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清:人家换衣裳呢,你看什么看?傻不傻?看了你便要真的娶了,莫要到时候没相中人家,又要发疯。她将他的脸掰回来,嫌弃地瞪他一眼。谢迟当她是吃醋了,忽然裂开嘴,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四目相对,甚是欢喜。外面三个,一直磨磨蹭蹭不走。一个满屋子转悠,“这宫里的住所摆设,就是不同,件件都是好东西。”说着,这儿摸摸,那儿翻翻。“哎呀,累死了。”另一个,则懒洋洋躺到床上,看见床单是皱的,“我怎么觉着这间房有人用过呢?”那个贵卿则道:“不过是个临时休憩的屋子,你们可挑拣地真多。”她只是坐在绣墩上,哪儿也不碰,哪儿也不稀罕看。那两个就笑,“知道啦,贵卿姐姐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偏殿的屋子呢?贵卿姐姐是要做东宫的女主人的。”贵卿也不再谦虚,三个人又是一...
阮清:人家换衣裳呢,你看什么看?傻不傻?看了你便要真的娶了,莫要到时候没相中人家,又要发疯。
她将他的脸掰回来,嫌弃地瞪他一眼。
谢迟当她是吃醋了,忽然裂开嘴,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四目相对,甚是欢喜。
外面三个,一直磨磨蹭蹭不走。
一个满屋子转悠,“这宫里的住所摆设,就是不同,件件都是好东西。”
说着,这儿摸摸,那儿翻翻。
“哎呀,累死了。”另一个,则懒洋洋躺到床上,看见床单是皱的,“我怎么觉着这间房有人用过呢?”
那个贵卿则道:“不过是个临时休憩的屋子,你们可挑拣地真多。”
她只是坐在绣墩上,哪儿也不碰,哪儿也不稀罕看。
那两个就笑,“知道啦,贵卿姐姐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偏殿的屋子呢?贵卿姐姐是要做东宫的女主人的。”
贵卿也不再谦虚,三个人又是一阵咯咯咯笑。
说着说着,她们就聊到了谢迟。
“不过可惜,今儿人太多,姐姐清高,又不肯往人堆里凑,咱们都没见着太子殿下长得什么样儿。”
“我见过。”那个贵卿道,声音有些悠远,“他九死一生回来,定是比从前更英武了。”
柜子里的俩人,阮清看着谢迟,挑挑眉。
你好英武,哦?
看来,是谢迟以前就认识的。
谢迟瞪她,捉了衣襟儿,将自己的脸蒙起来,只露了眼睛,冲她凶巴巴做了个鬼脸:你看孤现在英不英武?
阮清一个没憋住,就被他逗笑了。
他便就势俯身,吻她滚烫的唇。
阮清推他。
傻子,这正病着呢,过给你怎么办?
可他觉得,她实在是太烫了,得降降温,便不依不饶地吻她。
两人到底闹出了动静,给外面那三个听见了。
“谁?出来!”贵卿立刻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脑子里飞快回想着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方才那些话,虽然是平日姐妹私房话的说笑,可这里是深宫,若是被有心人拿去编排,不但她的前程完了,还有可能牵连家人,族人!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胆儿大的来了衣橱门边儿,叉着腰凶:“什么人躲在里面,快滚出来!”
贵卿对另一个使了眼色,那一个便麻利跑去门口,对着门口大喊:“快来人啊!这儿有贼人!”
宫里七夕节,光天化日的,居然有贼人躲在贵女更衣的房间里,这还了得?
这一喊,不但惊动了金吾卫,惹得整个御花园的人都关注过来,就连刚午睡过,正慵懒坐在辇子上,往这边走的沈娇,也被吵到了。
“吵死了!皇宫内苑,大呼小叫,哪家没规矩的?”她骂道。
等人被拖到驾前,一问,是中书侍郎家的女儿陈玉琳。
沈娇端详着新染的指甲,“中书侍郎就这家教?赶出宫去,永远不准进来!”
这若是换了旁人,怕不是拖出去打死了。
陈玉琳当场就哭了,拼命磕头:“皇贵妃娘娘,您听说臣女解释,方才珠镜殿那边的更衣房中,藏了贼人,偷看我等更衣。臣女惊惶,才忘了规矩,求娘娘恕罪!”
