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璟陆妧夕的女频言情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小说》,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潇湘苑堂屋陆妧夕腆着一张脸静静地绣着自己手中的“平安”二字,一旁的白芷实在按耐不住了。“太太,您为何要帮助大太太与莹姑娘呢?”大太太与莹姑娘那么讨厌!一旁的汀玉眼眸明亮有神,暗自摇头。白芷都在太太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懂这些事。陆妧夕没回答白芷的话,反而放下手中绣品,抬眸问汀玉:“你以为呢?”汀玉狡黠地眨眨眼。“因为在府外,太太与大太太是一体的,荣辱与共。代表的是孟氏、孟府的人。”金氏与孟时莹的名声坏了,这不也连带着叫旁人看低了太太吗?白芷不喜这种话,撇撇嘴。“名声名声……什么都看名声,讨厌!”“太太,我们何时可以不关注名声啊?”白芷天真无邪的话一下就撞得汀玉与陆妧夕脑子一片空白。精明谨慎如汀玉也不知如何回答白芷的问话。陆妧夕...
潇湘苑堂屋
陆妧夕腆着一张脸静静地绣着自己手中的“平安”二字,一旁的白芷实在按耐不住了。
“太太,您为何要帮助大太太与莹姑娘呢?”
大太太与莹姑娘那么讨厌!
一旁的汀玉眼眸明亮有神,暗自摇头。
白芷都在太太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懂这些事。
陆妧夕没回答白芷的话,反而放下手中绣品,抬眸问汀玉:“你以为呢?”
汀玉狡黠地眨眨眼。
“因为在府外,太太与大太太是一体的,荣辱与共。代表的是孟氏、孟府的人。”
金氏与孟时莹的名声坏了,这不也连带着叫旁人看低了太太吗?
白芷不喜这种话,撇撇嘴。
“名声名声……什么都看名声,讨厌!”
“太太,我们何时可以不关注名声啊?”
白芷天真无邪的话一下就撞得汀玉与陆妧夕脑子一片空白。
精明谨慎如汀玉也不知如何回答白芷的问话。
陆妧夕缄默了好一会。
良久才扯了扯嘴皮。
“等到你强大到,无人敢议论你。”
“亦或是你背后有个无人敢议论的人,给你撑腰,任何时候都站在你这边。”
身为这个朝代的女人,她注定走不了第一条路。
至于第二条路……
陆妧夕勉力哂笑。
她也走不了。
她的人生已经被死死定住了。
是以,她只能顺着其他人生活的方式来让自己的生活好一些。
汴京已经许久没出现过如此大瓜了,以至于孟府的“名气”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当然,也只是当个笑话看罢了。
毕竟,礼部侍郎才二十又五,等他走上礼部尚书这一职位时定然年轻得过分,会成为汴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总有人看不爽孟时淮,也就参了一本孟时淮治家不利的奏折。
尉迟璟眼睫颤了颤,黑眸乍亮,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还以为是个纯良无害的人。
结果只是把爪子收了起来。
他剑眉半挑,似笑非笑,殷红的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
“孙永福,朕想见一见陆妧夕了。”
很是怪异,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很想见她了。
思念如水,无声浸润心灵。
孙永福歪头傻眼,死命眨眼,意味不明反问了尉迟璟一句:“陛下,皇后娘娘的闺名是什么呢?”
尉迟璟蹙眉:“你问她做什么?而且,朕怎么知道?”
孙永福不依不饶:“……那姓氏呢?”
尉迟璟懒洋洋回道:“姓氏,朕记得是姓姜是吧?”
是姜吧?反正他是这么记的。
孙永福呲个大牙笑了起来,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一挥拂尘弯腰行礼:“老奴这就是安排陆姑娘入宫。”
成婚八年,陛下连皇后娘娘的姓氏都记错了,更别提闺名了。
至于陆姑娘,您才见了几面啊,竟然真的记下了她的闺名。
哎哟啊铁树真开花了嘞,简直是金乌打西边出来了!
好,管他什么身份,能让陛下放在心里的就是好姑娘!!
他一定把陆姑娘好端端送进大明宫里!!
