄着往外走。小厮过来搀扶他,被她一脚踹开。

顾长岁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酸,喉咙间涌起一阵痒意,不由得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移开嘴上的帕子,看到了上头鲜红的血迹。

顾长岁苦笑。

也罢也罢,命都快没了,何必执着于情情爱爱呢?

翌日一早,顾长岁正在喝药。

问剑忽然跑了进来,焦急地说:“侯爷,侯爷和那位宋公子......您快去看看吧!”

他们两人怎么了?

顾长岁皱起眉头,撂下药碗,起身匆匆跟着问剑去了宋清俞的屋内。

室内暗香旖旎,谢盈盈站在床边,墨发凌乱,神色前所未有地难看。露在外头的雪白脖颈上布满了青紫痕迹。

而床榻上,宋清俞无措地坐着,动着嘴唇说不出话。

明眼人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顾长岁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谢盈盈,眼中涌起水雾。

“我昨晚喝醉了......”谢盈盈似乎极为头疼,上前两步,想要拉住顾长岁,顾长岁却躲开了。

“谢将军。”顾长岁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记得你成婚时答应过我什么吗?”

成婚数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谢盈盈。

谢盈盈的嘴唇颤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一年,也是大雪纷飞的时节。

芙蓉帐暖时,洞房花烛夜,谢盈盈没等他动作,就自己掀开了盖头。

这位女将军素性冷淡,那时候却笑得像个孩子:“长岁,我终于嫁给你了。”

“中州民风开放,男女都可旁置侧室,谢氏人丁凋零,谁都劝我多找些小郎君开枝散叶......但我心中只有你,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何其美好的誓言,却这样轻易地落入了尘土里。

“我并非有意!”沉默过后,谢盈盈试图解释,“你是我唯一的夫君,我怎么会......”

顾长岁盯着她的眼眸,打断她:“你敢说你不曾对他动心?你敢说你不是情之所至,顺势而为?”

谢盈盈噎住,哑口无言。

顾长岁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他摇着头,慢慢后退,脚步有些不稳。

终于,他支持不住,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