沈娇坐在高高的轿辇上,瞄了一眼珠镜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谁这么大胆?过去看看。”
今日这场七夕节,是她操持的,若是真的出了岔子,又要被董氏那个贱人抓住把柄。
此时,御花园里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了。
众人见过皇贵妃娘娘,就全都浩浩荡荡,跟着涌入了珠镜殿。
房里面,另一个女子正在使劲儿扒门。
可谢迟在里面,一只手抱着阮清,一只手的手指,铁钳一样将门死死抠住,说什么都不能叫人扒开。
他被人看到是小,阿阮这副样子,又躲在这里,以后就再难说清楚了。
阮清也急死了,病都吓得好了一半,紧紧盯着谢迟的手。
你可千万抠住,千万别松劲儿。
这么闹腾着,赤练也刚好带了太医过来。
一看,门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知出事了。
这可怎么办?
她是东宫侍卫,在这种场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的,反而会惹人多想。
于是灵机一动,在人群中飞快找到了江疏他们三个。
“三位公子,殿下他……”
江疏捂着嘴,噗嗤嗤笑,“别说了,哈哈哈,我知道,他这次肯定没脸见人了。”
“公子知道殿下有麻烦,还不出手相助?”
宇文洪烈和余子川,也不约而同看向他,一身冷汗,“你小子,敢玩儿他!你这是找死啊!”
江疏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才收敛了笑,“谁让他之前不分缘由地揍我?我就玩玩嘛,走,咱们救驾去,救了那顺毛驴,可得跟他要足了好处。”
赤练严肃纠正:“公子,慎言!”
什么顺毛驴?
你们几个,谁不驴?
几个人穿过人群,进了屋内,见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抠衣柜的门,与里面的谢迟较劲,江疏就更憋不住想乐。
上京城五虎之首,当今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要被个娘们堵在衣柜里不敢出来了?
他定是怀里抱着他嫂子呢,而且那嫂子的衣裳,定是被扒了。
江疏清了清嗓子,自报家门,“咳!在下大理寺少卿江疏,这两位姑娘是……?”
他只报了自己的名号,却不提他爷爷。
但是,凡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位是谁了。
那个贵卿立刻起身道:“原来是江太师膝下,小女孟贵卿,家父中书令孟如晦。她是我的朋友,北衙左龙武将军常百年之女常欢。”
中书令孟如晦,是皇帝谢肃安眼下最倚重的人。
就连分别支持皇后和太后的左右二相,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不过还好,江疏的爷爷拜一品太师,也没逊色多少。
江疏避开孟贵卿锋芒,反而笑那个抠门的:“原来是个常将军家的闺女,难怪这么大劲儿。”
常欢还在使蛮劲,“哼!”
江疏从容摇着扇子,轻轻将她推开,来到衣柜前,敲了三下,低声道:“殿下,该起身了。”
稍缓,里面传来谢迟一声应:“嗯。”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太子殿下在柜子里?
这时,又一队人马,带着一驾马车来了。
骑马行在前面的是赤练。
“江大人,奉皇贵妃娘娘之命,带阮清入宫问话。”
江疏松了口气,“好好好,赶快带走。”
你们的人,你们赶紧带走。
然而,孟如晦和常百年却岂能让唯一的证人就这么走了?
常百年:“慢着。皇贵妃娘娘的消息,实在是灵通。不知这案子,与她披香殿有什么关系呢?”
赤练因着那天被常欢认作是贼,自然也不客气:
“常大人,我朝审案,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纵使天大的案子,也无需北衙龙武军出面吧?况且,世子夫人是苦主,是受害之人,她一介寡妇,孤苦无依,又吓成这样,皇贵妃娘娘体恤,如何就不能接进宫中去安抚一番?”
孟如晦沉沉一哼,“皇贵妃娘娘管得倒是宽。”
赤练道:“皇贵妃娘娘仁爱,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如果孟大人觉得这还不够,那小人斗胆问一句,皇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够不够资格关心一下世子夫人?若是您觉得够,小人这就回去禀明皇贵妃娘娘,求她去请皇太后娘娘来。”
“你……!”孟如晦气得这话不知如何应对,“东宫的一个小小侍卫,如此伶牙利嘴!”
赤练:“全凭太子殿下慧眼识人,御下有方。”
江疏见这架势,简直是火上浇油,赶紧将阮清交给赤练怀里:
“赶紧的,赶紧的,带人走。不过我有话在前,回头大理寺问话,东宫和披香殿,可不能有任何理由阻挠哦!”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
让孟如晦和常百年都听得清楚。
“这个自然。”
赤练将神志不清的阮清扶上马车,安顿好。
刚要转身,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水……”
阮清强撑着最后的意志,“水……!快……!”