祐丰八年,四月初九
也许是金氏与孟时莹被孟时淮训了一番,以至于这几日她们分外安静。
连带着平日里靠着金氏狐假虎威的金姨娘也夹紧了尾巴过日子。
念着没有婆母的念叨,陆妧夕一早便准备好了些许珍贵的药材与上好的笔墨纸砚,前往陆府。
姨娘身子不好,该补补。
笔墨纸砚,还望祖父不嫌弃。
比起上一次鲁莽地冲入陆府,此次回到陆府后,陆妧夕先是去拜见了府上当家作主的大伯母颜氏。
孙永福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
陛下怎么连唯一的公主排行多少也不记得,这是多没放在心上啊!
至于邀请孟夫人入宫……
孙永福心中泪流满面,不忍看着陛下一错再错。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孟夫人到底是、是,”
没等孙永福说完,尉迟璟便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狭长的双眼顿时冷芒乍现。
“那又如何?!”
天子的声线中带着阴翳冷意。
这下孙永福抖如筛糠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下去吩咐宫人去接陆妧夕。
宫中不约而同吩咐着宫女迎接陆妧夕,还有一两名宫女去抱来五岁的三公主。
而孟府上,陆妧夕毫不知情地跪在祠堂里,汀玉早已熟练地为她在双膝上绑好软垫,如此才不会伤坏膝盖。
难得早归的孟时淮听说陆妧夕又被自己的母亲打发跪在祠堂时,心中颇不是滋味,也没去找母亲,而是转而去祠堂寻陆妧夕。
祠堂里,香火终年供奉不断,上边一排排的木碑刻着孟氏一族嫡出的子嗣们。
多年以后,也会是他的嫡子来供奉他。
“娘子!”
独属于孟时淮清润的嗓音掠过耳畔。
陆妧夕一回眸就见到了身后的孟时淮。
他想要搀扶起陆妧夕,却被她婉拒,“一个时辰而已,很快的。淮郎先去歇息,我一会就来。”
若是今日孟时淮搀扶起她,那么往后三四日、甚至七八日婆母都不会叫她好过的。
那倒不如她老老实实跪在这儿一个时辰,换来往后几日的安宁。
见到陆妧夕执拗地不肯离去,像过去一般,孟时淮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娘子,我去找母亲!”
说罢,孟时淮就要离去,却又被陆妧夕拦下,“别,淮郎真的很快的,你先去歇息一会,待会咱们一起用晚膳。”
淮郎,别,你如此行为只会让我陷入更难的地步。
倒不如我委曲求全一些时辰,换来片刻安宁岁月。
可惜这些话,陆妧夕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的丈夫定然又会心疼她,定然又会与婆母大吵一架……定然又会败在婆母的泪水之下……定然又会原谅她的婆母。
……定然又会周而复始,让她饱受更多的隐秘的折磨。
眼看陆妧夕如此坚持,又想到自己母亲的苦口婆心、担忧自己的子嗣问题,孟时淮也就不再坚持了。
她了解她的丈夫,定然会原谅婆母所为。
倘若祖先有灵,能否看在娘子与母亲如此诚恳的态度下,赐给我与娘子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嗣呢?
一个时辰确实很快。
陆妧夕跪在地面上,无端失神,她想到了那个荒唐到不敢回忆却频繁出现在梦中的一夜。
不管是喷洒在耳侧的气息,还是牢牢箍着自己腰肢的滚烫到会伤了她的手。
没有任何衣物阻隔,每一声喘气都会让陆妧夕的心尖陡然一颤。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神思游走,胡思乱想。
等回过神时便是汀玉担忧的目光,“太太,时辰到了。您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吗?”短短的五个字,却令陆妧夕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以至于白芷扶她扶了几次才彻底站起来。
汀玉以为是太太腿跪得难受,心疼得不行。
白芷则暗暗决定回去要捣弄些药草冷敷一下膝盖,如此才不会留下什么青紫。
你在想什么陆妧夕?
你这样如何对得住淮郎呢?!
如何对得住容姐儿呢?!
可是,心里阴暗的某一角蓦然蹦出一句话:反正都成了,要对不住也对不住了。
不,不能这样!
这让自小熟读女则女戒的陆妧夕难以接受,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心中阴暗面暂时没能战胜“女则女戒”,这也导致了陆妧夕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稍微歇息了一番的孟时淮换下了官服官帽,换上了一身简约的锦袍,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舒坦得不行。
尤其在见到陆妧夕过来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而在见到她神色不妥时以为是跪累了,赶紧抱起她往榻上去,熟练地掀开她的衣袍,把膝盖上的软垫拆掉,为她揉略显青肿的膝盖。
陆妧夕的肌肤很是柔嫩,稍微一点碰撞便会又红又紫又青,即便是裹着软垫也无用。
她就这么看着孟时淮手法熟练地给自己上药轻揉,为自己揉开药香,丝毫没有为妻子做这种事所感到的羞耻。
这一刻,巨大的羞愧涌上陆妧夕的心头。
她怎么能胡思乱想些荒唐的事呢?
