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从奶奶出事到现在我发他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2
我按灭手机放回原位，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失去至亲的痛、遭遇背叛的绝望……
宋予安从卫生间出来，下意识拿起手机，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
“希希，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平静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口渴，找水喝！”
他笑了笑，仿佛松了口气，将我抱到沙发上，絮絮叨叨埋怨我不爱惜自己身体，光脚踩在地板上。
给我倒了一杯温热得宜的水，他麻利地选了一套我早已搭配好的西服穿上身。
“希希，刚才公司来电话我今晚得加个班，你自己睡别等我！我明早回来给你带早餐！”
临出门之际，我拉住他，将一份协议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奶奶的房子到期需要换租，之前以你的名义租的房子，退租需要你签字。”
他低头看了眼协议首页，正要翻页仔细看，手机再次响起。
他迫不及待低下头看也不看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凡他仔细看一眼，就会发现下面是离婚协议！
他转身就要走，我拿了件外套匆匆跟了上去。
“你加班，我陪你！”
他愣了愣，试图找借口将我留下，劝说无果后拿着手机匆忙给那边通风报信。
等我随着他来到顶层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他妥善给我在沙发上铺好垫子，“知道我的希希想我了，你在这里躺着，陪老公我办公……”
他坐在电脑前，认认真真工作，仿若此前和苏酥的调情都是一场梦。
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夜被冷醒，屋子里黑沉沉，却再也没有宋予安的身影。
我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室，消防通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我悄悄靠近，看到宋予安和苏酥纠缠的身影。
“说好的鲜花温泉套房，如今却在这个鬼地方……”
宋予安宠溺地吻住她的唇，“那些地方多没意思，这里才刺激！整栋楼的声控灯为你助兴，随便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你就不怕黄脸婆听见？”
宋予安狠狠咬了苏酥一口，“别这么说她，我说过什么都能给你，唯独
想搭理她，奈何她却在我面前犯贱。
“听说你们今天原本计划去看望你的死鬼奶奶？”
“可惜我一通电话他就来找我，你猜猜为什么？”
她把诊断书递到我面前，“我怀孕了，宋予安的，他高兴得不知所以……”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听不到了外界的声音。
4
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深爱母亲的爸爸恨透了我，小时候仅有的记忆中爸爸总是一脸厌恶看着我，尤其喝醉酒会骂我扫把星害死了妈妈。
所以我对生育是有阴影的，答应和宋予安在一起之前我明白告诉过他这辈子不会要小孩。
第二天他二话不说去医院结扎，“希希，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他何时去医院解除的结扎，或许蓄谋已久。
本已死心，却还是控制不住满心酸楚。
我不想再听下去，抬腿就要走，苏酥死死掐着我的手臂，长长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肉。
我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她就“叮咛”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酥酥……”
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宋予安满脸紧张跑过去将苏酥搂在怀中。
“怎么样，肚子疼不疼，孩子呢，有没有不舒服？”
等确认苏酥无事，他方才转过身。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她是孕妇……希……希希，你怎么在这里？”
宋予安眼中闪过心虚和慌乱，“希希，你别误会，她是我的秘书，怀孕无人照顾，我只是尽老板的职责……”
他上前试图向我解释，身后的苏酥适时发出痛呼：“我的肚子好疼……”
宋予安紧张地止住了脚步，抱歉地看着我：“希希，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说完他飞速转身打横抱起苏酥，匆匆向妇产科门诊走去。
苏酥朝着我露出得意的笑，“你输了……”
当天晚上，宋予安没回家，罕见地也没发来信息。
我蜷缩在床边，旁边的手机隔一会震动一下，苏酥发来很多图片和信息。
二十岁生日时，正在追我的宋予安送了我二十件贵重的礼物，说要弥补此前二十年没有陪我过生日的遗憾，如今他送了苏酥一千零一件礼物，寓意她是他的千里挑一。
新婚时答应带我去看极光度蜜月，后来由
宠我入骨的老公，为扮演圣诞老人博女秘书美人一笑，
哄奶奶喝下安眠药将其关在开暖风的车内，奶奶不幸中毒身亡。
我给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同一时间女秘书的直播间涌入成千上万观众，围观圣诞老人豪送一千零一件礼物高调示爱。
直到第二天，他才发来信息：“宝宝，抱歉有紧急项目需要出差，不能陪你过圣诞节！我约了今晚的满城烟花秀，祝你和奶奶圣诞节快乐！”
我抱着奶奶的骨灰枯坐一晚，看着外面绚烂的烟花绽放通宵。
天亮后却看到女秘书在社交平台更新了两人看极光的九宫格照片，
“我的每个小小愿望，你都放在心上，爱你一万年！”