再不喝水解毒,她就要支撑不住,真的失心疯了。
赤练不明所以,将随身水囊给了她,之后放下帘子。
阮清一口气将水喝了大半,又将剩下的浇在头顶,这才彻底缓醒过来。
她偷偷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向渐行渐远的清凉山山根望去。
满山的火把,应该是还在寻找凶手、证物和汪祖德的尸体。
她放下帘子,虚脱地将额角重重抵在车厢上。
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在这吃人的上京城中,想要活下去,真的是太难了……
-
阮清被带去披香殿。
沈娇已经沐浴更衣过,坐在妆台前由檀扇敷脸按摩。
她明明捞了人,却必须骂一骂才舒心:“烦死,大晚上的,你这是不想让本宫睡觉。”
阮清穿着一身又脏又被刮破的绿衣,蓬头乱发,听候发落。
沈娇白了她一眼,吩咐檀扇:“带她去洗干净,还有那身破衣裳,晦气,看着就烦,烧了。”
她是在帮她销毁证据。
阮清抬头,感激叩谢。
等洗干净,重新回来,沈娇也敷完脸了,悠闲倚在香妃榻上,冷眼看着她。
“不发疯了?你今天都干什么了?老实招来,别等本宫一句一句问。”
“是。臣妾应孟小姐之邀,去清凉山游玩,不料途中,常小姐的表哥汪祖德对我们三个生了歹心。”
阮清平静回答了一个早就编好的故事。
“我们十分害怕,常欢小姐有些身手,便主动提出想要引开汪祖德,让我与孟小姐先走。我不忍她一个人冒险,奈何又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什么忙,便将随身的妆刀给了她。”
阮清跪在地上,垂着头,甚是虚弱,任谁都看不出,她能一个人,在山中反杀三人。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翠巧儿过去,拿过纸条,“姑娘,还是老规矩吗?”
阮清点了—下头。
翠巧儿便将纸条送到灯下烧了。
谢迟初掌刑部,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给皇帝看。
他要处理宋凯留下的烂摊子,应该是千头万绪,—时半会儿没空来找她麻烦了。
阮清—身轻松,早早浣洗,又披散着长发,穿着寝衣,与两个丫鬟儿在床上玩了好—阵子叶子牌,才滚到里面去,倒头就睡。
如此,—连几日,谢迟都没再来烦她。
偶尔会派赤练送个纸条过来,便再无其他。
他没动静,阮清却不踏实了。
那份赦免的旨意,到底下去了没?
什么时候能下去?
父亲的名字,到底还在不在名单里?
沈娇有没有替她在御前关照过?
她在侯府的深宅大院中,见不到外人,也全无宫中的消息,生怕再拖下去,又出什么岔子。
可是,赤练来了几次,每每问起,谢迟这些日子都是吃住皆在刑部,不但梳理了所有陈年的卷宗,还翻出了—些积压的大案重新审理,连带着两个侍郎,刑部上下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他—直没回宫,阮清心里就更不踏实了。
于是,等赤练再来时,阮清低垂着眼帘,摆弄着胭脂盒,—副思春模样,“殿下他,估摸着几时会有空?”
“明日休沐,殿下允了刑部上下回家修整—日,但是殿下自己……,好像并没有歇着的意思。”赤练回道。
阮清微勾着唇角,“殿下—向精力过人。”
她眸子动了动,道:“有劳赤练大人明晚来接我,刑部无人,兴许殿下身边,需要个人研墨添茶。”
赤练便了解了,“姑娘放心,在下必将话带到。”
“还有,”阮清站起身子,走到赤练面前,压低了声音,面颊绯红,“有劳大人,帮我寻—套合身的刑部小吏行头,免得不小心被人瞧见,给殿下添麻烦。还有,这件事……,请莫要先行与殿下提及。”
赤练性子直,并未多想,“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第二日黄昏,她果然又翻墙进来了,带了套崭新的刑部小吏衣帽。
阮清也已经仔细沐浴好,用了谢迟送的玫瑰味香膏,鸦青色的长发顺在背后,并未挽起。
她是真的好看。
梳妆挽发,就是寺庙壁画上的神女。
不染铅华,便是野史夜话中的仙女。
连赤练都看呆了—下,之后发觉自己失态,慌忙转过身去。
阮清入内更衣,翠巧儿从赤练手里拿过小吏的衣裳,还偷偷羞了她—下:“怎么样?我们家姑娘好看吧?”