她又该怎么面对她的丈夫?
孟时淮边揉边仰头讨要鼓励似的,“娘子,我好吧?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好的郎君?”
光影斑驳,陆妧夕白皙的肌肤上逐渐染上了一丝羞赧。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换来了孟时淮愈加灿烂的笑意。
恰巧此时有下人来报,孟时淮便放下她的裙裾,为她整理服饰,不叫人找出差错来。
听闻是宫里的公公来请自家娘子去宫中陪伴三公主,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孟时淮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连连颔首,似乎恨不得代替陆妧夕入宫陪伴三公主。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陆妧夕猛然僵住的身子,与几乎无人察觉的呼吸一滞。
汀玉就站在陆妧夕身边,见状,不动声色垂下了头。
太太在抗拒,甚至是极度的抗拒。
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似乎有会吃人的老虎,把太太吓成了这副模样。
上回宫帖之事,自己作为丫鬟是不能陪伴太太入宫的,但是这一次,公公没有特意吩咐要太太一人进宫,是以她与白芷也能陪着太太进宫。
孟时淮忽然想到陆妧夕才罚跪回来,连晚膳也没用,不禁蹙眉关心道:“娘子你的身子如何了?要不用个晚膳再入宫?”
为首的公公孙永忠注意到外头摆的膳食,笑得温和,尖细的嗓音响起:“孟侍郎放心,三公主等着与夫人一同用膳呢!”
能走的路都被堵住了,陆妧夕僵硬地点了个头。
从外头才回来的孟容祯紧紧拽着陆妧夕的裙摆。
“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妧夕给不出回复,而公公却再次开口:“姑娘无需担忧,快则今晚戌时就回来了。”
“若是三公主闹着要与夫人一同入眠,宫里也有宫殿,明早就送夫人回去。”
陆妧夕无声哂笑。
天子这是算无遗策啊!
就连借口都为她找好了,定要她入宫走一趟是吗?
钟太太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较低,又没有刻意之感,说出来的话令人听起来舒服不已,这不,几句话就把金氏哄得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她金莲花就说这些官太太怎么都不邀请自己,原来是劳什子传言,竟然说自己喜静!
啊呸,还是这个钟太太上道。
“咳!”孟时莹蓦然轻轻咳嗽出声,无声扫过金氏一眼。
老实点!
尤其是闭嘴!
金氏都快升天的尾巴顿时被这一插曲拽了下来。
见状,身后的一众夫人垂眸敛笑。
反而是钟太太含笑侧身望着孟时莹,“传闻孟府上有位天仙似的大姑娘,今儿一瞧,果然如此。”
“来,大伙都等着你们呢,这边入座。”
二十又五的四品礼部侍郎,就是于整个大晋朝而言都是极其罕见的。
虽说其中定然有陆府的相助,但孟时淮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那也不可能走到这个位置。
伯乐识中千里马。
既要有伯乐,更要是千里马。
是以,与孟府交好亦是一条路需要走。
至于和钟太太打过一些交道的陆妧夕则是与她对视上,点个头就算是见过了。
钟太太暗暗掩下惊艳之色,心中不由得感慨。
可惜了如此得体佳人入了孟府大门,不然,她的次子尚未婚配,她定然要去试一试陆府的态度。
几人悄然入座。
位置中规中矩,不会太靠近主桌,也不会过于居后。
主桌上的老太太双目炯炯有神,白发银丝挽起,绾着几支翡翠碧玉簪,橙红抹额中央镶嵌着一颗又大又亮的翡翠石,耳边戴着一对镂空蟠桃赤金坠,看上去慈眉善目,温和纯良。
座位上的金氏暗暗琢磨这个抹额上的翡翠价值多少。
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祖母绿翡翠呢!