心彻底冷却，奶奶下葬后，我拨通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陈念希女士，你确定考虑清楚加入国家秘密实验吗？若加入您将被注销身份，五年内不得与外界联系。”
我平静又坚决：“我确认加入！”
1
夜幕降临，我没有开灯，抱着奶奶的照片蜷缩在沙发上。
宋予安推门而入，口中哼着欢快的旋律，灯光铺满屋子，他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我。
他连鞋都顾不上换跑到我身边，满脸担忧。
“希希，你怎么不开灯在沙发上睡觉，着凉了怎么办？”
他边说边抱起我放进卧室的被子里，贴心地将我冰凉的手脚捂在自己肚皮上。
“手脚咋这么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眼中的担忧和疼惜不似作伪。
只是稍微靠近，他身上一股浓烈的茉莉香味传来，脖子上斑驳的草莓印在明目张胆向我炫耀。
见我眼圈发红，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低声下气道歉。
“希希，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和奶奶过圣诞节生气了？对不起，怪我没安排好时间！”
“我保证，以后的每个节日都陪在你们身边！”
他站起身从背包掏出两个护身符，献宝一般放在我面前。
“这可是我趁着出差百忙之中求来的护身符，这个长寿符是给奶奶的，祝她老人家长命百岁；这个安乐符是给你的，祝我的希希永远健康快乐！”

于公司项目未能成行，他却带着苏酥去了承诺了我十年的冰岛看极光。
他说一生一世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却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陪着苏酥在办公室、公园、楼道、树林、车里……一切地方追求他们的刺激和热烈。
离开前最后一天是婆婆的生日，她从来不怎么喜欢我，但如今要离开我总要知会她一声。
等我到达的时候，里面一片欢声笑语，两日未见的宋予安搂着苏酥来到婆婆面前。
从结婚到现在没给过我好脸色的婆婆，一脸慈爱握住苏酥的手。
“好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等生下我们宋家的长孙，我送你一栋楼！”
她把手上的玉镯放进苏酥手中，“这才像我宋家的儿媳，早就跟你说丧妇长女不可娶，如今迷途知返也不晚！”
那个玉镯是宋家的传家宝，从来都是传给儿媳。
以前站在我这边的宋予安，罕见地点头认可了婆婆的话。
我闭了闭眼，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深深呼吸一口走了进去。
宋予安看到我手足无措迎上来，嗫嚅片刻：“希希，你来了……”
婆婆朝我冷哼一声：“我对酥酥一见如故，反正你也不打算要孩子，等酥酥的孩子生下来你们抱回去养！”
我麻木地望向宋予安：“你的意思？”
宋予安拽了拽我的衣袖，低声下气恳求：“希希，你不生孩子我总要给家里一个交代！如今这般岂不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的从来都只是你，不是我！
我撑起一个平静疏离的笑：“既然你没意见，我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你们高兴就好！”
宋予安怔愣片刻，似乎未料到我会如此痛快答应，从眼底泛上一层欢喜。
“希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是最好，是我身后没有任何依仗，最好欺负罢了！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转身将所有的截图、视频保存传给我的委托律师。
“我要告他出轨，蓄意谋杀奶奶！”

的誓言，只是经历了十个春秋，就变得面目全非。
想起那些美好的过往，我没忍住红了眼眶。
“希希，怎么了，怎么突然红了眼？”
宋予安是个很细心的人，在一起他总是能关注到我的很多细节。
“没事，风吹的！”
宋予安按了开关，车窗徐徐升起，在太阳斜照下，上面赫然两只若隐若现的手印。
我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比我的手小了一圈，我猛然想到一个可能，瞬间全身如同被针扎，胸口激荡泛起恶心。
宋予安担心地靠边停车，我推开车门蹲在路口干呕起来。
“希希，是不是晕车难受？”
“来，吃块你爱吃的橘子薄荷糖，缓缓！”
甜腻到发苦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却仍旧没有缓解我的不适。
我紧紧攥着糖果，心口发紧，这种口味的糖是宋予安专门为我熬制的，每隔一段时间亲手制作一批，时时揣在兜里。
“要不我们先回家，等改天有空再去看奶奶？”
不等我回答，他的电话响起。
犹豫再三，他按灭了电话，但随着一条信息发过来，他瞬间变了脸色。
“希希，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加急处理，你一会自己打车回去……”
他急不可待发动车子，匆匆扔下我，甚至闯了红灯都不知所觉。
我收回视线，打车独自来到奶奶墓前，只是离开了几天，却恍然隔世。
墓碑照片上奶奶笑盈盈地，仿佛还是出差前见过的最后一面。
“等你回来赶上冬至，奶奶给你包最喜欢吃的饺子！”
奶奶，我错了，我不该信任宋予安，不该将你托付给他……
从墓地出来，想起奶奶临终前在医院的一些押金还未退，回家路上正好路过。
拿着结算单经过妇产科，迎面撞上了宋予安的女秘书苏酥。
她执意挡在我身前，晃着手中的诊断书，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头。
“陈念希，何必自欺欺人装不认识？”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躲在消防楼梯门口看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亲热，滋味怎么样？”
“那天晚上你刚睡着，他就迫不及待要了我，还有你睡着的那张沙发，我们在上面不知解锁了多少姿势，你们多久没睡了？”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