赤练绷紧了面容,挺直腰板儿,—字不回。
翠巧儿便掩着嘴,咯咯笑地进去了。
可—进去,就见阮清已经将之前浴后披着的寝衣全都去了,莹润如玉的身子,—丝不挂。
香果儿正拎着小吏的袍子服侍她穿上,小声儿不可置信地道:“姑娘,真的行吗?”
“你莫管那么许多。”阮清的手臂穿入衣袖,将美玉—样的身子笼在了宽大的袍子下。
翠巧儿眼睛也瞪得老大,小声儿乐道:“姑娘,您是真敢啊?殿下他今晚得多刺激。”
阮清瞪了她—眼,面上丝毫没有任何见情郎的羞涩和喜悦。
为了讨谢迟欢心,她是豁出去了。
她对他,跟百花楼的姑娘把希望都押在—个恩客身上,盼着有朝—日能被赎身,没什么区别。
等袍子穿好,又将柔软的长发随意挽起,戴上帽子,便准备好了。
即便如此,她到底还是疲累,两个人窝在一起,虽然热得要死,却到底睡着了。
阮清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香果儿在床边候着。
“姑娘醒了。”
“他呢?”
“估摸着姑娘睡着了,他没趣,就走了。”翠巧儿从外面进来,抢着道。
“什么有趣没趣的,你也不知羞!”阮清嗔她,又一阵担心,“他怎么走的?又翻墙?”
谢迟以前经常来侯府,难保现在进进出出的,被什么人给认出来。
翠巧儿: “翻什么墙啊,大模大样,从大门走的。放心,我专门送出去的,门房老头儿都不认识他了,还道现在年景好,连太医院学徒的娃儿都长得这么好。”
阮清:……
这晚,谢迟总算没来,轿子也没来,但是赤练翻墙进来,送了张字条。
上面的小字,龙飞凤舞的狂草,写着:老头儿突然要去园子里凉快几日,我得陪着,你好好歇着,回来就去找你。
阮清看完,不禁笑容满面,就把字条烧了。
这是谢迟要陪皇上去禁苑纳凉,要过阵子才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总算可以歇歇。
第二天,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心情也不错,便如往常一样,给秦氏请安,又两人一道去陪老夫人喝茶。
可是,清净不过半日,门房来人说,有个一看就身价不低的丫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来给世子夫人递帖子。
秦氏坐在一旁,端着茶盏,瞟了阮清一眼,甚是不悦。
她就不该出门。
那天去了七夕节,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人了。
阮清想不出谁会给她送帖子,见秦氏不高兴,她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
“天这么热,什么都不如在家里陪着老祖宗。不管是谁,待会儿推了便是。”
秦氏鼻子里一哼,“话也别说这么满,先看看是谁。”
阮清漫不经心展开帖子,眉心一跳。
她轻轻叹了口气,平静了一会儿,才道:“是中书令家的千金,贵卿小姐,邀媳妇明日城门口见,一起去游清凉山。”
大热天的,游什么山?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前儿个断了孟贵卿爬上太子妃之位的路,今儿这报仇的手段就到了。
阮清回手将帖子递给翠巧儿,“你去回门口那丫头,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了。”
“慢着。”
翠巧儿刚要出去,反而被秦氏给叫住了。
“拿来。”
她非要亲自看过才相信。
万一是哪个登徒子与她的寡媳有奸情呢?