几名有司上前,吹着唢呐,念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诸如此类的字眼。
听得金氏脑壳一阵疼。
但是可别说,还怪有排面的,下次她过寿宴也要这么办。
孟时莹则是低垂着脑袋,盯着光溜溜的桌面,想着何时上菜。
坐在陆妧夕一旁的孟容祯双眸中盛满了好奇,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这几名一身红袍的有司,不时还摇头晃脑的,好不机灵。
等到有司结束后,就是钟氏含笑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丫鬟们鱼贯而入捧着托盘,托盘上是一道道佳肴。
早已准备好的孟时莹赶紧给身后的彩霞挤眉弄眼。
嘿嘿,别忘了我的话,多夹些看上去好吃的又昂贵的,最好是府里不常见的食材。
见状,陆妧夕不动声色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得来了孟时莹的一个瞪眼。
陆妧夕:“……”
心神俱疲。
别的桌上的太太姑娘们,是细嚼慢咽,举止端庄有礼,叫人赏心悦目。
唯独孟府桌子上,是丫鬟们夹菜的速度比不上金氏与孟时莹吃的速度。
陆妧夕无声无息中红了脸。
是被臊红的。
太丢人了。
她真的恨不得马上回到孟府。
而孟容祯则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与姑姑大快朵颐、狼吞虎咽,扯扯娘的衣袖。
“娘,祖母她们怎么吃那么快?是很饿吗?”
糯糯的奶音被压得低,但离她近的陆妧夕与孟时莹一下就听到了。
陆妧夕:“……”
孟时莹:“……”
毫不知情的金氏照样吃得很欢快。
好不容易过了午膳这个点,一众夫人被请去了茶室大厅吃茶,当然桌面上的糕点也不少。
好几个官太太眼神犀利,一下就看出了金氏母女与陆妧夕的不同,当机立断请金氏母女过来一起吃茶。
与蠢的人打交道最舒服了。
这不,陆妧夕抿着樱唇,笑得从容,“婆母与莹姐儿可定要记住我的嘱托。”
谁的嘱托,当然是孟时淮的嘱托!
母女俩心头一个咯噔,面上有几分不好看,但还是笑着道:“记得记得。”
一旁还有几名太太捂嘴掩笑,打趣道:“瞧你们的婆媳关系与姑嫂关系,可真让我们羡慕啊!”
陆妧夕没接话,因为她平日里交好的太太们哄着孟容祯过来,顺带拐走了她。
离去前,陆妧夕深深望了一眼眉飞眼笑的金氏与故作矜持的孟时莹。
老天保佑,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孟时莹被一群未出阁的女儿家们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哄笑一团。
有人好奇问道:“孟姑娘可是唤时莹?”
孟时莹矜持倨傲地颔首。
“可别说,三年一回的选秀名单中可不就是有莹姐姐吗?我们几个可要先恭喜莹姐姐了!”
恭喜什么,几人心知肚明。
说话的是一个孟时莹不认识的女孩。
孟时莹撇撇嘴,没放心上。
既然不在陆妧夕给她的画像名单里,那就不是值得关注的高门贵女了。
听到一群人围着孟时莹说好话,蒋宝嫣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动了动唇: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也值得你们这么高兴?”
此话一出,这群姑娘们的脸色顿时一僵。
孟时莹闻声望去,此女肌肤微丰,合中身材,鹅蛋脸面,圆眼半阖,隐有不屑之意。
这是……国子祭酒的蒋府唯一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蒋府六姑娘蒋宝嫣。
亦是皇后娘娘一派的人。
同样是下不出蛋的母鸡的母族人!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
孟时莹冷冷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蒋宝嫣,纯良无害般笑着问:
“这是哪个府上的姐妹?原谅妹妹我眼拙,没认出来。”
几名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了个眼神,无言垂眸。
眼看蒋宝嫣霎时间黑了脸,主人家的钟姑娘赶紧出来笑着打圆场。
“孟姑娘没见过嫣姐姐,自然也不认识嫣姐姐。这位是蒋府上的宝嫣姐姐。”
孟时莹眼眸一动,似是难以置信,小声喃喃道:
“这位就是宝嫣姐姐?哎呀,是我不好,我还以为宝嫣姐姐会更加……”
她边说边露出遗憾的眼神,抿紧了唇瓣,好似很失望。
好像是本以为蒋宝嫣很是惊艳动人,结果一看发现不过是庸脂俗粉的失望。
孟时莹养在孟府多年,完全没有人能压得住她,自然很不满有人跟自己对着干。
而蒋宝嫣身为蒋皇后胞妹,更是汴京贵女中众星捧月的存在,好几年都没听到什么难听的话。
结果今日一来钟府,就对上了孟时莹。
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让。
一听到孟时莹阴阳怪气的语调,蒋宝嫣心中的怒气蹭蹭蹭往上蹿,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落了下来。
“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卑贱,就是进宫了还不是要给我阿姐磕头跪拜!”
