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吃白馒头就老干妈，喝白开水，还几次被噎住。”

“大冬天的，别的老师都去食堂吃饭，她吃这些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吧！”

“后面我才回忆起来，她就是店员口中，一来就问有没有打折的泡面，没有就去买白馒头辣椒酱的女老师。”

闻言，很多人潸然泪下，也包括我。

张玉芳白着脸，对我使眼色，想让我给她台阶下。

而我只是擦了下眼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今天的事我管不了，老板你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说完，我迈步离开。

思绪却被拉扯到上一世。

上一世，她能一直不被发现不是因为他偷盗技术多高超，而是我偷偷找老板补上之前她偷的金额。

又一个月给他一千块，不够补向我要，多余了他自己留着。

我跪下来求他，给张玉芳留点脸。

超市老板看我态度诚恳，又悉心教他孩子的份上答应了。

那次后，他儿子每月月底都会给我带一大堆速食。

说是给的钱太多了，他们家是做正经买卖，不肯让我亏钱。

想着想着，我泪如雨下。

外人尚知道心疼我，我亲生母亲却只会趴在我身上吸血。

4、

最后，老板也没追究她的责任，只是口头警告了句。

张玉芳火气却越窜越高，把所有错都扣我头上。

“都怪你，肯定是你上次多嘴，我才会被注意到？老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我扔下手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抓到只是早晚的问题。”

天，张玉芳第一次对他动手。

他的后背被抽得鲜血淋漓，脸上也全是紫印。

但他没屈服，一直把我护在怀里，说，“妍妍一定要考上大学，哥哥等着享你的清福。”

我边哭，边点头。

可我毕业了，他却因为救人被捅了几十刀，失去了生命。

所以我想把所有的亏欠，在弥补在侄子身上，想着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人才。

以至于，后来孟祥瑞在学校偷外卖屡次被同学告状，屡次不改，我也没放弃他，牙咬碎了朝肚子里吞。

最后有人忍无可忍，在外卖里放了老鼠药。

我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劝两人不要吃。

他们却以为我又是来找事，“是吗？真的有吗？”

孟祥羽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捏开我的嘴把可乐朝我嘴里灌，“那让我们伟大的人民教师先帮我们试试毒。”

一整瓶可乐下去，肚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向下坠，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东西穿孔了。

我用最后一点意识让他们打110，张玉芳却踢踢我的头，“演技是越来越好了，满嘴为我们好，其实只是想要话语权，想要高人一等的感觉。你有学问是教师，我又不是学生，凭什么听你的。”

她的话淬了毒，扎心上，疼得蚀骨。

我肝肠寸断，死在那个雪夜。

回忆着窝囊的上一世，泪水顺着脸颊，打湿地面，血色被晕开。

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我这可笑又可悲的一生了吧？

恩情上一世已经还了。

重来一次，我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夜自杀了。

与张祥瑞面对面打，不占优势。

老人很自然地想到了像毒偷吃的老鼠那样，毒他。

14、

处理完孟祥瑞的事，我最后一次去看了张玉芳。

我问，“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刻觉得对不起我吗？”

他眼里全是恨意，“我生了你，给了命，这就是你欠我的，你一辈子也还不完。现在你把我们家男人全害死了，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随即他眼里又涌现出绝望，“祥瑞才十五，我孙子才十五，你为什么不能拉他一把。”

她永远这样善于变脸，明明前两天，还口口声声对我忏悔。

是了，她是这样的。

我对她有用，她对我百依百顺；我没有，她面向我，眼里只有恨意。

很久很久，我才开口，“命上辈子已经还给你了。”

这辈子，我要做个自私的人，只为自己活着。

救人的英雄，怎么会生出来小偷。孟瑞吃的喝的比你们哪个都强，说他偷你，真不怕闹笑话。”

“还有那个打了我宝贝孙子的逼崽子，把他们父母叫过来，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不然这事没完。”

“嗨，你们不就是看祥瑞父母没了，姑姑是个白眼狼，可以随便欺负。他们班那几个混混，天天堵厕所欺负他，朝他嘴里塞粉笔灰，逼着他跪下吃土，也都给我找出来，赔钱。你们这事校园霸凌懂吗？闹大了，你们整个学校都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你们把祥瑞开除了，他不用上学，我也不用干活，我每天就来学校闹你们，大家都别高考了。”

……

她的话真假参半。

校长不清楚事情的原有，但相信我，所以把事情交给我处理。

“就事论事，孟祥瑞多次偷盗外卖，被抓后还想对女同学动手，威胁女同学，被开除不冤。”

张玉芳扯着嗓子，“说得好听，你有证据吗？”

她话音刚落，我电脑上的视频已经开始播放。

十分钟的视频全是孟祥瑞在偷外卖。

张玉芳脸色煞白，“怎么可能，你们什么时候安装的监控？”

不一会她有否定了这个猜测，“教室都没钱装监控，寝室怎么可能装，视频是假的，你们故意冤枉祥瑞。”

她这么笃定，好像孟祥瑞偷外卖，也是她出谋划策的。

上一世，确实没有装监控。

但……

校长摘下老花镜，“女寝确实装监控了，孟老师提议在女寝装监控，保护女生的人身安全。经其他老师同意，我们兑钱安的。”

这一世，我怕他跑了，特意装的。

本都非常高。

大多数被害人最后都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犯了错，没有受到惩罚，没有得到教训，造成负面激励。

让孟祥瑞更加肆无忌惮。

张玉芳前期因为日进斗金兴奋地向我炫耀，鼓吹读书没用。

我看着她手中的iPhone，笑笑，“他现在不满十六岁，不是永远不满十六岁。”

“像你一样偷习惯了，上瘾了，早晚被抓进去，他跟你可不一样，你只偷点小鱼小虾，他偷的可都是金店、手机店，到时牢底坐穿，你就哭吧！”

她愣了许久，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你知道不劝劝你侄子，还在这说风凉话。”

我沉默不语，她突然急了，“还当老师呢，你真比不上你爸！连自家孩子都教育不好，还教育别人孩子呢？你赶紧去劝劝祥瑞，我们孟家就他一根独苗，可不能走了歪路。”

提到我爸，我眼眶湿了。

原来她也知道，我和哥哥没走歪，是爸爸教的好。

我嘴上答应她，实际却不是。

孟祥瑞炫耀他的余额，我发个震惊的表情，“天啊，你们一夜比我一年工资都高，我前几年的书真白读了。如果能重回到你真大，我肯定跟着你干。”

他炫耀各种金子手机，我再震惊，“天啊，你都用上最新款了，我都舍不得买，你看我穷酸的连个金戒指都没有。”

张玉芳是真劝她，所以她常常被打得头破血流。

头上的疤结痂了又破，破了又结痂。

她成天躺在床上喊疼。

有天，她又被打得浑身是血，眼睛肿得看不清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