可帖子拿去,不但里面字迹娟秀,下面赫然还盖了孟贵卿的私章,不像是假的。
“清儿啊,这个帖子,不能推,你得去。”她忽然改了之前的阴阳怪气,甚是语重心长。
阮清一阵心烦,看向老太太,“可是,我这都好几天没跟老祖宗亲近了,想多陪陪她。”
顾老夫人却好心道:“清儿孝顺,祖母知道。可你还年轻,这又是中书令家的千金相邀,机会难得,都是姑娘家,一起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不好。”
阮清上前给她捶背,“可是老祖宗,清儿跟她不熟,这高门大族的千金,想必高贵得紧,不好答对,清儿不想去。”
“要去!”秦氏忽然沉声,严厉道:“我侯府如今已无男丁,香火自然是无以为继,可老侯爷跟侯爷的荣光还在。中书令大人现在深得皇上信赖,左右两相皆要看他三分脸色,他的女儿此时与你相邀游山,是你的荣幸,莫要畏首畏尾,丢了我文昌侯府的脸面。”
说白了,秦氏是想让阮清好好巴结孟贵卿,她接下来就可以巴结上中书令夫人,如此一来,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日子,才不会被挤出上京城的贵妇圈子。
“可是,媳妇眼下身子不爽,不适合游山。”
阮清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秦氏根本不在乎她身子怎么样,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家都是女人,就那么点儿事,谁都知道,我瞧着,不至于吧?皇贵妃娘娘不是都已经遣了太医来看过了吗?”
阮清便知道,这话就算再好好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是,既然母亲有命,媳妇这就叫人出去应承下来。”
她收了帖子,回了自己院子,两个丫鬟也跟着着急。
“姑娘,怎么办?那孟贵卿定是没安好心。游什么清凉山,那种鬼地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寻都寻不回来。”
阮清却知道急也没办法,只能小心应对。
她吩咐她们俩,“巧儿,去给我到外面的铺子里买些雄黄粉来。果儿,你去帮我挑一身宽大些的衣裙,要绿色的。”
她想了想,“里面再加一套长袖短打扮衣裤,也要绿的。”
香果儿:“姑娘,这三伏天的,还要走山路,您穿这么多,拖拖拉拉,太热了吧?”
“你按我说的去办便是。”
阮清自小是在山里长大的。
十万大山,在她脚下,如履平地。
她坐在妆台前,打开妆奁,从最底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掌心那么大,嵌了漂亮宝石的妆刀。
这是三年前,谢迟出征前给她的。
“这个,你收好,若是我有什么万一,你会用得上。”
阮清当时吓坏了,觉得他是在暗示,若他死在战场,她就得自裁殉情。
她可舍不得死。
所以,就连被顾文定强娶后受尽虐待,都没想过去死。
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好好活着,况且她还有爹娘。
可是后来,谢迟回来就骂她:“给你刀了,怎么不杀了他?任由他那般欺辱你?趁他睡着,骑上去,一刀割喉,还用我教?”
阮清更是吓得牙根打颤。
“我……我以为你是让我自裁的,你又没说让我杀人……,我……我怎么敢杀人……,我……我也不会……”
然后,她就被他逼着,学习如何找准人颈上的大脉和气道,如何一刀扎进去,便可致人死命。
他拿他的脖子给她做示范,让她骑在他身上,用一根小手指头,在他喉间摸来摸去,比比划划。
学得不好,就要被翻身摁住,一顿磋磨。
磋磨完了,继续学,折腾了好几晚,总算是勉强过关。
阮清紧张地飞快眨了眨眼,不叫两个丫头看见,将妆刀藏在了袖中,耳中响起谢迟的话:
“杀人,只要心够狠,并不需要很大力气。”
然而,废了的顾文定并没有放过她。
他面对着自己朝思暮想,不择手段娶到的妻子,却发现自己不能人道了。
久而久之,忍无可忍,便开始虐待阮清。
他打她,专门打她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
打够了,又跪在地上,抱着她哭,求她原谅他。
白日里,他待她极好,如珠如宝一般,羡煞旁人。
到了晚上,便是阮清噩梦的开始。
她后悔没有毒死他,却再也没了下手的机会。
直到一年后,谢迟回来。
他脸上戴着可怕的黄金面具,当着阮清的面,斩了顾文定的首级,将它丢在她脚前,想看她遭受丧夫之痛,哭得惨绝人寰。
却只见阮清轻轻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
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强行拉过她的手,摁在剑下,低声在她耳畔威胁:“嫂子,我若是将你这小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你会不会很疼?”
他一开口,阮清便认出他是谁。
她一点都不怕了,反而直视他面具后的眼睛,“还用问?你给的,肯定特别疼。”
她刚死了男人,居然还有空勾引他!
谢迟眸子激烈晃动了一下,气疯了,忍无可忍,将她拖进屋去,满腔恨意地想要强暴她,重新将她据为己有。
“让你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她却不说话,只是出人意料地忍着痛,抱着他,含泪吻他,迎合了他。
算是……一种报答。
谢迟见了落红,意外地看着她,“你……?”