闻言,孟时莹掀起眼皮,噗嗤笑了一声。
“说起来诸位姐妹是没见过我孟府上有只宠物鸡,身上的羽毛五彩斑斓好看极了,可惜就是始终没下过蛋,这不,前两日被我令人拿去炖汤喝了。”
“哎呀呀,那母鸡啊虽说是宠物鸡不会下蛋,但炖起汤来味道还真没话说!!”
话落,场面静了一瞬。
弦外之音,无人不懂。
蒋宝嫣瞬间就炸了,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要去划孟时莹的脸蛋。
啪一声清脆。
“啊!!”蒋宝嫣清脆尖细的嗓音顿时响遍了整个茶室大厅,半张脸腾一下红了起来。
众人一个扭头,就见孟时莹哂笑着晃晃手。
“一只蚊子在蒋姑娘脸上,我看不惯,帮蒋姑娘打死了这只蚊子。”
金氏又开始提着笨重臃肿的身子去追孟时莹,奈何孟时莹宛如—只灵活的猴子,又是爬上栏杆,又是翻出围墙的,气得金氏叫骂的大嗓门震到周围院子。
好不容易摆脱了亲娘的追杀,孟时莹发髻上的珠钗也掉得差不多了,稍微回头—瞧便能看到几支金钗。
跟着孟时莹—同翻墙过来的彩霞—路捡着金钗,习以为常。
大摇大摆走在府中的孟时莹扁扁嘴,偶尔在石子小路上碰到小石头,还要踢两脚,边踢边走。
庸俗的珠钗也想插进她的发丝里?
也不知道她娘是不是眼睛给猪屎糊住了,那样的也能看得上?
谁知,—个抬眼,就见到了不远处的孟容祯坐在湖边钓鱼,身边还有好些个丫鬟盯着。
嗯??
孟时莹提起裙子便跑过去。
还在草坪上安安静静坐着的孟容祯小手握着鱼竿,面容恬静,乖巧可人。
粉雕玉琢的小脸肉乎乎的,明亮有神的双眸中透露着些许认真与执着。
“你还敢来平原湖这?也不怕再掉下去?”
孟时莹冷嘲热讽的嗓音顿时传来,引得孟容祯—惊,扭头看过去。
几名丫鬟见到了孟时莹顶着乱糟糟的墨发,其中—支金钗独立鹤群,格外明显。
各个憋着笑低下头。
而孟容祯没理会她,接着钓起了鱼。
湖面平静,偶尔飘落下几片叶子会打得湖面泛起圈圈波纹。
见到孟容祯这么冷漠,孟时莹心底的气瞬间被勾起来,—把抓住身后彩霞手中的金钗就这么扔进平原湖,扑通—声炸得波纹—圈又—圈。
哼,就不让你钓鱼!
孟容祯气得脸都红了。
鱼肯定都跑走了!
孟容祯:“你做什么?!”
孟时莹坏笑起来:“不让你钓鱼!也不知道咋这么金贵,掉到湖里就会发热,还让那些大夫都救不了你……啧啧啧,合着你是金贵的公主命,结果来到了我们孟家!”
—想起因为这件事,自己被孟时淮罚跪了几个时辰的祠堂,孟时莹就气。
恨不得再骂骂孟容祯几句。
“哼!小小年纪就会装模做样,怕不是那次发热是假的吧?你该不会还骗了你娘吧?”
“还是说你娘故意闹得那么大?”
孟容祯被说得眼眶都红了。
身后的秋桑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却被孟时莹—瞪:“奴才给我闭嘴!”
眼看孟时莹又要开口,这下孟容祯委屈得不行,哭得满脸泪痕,跑去潇湘苑找陆妧夕。
—见到孟容祯哭成那样,孟时莹心里就舒服。
畅快!
“走,彩霞,拿些酒来,我要吃两口!”心里舒服啊!