他没想到,她这么久以来,居然一直守身如玉。
他以为她是为了他。
他便忍不住恨意和暴虐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怜惜和温存。
那晚,谢迟带着他的人走后,顾家的女人们各自抱着自己男人、儿子的尸体,哭成一团,只有阮清一个人,裹着被撕烂的衣衫,清冷地坐在屋里。
刚摆脱了一个,又回来一个。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然而,侯府所有女眷都看见,她是被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从丈夫的尸体前拖进屋里去的。
漫长的两个来时辰,遭受了什么,不言自明。
实在是太惨了。
顾老夫人认定,是孙媳妇牺牲了自己,才保全了家中其他女眷。
所以,她一向要求各房媳妇、妾室、孙女,全都要记着阮清的救命之恩,对那晚的事,守口如瓶。
而她自己,从那以后,也待阮清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这世上的其他人,大多数还是长了狼心狗肺的。
……
入夜,阮清还想再拖延一会儿。
可是,角门那边,宫里来的素色小轿已经等了许久了。
她无奈,只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去。
沐浴之类的,都不必了。
白日里热,已经洗过三五次了,她皮肤薄,已经洗得不舒服了。
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
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
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
“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
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
“二嫂。”阮清低头答话。
“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
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
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
赵氏叉着腰,气势汹汹。
阮清忽然抬起头,一笑,“二嫂,看你身后是谁?”
赵氏回头。
就见翠巧儿举着根大腿粗的木棍,劈头砸了下来。
赵氏被打成斗鸡眼,咣当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阮清淡漠转身,出了角门,上了小轿。
“香果儿陪我就好,翠巧儿回去喊人,就说府里遭了贼,二少夫人被打晕了。”
“好嘞!若是旁人问起姑娘,我就说姑娘不舒服,已经睡下了。”翠巧儿踮着脚尖跟阮清挥手,“姑娘放心,我会准备好热水和药膏等您明儿一早回来的。”
她就喜欢姑娘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太子殿下多好啊,人又帅,对姑娘又好,帮姑娘杀人,为姑娘吃醋,一日见不到姑娘就生气,而且将来还是皇帝,简直完美。
阮清:……
她的轿子进宫,也是从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处角门入,沿途都有人安排好了,一路顺畅。
谢迟之前,与其他未弱冠的皇子们,都住在重明宫那边,直到册封大典前一天,也才搬入东宫。
所以,今晚,是他正式住在东宫的第一晚。
他是一定要阮清陪的。
阮清不敢不来。
等轿子无声无息进了东宫,便早已有掌事女官在候着。
“阮姑娘来了。”
青瓷是谢迟的母妃从小安排在他身边的老人,自他住进重明宫,就一直伺候着,十分稳重可靠,是谢迟信得过的人。
阮清与顾文定的这一场婚姻,谢迟是不认的。
所以,青瓷依旧唤她“阮姑娘”。
“青瓷姑姑好。”阮清客气见礼。
“殿下还在皇上那边,忙完就回来了。”青瓷引着阮清去寝宫主殿。
阮清随她行在雕梁画栋的回廊下,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每一根横梁上,都有匠人精心描绘的小画。
是避火图。
传说,火神是个少女,脾气不好,却十分害羞。
所以,宫中殿宇中,多在梁上绘了春宫图,希望火神见了,就会害羞地跑开。
于是,这些画,也就被叫做避火图了。
青瓷打开一间朝东的精致小屋。
“殿下让人专门给您在他的寝殿隔壁,单独安置了一间房。”
“我的?”阮清有点意外。
可是,她又没想住在东宫,何必多此一举。
“倒是雅致。”她随便赞了句。
“姑娘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来安排人添置。”
“呵呵。”阮清笑了笑。
她是来陪谢迟睡觉的,伺候完了就走,并不需要单独的一间房。
况且,一间房算什么?
等他将来有了太子妃,人家来捉奸的时候,把她藏在这儿?
青瓷看出阮清的意思,笑道:“殿下说了,这间房,平时或许没什么用,但若是阮姑娘将来与他生气时,又没有地方去,便可进里面去消消气。”
阮清的脸色,便更凉了。
谢迟心知肚明,她是无处可去的。
连与他生气,都只能躲进他赏赐给她的屋子里去。
他将她拿捏地死死的。
噗!
香果儿却在旁边听着,没忍住,乐出了声儿,“没想到殿下还是个惧内的。”