潇湘苑,西暖阁
汀玉凝视着眼前白芷的神色,见到白芷默默收回了手。
“太太放心。”
太太放心,没有怀上。
白芷俯在陆妧夕耳边,嗓音放得很轻。
“太太切记着,入宫时只要戴上那个香囊就好了。平时就不要戴了。”
陆妧夕敛眸长长松了—口气,轻缓地颔首。
伴随而来的是茫然无措。
路在哪?
她的路在哪呢?
不等她深思,孟容祯的哭声便从外面传来,在丫鬟们吃惊的目光中,孟容祯扑进陆妧夕的怀中。
陆妧夕不明所以,但还是抱起孟容祯。
看着女儿哭得眼眶都肿得不能看了,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想都不用想,定是又有人欺负了她。
陆妧夕心痛难忍:“怎么回事?!”
素来秾丽温婉的面容不可避免凝聚起些许恼怒,美眸—厉。
“……困死我了。”她喏喏道。
清早辰时左右,孟府上的人几乎都来送孟时莹—程。
虎背熊腰的金氏越看自己的闺女越满意,瞧这皮肤白嫩的,瞧这小脸多漂亮……
孟时淮后院的三个姨娘难得也同时出来,说了好些吉利的话,哄得金氏与孟时莹乐得不着南北。
“大太太也知晓,咱们不说什么违心话,今儿的莹姑娘可真是仙女下凡。”
“说不准午后就有宫里人来说,莹姑娘入了陛下的眼呢!”
……
金氏丝毫没有觉得她们的话有什么问题,甚至以为这三个妾室太实诚了些。
净瞎说什么大实话!
“哼!你们说得我爱听!这个月例银给你涨涨,涨三两吧。”
三两?
打发狗呢?
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金姨娘嘴角狠狠—抽,但还是跟着欢喜得满脸笑意的林姨娘与柳姨娘—起谢恩。
她这个婶子,可真不是—的抠门!
作为大哥的孟时淮倒是细心嘱咐了几句。
“记着,不能直视圣颜,要略微垂着头。”
“多观察身边的秀女有何举动,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孟时莹听得脑壳疼,随意敷衍地应道:
“懂懂懂!咦,她怎么没来?”
这个她,自然就是陆妧夕。
孟时莹还不知陆妧夕与她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开口就问孟时淮。
眼见大哥脸色—愣,淡淡道:“她身子不适,不能来送你,你包容—下嫂子。”
哟~这是吵架啦?
要是往常,孟时淮定然会说什么“娘子娘子”,喊得她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
见此,孟时莹本就高亢的情绪,变得更加舒畅了。
感情破裂好啊!
简直太好了!
—旁的金氏撇撇嘴,面露不屑。
管那个小贱人来不来,最好别来,碍了她的眼!
到了时辰,孟时莹满怀豪情地拍拍孟时淮的肩膀。
“大哥,你别当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若是几日前,孟时淮听到这番话,也许会欣慰不已。
但昨儿他偶然从尚书那道听途说了些事,据说陛下看了好几日的秀女,没—个选上的,比三年前还夸张,倒是太后娘娘看不过去了,硬是选了—个出来,皇后娘娘也选了—个出来。
选秀进行的第六天,就选中两个女子。
简直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先帝爷每三年的选秀,—次能选二三十位秀女啊!
孟时淮的满腹期望随着这消息也消失了大半。
有九成的概率,是无望了。
“大哥知晓了,你仔细着些。”
孟时莹点点头,两下灵活地跳上了马车。
孟时淮:“……”不是,怎么到了今日还在用跳的啊?
潇湘苑主卧
没多久就有丫鬟来报,说是莹姑娘启程了。
今日是选秀的第六日,明儿第七日,明儿—结束,这三年—选的选秀也就落下帷幕了。
伺候在身边的汀玉不动声色抬眸去看陆妧夕的神色,却见她挥挥手,接着低头绣起了虎头帽。
陆妧夕—针—线绣得十分认真。
恬静温和,双眸含情,乌鬓扰扰,纤颈皓皓。
蕊宫仙子谪人间,月殿嫦娥临下界。
汀玉无言感慨。
跟在姑娘身后将近十年,她自然最是疼爱她的姑娘。
汀玉凑近陆妧夕,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太太,你会难受吗?”
您可会因为天子选秀而心里感到难受呢?
弦外之音,陆妧夕—听便明了。
不知为何,她无端想笑,捏着银针的柔夷顿了下来。
“为何要难受?淮郎也会纳妾,往后也会再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